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 TXT小说天堂 收藏本站(或按Ctrl+D键)
手机看小说:m.xstt5.com
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小说 > 《篡清》在线阅读 > 正文 第三十六~八章 死线
背景:                     字号: 加大    默认

《篡清》 作者:天使奥斯卡

第三十六~八章 死线

公元一八九四年八月十日。
风很大,禁卫军洞仙岭主阵地周围,一片呼啸的声音。大风猎猎,从日本海直刮过来,横穿朝鲜,直到在黄海上掀起万丈波涛!
徐一凡静静的看着天上云彩被大风推得快速流动着,光影变幻。
邓世昌,就再也见不到了么?
当初天津一会,南洋同经风涛,两人已经倾盖如故。邓世昌牺牲前程成就了他在南洋的大业,甚至可以说,没有邓世昌,就没有他徐一凡的今天!
那个黑黑的,总是冷着一张脸,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的人。这么就走了,他已经不是当初自己在历史课本上看到的那个民族英雄,而是和徐一凡一样,活生生的在这个灰暗的世界里寻找出路,并且碰得头破血流的同路!
老邓啊老邓,你在天上看着,我还好意思退缩么?搂着一堆美女去做富家翁,想想你只怕也要羞死了吧。你还真绝,死得这么安心,就以为我能把这个担子挑起来?
靠…………你还死得真干脆,我还想把海军交给你呢!
徐一凡只觉得他没有改变历史,而历史却在深刻的改变他。
仰轻轻的走到他的身边,低声道:“大人,主祭吧。”徐一凡点头答应一声,将军帽合在头上,大步的走了出来。
在洞仙岭主阵地后的一片不大的平地上,禁卫军能在场的高级军官已经都在这里了。唐绍仪等文官也全部都在。一个白木祭台摆在正中,挽挽联一应俱全,引魂旗幡被风吹动,旗角拍打在旗杆上啪啪有声。
队列当中,还有几个穿着五云褂军服地淮军武官,尽力保持神色淡然,但是却脸色青白的叶志超也在其中,他的大帽子上面已经没有了红顶子,只是加了一个帽结。他还故作坦然的左顾右盼,却没有人多看他一眼。就连士成都是满脸厌恶神色。
~~~~~~~~~~~~~~~~~~~~~~~~~~~~~~~~~~~~~~~~~~~~
邓世昌死了,可这家伙还活着。徐一凡现在也没有太逆天的本事。
八月初七,北洋水师出现在大同江外海。他们所护航的五条兵轮在后方两个小时航程远处,由福龙等鱼雷快艇直接护送。先期开路的北洋水师遇上了等待已久了日本联合舰队主力!
海战爆发,经远战沉,超勇战沉。扬威战沉,来远战沉,致远战沉!邓世昌在致远全舰大火的时候,毅然下令撞击吉野。致远被鱼雷命中,邓世昌如愿随致远同沉。致远的水手曾经看到邓世昌爱犬太阳游过去拉邓世昌头发,却被邓世昌按着。一起殉海。
定远镇远等伤痕累累。掉头返回最近地旅顺。日本联合舰队也多船带伤。取得控制海权的战果之后也陆续南撤。经此一役,北洋水师重挫。再无出航求战的能力。朝鲜海路通道,也被彻底孤立!
消息传回国内,天下震动,李鸿章当即呕血。连一直在不断发着上谕,以为正全盘操控掌握着战事的光绪帝也有整整一天没有新指示发出,所有人都已经胆落,朝鲜局势已经危殆得不可复加,还不仅仅如此。近几十年大清被西方列强轮着敲打过好几次,知道海口丧失地危险,对手可以随处登陆,直逼京畿要害。辛苦筹建水师,也是为了以固海口。结果现在水师尽去,再谈什么以固海口?
朝野上下,包括北洋李鸿章,在震惊之余,就发疯一般的给朝鲜去电,还集中在徐一凡那里,就是询问叶志超下落,朝鲜战况如何。现在北洋水师尽去,陆师主力也在朝鲜,现在迫切的需要这个兵力作为骨干,分防各海口!
徐一凡那里却不详的沉默了一两天,到了八月初九这一天,以徐一凡领衔,麾下文武官列衔,聂士成以下不少淮军将领也同时联衔以电报具奏。
朝鲜陆师同样烂不可言!陆军主力牙山败绩,汉城败绩,左宝贵战死。叶志超谎报战绩之后,带主力不战而北逃,在遭到日军数百人地追击伏击之后,就已经全军大溃。李鸿章拼尽全力在朝鲜集结的淮军精华两万六千余人。现在不过还有士成左宝贵两部合军两千两百余人,叶志超本来二十三营步队,四营马队,四营炮队,加上长夫等人员一万八千多的,被李鸿章指望为长城之靠的绝对主力,现在竟然只剩下八千余人!而且武器弹药辎重,全部丢了一个精光!
要不是徐一凡出动禁卫军接应,就是连这八千人都剩不下来!
以淮军将领列衔作为见证,徐一凡细数了叶志超地跋扈,刚愎,愚蠢,胆小,谎言,还有一连串的举止失措。聂士成和左宝贵两部如何苦战,结果被他抛弃。所有列衔人员一致请朝廷重重处置叶志超卫汝贵等将,另外保聂士成统领淮军余部,并请朝廷指示朝鲜战守机宜!
……………朝野中最为悲观的人,也没有料到仅仅从一开始,自强三十余年地大清,被小小日本打成如此惨状!哪怕是奉徐一凡指示,为他鼓吹大清有多么脆弱,对未来局势做出最坏预测地谭嗣同,也没有料到!
天下震动。也许在震动之后,就会有人想到,这社稷,是不是还能按照原来地老路维持下去!
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李鸿章居然并没有垮掉。反而比当初大呼主战,现在却仓皇失措地帝党清流坚强许多。徐一凡电后,他第一时间电奏请罪,并且告诉朝鲜,现在国内必须马上筹防。直隶京畿原来各种防营约一
个,可用兵力约五万。抽调朝鲜去了一半。其他的不过才有两万人不到。必须马上调南方各省防营北上,另外添募新地营头。做国内的战守计,北洋愿意掏出全部家底,而其他各省也必须以此为第一要务。
朝鲜之事,现在也只有全部委托徐一凡所部,以徐一凡全权,统带朝鲜所有的清军。不管是禁卫军还是淮军————但是,尚请朝廷给淮军所部以戴罪立功的机会。士成可以掌管淮军剩下的营头,叶志超卫汝贵两将,还是给他们戴罪立功的机会,以白身从军而自效。毕竟淮军还是他们久练久带的。指挥起来也较为合宜,朝廷给他们自新的机会,他们必然会出力以自赎,最重要的。还是要稍分徐一凡之势,有了叶志超他们就可以起着牵制地作用。不能让徐一凡一家独大。
…………就算对日本战败了,大清国本无损。但是徐一凡向来行非常之事,朝廷对他驾驭能力薄弱。一旦坐大,到时候恐有不忍言之事!
