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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休夫》 作者:云霓

第二部分

 第十一章 险关重重

 
   她脸上的表情一定是错愕多于惊讶,她心里刚刚想皇帝会不会去公主府一探究竟,不料果然被她这张乌鸦嘴说中了。
 
  她原本想,皇帝出宫的仪仗会很隆重,公主府在皇宫里应该安插着探子,看到苗头不对一定会送信回公主府,谁知道皇帝起驾去公主府这样大的事却做的静悄悄。
 
  容琦想让瑾秀先回到公主府传信给驸马,可是却找不到瑾秀那丫头的身影。皇帝真的是对她有了疑心,生怕她逃掉似的。换衣服的空挡都给她加派了许多侍卫,将她看的死死地。
 
  她有点看不透这个皇帝,从他脸上她分明能看到兄长般的亲情,可是他嘴里说的却是一点都不相信她的话,如果他亲眼看到一切并不像她说的那样,抓到她的把柄,会不会转眼就将她杀了?还是会找一些道士做法,将她这个鸠占鹊巢的家伙驱散?
 
  这些她都不怕,她只是觉得她根本看不透皇帝到底在想什么。这个猜疑的过程实在太过痛苦了。
 
  容琦坐在软塌上左想右想,还是走出去透透气,她虽然不认识宫里那些长公主的走狗,那些人想必是认识她的,她露出个小脸,希望有间谍能自动送上门来。
 
  谁知道她站了半晌,却没有一个人借故来靠近她。
 
  周围过于静寂,对她来说不算是件好事。
 
  正好有人呈上来一只新烧制好的花瓶,彩釉烧制的比故宫里的国宝还漂亮,容琦拿到手里把玩,手指一滑,那花瓶不小心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地碎裂声音。
 
  宫里的奴婢顿时跪倒一片,容琦淡淡挥了挥手,那些奴婢就忙碌起来。那些收拾碎片的奴婢,其中有一个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
 
  她冷笑一声道:“今日我就让皇兄看看我公主府里的瓷器,省得你们拿这种货色来蒙混过关。”高高的宫鞋踢飞了一块残片,那奴婢连忙去捡。
 
  容琦看着那一去不复返的奴婢,这算不算是将消息传递了出去?
 
  不知道她这个长公主上朝之后,府里是谁在坐镇。按照常理来说,当然应该是驸马。可显然这个长公主比较特别,和驸马玩着水火不容的戏码,弄得她现在也不知道府里有谁能接应她一下。
 
  如果她能过的了皇帝这一关,她一定要马上着手整顿公主府,在府里安插一些她信任的人。
 
  皇帝出去了很久,回来的时候脸上已经粉饰太平。只是崭新的衣衫上似乎沾了不少的灰尘,他一边走,那些丫鬟就小心地跟着收拾,一个个的全都噤若寒蝉。
 
  皇帝和长公主不止是容貌相像,他们的神情也是那么的相似。wWw.xiAoshUotxt.net
 
  细长的眼睛,过于阴柔的神态,如果不是因为长公主的皮囊换了人,容琦大概也会从长公主的眼睛中看到浓浓的阴郁。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又和他对长公主过分的宠爱有着怎样的关系?
 
  她一时半会儿实在猜不透。
 
  也许以后也用不着她再猜了。皇帝只要一进她的府邸就会明白,她是在撒谎,一个一眼就能看透的谎言。
 
  她上朝之前,瑾秀偷偷问她,府里的人马调派是不是还和以往一样?她点点头,然后发现一群人将一个房间围了起来,那是驸马的卧房。
 
  她刚刚还说驸马没有问题,既然驸马没有问题,为什么还将驸马的房间围地像个铁桶一样?
 
  驸马气色看起来的确不好,可是她早朝走的匆忙,她实在无暇管理家务事,也就没有派人为驸马诊治。
 
  府里没有任何疗养伤病的气氛,之前长公主布下的肃杀之意还没有散去,任谁都会一眼看出她和驸马之间的异常。
 
  皇帝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何况她和驸马没有时间通口供,若皇帝一进门就问些含有技术含量的话,到时候她不知道要怎么去解释。
 
  她是经过高考的人,临战的心理素质还是有一些,既然阻止不了,她也就不去费心了,索性就闭上眼睛靠在轿子里养神,这回她想睡着都没那种心情了,一天的琐碎事不停地在她脑子里转悠,不想这个就来那个,就像走马灯一样。
 
  轿子慢慢停下来,稳妥地落在地上,有人将轿帘掀开,她这才从轿子里走出来,公主府外如今已经站了不少穿黄马褂的御前侍卫,可见他们是打头阵的,现在已经将她这个公主府里里外外摸了个清楚。
 
  皇帝先她一步下了轿子,如今正站在一旁听一个侍卫汇报。
 
  皇帝听完之后沉吟了一下,然后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将她围在了中央。她就这样被前呼后拥着往前走去。
 
  皇帝算是给她留面子了,没有让她公主府里的各色人等都跪到院子里。否则当着自己哥哥面展览她收藏的那些个奸夫,就算她是个假公主,面子上也会挂不住。
 
  府里的情况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整体都在运作中。容琦先停下来道:“还不恭迎圣驾。”
 
  下人们忙都跪下来,没有露出特别慌张的神态。
 
  可惜皇帝不是来巡视一圈就走人的,他是肯定要亲眼看到驸马的情况才肯罢休。皇帝距离她这么近,她府里的那些心腹走狗不敢轻易近她的身,完全都派不上用场。
 
  走进内院转过一个弯,容琦的心还是不由地提到了嗓子眼。
                  
 
 第十二章 御前应变
 
   她一眼望过去,内院还是站了许多人,除了那一株株青竹在风中自在的轻微摇曳外,所有一切都显得十分拘谨。
 
  有个丫头手里拿着托盘恰好从她的屋子里走出来,看到这个阵仗急忙跪下来冲着容琦行礼。
 
  容琦似乎隐约闻到了一股中草药的味道,她上前一步将那侍女放在地上的托盘看了个清楚。
 
  那侍女已经伏在地上道:“启禀公主,驸马刚刚用了药睡下。”
 
  那红色的漆盘上果然是一个空了的药碗。
 
  这世上真的会有这样的巧合?她只是在皇宫内随口撒了个谎,驸马就真的病倒了。
 
  到底是有人通风报信,还是她太过运气。
 
  驸马住的房间布置的还算是雅致,长公主这个大婚虽然只是走个过场,但是在道具上她还真的是不吝血本。
 
  房间里也挂着大红缎子洋溢着厚重的喜气。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就连书架里也放满了书籍,旁边还有供人看书的躺椅。
 
  容琦向内室一望,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驸马。
 
  驸马的样子和她初见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现在看起来更为安然,人在睡眠的时候难免会流露出最放松的表情,不管面对的人是谁。
 
  红色的锦被衬着他洁白的皮肤,呼吸的声音静地几乎都听不到,这是货真价实的“睡着了”,他那淡定的眉宇中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舒适。
 
  容琦侧过身,对跟在她身边的下人呼喝道:“驸马什么时候会醒?”
 