这后半部分对叶志超的处置,李鸿章是直接上奏到慈禧那里。战事失败。反而激起了李鸿章的斗志。不管采取什么手段。都不能让他的北洋团体土崩瓦解!而他对大清地政治现实,也认识得太清楚太清楚了。
李鸿章电奏一上。本来已经慌成一团的朝廷顿时就跟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仿佛。帝党清流,论起指挥一场近代化的战事,可以说分毫成算也没有。以为帷幄运筹,电谕发下,自然就是人人奋勇,为圣君在上死战,小小日本,略战即破。对于近代化战事所要做的战略筹划,战术设计,后勤组织,资源调动。他们是一无这个威权,二无实际操作能力!李鸿章拿出办法,胆寒地他们当下就全盘接受。慈禧也传来了要保叶志超的口信。光绪当即又是一堆洋洋洒洒的电谕出去。
…………叶志超卫汝贵夺职!军前效力自赎,要是再有以前情状,朝廷必锁拿重处!
…………在朝淮军所部,由聂士成统带。聂士成赏头品统带,他已经是提督衔,武官官位已到顶峰,只有再加少保衔。务必收拾余烬,整顿军旅,做再战准备。
…………徐一凡…………徐一凡由布政使衔升兵部侍郎本衔。除了他的南洋宣慰钦差大臣,禁卫军练兵钦差大臣,朝鲜北路会剿钦差大臣,又加了朝鲜备倭钦差大臣衔,对日协和钦差大臣衔去掉,不多不少,还是维持四钦差在身地地位。全权统带指挥所有在朝清军,务必不能让日军越过大同江一线,进入大清东北龙兴之地。朝廷以重任,事成之后,必颁懋赏。
徐一凡本衔升到了兵部侍郎,算是正式迈入大清的高干体系当中。有这个做底子,只要他不倒,以后外放到哪里,已经够格做督抚了,不折不扣的方面大员。短短两年,白身而四钦差加大清国防部副部长…………让人只能慨叹一声异数了。
…………左宝贵,邓世昌,林泰曾等人,都是重恤,朝廷设祭招魂,以慰英灵而励将来。
…………各省练军,必须听调直隶山东等省,各省协饷,必须马上报解朝廷!直隶准立即新募练军二百营,东北四十营,山东一百营,江南等省,亦添募有加。选拔名臣宿将统之,准备与日再战。
这些电谕雪片一般发下,在本来死水一般地大清激起了满天波涛。
我大清再怎么不行,也办了几十年洋务,也练了这么多兵,买了这么多兵船。结果怎么是被小小日本打得这么惨?京师人消息最灵通,说话也最大声,街头巷尾,全是纷纷地议论。
“…………我大清怎么就不行了呢?两三万人地劲旅在朝鲜被人追着跑,铁甲大兵船被人家打沉…………到底哪里出了毛病?”
“添募新营头……添募个屁!三两银子招来一帮新兵,洋枪都不会放,听见枪声还不是一哄而散?直隶五万人,去了三万,还剩两万,怎么抵挡小鬼子?赶紧的将南洋地兵调过来要紧!”
“南洋顶什么用?据说朝廷还病急乱投医,翁老头子的出的主意。要征调原来湘军后代子弟集合成军出征!湖南巡抚吴大人也最心切。要知道,南洋的兵在中法地时候也不中用哇!还是从北洋调兵过去打的。湘军子弟在家享了几十年福,拿出来就能打?现在淮军没了,指望他们也只是一场空!”
“谁能挽此狂澜啊…………李中堂老啦!”
“…………朝鲜还有一个徐大人!他有新练的禁卫军,从南洋到朝鲜一路杀人杀出来的,人血染红的顶子!当初日本人在汉城作乱,他轻轻松松就平了。李老头子嫉妒他,排挤他去了北边,自己淮军守着汉城,结果怎么样?妒贤忌能的苏定方没有好下场!听说禁卫军都是敢战好汉。就指着徐大人能挽这狂澜于既倒了!”
“…………丢人啊,我大清居然被一个小小日本打成这样。对上更强的西洋人又该怎么办?老兄,看来我们只有当亡国奴的份儿,象波兰被罗刹国灭了。国民只能走路中间。怕你走旁边偷商号里面东西,见着罗刹人不论是最小的兵丁还是乞丐,都要脱帽行礼……到了那个时候,不如死了!”
“国朝要一个英雄来挽救!”
“瞧着吧…………瞧着吧…………”
~~~~~~~~~~~~~~~~~~~~~~~~~~~~~~~~~~~~~~~~~~~
“惟光绪二十年八月初七。海涛翻涌,层云
所有人都肃然而立,听着徐一凡低低地念着祭文。一排枪兵全副武装。扶着步枪站得笔直,遥向西方海天。
“…………公呼之‘撞沉吉野,或有一线生机’。致远兵船。鼓起残躯。毅然而前,百弹击之而不稍却。敌百计无奈。施以鱼雷,则公亦千古!平壤一别,从此天涯。仆既后死,惟有前行…………徐某誓不与倭寇共戴一天之下!
邓兄,邓兄!魂兮归来!遥向西方,归公故土!呜呼,天苍苍,海茫茫,洋上有国殇!”
徐一凡肃然立正,笔挺行礼,脸上已经是泪流满面。淮军残余将佐上下,想起陆续殉国同僚,无不泪下。
一排禁卫军士兵在低沉的口令声中,举枪向天,连续三响。枪口白烟升起,转眼被风吹散。
而徐一凡早已捶胸大恸。
仰立刻在他身边将他扶着,聂士成作为在场淮军首将,忙不迭的冲过来也将徐一凡扶住,流着眼泪劝慰:“大人,邓大人泉下也是心感!就是冠廷兄他们在天有灵,也都看着大人了!我们这些败部,就等着大人带我们复仇了!”淮军上下,基本上都知道徐一凡和邓世昌的交情,这一个设祭大哭,说不感动那真是假地.
>.+清楚,但是毫无疑问大家伙儿要暂时在徐一凡手下当差了。李老中堂能不能撑持住还是两说,万一徐一凡起来老中堂倒下,按照这家伙的手腕,未必不是一个靠山…………大家的火候可要看得老一些!
徐一凡咬咬牙齿擦干眼泪,又肃然向着招魂的灵位一礼,拍拍聂士成,大步走向自己地基本班底。那排军官早就站得跟线一样直了。看着徐一凡过来,队头的李云纵一声口令,所有人都啪的立正,目光全部投射了过来。
徐一凡咬着牙齿,冷笑道:“小日本将我们的兵船打沉,兵势大张,水陆此时可以并进。我禁卫军现在处处皆敌,孤悬在朝鲜一隅…………大家说吧,我们禁卫军该怎么办?”
“血战到底,惟死而已!”
这些军官雄壮而整齐地吼声让旁边的文官还有淮军将佐都是一抖。
“好!”徐一凡大吼一声,半转身指向南面:“上万的日军,也许再加上更多地援军,正大举而来,想将我们击败,驱逐,消灭!而我们就要让他们碰死在这条死线上!禁卫军就是我中华地中流砥柱,我们死死为国家守住这个屏藩,将气运挽回来!要让朝鲜,变成日本鬼子地国殇之地!
…………诸军皆败,门户大开,人心惶惶…………在这片海东之地,还有我徐一凡教养出来的一群铁骨汉子,在为这个国家守候住最后一点光明!”
他几乎用尽了全部气力在喊叫,震得周围淮军军官面面相觑。这徐一凡好大地口气,真是一个亡命二百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就是让他们觉得有点颤栗!