  那下人自然回答不出。
 
  容琦又道:“愣着干什么,去把郎中给本宫叫来。”
 
  下人刚准备流窜下去,马上就被皇帝吓的一哆嗦,然后跪倒在地,皇帝细长的眼睛眯了眯,里面没有一点信任感,容琦期盼他就这样相信得了,如今看来那是不可能的,他薄薄的嘴唇开启,“不用了,朕带了御医来。”说罢挥了挥手,门外立即弯腰走进来个胡子都花白了的老御医。
 
  老御医将药箱放下,跪在一边的下人急忙抢上前去服侍,屋子内外的禁卫戒备到了极点,紧紧盯着御医,右脚先左脚一步,仿佛只要那御医说出什么不正经的来,他们就要立即手起刀落。
 
  容琦的脑子一嗡,这皇帝的疑心病和曹操有的一拼,亲眼看看还不够,还带着御医重新给驸马把脉。
 
  那老御医将手指搭在驸马的手腕上,然后微微一皱眉,容琦的心脏几乎就停跳了。
 
  如果这是假的恐怕下一刻就要穿帮。
 
  容琦本想看看皇帝,谁知道一扭头看见了门口的瑾秀。
 
  这丫头满头大汗,呼吸急促,面色焦急地看着门口的几个禁卫,脸上有些不大安全的表情,好像有兔子博鹰的准备。
 
  容琦一看心凉半截,瑾秀这丫头这种表情,显然是在告诉她,驸马病倒在床是事先安排好的。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那御医已经诊断完毕,从凳子上滑下来,跪倒在皇帝面前,“启禀皇上,驸马他……并非得了重症。”
 
  话音刚落,屋子里的所有人脸上几乎立即变色。
 
  不等皇帝再发话,那带刀的禁卫果然按住刀柄走上前去。
 
  皇帝那阴柔的脸上也露出更为深沉的表情,嘴角一弯仿佛露处丝冷笑。
 
  眼见那些禁卫就要动手,容琦也顾不得其他了,往前站一步,挡住了那禁卫的去路,然后面带微笑地看着地上筛糠的御医,“你可要看好了?”也顾不得那御医一大把年纪,伸手拽住他的官服,低下头眼睛眯起来,“驸马爷是昨晚洞房花烛夜在本宫床上晕倒的,你现在却告诉本宫驸马没事。”
 
  那御医面如筛糠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连头上的官帽也磕了下来,嗓子里“咕噜,咕噜”如同灌了水一般,“臣该死,臣……不是……说驸马爷无恙……臣敢问公主昨晚是不是用了迷迭香之类的催情药物?”
 
  容琦冷笑一声,“那是本宫的事,还需向你汇报不成。”
 
  那御医几乎瘫软在地上,“臣该死,臣……万万不敢……臣只是……驸马之前……已经大伤元气,又用了催情药物,身体一时承受不住,所以才会……。”
 
  容琦故意不去理会别人,专盯着那御医,那御医颤颤巍巍地说道:“公主殿下,微臣该死,驸马确实并非得了重症,而是精气瘀滞又加上身体衰弱所致,只要精心调养一段即可好转。”
 
  容琦冷哼一声,“要几日。”
 
  老御医显然听出她的话外弦音,“恐要月余,否则留下病根就……”
 
  容琦眉毛顿时一竖。
 
  老御医再次趴在地上。
 
  容琦道:“我看你的老糊涂了,并非重症怎么还要那么长时间才能调养好。”
 
  那御医一通咳嗽几乎喘不过气来,连连哀求,甚至将古医书上的句子搬出来,到了最后开方子,几乎连毛笔都握不住。
 
  皇帝的脸色这时候才有些缓和,跟着容琦进了她的卧房,然后斥退周围闲杂人等,坐在了软塌上,一把拉住了容琦的手。
 
  他那双阴柔的眼睛极其细腻地看着她。
 
 
 第十三章 兄妹玩暧昧
 
   若论相貌,皇帝也可算的上是上上乘,只不过他整个人就像是一个随时可以爆破的炸弹,亲近他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粉身碎骨。
 
  他脸色初霁,嘴角泛起一丝难得的笑容,“容琦,你不会又怪朕疑心太重吧?”他伸出几根颀长的手指,将她的鬓角掖在耳后,“朕总是觉得你今天看起来非常的不一样,恐怕你是府上有所变故,朕对驸马并不是很放心。”
 
  容琦终于明白为什么皇帝明明对她有亲情流露却还那么怀疑她,原来始终是她理解错了,皇帝怀疑的是驸马并不是她。
 
  皇帝怀疑她被驸马胁迫才会跟她来到公主府看个究竟,这样看来皇帝真的很宠爱他这个妹妹。
 
  皇帝喊她容琦,想必这是两个人之间最亲昵的称呼。
 
  “自从父王母后大行之后,只有我们相依为命,这世上朕唯一信任的就是你。”皇帝颀长的手指一转,已经摸上了容琦的脸,“容琦,你还会做梦吗?朕昨晚又做了梦,所以早早就去了永乐殿,朕以为你会很快看到你,谁知道你没有来。”说着他用手撑起自己的额头,“容琦,你陪朕躺一躺,朕已经两天没合眼了。”
 
  皇帝站起身,扯开头上的束缚,长长的青丝顿时就落下来。容琦任凭着他拉着自己走向内室,心里却翻江倒海惊讶不已。
 
  她万万没想到皇帝会拉着她一起休息,这似乎有悖天理伦常,可皇帝做起来却是那么的纯熟。
 
  还好皇帝脸上没有流露出情欲,只是浓浓的倦意。
 
  皇帝走到内室,看到红红的帐幔和锦被皱了皱眉头。
 
  容琦几乎立即明白,“来人呐,将这被褥都换成新的。”
 
  进来的是瑾秀,处理这种事她早就有经验,甚至在容琦还没有吩咐之前就已经准备好被褥在外面了。
 
  容琦说完话,还不到五分钟的功夫,一切都收拾停当,除了床,一切都是崭新的。
 
  皇帝似乎颇为满意,细长的眼睛舒展开来,坐在了床边上。
 
  他这是干什么?等待她给他脱鞋?
 