但是禁卫军上下,胸膛却挺得更高了。徐一凡一直培育他们的荣誉感,使命感,甚至在这危难之间的拯救感,让他们觉得,整个天下重寄,非禁卫军莫属!
“解散,准备战斗!”
李云纵发出了口令,禁卫军这些军官肃静的散开了队列,回到各自的岗位上,每个人离开之前,都向邓世昌的灵位行了一个军礼。
徐一凡还静静的站在那里,激荡的情绪似乎还没平复下来的样子。士成轻轻的走了过去,低声道:“徐大人,要不将我这一部直属也留在这洞仙岭一带吧,逃得憋屈,还是想找鬼子把这仇报回来!”
徐一凡回头看了他一眼,摇头道:“功亭,你还是去东线江东,顺川,慈山一线,掩护我的侧翼…………部队要掌握好。缺什么尽管开口,我无条件给你补充。”.
>.大人的恩德,那是没有说的,该补的,我们都补上了。可是……还是让我留在这里打小鬼子吧。”
“担心叶曙青?”.
>洋也不会再信任属下了。带着淮军去掩护大人的侧翼,属下怕统御不了。”
徐一凡淡淡一笑,拍拍他的肩膀:“功亭,有这个心就很好…………尽管放心,我给了你两营骨干,在安州还有禁卫军第二镇的一个标,加上你的本部,怎么也震慑住他们了!叶曙青和卫达三我都留他们在平壤了,你看着他们生厌,我也是!他们要想搞点什么风雨出来,放心,我一只手就扫平了他们!我倒希望他们闹一下,正好拿脑袋祭奠左冠廷左公!”
提到左宝贵,聂士成的眼泪差点又下来了。平胸行了一个军礼,就要退下。徐一凡对他已经是无法再挑剔了,一视同仁的补充,保他的位置,更放心以全权。也没有拿他们这些外系部队当先锋先去消耗日本鬼子锐气去…………他要真这么做,谁敢不听令?禁卫军可比他们强太多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此恩德,不报效怎么行?再说句诛心的话,有这么一支强军在手,还怕徐一凡将来没有李鸿章的地位?
日本,广岛。
大本营内,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落座的人不断互相点头微笑,压抑不住的得意。不时响起皮靴咔嚓并拢行礼的声音。副官和秘书们也会看眼色,不失时宜的送上苏格兰威士忌。现在日本还是崇洋的时候,庆祝的时候喝点这种酒,就是比日本自己的酒气派一些。
海军大胜!陆军也大胜!
海上击破北洋舰队就不用说了,北洋舰队主力已经退往旅顺紧急修理,可以预料的下一步就是转回威海母港。再也没有海上决战的意志和能力,大洋上面,已经任由日军舰队自由往来。曾经压得日本喘不过气来的北洋水师,现在已经成了往事!
在陆上朝鲜,山县有朋亲自出马,仅仅以一师团万余兵力,两路进击,半月之内陷汉城,击破淮军精锐主力两万五六千,兵锋直指平壤要隘。陆战也检验了一下清廷依为长城之靠的淮军成色,战亦不行,守也不固,日本苦练出来的陆师,完全占据了上风!
现在战略态势对日本极其有利,大清京畿和东北腹心之地的大门已经敝开,在联合舰队所掌控的海权掩护下,陆军可以随意选择重点进行打击。清廷北方陆师主力已经溃败,临时就算募兵,也捏合不出太大的力量了。只要日本的国力能够支撑住战争消耗,打到北京城下也不算太大的问题…………如此优势,怎么不让这满座日本精英兴奋得差点要失态?
座上客指指划划。全是骄矜的神色。
“清国已经不行了!他们披着老虎地皮毛,底下却不过是只怯懦的猫…………东亚,应该交到更加有能力的民族手中!”
“满清两百年的统治,的确让汉民族的决心和意志都退化了阿…………民族更替也是符合规律的事情,支那统治了东亚两千年,我大日本帝国也应该有两千年的气运吧?”
说这些话的是踌躇满志地政治家。
“…………清国陆军实在是太老旧了…………并不是指他们的武器。而是他们对于如何建立教养一支近代化的陆军完全没有概念!从编制,从训练,从作战战术,从勇气。都是全面的落后…………而且完全没有攻击精神!在我们精勇地大日本帝国陆军面前,他们很难有什么抵抗的能力,原来李鸿章自夸苦练二十年的精兵,就是这种样子的?”
“清国陆军是为饷银而战斗。而我们帝国陆军却是为天皇,为神国命运而战!清国人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就永远不会建立起可以一战地陆军!”
“现在就应该趁着清国主力在朝鲜,尽早登陆大连湾。然后再攻击山东的清国口岸………可惜天津有西洋人的租界和利益,要不然我们就可以直接攻击天津了!看清国皇帝该怎么办?”
“大本营此次不就是要拿出决策,做全面的无前攻击么?诸君,陆军建功立业地机会就在眼前!可不要被海军比了下去呀!”
自然。发如此议论的是肩章上将星闪亮,西洋式佩刀互相碰得铿锵作响的日本陆军将领。大声讲大声笑,生怕满室地人都听不见似地。座中川上操六中将。是这帮大本营陆军将佐地核心人物。他还保持了一些矜持。只是不住的点头微笑。
日本海军现在师从地方向,一直是英国。海军军官吃西餐说英语。虽然都是小短腿,却还是要学点英国人的绅士派头。看陆军放开了嗓门在那里大声夸称功绩,互相都是点头微笑,笑容中怎么也都有些不屑的味道。
“…………要不是我们海军击垮了北洋水师,这些陆军马粪还谈什么攻击清国腹心之地?接下来的攻击行动,那次不要我们海军配合掩护输送?就算我们少运一天的补给,就看你们饿着肚子去作战吧…………”
满室热烈的气氛眼看达到高峰的时候,就听见侍从武官大声布达:“大本营总钦命官伊藤阁下到!”
织仁宫亲王病又犯了,已经回东京养病,明治天皇还没有委任新的幕僚长,现在整个大本营,就是伊藤博文一言而决!
所有人都刷的一声站了起来,啪啪啪一片马靴互相磕碰的声音。人人肃立,就听见皮鞋声音轻快响动,然后就看见伊藤博文一身正式的礼服,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哗啦一声,侍从副官在他身后展开了巨幅的地图,上面已经从海上陆上,标注出了数个巨大的青色箭头!
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被地图吸引住,伊藤也笑吟吟的站在那儿等大家看了一阵。听到议论声音嗡嗡响起,他才拉长了声音:“天皇陛下鹤音诏谕!”
“…………诸臣工实心国事,连战连捷,我无敌皇军已经陷落汉城,更摧破敌夸称亚洲最强之海军,朕心实慰。还望诸臣工再接再厉,取得征清战事完胜!”
“臣等敢不惶恐奉谕,唯死而已!”
伊藤笑吟吟的伸手示意大家坐下。一个政治家多年孜孜以求的目标就在眼前,日本经历此一战必然崛起于东亚。哪怕深沉如伊藤,又身居总理大臣高位,也实在绷不住脸上的笑意。他平了平气,一手伸出,指着背后地图:“征清之总动员已经在全面进行当中!诸君,各位期待的最后决战,就在眼前!”
“…………天皇陛下之陆军第三,第五师团组成征清第一军,负责朝鲜战事。第三师团已经编组船团,先遣之元山支队三日内就将出发,在海军掩护下,第五师团从正面,第三师团从侧翼,夹击清国驻朝最后之残余,克服平壤,兵迫鸭绿江——鸭绿江也并不是第一军的最后界线,要一直向西。踏入清国东北境内!向辽南攻击前进!”
“…………天皇陛下之陆军之第二、第六师团组成征清第二军,也已经开始编组船团,务必在九月之前,登陆清国之大连湾,向东
攻击前进,陷落清国夸称之亚洲最大要塞——旅顺!
“…………天皇陛下之陆军第一师团,作为征清第二军预备兵团,旅顺陷落之后,在海军配合下。攻击北洋水师总基地威海!”
“…………天皇陛下之海军,全力掌握海权,掩护陆军船团输送上陆,封锁清国海军于港口。具体战术掌握,由联合舰队自行决定,大本营不作遥制……”
“诸君!当我帝国陆军控制朝鲜,控制旅顺。控制威海。第一军第二军主力会合于清国东北境内之后,我们就可以等待清国求和地使者了!大本营已经做出全面动员决策,诸君实力奉行!第一次大规模会战,就是平壤会战。在元山上陆的第三师团到达之后,预计于八月二十日左右,发动全面会战。将清国朝鲜主力。将那个曾经带给我们麻烦的禁卫军。歼灭在大同江一带!”
伊藤一口气说完大本营的战略决策,双手握成拳头。拄在会议桌上,目光炯炯的看着在座人等:“诸君,有什么疑问没有?”
“阁下!为什么要等待清国的求和使者?我们第一军第二军在取得如此优势之后,为什么不直逼清国直隶京畿平原,让清国做城下之盟更好?如果兵力不够,我们还可以编组第三军,第四军,清国陆军战斗力缺乏,绝对不会是我帝国陆军对手的!”
伊藤淡淡一笑,在这些人面前表现出自己战略观上面的优势,实在是一件很让人满足的事情。(日本明治维新时期,倒是出了几个有全盘战略观地名臣重将,仿佛基因突变似的。后来就是黄鼠狼下崽子,一窝不如一窝了,恢复了日本重小利而轻全局的民族性本色。把握住有限的历史机遇让国家崛起,地确是需要大智慧的。英国维多利亚时期,美国开国,无不一时俊杰聚于一起,人才鼎盛之态,百年无法复制,也不知道是英雄造时势,还是时势造英雄?一叹。——奥斯卡注)
“…………战争开始,就是为了结束做准备。不知道该怎样结束,这场仗还打它做什么?我们的目的,就是要迫使清国动摇,尽可能地攫取利益,我们还没有灭一国——特别是这么大的国家的力量!诸君,必须要知道自己能力的极限哪…………不过鄙人相信,帝国以后地征清大业,将一次比一次顺利!我们可以威逼直隶,可以恫吓清国的皇帝大臣们,但是直隶会战,却是有害的,是我们国力无法支撑地…………明白没有?在我们取得了如此战略优势地情况下,清国是不会不来求和地…………明白了么?”
问话的人鞠躬落座,一脸信服地神色。伊藤环视在座的人一眼,满意的就要宣布会议结束,详细的决策作业方案,即将发下。就听见在座一个人举手,接着站起来,恭谨的朝伊藤一礼:“阁下,平壤会战是不是可以请山县大将独断进行?”
伊藤一怔,站起的人正是川上操六,脸上神色淡淡的。伊藤顿时就有些不悦,当初做出对徐一凡很高估计的是这位川上中将,他在大本营决策当中才采取了慎重的措施,第三师团登陆元山之后,和正面第五师团合攻平壤。现在跳出来反对的还是他!
看着伊藤脸色沉了下来,川上仍然是神色不动:“阁下,山县大将以不满员之第五师团所部横扫大半朝鲜,两万余淮军溃败。现在兵锋已经抵近平壤,如果要求山县大将采取慎重姿态,等待第三师团…………恐怕这对山县大将的自尊,陆军的自尊是个伤害。还请阁下慎重考虑!”
此话一出,在座陆军将领纷纷点头,一副与我心有戚戚焉的模样儿。
伊藤烦躁的皱皱眉毛:“川上君,说清国禁卫军战斗力不可小觑的也是你阿…………”他心下已经明白,海军击破北洋水师,取得了如此巨大的功绩。不管陆军以后如何攻击清国本部顺利,都要被人说成是海军冒死决战。为陆军扫清了通路的。川上虽然也高看徐一凡地力量,但是这个时候,一定要为陆军争取了。战后巨大的功绩是要分的,具体功绩如何,就代表了陆军海军在帝国未来的影响力!
这个时候,陆军一定要争取先期歼灭平壤的清军所部,然后尽快跨过鸭绿江。这是陆军自己打过去的,实打实的功绩。他们要比海军打开通路,在全力掩护的大连湾攻略作战早一步踏入清国本土!
在座海军将领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川上地脸色铁青。似乎也有点动摇犹豫的神色,最后还是深深一鞠躬:“请阁下相信陆军,相信山县大将!请阁下一定要给山县大将一个机会!”
“有把握么?”伊藤冷冷的反问。
“必不负阁下所托!”死心站在陆军立场上面的川上操六也只有死鸭子嘴硬到底了。
室内沉默少倾,伊藤重重点头。语调冰冷:“那大本营就给山县大将阁下独断地权力!看陆军怎样尽早拿下平壤,扫平全朝!”
不能不给陆军这个面子啊…………现在自己还能镇住陆海军,让他们尽力合作起来。自己去后,明治重臣去后呢?帝国陆海军。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个时候,伊藤脑海当中闪过的,却是这个念头。
也许那个徐一凡,也的确是不能当陆军之一击吧。李鸿章已经是最有能力的清国人了。他地精锐主力也不过如此,徐一凡又能如何?
战幕就将拉开,没有人能挽回!
~~~~~~~~~~~~~~~~~~~~~~~~~~~~~~~~~~~~~~~~~~~~
北朝鲜黄海道。瑞兴府。
征清第一军的大将旗。就在这个府城高高飘扬。
日军大队大队的士兵。或者在行军,或者在短暂修整。十几天的征战。让这支军队已经显得颇为狼
装破碎,人人也都显得黑瘦黑瘦地。野战厨房在府>来,每口锅都咕嘟咕嘟的翻腾着,里面的米花却没多少,倒是什么样地野菜都有,不多地几头牲畜宰杀完毕,按照各中队来分,每个中队分得地真是有限得很。
如此惨淡的伙食,那些行军地,修整的士兵军官还不住的向野战厨房方向张望。喉结上下滚动,一副眼睛都饿绿了的样子。
在日军行军队列尾巴上面,往往是更加憔悴狼狈的朝鲜百姓,还多是老弱,少有青壮。肩挑头顶着军队不多的物资,麻木的在日军的刺刀和马鞭下向前挪动,跌落泥泞当中,多半就爬不起来了。
这个时候,日军的后勤远远不能全面支撑起大规模作战所用,能保证弹药输送就不错了。粮食草料,全部要就地征发。在南朝鲜作战的时候还好,汉城陷落,淮军留下的军米都吃不完。到了北朝鲜,就完全是另外一副景象,行进道路四周,人烟稀少,迁徙得干净。村庄多已经被火,田野更是烧成了草木灰状。完全做到了坚壁清野!