  容琦还没来得及想太多,皇帝已经拉住了她的手,让她坐在床上,“朕知道你从小就不喜欢做这种事。”他放开容琦,蹲下身,颀长的手碰到容琦的鞋子,手指一合,竟然熟练地将那鞋子脱了下来。
 
  容琦注目着脚下的这位天子,皇帝神情柔和,脸上没有不愉快的表情,他重新做回床上,又脱掉了自己的靴子,然后躺在了里面,过了一会儿见容琦仍旧坐在那里,也不多加强求,“你还记得田曦吗?小时候她经常被送进宫陪你的。”
 
  皇帝似乎太过于疲倦了,闭上眼睛,“她昨晚侍寝,朕将她杀了。”就像是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朕做梦说了梦话,她全听到了。”
 
  容琦听的不寒而栗,她没想到,刚刚给自己脱过鞋的少年天子竟然是如此的狠绝。
 
  “容琦,那个秘密只能朕和你知道。”皇帝盖上被子蜷缩了一下,薄薄的嘴唇一抿,就像是一个平凡瘦弱,缺乏安全感的少年。“容琦,我今天又去了那个地方,又将那天的事想了一遍,真像是一场噩梦,父皇,母后,我竟然看到你也死了。”微微睁开眼睛,“还好,你在我身边。”
 
  皇帝的呼吸声逐渐的均匀,脸上的阴暗没有了露出一片的纯净和祥和。
 
  容琦靠在床边也闭上了眼睛,这个公主不好当啊,从驸马到皇帝似乎身边的人一个都不可信。
 
  ————————————————————————
 
  送走皇帝,容琦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倦意。
 
  瑾秀送来一个暖炉,握在手里让她觉得非常的舒适,容琦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瑾秀整个人有点惊吓过度,半天才缓过神来,问道:“公主,要把驸马送回地牢吗?”
 
  “送回地牢?”这又是哪一出。
 
  瑾秀道:“驸马爷不是一直都在地牢里的吗?因为公主大婚所以才……”
 
  容琦总算听明白了,原来她卧室旁边的那间新房纯粹是道具啊。容琦微微一笑,把瑾秀吓了一跳,“你没听见御医怎么说吗?驸马需要好好调理才能痊愈。”
 
  容琦走出去很远,瑾秀还愣在原地,公主这是什么意思?她脑子里翻江倒海,终于想明白了,公主喜欢驸马是因为驸马的长相是府里所有公子都不能及的,公主之所以没有杀驸马又对驸马这样好,那是因为公主新婚之夜没有得手,没有到手的东西自然不能随便的扔掉,等驸马养好身体,公主得偿所愿之后一切才会按照之前计划好的实施。公主的手段果然比之以前更加的厉害了。
 
  容琦看到瑾秀那一脸敬佩之情,心里总感觉有些不大舒服。她忽然想到皇帝身上的那些灰尘,和他刚刚提及的只言片语,她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瑾秀,宫里那废弃的宫殿你知道吗?”
 
  瑾秀手一颤,端着的一盘蜜饯差点就掉在地上,半天才吱吱唔唔地说:“公主,你是说宁霞宫闹鬼的事?”
                  
 
 第十四章 三宫六院七十二美男
 
   容琦看瑾秀这丫头一脸的怪异,想她一定是在宫里听说了什么,于是淡淡地问,“都听说了什么,说给我听听。”
 
  瑾秀一脸的为难之意。
 
  容琦放下茶杯微笑道:“瑾秀,我一直把你当作心腹,这府里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虽然算是怀柔政策,不过容琦说的也是实话,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培植她可以相信的人,瑾秀是长公主的贴身丫鬟,自然是她要笼络的人之一。
 
  长公主和皇帝一样,疑心很重,这样的话大概从来没说过。www.xiaoshuotXt,net
  瑾秀看上去也非常的惊异,不过马上就被随之而来欣喜的表情所代替了。公主虽然一下子变得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可是对她来说她无疑更喜欢现在的公主。
 
  “奴婢在宫里听说,田曦娘娘在废弃的宁霞宫里自缢了。”说到这里她还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宫里的奴婢都在说,田曦娘娘怎么好好的会到宁霞宫里去,宁霞宫自从先皇先后大行之后,就被封贴废弃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进去过……没想到昨夜里田曦娘娘会……”
 
  宁霞宫,先皇先后大行,废弃的宫殿,这些似乎与长公主和皇帝两个人的秘密有很大的关联。
 
  瑾秀说到这里又有些吞吞吐吐了。应该是说到了什么禁忌的话语。
 
  容琦遣散了周围的侍女,瑾秀才悄悄地接着说:“她们都说,宁霞宫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因为宁霞宫是前朝皇帝皇后大婚之所,前朝帝后也是在那座宫殿里驭天的,当年不知道为什么先皇一定要选择住在宁霞宫。他们还说先皇驭在宁霞宫也是受了前朝的诅咒,就连先后殉葬死在宁霞宫也是……”
 
  先皇大行,先后殉葬,那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就是这件事才将长公主和皇帝的兄妹情变得如此的微妙。
 
  长公主无论做出什么事,皇帝都会袒护,这个谜团她只能慢慢地解开了。
 
  瑾秀显然已经将宫里听说的所有事都说了,容琦又等了一会儿,便觉得很奇怪,皇帝来之前,公主府应该都已经做了布置,可是布置这一切的人为什么迟迟不来向她汇报。
 
  瑾秀居然也觉得理所当然一般,提都不提今天的事。
 
  容琦只能随意地问,“今日府里的事是谁布置的?”
 
  瑾秀道:“还是文公子。”
 
  容琦想了想,“去把文公子给我叫来。”
 
  瑾秀脸上明显有了特别的表情,嘴巴开开合合欲言又止,好像不大相信容琦会说出这样的话。
 
  容琦抬头看了她一眼,瑾秀忽然跪下,“公主,这不关文公子的事,是奴婢传出消息太晚了,若不是公主在内殿打碎了花瓶,奴婢一点都没看出有什么异常状况。”
 
  她看起来那么坏吗?怎么才说一句话,就把瑾秀吓成这样,做为一个公主随便找府里的一个公子,应该是稀松平常的事吧,难道还要她亲自去拜访不成?容琦停顿了一下,“我只是让人把文公子叫过来,顺便将府里的花名册拿给我看看。”
 
  瑾秀磨蹭了一会儿,这才领命走了出去。
 
  容琦知道这位文公子身上一定有什么蹊跷,但是说出去的话就不能改变,这个人她要见了再说。
 
  她虽然自认为不是个坏人,可是穿越来之后,似乎并不没有让周围的人变得轻松啊。
 
  她那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的坏名声,也有愈演愈糟糕的趋势。
 
  瑾秀终于回来复命了,先到的是那本花名册,厚厚的几大本密密麻麻都是人名,任谁看了都会头疼,瑾秀翻了几页那些难辨认的繁体字就像是活蹦乱跳的鱼虾一样,不住地在她脑子里扑腾。
 
  这些人留在公主府绝对不是长久之计,一大堆人里面混上几个奸细她想查都查不出来,她应该想办法不露痕迹地分批处理。
 
  她养的这些人,大部分在府里都没什么事做,负责府里诸多事宜的就应该是这位文静初,文公子。
 
  容琦将手里的名册大概翻了翻,没有找到驸马的相关记录,这个长公主就像是有收集癖一样,每弄到一个人都会写一大堆的注解,可是她府里最大的收藏品却没有出现在她的家产清单上,这的确让人觉得有点不寻常。
 
  也许她觉得新婚过后驸马反正是一死,她记不记录没有什么必要。
 
  杀一个人对她来说是件无比简单的事,她为什么这样大费周折,甚至将自己的婚姻也玩进去?
 