这当然是姜子鸣所部骑兵,还有南允容这些朝奸配合的功劳。日军本来就是轻装追击,一路又累又饿,还碰上几天大雨。当即宣告断炊,出去征粮,小部队往往就回不来了,大部队走不远,啥也捞不着。兵站已经有人引咎自裁,只好下令在南朝鲜赶紧组织民夫,将那边边抢得到的物资马上北运。几百里的道路,要多少民夫才能输送得过来!
日军先头部队已经和禁卫军的前哨阵地所接触,对这支打着苍龙旗的军队,日军还以为放枪之后,一阵冲锋就会崩溃——和叶志超所部一样。结果几次小规模的火力侦察,对方完全没有崩溃的迹象,抵抗得也不紧不慢,打了一阵就向后方退。日军前哨这样艰苦挺进,先是收了一户大队几百具尸体,然后各部就纷纷回报,在洞仙岭一带,发现敌军主要阵地,绵延极长,横在面前,有大量敌人驻守!必须要主力攻击前进,才能击破!
日军所以只得就地停止,等着步兵全部赶上来,把炮拉上来。不论如何,他们还是相信,只要主力上来了,拿出全力,击破当前抵抗,直抵朝鲜,还是绝对没有问题!
在瑞兴朝鲜前府使衙门当中,第五师团所部军官围桌而坐。这个衙门也被烧了,屋顶龇牙咧嘴的敞着,晚上睡觉可以看见星星。现在却是征清第一军司令部所在地。
上到军司令官山县有朋,第五师团师团张野津道贯,下到各级参谋,还有联队长大队长,济济一堂,都在这破屋子里面。山县请客,大米掺着麦子的饭,味囎汤,一点蔬菜天妇罗,还有乌梅和一点白糖,各级军官吃了一个稀里呼噜,头都不带抬的。
山县看起来也憔悴了许多,胡须深深的。他最先吃完,不动声色的看着底下军官的吃相,等大家意犹未尽的吃完收工。他才淡淡点头:“委屈诸君了,回到日本,一定补大家一次最好的怀石料理…………”
野津道贯中将是个笑嘻嘻的胖子,摸着肚皮笑道:“已经是近来最好的一餐饭了!本来以为大将阁下召集我们前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宣布,没想到却是宴客,真是好口福!”
底下军官正想附和着哈哈一笑,却看见山县啪的站起来,向东方深深一鞠躬。所有军官忙不迭的也起立,碰得碗盘乱响,跟着他一起鞠躬。
等山县抬头,已经是一脸杀气:“我军已蒙大本营恩准,可以独断决策,对正面清军发起主力攻击!”
“呀?”
“万岁!”
反应过来的军官们振臂高呼,同样满是杀气!大本营前道命令让他们等候第三师团到来,合力发起攻击。可是这样拖下去,只怕锐气就要消磨殆尽!
从山县以降,都不理解为什么大本营如此慎重,清国军队,难道能挡住他们前进的步伐?等在这里,第三师团到来,只怕第五师团自己就要饿垮大半截儿的了。还不如趁着现在锐气,直接攻击,只要陷落平壤,什么缺的物资都补充上了!
山县眼神冷冷的:“我神勇之第一军,我神勇之第五师团,不可辜负大本营之厚望!现在本官命令!全师团做好准备,定于八月十五日发起攻击。四个联队全军出战,务必一战而下洞仙岭!二十日前,我要看到军旗飘扬在平壤城头。那个伤害我忠勇一户大队将士之清国将领徐一凡,我要你们将他牵到我的面前!”
~~~~~~~~~~~~~~~~~~~~~~~~~~~~~~~~~~~~~~~~~~~
“阿嚏!”徐一凡一个喷嚏将自己从好梦当中打醒了。最近他是吃得下睡得着,局势如此,就等开打见胜负的,其他完全不必多想。
“谁想我来着?做梦都还不放过!不会是我那几个媳妇儿吧?”徐一凡迷迷糊糊的摸着下巴:“可惜朝鲜娘们真没什么看得上眼的,不然我这个四钦差在身的大臣,偷偷找一个来暖床,不算大罪过儿吧?反正老子能打败鬼子就成了!”
他半梦半醒的还没想完,歪过头就又睡过去了。守在门口打盹的陈德本来也被徐一凡惊醒,握着手枪站起来本来还想看看里面,接着就听见了均匀低沉的鼾声。
他手枪揣回枪套,又坐回了门口马扎。
“我这妹子就是有福气,瞧瞧徐大人,鬼子压境,还这么大静气!”
公元一八九四年八月十二日。
第五师团开始前期战术动作,先头步兵以大队为单位展开,控制通往洞仙岭主阵地的通道上各处要点。禁卫军展开的骑兵部队在和他们短暂交火之后,慢慢收回骑兵的威力搜索幕,退向自己主阵地两翼。
双方先头部队展开的交火都很短暂,也不甚激烈。徐一凡的禁卫军骑兵从马贼改编过来,中间还有不少南允容的朝奸。对正规会战也并不熟悉,骚扰侦察倒是一把罩。徐一凡也没强求他们要对日军骚扰得如何厉害,能传回情报就可以了。
所以在日军第五师团所部看来,禁卫军的骑兵和淮军骑兵比也没强到哪里去,一旦展开火力,对方也就很快退下去了――一点也不坚强。
日军在八月十三日的时候,已经控制好了出发阵地和输送通路。因为日军第五师团基本上可以算是轻装,并没有太多的骑兵部队。也并没有展开太大的出击阵地,侧翼也没有刻意的要完全清扫干净,一方面是为了集中兵力,一方面也是的确没有这个顾虑,只要发起主力攻击,还怕拿不下洞仙岭一带?
八月十四日的时候,日军各级官佐开始看阵地,炮兵进入射击位置。按照战后日本军官的回忆,当时他们看到眼前庞大整然的防御体系,那层层叠叠的鹿,当时的感觉都是“shock”“呆然”“惶恐“诸如此类的名词。
当即野战部队军官要求总攻击延迟一日,而且再度缩小正面。选择洞仙岭主阵地上一处标高七百余米地,较为平缓的山地阵地作为主要突破点。以巨大的动量,超过对方火力容纳量密度的兵力,一举求得突破。这一处山地的位置也相当不错,在上面可以纵射相当长的禁卫军防御战线。按照过去的经验,只要达成突破,清军必然会动摇后撤。越过洞仙岭之后,就是大同江的平原了。
八月十四,十五日两天。日军发疯一般的修整前进道路。将弹药兵力都运上去,让出击阵地可以容纳足够地步兵。并且发起了一些小规模的攻击,为的是清除一部分阵地前面的障碍物和鹿。双方都是步枪对射,夹杂少量地火炮互相轰击。日军清除了相当一部分鹿。而禁卫军的抵抗也就是那么回事。没有动摇撤退,也绝对不很剧烈。
八月十六日凌晨三点,日军主力开饭。还是大米和麦子混杂的饭团,一人四个。老底子都掏出来了。所有士兵狼吞虎咽的吃完。在一个个军官地带领下,士兵将携行的背包交给各部大行李纵列,进入出发阵地。
按照山县有朋和野津道贯的计划。在这个在日军军史上被成为虎高地的山地防线前面,一次性投入两个步兵联队发起冲击!第五师团现在地火力大部。包括十九门七厘山野炮,也都集中在这里!
一个联队作为总预备队,一个联队以大队为单位。在其他方向发起牵制性攻击。师团直属其他单位。包括工兵大队。骑兵大队等部,作为侧翼掩护。
第五师团豁出全力。准备一举突破整个洞仙岭防线!
凌晨四点,日军大部已经进入离虎高地并不远的出击阵地当中。这个出击阵地和虎高地有一个不高的山头阻隔。从出击阵地到虎高地之前,大概有两千多米地冲击距离。在日军这方地山头上,已经清楚了数条前进道路。炮兵也安置在山头上面。
朝鲜夏日,昼长夜短。在凌晨四点多钟,已经感觉到天色微微有些明亮了。出击阵地上,不闻咳唾之声,只有刺刀步枪互相轻微碰撞地声音。大队大队的人拥挤在一起,互相紧张地看着,默默的紧着鞋带和袖口绑腿。军官们不敢用哨子召集队伍,只是将命令一个个低声向后传去。本来猬集在一起的步兵,分头爬上山头,从山的棱线到反斜面,全是屏息待命的军官和士兵。长草灌木从中,军官们头上绑着长长的白色布带,互相对望,默默握手。
离出击阵地不远处的一个山头,山县的指挥位置已经从瑞兴府移到了这里。整个下半夜,他和参谋一直站在这里,雕塑一般举着望远镜向前望去。只是偶尔调整一下目镜的倍数。胖胖的野津道贯师团长没有和山县一起,却是盘膝坐在地上念了半夜的金刚经。
不知道过了多久,山县才放下望远镜,转头看着野津道贯:“野津君,就要开始了!”
野津打开怀表,时针和分针,就要重合在五点的刻度上面!
~~~~~~~~~~~~~~~~~~~~~~~~~~~~~~~~~~~~~~~~~~~~
被日军称为虎高地的阵地,在禁卫军自己的称呼当中,叫做七二九高地。标高是七百二十九,但是当地海拔一般都是五百米开外,冲击到山头主要阵地不过就两百来米高。因为这里的冲击道路较为平缓,而这个山头又起着阵地枢纽作用,禁卫军第一镇左协第一标一个主力营就放在这里。
李星现在已经被提拔为营长,以他徐一凡小舅子的身份,被放在这个要冲之地。徐一凡已经板着脸给他下令:“要不你守住阵地活着,要不你被打死我给你报仇,要不就是你逃下来给我砍了脑袋,我和李璇离婚(他们俩正确来说还没结婚呢)…………三条路,你选哪条?”
李星当时立正回答:“大人,属下还等着喝大人喜酒呢!人不到,魂也到。反正不会给大人砍了脑袋!”
因为徐一凡战术侦察力量的绝对优势,日军动向完全在掌握当中。两日前就判明了日军的主攻方向,第一营地兵力火力又得到了加强。全营配备的马克沁重机关枪增加到了二十四架。全是詹天佑修械所改造的用无烟火药的新式马克沁机关枪,故障少而射程远。在李星第一营的背后,还集结了两个营的预备队――从其他阵线抽出了不少力量。由张旭州这个协统亲自掌握。徐一凡以降禁卫军高层军官,全部压在这后方直远处压阵。双方都在等候即将到来的碰撞!
八月十五日夜,李星所部已经得到了阵地彻夜的命令。凌晨以后,随着观察到的
向,阵地彻夜再度加强。所有官兵全部进入阵地,着眼前黑沉沉地一片。炮兵也转移了阵地,朝着这个方向尽可能的集中。兰度的炮兵教导营几乎全部都在这里了。守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在禁卫军地前进指挥部。徐一凡和李云纵楚万里在凌晨两点多钟就已经就位,大倍数望远镜全部架设了起来。这个山头标高比七二九高地还要高,可以直视整个战场。山头上面,连警戒的戈什哈都神色紧张。握着步枪僵着一张张脸,死死的看着远处。
徐一凡举着望远镜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无奈的放了下来,他战场感觉不好。天色又黑。看出去地形都差不多,就是山地丘陵。怎么也分辨不出哪里地形有利于冲击,哪里可以展开多大地兵力,最激烈的战事应该会爆发在哪里。
不过架子还是要撑着:“嗯……不错。警戒得很严密。鬼子会来多少?三千?五千?”
旁边楚万里噗哧一笑,徐一凡老大不乐意的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儿,他已经板起了脸。李云纵不言声地举起望远镜:“大人。看您直前方四三零零处。那里应该是日军的主要冲击道路和炮兵射击火线。七二九高地前方战场并不是特别的大。估计日军展开兵力应该是一个步兵联队,一千五百左右地步兵发起密集波状冲击。十余门火炮掩护射击。再多。战场就不大摆得下了…………我们一个营配备如此强地火力,只要沉着应该没有问题。配合以时机恰当地逆袭,我们可以将日军攻击主力打垮!来一次让他们碰碎一次,让第五师团在这里将血流干!”
在徐一凡身边的还有那些德国顾问军官,都纷纷地举起了望远镜,看向李云纵所指的方向。他们都已经看过无数次这里的地形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徐一凡又举着望远镜看了半天,***那个四三零零到底在哪里?怎么就是黑糊糊的一团?
算了,老子擅长的是将将,又不是将兵。徐一凡悻悻的想,偷眼看了李云纵一眼。这个英挺的青年正举着望远镜,身姿笔直的望向远方。脸上线条如同刀砍斧凿一般鲜明,身形如同一尊完美的雕塑。晦暗的凌晨天色当中,名将之姿,显露无遗。
嫉妒啊…………
旁边楚万里的声音又清亮的响起:“也难说鬼子会不会发疯…………我想他们大概也是一锤子买卖了。什么家底大概都拿得出来,我判断这次攻击其他的地方的牵制会很微弱,鬼子会以超过战场容量的高密度发起冲击!哪怕拿人命填,也要填开咱们的防线!”
李云纵回头,看着楚万里,居然露出一丝微笑。徐一凡又嫉妒的发现李云纵笑起来居然英武到了极点,放在他那个时代,不知道多少小女生和孰女人妻会为之发狂那种。
“其实我也期望鬼子能发疯一次,那下面的工作就轻松了很多。”
两人对视,都是一笑。晨风吹过,在这个时候,禁卫军的双璧,年轻得耀眼。
喂喂喂,你们老大在这儿!徐一凡在心底都已经无声的呐喊起来了。板着脸扫视了这对断背山一眼:“什么时候开始?”
楚万里耸耸肩膀:“五点!天色初白,视线开始清晰。正常人这个时候警觉性也最低。阵地彻夜到这个时候儿也该困了,就是这个时候,发起攻击!”
徐一凡一招手,仰的怀表已经递过来了。打开表盖一看,时针和分针,已经快要重合在那个五的罗马数字上面!
~~~~~~~~~~~~~~~~~~~~~~~~~~~~~~~~~~~~~~~~~~
天色已明,晨风吹动。山野之间一夜的湿气在天亮地时候儿已经慢慢升了起来,仿佛就是一层薄薄的雾气。偶尔一两声鸟啼响起,却让这个清晨显得更加的静谧。
而无数把凝结着清晨露水的刺刀,就在战线两边闪动!