  容琦看看外面的天色,在揉揉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折腾了一天她还什么都没吃过,桌子上甜腻的蜜饯,实在不对她的胃口。
 
  这位文公子不是要等到日落西山再来和她一起分享晚餐吧!
 
  容琦活动活动僵硬的脖子,头上的步摇顿时叮当乱想,她是真想把头上那朵大大的堆花连同那些首饰和步摇一起给摘下来,然后再换上宽大的睡衣饱餐一顿滚床单去。
 
  她这一天的工作量已经远远超出平常上班的了。
 
  容琦刚刚站起身,就听到了外面繁杂的脚步声,这回没有让她再空等,那位文公子已经落入她的眼底。
 
 第十五章 欺女霸男第一步
 
   大概是她看过了太多的绝色男子,所以看了第一眼的感觉是文静初长相非常的平庸年龄也稍大一些,高雅、清秀、邪魅统统算不上,除了那双眼睛中有那抹难以掩饰的光华之外,其他的地方实在没有可圈可点之处,更何况他是被人抬来的。
 
  一双腿盖在毯子底下,让人一看就已经知晓一大半,他有腿疾。
 
  怪不得瑾秀会觉得奇怪,想必长公主之前有事都是直接到文静初那里去,而不是差人将他抬来。
 
  这一次他失去了往日的特权和礼遇,瑾秀自然是觉得容琦因为刚才的事怪罪到了他头上。
 
  不过恰恰是他这张平凡随意的脸,让人心生出一种亲切来,平平常常,笑的时候眼角会有表情纹,五官周正无可挑剔,放在一起非常的柔和,看过去很是的顺眼。看来长公主将府里的大权交给这个人实在是事出有因。
 
  瑾秀为他说好话自然也是这个理由。
 
  几个人小心翼翼地将那躺椅放下,可仍旧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痛楚,想来是触碰到了他的疾患,他皱皱眉头,不徐不疾,“公主是问我刚才府上安排的那些事?”
 
  穿越文中满视野都是帅哥,长公主府更是藏龙卧虎,只是她可没想到,公主府里还有一这么一个普通人,张嘴就直奔主题,没有仔细去观察她,也不去掩饰自己的情绪。
 
  “公主是觉得我处理不当?”
 
  “并不是。”
 
  “那公主是怀疑我怎么会处理的这么得当。”
 
  容琦几乎忍不住一笑。
 
  “本宫并没有怪罪你。”
 
  文静初几乎是气极反乐,“那公主可知道光是从我住所到这里,我已经湿透了两重衣衫。”说罢他指指自己的腿,“这疾患不是闹着玩的。”说罢,他小心挪动了一下身体,“公主今日没有带墨染一起上朝,光凭瑾秀一个人来回打理送回来的消息本来就不多,我只知道圣上驾临公主府,却不知所为何事。”
 
  “无奈公主府太大,公主的赞画太多,却没有一个公主信得过的人。我对朝局不了解,想要猜测圣心实在不容易,所以我去找了驸马。”
 
  容琦有点惊讶,“你是说这一切都是驸马安排的?”
 
  文静初道:“算是里应外合蒙混过关吧!”
 
  容琦看看瑾秀,瑾秀立即带着人从房间里走了出去,两扇木门被关紧,容琦将桌子上的花名册拿起来推到文静初眼前,“公子觉得这里面的人有几个是可用的。”
 
  文静初看也不看一眼,“现在看来都不可用。”
 
  果然和她想得一样,府里的可用之才大多是她掠来的,对她要么不屑一顾要么恨之入骨,怎么可能为她效命,至于那些心甘情愿的,又大多想着怎么样从她身上获得最大的好处,她总不能用这些人吧。
 
  文静初又道:“不过公主如果用了一个人,府里的情况就会大有改观。”
 
  容琦心里一动,“你说的是驸马?”
 
  文静初道:“公主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曾将完夏国所有的才子都说过一遍,公主问我有谁能跟当朝定安大将军相比,我说是状元郎。”他顿了顿又说:“公主忘了也不奇怪,我们相识之所本来就并不高雅。”
 
  容琦道:“本宫确实记不清了。”
 
  “香红楼。妓院。”
 
  没想到长公主还有这种爱好。
 
  “公主只不过是猎奇。”
 
  “那公子呢?”
 
  文静初笑了,“妓院本来就是给男人开的。”
 
  “我本来就一无所有,想做什么也无拘无束。公主就不一样了,公主想要真正掌握自己,眼下就有一个大大的难题。”
 
  “晋王谋反案。”
 
  公主府如今就是浑水,好在她已经不是之前的长公主,她看不到别人,别人也看不到她,这也公平。
 
  “我想让公子继续管理这府里的一切。”
 
  文静初果然露出为难的神色,“定安大将军颇得圣上赏识,他是唯一一个能骑马入皇宫的官员,这些年公主能够心想事成除了这个身份还仗着将军护驾,现在公主要自立,选我做帮衬那就是大大的失误。”
 
  “公主要和我密谋,必定会时常出入我住所,我一无俊秀的容貌,二无拿得出手的才艺,三无大好的青春年华,公主找我所为何事明眼人一看既明。”
 
  文静初扯掉腿上的毯子,“再说眼见我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效,恐不能陪伴公主长久矣。”
 
  那双腿看起来似乎和正常的并没有什么不同,文静初想了想,伸手将裤子撕开,露出了里面的皮肤。
 
  黑如墨般的印记,一块块陈列在大腿上,渗透入皮肤纹理里,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身体里的毒被我逼到腿上。”
 
  容琦道:“那公子有没有想过……”她伸手一挥,做一个砍的手势。
 
  截肢本来就是现代常见的治疗方案,文静初看起来不是个文弱书生,听起来应该还会一点的武功。
 
  既然这样,就应该像金庸古龙武侠小说里的大侠一样,砍砍手脚不皱眉。
 
  谁知道他皱皱眉毛,斩钉截铁,“我没想过。”
 
  “总比有一天你无法控制这毒,扩散到全身来的好。”
 
  “公主说起来很轻松,是不是也经常看一些闲书?这世上就算是有点穴止血的功夫,那都是处理一些小伤患罢了。”
 
  容琦想了想,“如果我救你一命……”
 
  “我只是在公主府里混口闲饭。”他继续推脱。
 
  容琦叹口气,“看来只有如此了。”她转身走向门口,却不推门,“瑾秀,去将文公子的衣物搬到本宫屋里来。”
 
  “公主之前不是嫌弃我又老又丑,通常都闲置起来吗?”
 
  容琦道:“你看本宫是个墨守成规的人?”不等文静初回答,她转过身长长地叹一口气,再一次从桌子上拿起那厚厚的名册,“文公子,你说现在谁屋子里最热闹?”
 
 
 第十六章 去见美少年驸马
 
   她不是故意要冷落驸马。
 
  只是她觉得驸马是一个高难度项目,她想要挑战就要有足够的精神准备。
 
  她就这样孤零零的一个人,拿什么和才子的偶像斗。
 
  不管是夫妻还是盟友,都是站立在平等互助的基础上,如果她没有什么东西能拿来交换,她就算是说出天花来让别人相信,她自己也不能高枕无忧。
 
  文静初已经被人抬上了床,她正好让她刚才从皇帝那里扣来的御医给他诊治,她对他这般礼遇,纯粹是他因为想要明哲保身,逼得她落井下石。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她这是贵族,想到这里她心里不免……爽啊。她几乎能为所欲为。
 
  这种事的发生率将来一定不会少。
 
  她这丧心病狂的公主,还指不定能做出什么事来。
 
  容琦握着手里的这张纸,上面写着,皇帝,瑾秀,墨染,还有几位官员的名字。文静初已经在第一时间感觉到她要脱离安定将军的掌控,而这张纸是他来告诉她,就算没有安定大将军,她身后还有这么多人支持她,她公主的地位是牢靠的。
 
  当然,这些都是在她还是公主的情况下。
 
  如果安定将军是曹操是王莽就算是个吴三桂,那也够她受的。
 
  当朝皇帝疑心甚重,性格阴暗,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实在不能算是个好君主。更何况满朝文武,他最信任的是安定大将军。
 
  如果拿皇帝对她的信任和安定大将军火拼,估计会是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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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瑾秀打断了她的思绪,容琦将手里的纸叠好,收在袖口里。
 
  “驸马已经醒了。”
 
  容琦点点头,站起来,看到外面侍女们捧着的大盘子小碗。
 
  总算是开饭了,怪不得古代人那么苗条,原来都是饿的。早上一碗奶,中午一碟点心,晚上才有一顿饭。
 
  容琦点点头,那些大盘子就不客气地招呼上桌了,“好了。”眼见桌子上已经摆了四五盘,后面还络绎不绝。
 
  这些就留给文公子,至于剩下的那些,容琦笑笑,“跟我一起去驸马那。”
 
  看来瑾秀已经习惯她了,不管她做出什么来,都不会再惊讶。
 
  本来饿一天了,她恨不得赶紧饱饱地来上一顿。
 
  可是想一想,又不能错过这个和驸马联系感情的机会。
 
  毕竟古代只有一顿正餐啊。
 
  中国人向来都是餐桌交际,她自然也是一个大俗人。
 
  何况在有家人的情况下,她是从来不独食的,驸马爷算得上是她的家人吧!
 
  正兴致勃勃地要去来个神经肉体的双重满足,谁知道偏偏有人在这时候来打搅她的雅兴。
 
  一个小厮跑过来,瑾秀连忙迎上去,然后回来回禀她。
 
  “公主,是两位少卿递折子要面见公主。”
 
  少卿是官名,她就算不知道也能猜出来,品级嘛,她不是研究历史的,就不知道了。
 
  只是京官们应该更懂得礼仪才对,官再大也不能赶人家饭碗子啊,除非是早有预谋,“他们还带来了什么人?”
 
  “两位少卿大人说,要推荐两位赞画给公主。”
 
  送人口啊……都送到她家门口来了。
 
  “跟他们说,就说公主在驸马房里呢,不许任何人打扰。”她已经结婚了,以后送奸夫就不要这样明目张胆的了。
 
  瑾秀应了一声就要去门口打发那两个人贩子。
 
  “等一等,叫他们把折子留下。”
 
  无利不起早,巴巴地送着送那,当然是有事要求她。她倒要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微微一笑,容琦接着往前走。
 
  府里的许多武将都让她撤去了,顿时少了一份肃杀感。踱步到了驸马门前,心里不由自主地有点紧张。
 
  恋爱她就谈过,当人老婆还是头一遭。
 
  进人房间是不是应该先敲门?还是直接闯进去。
 
  还好这个问题没容她多想,就已经有了解答。
 
  那两扇门自己就开了。门刚刚一开,恰好有一阵风吹来,过着几丝细雨,吹散了他们的衣角。
 
  四眸相对,她的心噗通一下。
 
  像被闪了一样。
 
  他微微一笑,“外面冷,公主进来吧!”刚刚能下床就已经穿戴整齐,脸色苍白却依旧神采奕奕。
 
  试想一下,高考全国状元,无不良嗜好,仪表堂堂,品德高尚,这样的美少年谁能不动心啊。
 
  更何况,她已经明媒正娶。
 
  遇到这样一个相公,第一感觉绝对是好好过日子,而不是要打离婚。
 
  饭菜林林总总地摆上了桌。
 
  瑾秀也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递上来两本带着雨星的折子,然后自觉地带上门走出去。
 
  这下剩下他们二人世界了。
 
  既然驸马能猜出皇帝来公主府的目的,也应该知道她现在对他实在没有任何的恶意,不过她是出于什么目的,他大概就不得而知了。
 
  她略嫌有些紧张,第一次约会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鉴于她刚刚救过他,所以他们不是敌人不是朋友也更不是亲密爱人。
 
  她能信任他,却还需要长时间的观察和小心戒备,至少都要给对方适应的时间不是?
 
  想到这里,她将手里的奏折推了过去。
 
  他也没有多说话,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捏,捡了起来。
 
 
 第十七章 收罗人心才是妙招
 
   若是在平时,长公主绝对不会将这折子里的内容给任何人看,它会直接出现在早朝之上,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她已经看过折子的内容,按照当朝天子的脾气,这折子一经他预览百分之八十会签字画押。
 
  “是光禄寺两位少卿送给公主的?”临奕合上手里的奏本,“这两位大人和公主素来交好,他们呈给圣上的奏本都是先经公主御览,公主若觉得可发便再差人送还他们府上,他们才会署名,第二日早朝的时候呈给圣上。”
 
  临奕微微一笑又道:“公主府上的赞画,有很多是出于他们的手笔。”
 
  容琦脸微红,岔开话题。
 
  “这两本奏折,驸马以为如何呢?”
 
  他笑,“这两本奏折说的不无道理。”
 
  确实如此,哪朝哪代只要出来什么谋反案,都是一牵连,二火速解决,以免夜长梦多引发其他事端,那些被牵连进去的人一但死了,外面的人也就不会想着如何救他们出来,那些利用他们再牵连别人的人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皇帝对谋反案很是恼怒,但凡有点刚强的,看到谋反两个字,脑子里浮现的都是……杀掉杀掉。
 
  如果不是长公主从谋反案中提出一个驸马来,大概这些人早就做了刀下亡魂了。
 
  皇帝现在将此案搁置,说不定明日就会想起来。
 
  偏偏她府里还有人不明就里,想着联系外面的官员上奏折力保那些被牵连进去的清流。
 
  “墨染。”容琦喊了一声。
 
  不到半分钟,门就被人打开了,那一身劲装面目黝黑的少年出现在她视线范围内。
 
  “我让人查的事怎么样了?”
 