日军炮队指挥官猛的扯掉了箍在头上的草圈,重重挥手:“放!”
十九门山野炮亮出炮口,炮手也掀掉掩蔽,猛的推弹辱膛。一条条火绳牵动,每个炮口都喷吐出了火舌!
日军炮队布置在出发阵地山头的正斜面,直射距离不过两千米上下。对方的步枪火力在这个距离已经没有什么威胁。而直瞄射击地炮火,在这个距离却能发出最大的威力,提供最高的精度!
一发发锃亮的炮弹填进炮膛,然后喷吐而出。管退地新式火炮不用说了。就是架退的老式火炮,在这种近距离上,都不用仔细复位,反正直瞄打出去。都在对方阵地上面开花就是了!对面的禁卫军阵地上面,突然就升起一团团的烟柱,各个姿态不同地直冲天空。烟柱起先还是一排排的几乎同时升起,到了后来就不分点儿了。一丛丛一簇簇的四下乱冒。
鹿的碎片,土木工事地掩盖,隐约还能看到人体给掀上天空。土石被震落。哗啦啦的从山上滚下来。打到后来。对面防线已经被笼罩在蓝黑色的烟雾当中。火药地味道充斥在战场上,缓缓流动。呛得人喘不过气儿来。
炮击不过二十分钟,已经打出去千余发炮弹。第五师团运上来地弹药已经打空大半,炮兵阵地上面全是铜弹壳。五点二十,炮击戛然而止。各个带队冲击地日军军官直起身子,举手向前,身后步兵顿时涌出!
七二九高地上面,李星抱着脑袋在壕沟里面蹲着,满头满脸的土。他地马还用手按着他,仿佛要帮他挡炮弹似的。炮击一停,李星就跳了起来,还踹了仍然按着他的马一脚:“老子死不了!”带兵久了,当年在南洋文质彬彬,家教良好的青年,现在不说脏话,仿佛也开不了口似的。
他呸呸的吐着土沫儿,揉着眼睛就朝对面看。一开始还是烟气儿浓重,什么也看不清楚。只听见对面传来长一阵短一阵的人浪呼啸的声音。壕沟之内避炮的军官士兵也都爬了起来,架好步枪。山风很快将烟雾吹散一层,等到看清楚对面阵势,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儿。
从对面山头上面,人群都不是在涌
简直是在倾泻而下!戴着大檐帽的日军士兵,山崩一在山下形成了一波波的密集散兵线――其实完全不能称为是散兵线了,而是肩并着肩的方阵也似的线列!日本军官站在队首,举着西洋式指挥刀引领士兵前进,一排排的步枪起伏着向前,在山头棱线上,日军还在源源不绝的翻过来。整个战场,几乎都被士兵塞满!各种各样的叫喊声音撕心裂肺的传来。每个日本军官好像头上都绑着长长的白布条,在一片黑色的军服当中分外的醒目。
日本军队仿佛已经铺满了七二九高地前面的空地,蚂蚁一般的涌了过来!
李星跳在了壕沟上面,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切:“***,这打算是用人淹死老子啊…………”
李星伸手抓过马的步枪,大步的在壕堑线上跑来跑去:“不要开火!不要开火!放近了打!放近了打!”他一会儿跳下去,一会儿又跳上来,大声下令。禁卫军官兵们一个个将枪架好,都看着李星的身影。也许是看他太嚣张,日军那里又擂了几炮过来。烟尘散去,他仍然腰都不弯的在那里奔走。到了每个有掩盖的机关枪发射点那里,射手都紧张的蹲在那里。就瞧着李星站在壕沟上面,弯着腰咬着牙齿在那里下命令:“听到我掌握的机关枪开火,你们才能射击,明白没有?”
徐一凡他们在后面山头上面,也看到了日军如潮水一般的奔涌而下,一个个都面面相觑。在日军庞大的人流之前,就看见李星一个人的身影在那里奔走。映衬着满坑满谷地日本士兵的背景,对比强烈到了极处。
孔茨老上校放下望远镜微微摇头:“疯了。疯了…………他们是打算用人命拼子弹。只要人的密度超过火力的密度,就可以突破…………虽然战争就是一道数学题,但是这样的将道…………”
徐一凡也瞧着他的小舅子仿佛在以一个人在对抗成千上万的日军,这种场面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却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等了那么久,应付了那么多风涛,决定命运地这场战事,就已经在眼前了!他筹的饷,他选的官。他练的兵,他地那么多付出,考验终于开始了!
那边李云纵和楚万里都放下了望远镜。李云纵皱着眉头:“两个联队?”
楚万里竖起了大拇指,表示同意。
“一锤子买卖的事情。鬼子还真有个疯劲儿。”
“他们补给不行,北朝战场又被我们掌握…………也许他们不想和我们对峙,慢慢推进?”
“对方的战略想定推测,是你们参谋本部的事情。”
“你他娘地。还推得真干净…………李星这小子不错,有种!”
旁边徐一凡已经冷着一张脸看了过来,他表情很有些奇怪,仿佛种种情绪都混杂在一起。看起来反而是冷酷无比的样子:“你们还在扯什么?炮兵呢?那个意大利佬在干嘛?”
徐一凡发飙,楚万里向来都是选择性无视,溜着肩膀朝后缩。李云纵神色不动。一指前方:“这不是开始了?”
炮兵阵地上面。兰度。巴托尼已经将军帽握在手中捏成一团。眼睛里面全是狂热的光芒。他到东方来,不就是等着这样史诗般的场面么?他地脸都扭曲了:“开火!”
~~~~~~~~~~~~~~~~~~~~~~~~~~~~~~~~~~~~~~~~~~
日军密集的队列当中。突然就腾起了一团团的烟柱。日军地人群就像一张大黑毯铺满整个战场,腾起地烟柱落下,黑毯上就多了一个缺口,但转眼间就被补满。这张黑毯还是在以一分钟七十五步地匀速便步向前涌动。炮火从队伍前面犁到后面,弹片四下呼啸飞舞,每一声爆炸,就腾起一团血肉。日军军官的指挥刀仍然笔直向前,有地军官和士兵一起倒下,就必然就有人站出来补上位置。
炮火毫无疑问是猛烈的,但是日军没有丝毫停滞的迹象。转眼间已经逼近了残存的鹿,当先的士兵纷纷将这些鹿扯开,性急的就从上面翻越过去。这个时候离李星他们的壕堑线不过还有五百多米,已经在步枪的有效射程之内。李星已经跳回了壕沟,推弹上膛,仍然没有击发。成百上千的步枪架在那里,枪口微微颤动,鹿前面拥挤着大堆大堆的人群,但是就是没有一支开火。
禁卫军所设的鹿线众深足有百米左右,给日军清除了不少,却也还剩下几十米。层层叠叠的都是木桩木架土石障碍。日军一排排的涌了进来,队列变得混乱,原来的便步匀速也已经放缓。对面阵地却仍然安静,只有炮火仍然在发射,现在已经转向了鹿区,每一次爆炸,就是将破木头和血肉一起掀上半空。
前面的日军眼见已经要出鹿区了,后面已经涌成了一大团,还有队伍不断的填进来。李星终于扬声发令:“步枪――――射击!”