  “不出公主所料。”
 
  容琦点点头,让那两本奏折递过去,“把这个送到瑞公子那里去。”瑞梓看了这个如果还想搞什么联名上书的话,那他就是真的没救了。
 
  墨染接过折子,身形一闪就离开了她视线范围之内。
 
  她不禁要猜疑,以墨染这样好的身手,洞房花烛夜的晚上,怎么会有人闯进她的屋子。
 
  这件事先搁下,她要先处理眼前的事。
 
  她抬头之间,忽然发现驸马的眼睛中似乎稍稍有些异常,可惜她还没来的及研究,那光亮就轻轻一闪就不见了。
 
  难道他已经察觉了什么?同一个人做事前后差别太大,无论是谁都会怀疑吧!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驸马以为这件事还有没有转机?”
 
  临奕摇摇头,“谋反案被重审从来都是牵扯更多人进去,能从中将人救出来的,公主可算得上是第一个。”
 
  好在临奕不是那种将表情都摆在脸上的人,否则她要免不了尴尬。
 
  “晋王谋反案中涉及到的某些方面也并非是空穴来风。牵连进去的官员虽多,但有一半也确实是有些问题的。”
 
  她知道,剩下那部分那就是长公主和安定大将军铲除异己牵扯进去的清流。
 
  “此案已经坐实,无法更改。”临奕顿了顿抬起头,“只不过,公主,你可知道,除了晋王之外,皇族的血缘就只剩下您和圣上了。”
 
  容琦心里不禁一颤,她没想到完夏国皇族的血脉竟然如此的单薄。
 
  “曾有老臣以此为由上奏圣上让晋王为先皇守灵尽孝以偿他的罪过。圣上撤了他的官职,说他仍念旧朝恩。因为先帝是与前朝帝后合葬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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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琦忍不住惊讶。
 
  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
 
  开国皇帝会与旧朝帝后合葬,他断送了人家的江山,还要和他们同陵寝。这里面到底有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圣上对自己的血亲尚且如此,更遑论他人。”
 
  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看来这笔血债她势必要背定了。
 
  背上这个黑锅,她还想转型成好人?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不过事态已经发展成这样,换了谁也没有办法……等等,她忽然想起什么……猛然间她抬起头,正好对上临奕那双乌黑却闪亮如皎月的眼睛,只是轻轻一触,似乎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恍惚是一种肯定和暗示,让她瞬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对,她想的不会有错,那么做一定能行得通。
 
  她房间里今天没有来得及递上去的奏折,也可以原封不动地送交上去。
 
  晋王谋反案涉案人员应早做处理,除了长公主的驸马外,无一赦免。
 
  至于那些人,她也有办法让他们全身而退,并且对她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容琦微微一笑,“驸马,稳妥起见,那些官员的人名你还要圈划一下。”这是第一次考验他们之间的信任关系,让临奕圈划那些人,就跟从他心里掏名单没什么两样,哪些是他的人,一看便知,万一她耍手段为的就是这份名单,那么……
 
  却没想到他想也不想,便伸手提起笔来。
 
  难道他就一点都不怕?
 
  容琦刚想到这里。
 
  他就抬起头来,眸光轻敛,微笑,“若是公主不搭救,他们必死无疑。”
 
  她倒是忘记了这一点。不过她还是有些不相信,如果她不伸手搭救的话,临奕就真的会眼看着这些人被当作反贼砍下头颅?
 
 
 第十八章 处理情敌
 
   不管如何,她和驸马的第一次相处总算是融洽的。
 
  至于那些人被救出之后,到底是否能承她的恩情,还需要她再做打算。
 
  解决了一件大事,就更觉得饥肠辘辘,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几乎全都是肉食,实在不适合一个正在生病的人吃。
 
  容琦正想叫瑾秀。
 
  谁知道她还没开口,就传来瑾秀的敲门声。
 
  好好的晚餐又被第二次打断了。
 
  瑾秀进屋,一通的挤眉弄眼,然后干脆凑到了她的耳边,“公主,将军夫人在府外求见公主,还拿着早晨公主让奴婢送给她的东西。”
 
  人真是很奇怪,她盼望得到一样东西,自己明明给了她加量包,她反而觉得不真实了。
 
  看瑾秀的神色,就像打了一个大胜仗一样,既有了面子又能把东西收回来。
 
  将军夫人,不过是个称呼罢了。
 
  容琦想到那红衣女子娇弱的样子,顿时想起她那种无畏的眼神来,带着一丝的倔强和轻蔑,仿佛是在跟她说,你就算是个公主,可喜欢的还是我的老公,你在人前再怎么风光,暗地里还是会羡慕我,你其实一无所有,因为我有你最想要的东西,光凭这一点就足够我骄傲的了。
 
  何其相像。
 
  她失去男友的瞬间,男友身边的新欢也是这样的看她。
 
  她就算是昂着头从他们面前经过,那新欢脸上仍旧露出不屑的神色。
 
  容琦扯扯嘴角,她们都在拿着她最想要的东西,然后耻笑她的卑微。
 
  到处都有她被抛弃的谣言,曾让她一度不敢去学校,稍微一不注意就能听到有人说她“情变”,就连她独自一个人喝着茶看窗外,也被说成身影单薄“很可怜”。
 
  到后来她男友来问她,何必要搞的满城风雨,好聚好散不行吗?一哭二闹三上吊没用的。然后就是她亲友的电话骚扰和小三拉着男友的亲密无间。
 
  容琦抿嘴一笑,前世她都没来得及处理这些事,现在终于有了这样的机会。
 
  “瑾秀,把我房里的大红喜字贴出去。”我已经是有老公的人了,你的老公我实在不稀罕。
 
  然后交代厨房弄了一些清淡了小菜。
 
  夫妻客客气气吃了一顿饭之后。
 
  瑾秀又跑来说,那女人还是不肯走。
 
  其实她大可以不用去理会,以那女人的身板站个三俩时辰就会被抬回将军府。转念再想想她只是一个过路人而已,犯不着这样。
 
  再说,今天不解决了,说不定那位夫人明天还来。她家里金山银山,来回推一盒步摇烦不烦啊。
 
  当容琦缓步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将军夫人的表情明显带着惊讶。
 
  容琦穿着完夏国新婚期的吉服,不如成亲当日那么鲜艳,却也是耀眼的红粉交加,长发没有束起来,慵懒地披散在肩膀上,随意地抬起头。
 
  她忍不住畏缩了一下,脸上那种傲然的表情像冰一样冻住了,忽然之间她似乎觉得眼前的这个绝不是她曾在心里藐视过的公主。
 
  公主素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粉红,眼眸闪亮地凝视着她,整个人恍若置身于云烟当中,高高在上让人琢磨不透。她嘴角的那抹若有若无的微笑,是在提醒她,公主府正洋溢在一片喜庆当中,公主和驸马生活的非常惬意。
 
  这是怎么了,她向后退了几步,不可能,公主爱的人是谁她知道,这绝对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手里这些东西就成了一个笑话。
 
  她忍不住嗤笑一声,一定是公主耍的另一个手段,“请公主殿下赎罪,臣妾昏了头……”
 
  容琦从将军夫人那灰败的脸上看到一丝特别的表情,仿佛是在对她说。
 
  你一定会后悔的。放弃他,你一定会后悔的。
 
  “将军夫人不必客气。”
 
  将军夫人一愣,她以为公主永远不会亲口叫出这个称呼。她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坐进了轿子里。
 
  望着那将军夫人的背影,容琦抿嘴一笑,心里一阵轻松。那一抹单薄的身影在轿子里挣扎着,仿佛下了最后的决心一样,又冲出轿门冲着她大声地喊,“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吗?你什么都不知道……”
 
  容琦微微一笑,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她不是之前的长公主,对这番话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反应。
 
  所有人都跪下来等着她治罪,她挥一挥袖子赦免。
 
  将军夫人几乎被拖进了轿子,然后慌张地从她眼前逃离。
 
  容琦忽然有个预感,她和安定大将军之间的纠葛恐怕才刚刚开始。
 
  她几乎刚刚这么一想。
 
  门口就传来了一阵马蹄声,马上是个未卸戎装的兵士,见到她立即从马背上跳下来,单膝跪下,气喘吁吁地从身后取下一个盒子,举起来捧上头顶。
 
  容琦冲一边的瑾秀点点头,瑾秀迎上前去,伸手将那盒盖打开。
 
  此情此景,让容琦也忍不住好奇,那看起来沉甸甸的盒子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第十九章 千里寄相思
 
   容琦低头望去,不禁一愣,入眼是一片的雪白,再仔细一看,方能看到,那盒子里一层晶莹的冰块内藏着一颗颗白如冰雪的荔枝果肉。
 
  这个季节,这个地点是绝对不会有荔枝这样的水果的。
 
  这盒子里的荔枝仿佛一碰就会融化般,看起来竟然像刚从枝头上采摘下来的一样。
 
  是谁千里迢迢送来这样的东西?
 
  难道是这长公主和贵妃一样酷爱荔枝,所以差人……
 
  “是安定将军送与公主的。”那跪在地上的人已经开口,解开了容琦心中的疑问。
 
  容琦还没说话,那人又从身后取出另一个木匣子,容琦看着眼熟,这明明是将军夫人刚刚捧着的那一只。
 
  瑾秀将那盒子接过来打开。WwW/xiaoshuotxt.N et
 
  果然不出她所料,那木盒子里装的是那只翡翠的“同舟共济,白头偕老”的小船。
 
  容琦微微一笑,“这些东西你直接送到将军府去吧!”
 
  谁知道那跪在地上的人却一动不动。
 
  容琦倒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出,自从她来到这里之后,大大小小的吩咐总有几十次,从来没有人敢违抗她这个长公主的命令。
 
  现在这个人不怕死地跪在这里,难道是觉得她真是要在将军夫人身上找回一个面子?他们三番五次地送回来,她就会接受?
 
  笑话。
 
  “本宫让你将东西送回将军府去。”容琦冷笑一声,加重了语调,然后看了看瑾秀。
 
  瑾秀傻愣了一会儿才将那两个木盒子盖好,交到那人手上。
 
  那人接到东西,用那种没有音调的声音道:“安定将军说,如果公主不肯收下,命属下即将这些东西毁去。”话音刚落,他一抬手,那盒子里的翡翠船立即掉落在地上,摔成了两截。
 
  清脆的声音过后。一段时间静寂无声。
 
  似乎谁也没有预料到,这巧夺天工价值连城的器物就会在一眨眼间变成如此。
 
  那碎裂的翡翠在阳光下发着冶艳的光芒。
 
  “大胆,来人哪将这不知死活的……”
 
  容琦伸手阻止了瑾秀的呼喊,微微一笑,“你就不怕本宫杀了你吗?”
 
  那人不慌不忙地跪趴在地上,“属下有罪,任凭公主处置。”
 
  “本宫不杀你。”
 
  容琦看看瑾秀,“让他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就算是砸碎了,也还是要带回去。
 
  容琦又看了看地上那破碎的翡翠,转过身去。那安定大将军果然不是个寻常人物。他远在千里之外,却这么快就知晓她早晨的决定。
 
  古代没有什么移动电话,就算是飞鸽也要几天才能将信送到。那么,安定将军这是在提醒她什么?
 
  ————————
 
  容琦刚走不久,不远处的几个人影小心翼翼地闪进了驸马的房间。
 
  临奕正负手看着窗外,他眼前那美丽的景色,恍惚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另一种格调,让人琢磨不透。
 
  他转过身来,脸上是那种闲暇的宁静,微微一笑,“你不该到我这里来。”
 
  那人在临奕的桌子上找到一张被墨迹稍稍阴湿了的宣纸,显然临奕刚刚在这张纸上写过东西,从渗透下来的墨迹上,他隐隐约约看到了几个人名,然后心里猛然一颤。
 
  嘴巴大大张开,“你将这个交给了公主?你……真的以为那完夏容琦她会……”
 
  “他们会没事。”
 
  话音刚落,驸马的屋门忽然被大大地打开了,那眼睛通红的少年捏着长公主转给他的奏折闯了进来,他的手指紧紧地攥在一起,指节发白,似乎是嘶声怒吼,“我哥哥怎么会跟着你这样的人,你自己从牢里出来了,就把他们……”
 
  “瑞梓。”那人死命地拦着他。
 
  瑞梓仓皇一笑,他本来以为临奕会想办法救他哥哥,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如果他不是跟了你,他也不会如此……他天生聪颖本就是众里难寻的,他一直都是我的骄傲,他不该沦落到这个地步,全是因为你……你不会了解失去亲人的痛苦,更没法体会眼睁睁看着你最尊敬的人陷入绝地。”
 
  临奕抬起眼睛,他深不可测的眼眸中泛起一丝涟漪,然后逐渐地扩散开来,“看到那份奏折,你应该有所期盼。如果公主想要做什么,那份奏折不会在你的手上。”
 
  瑞梓抬起手露出自己被捆绑过的手腕,几乎咬牙切齿,“她什么花招都能用出来。”
 
  “如果你觉得公主是为了别的,那么你可以去试一试。”
 
  瑞梓放下手臂,“你说的不错,为了我的亲人,只要有一点能营救他的可能我都会去尝试。”
 
  说完他转身闯出门去,几个人想去追瑞梓,却都听到临奕淡淡地吩咐,“随他去吧!”
 