口令余音还在回荡,禁卫军壕堑线上,顿时闪起一排排大大小小的火光!在障碍里面挣扎的日本军官士兵,就象突然被雷劈中,抖动着倒下一大片。惨叫声也不可遏制的响起,横七竖八,到处都有一头栽到的人。鬼子也真是有股狠劲儿。军官只要不倒,指挥刀就始终向前指着,大声下令,让他们赶紧冲出去!
禁卫军的步枪已经打了一排又一排,子弹倾泻而出。日军却仍然没有停步,仍然在不断的涌出鹿区域,队形已经混乱,但是也加倍的密集了。不存在队列的话,军官就无法控制便步前进的步速,只要冲过来的,就都不约而同的吼叫着,由便步变成冲锋,蒙着头直往上冲。
第五师团这两个精锐联队主力,从攻击发起开始。就没想过后退的事情!
在日军地前进指挥所的山头,山县有朋和野津道贯都举着望远镜死死的看着对面的景象。亲眼看见了自己超密集的人流在深远的鹿区域内挣扎,死的人一片一片的,已经无法估算。但是还有更多的人气喘吁吁地越过,成群结队的朝上涌动。
禁卫军虽然在拼命开火,但是仍然
这么多人压制在鹿障碍之内。眼看得冲过去的人:=经密密麻麻的布满在对面山坡上。
山县放下望远镜,低声道:“突破了。”
野津也放下望远镜,微微摇头:“清国禁卫军比淮军坚强。射击纪律很好…………没有很远就开始滥射,在我们猬集在鹿之内集中开火,给予我忠勇将士很大杀伤,也迫使我们很快地就失去了对队形的掌握……阁下。这次伤亡惨重啊……”
山县微微一笑:“值得的。”他指着对面禁卫军阵地:“在他们壕沟前面,似乎还有一道薄薄的鹿掩护,已经无法阻止我们继续前进了。野津君,我们是击破了清国地两支最强军团!这样的敌人去后。已经没有任何清国军队能阻挡我们前进!”
队形混乱的日军已经扑到了山县有朋口中那层薄薄的“鹿”前面,长草掩映之下,这层鹿是不很起眼,不过四五米地纵深。但是顶着倾泻的弹雨到了前面。才发现这是不一样的障碍!粗大地木桩成三角状,用粗粗地铁丝拧在一起,还用长钉固定。深深地砸进地上。这些三角木桩之间。拉着的是一层层地粗铁丝!铁丝上面还有尖刺嶙峋,手扶在上面就是血口。这些喘着粗气冲上来的日军横在这里。发现既绕不开又搬不走。呼啸的步枪子弹之下,有的人就想爬过去,却发现落脚之处,地上还有一层细铁丝拉成的伏地铁丝网,整个人都滚在这些扯不开的铁丝当中,挣扎着使不上劲,脚站不住,每一俯仰,就被这些带着尖刺的铁丝刺出一个个血窟窿!
日军的冲量巨大,转眼之间就已经在这铁丝网前聚集了满满的人群。这里离禁卫军壕堑线不过二百余米,却前进为难!后面的人涌过来将前面的人朝前推,只有七手八脚的扑进铁丝网里面,象是沾满了蜘蛛网的小飞虫。对方步枪仍然在一刻不停息的射击,打得人堆当中不断溅起血花,惨叫声连天接地。
有的日本军官大声下令,组织起步枪火力射击,窒息对手的步枪火力。有的军官发疯一般的用西洋式指挥刀猛砍这些铁丝网。长草掩隐之下,刚才的炮火根本没给这里带来多少的破坏!士兵也在用刺刀猛砍,除了溅出点点火星,拿这些又密又粗的铁丝一点办法也没有。还有的日本军官带着士兵,丢掉步枪,手足并用的和这些上下都有的铁丝网搏斗,想翻过去。
人越聚集越多,几乎就成了一道人墙。子弹飞过,就没有落空的时候,各种各样的喊叫声音混杂成一团,山呼海啸一般,而后面的人,还在不断的涌上!
李星早就丢掉了步枪,在一个机关枪发射点里,刚才所有机关枪都没有射击,一直在等着号令。战前参谋本部已经指挥部队进行过模拟攻击,机关枪就是要到现在,才能给日军最大的杀伤,让他们在这死线上将血流干!
看着对面涌动着的人群,李星猛的挥手:“射击!”
二十四条火舌,几乎同时从各个掩蔽的发射点喷吐而出!铜音响成一片,弹壳飞溅。二十四道火流,向死神的镰刀一般,收割向密集得不能再密集的鬼子人群!
血雾已经不是一簇簇的溅起了,而是在一团一团,仿佛喷涌一般弥漫。从李星占据的这个火力点射口向外望去,随着枪身的摆动,就看到铁丝网前,那些黑色军服的人群扭动着一排排的无差别般倒下,满眼当中除了喷涌的红色还是红色,被机关枪大威力重弹撕裂的人体碎片四下飞舞,一条条血肉胡同被硬生生的犁了出来。
如此大量的血几乎同时喷涌出来,导致土地很快失去了对血液的吸收能力,让这些红色的液体,向小溪一般向山下流去!
~~~~~~~~~~~~~~~~~~~~~~~~~~~~~~~~~~~~~~~~~~~~~~
徐一凡他们也在望远镜里面看到了这个场景。
二十四架机关枪在狭窄正面的齐射,这种火力密度,拿什么人命来填也不够!对面那些村田式单发步枪的可怜火力转眼就被压倒,就看见那道铁丝网前倒下的尸体一层层的叠了起来,日军军官士兵就是这样无遮掩的被屠杀。机关枪火力如此之密,在铁丝网最前面一排的日军,几乎就被打成了一堆混杂的烂肉残肢!从东到西,不足千米的正面,已经布满了以各种各样姿态死去的日军尸体。后面的日军还随着惯性向前,又被密集的火力犁翻。二十四架马克沁的纵射,短短一会儿时间,就几乎将日军厚厚的冲击队列打穿!
有的机关枪还开始延伸射击,日军炮兵阵地距离壕堑线不过两千米的距离,步枪打不到,马克沁的重弹到了这个距离还有一定的杀伤力。几架机关枪火力覆盖过来,炮兵阵地上面也给打得一片狼籍,将日军炮手打得死在战位上面,血肉和钢铁混杂在了一起!
“涉胡之血履胡肠…………”徐一凡举着望远镜,喃喃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周围的戈什哈们,军官们,德国顾问们,每个人都脸色苍白,看着这屠杀一般的战场。陈德这样的凭关系进来的戈什哈,扶着旁边的树几乎都快吐出来了。
楚万里也在喃喃自语:“还要张旭州他们发起反冲击么?”
李云纵板着脸微微摇手。
仰大张着嘴巴站在徐一凡身后,不知道怎么的就冒出一句:“诸葛亮烧藤甲兵啊……折寿啊…………”
啪的一记耳光就落在了他的脸上,徐一凡冷着脸对着他,他脸色也有些苍白,但是却说不出的坚决:“你看清楚,是他们来侵略我们的!落到这个下场,活该!”
www/xiaoshuotxt/n e tt。xt-小.说。天/堂
上一章 下一章 (可以用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 加入收藏天使奥斯卡作品集
篡清1911新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