  众人这才又坐下来,说了好半天的话,才陆续离去。
 
  等到屋子里的人都走光了,临奕坐下来慢慢地看书,似乎那些扰人心神的东西在他这里都会化作了烟云被风吹散。
 
  至于倔强的少年的那句,“你不会了解失去亲人的痛苦,更没法体会眼睁睁看着你最尊敬的人陷入绝地。”
 
  临奕只能微微一笑,人世间的痛苦何止于此,也许被人埋藏在心底的永远不会说出口的那才是真正的痛苦。
 
 
 第二十章 爪牙不用白不用 1500加更章
 
   容琦回到院子里,看到驸马的房门是关着的,她想了想转身走向自己的屋子。
 
  在这深深的公主府内,至少目前谁也无法做到彼此毫无隐瞒,她不想看到她不想看的东西,更不想让这刚刚培养出来的初步信任付诸东流。
 
  她也正好有事要去安排。
 
  她将袖子里的那份名单拿给文静初,她要让文静初再确认一下上面的人名,以及讲述一下他对这几个人的了解。
 
  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完全相信一个人,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她要选择几个人分别去确认,才能得到最后的结果。
 
  而且她总不能做一个救蛇的农夫,她要对她要救的人有一个了解。
 
  好在文静初并不像他外表那样普通,对她提出的问题没有一个不能对答如流。而名单上的这几个人谁也没有让她失望,的确都是些耿直人士。
 
  文静初接着说:“新朝建立不久,国家能有这么多人才已经非常难得,先皇十分懂得如何用人,是当今圣上远不能及的。”
 
  文静初边说边在宣纸上写出那些人名。
 
  这个时空似乎大家都练就了一手好字。
 
  就算是躺在软榻上看书的文静初,看起来平平常常,可是一抬手就是一把让她惊羡的小楷。
 
  文静初磨好墨汁,提起笔,这一套动作如果从远处看来,一定会认为是出自一个绝色男子,绝对不会想象到他长着这样一张平凡的脸。
 
  文静初写好了名单,见容琦半天没有下文,不禁相问,“公主今日要让我代笔吗?”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纯熟无比,想来长公主容琦之前也是这种作风,多亏容琦只是一个吃喝玩乐的公主,让她省了多少事啊。
 
  似乎是看出来她心中所想。
 
  “公主想要写出这样的字也不难。”
 
  “公主为我治伤腿,我教公主写小楷如何?”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交换,“如果本宫不喜欢小楷呢?”
 
  “中楷,大楷,行楷,颜、柳体公主喜欢哪一样。”
 
  容琦抿嘴一笑,“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才情。”
 
  文静初道:“家有严父,除了我母亲之外恐怕难以找出不惧怕他的人。我虽然和其他兄弟姐妹不同,养就了一身的懒骨头,但是有些方面还是不能随意糊弄的。”
 
  简单地几句话,容琦的心情忽然轻松了许多,她一边说一边看着那秀丽的字跃然而纸上,意思和她口述的一样,只不过措辞更为准确。
 
  长公主府赞画几百位,以她看来真正的赞画幕僚就只有文静初一人。
 
  吹干墨迹,容琦拿起那一式两份的纸笺,叫来瑾秀,“你将这两封信送到分别送到两位少卿府上去,就说本宫交代,要他们务必将此事办妥,否则永远不必再来见本宫。”
 
  “依公子看,此事把握有多少?”
 
  文静初道:“驸马能将这份名单给公主,那就不会有错了。”
 
  能得到一个敌人的首肯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
 
  天色渐渐暗下来,屋子里的铜灯已经被点燃了,那灯设计的几位精巧,照出的光芒十分的柔和,却又不像烛光那么暗淡,古人的这般工艺,现代早已经失传了。
 
  容琦本来正在为文静初的住处发愁,出去转了一圈立即有了主意。
 
  这长公主府设计的跟皇帝的寝宫没啥两样,主房旁有次房,就是驸马如今的房间,院子里还有几间侧房,应该是长公主为那些服侍她的美男准备的。
 
  由于公主大婚,这些美男暂且都搬去了旁边的别院。
 
  文静初提到别院这个词汇,神情难免暧昧,容琦立即就猜到,别院就是长公主收罗的那些赞画公子们的住处。
 
  容琦考虑了一下,便让人将文静初的东西搬来侧屋,这样一来她不管是召见还是密谈都比较方便。
 
  命令一下去,显然大家都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的色心又蠢蠢欲动,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立即变得复杂起来。
 
  瑾秀办完她交代的事,就马上着手安排这些,然后出于文公子和驸马的身体状况考虑,建议容琦让侧屋再住一个公子进去。容琦淡淡地说:“不用了。”
 
  她就用那双鹿眼眨巴眨巴,露出同情且不忍的神色,“文公子第一次服侍公主,恐怕会……”话没说完,被容琦一眼看过去,她连忙缩起了脖子。
 
  文静初这家伙分明是连妓院都去过的人,居然有人来替他担忧这些事。
 
  容琦走回屋中,瑾秀自然就跟了进来。
 
  “那两位少卿大人怎么说?”
 
  “两位大人看过信后非常诧异。就问奴婢公主还交待了什么?奴婢就将公主所说的重复了一遍。”
 
  “那两位大人果真问奴婢,现在公主是否只宠幸驸马一个人?奴婢就按照公主吩咐的说,公主正在宠幸文静初文公子。”
 
  容琦点点头,坐在梳妆台前,瑾秀连忙帮她卸掉头上的装束。
 
  头上顶的那些个华丽的首饰拿下来之后,容琦立即畅快地吸了一口气。古代皇帝不是还有常服吗?她可是从上朝回来就没换过衣服。
 
  “瑾秀,将我的衣柜打开。”
 
  瑾秀连忙应一声将那两扇衣柜的门打开。
 
  全都是鲜艳的织锦缎,上面的绣花栩栩如生,长长的拖尾华丽异常。
 
  容琦一看不禁皱起了眉毛,她平时浏览网页,看到这种衣服,盼望自己能穿上一回,现在看到满衣柜都是这些衣服,忍不住心里发苦。
 
  这些衣衫好看是好看,就是穿在身上特别的沉,估计一件怎么也得好几斤重,走一走就累的不行。www.xiaoshuotxt.net
 
  偶尔穿一次尚可,如果天天穿……简直就是每天跑负重两公里啊。
 
  “瑾秀,明日叫人为本宫量身,本宫要再做一些衣衫。”
 
  瑾秀抿嘴一笑,“公主是该多添置些衣物,上一次圣上赐给公主做衣袍的锦缎还没用过呢。”
 
  如果她说要做一些轻便的衣服,这丫头指不定又会想到哪里去。
 
  这件事,还是明天丢给裁缝来头疼吧!
 
  反正她不是一个名声好的贵族,别人穿西服她在家穿T恤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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