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 TXT小说天堂 收藏本站(或按Ctrl+D键)
手机看小说:m.xstt5.com
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小说 > 《迷失在康熙末年》在线阅读 > 正文 第四十一~三章 绝对控制
背景:                     字号: 加大    默认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楼明月

第四十一~三章 绝对控制

凌啸和豪成很恭谨地拜谢完胤禛和胤禩,即随着武丹离开了举行会审的都察院。骑着高头大马,看着前面武丹的赳赳身形,凌啸很想感叹一番。片刻前还是待罪的羔羊,转瞬间又遇赦升官,这命运的不可捉摸,让人忽喜忽悲。凌啸晓得武丹一定有话要对自己讲,熙朝第一侍卫,千里迢迢赶回来,绝不可能只是为了宣旨。
凌啸收回眼光,看着周围的行人对他们指指点点的羡慕,他忽然有些晕眩。他去年十一月以白身入京,春节前获得了入籍手续,新年后的正月十八以七品千户衔进入官场,二月十五被钦命为四品二等侍卫,到今天的四月三十日,他已经是正三品的护军营参领了。仅仅用了一百天左右,自己就达到了绝大部分人终其一生都难以企及的官位,这种升官的速度用坐着直升飞机来形容是不准确的。
凌啸回忆了一下现代的交通工具,觉得选择“坐运载火箭”来形容自己的升迁速度最合适。相对于不入流的小官,自己这一百天,已经把大清朝九品十八级的官衔,整整跳升了十四级。这种平均七天升官一级的速度,岂是直升飞机可以达到的?更为重要的是,凌啸虽然自问很求上进,可是升迁过程中的控制权,却每一次都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这和受着地面遥控的“运载火箭”十分类似。试想一个人坐着运载火箭飞到了高空,方向和速度都不由自己掌握,他也一定和凌啸一样感到晕眩!
紫禁城,被十来个三等侍卫严密隔离保护的侍卫房里,武丹的严肃,给了凌啸很大的压力。
“凌啸,你今年才二十一岁,就已经身居三品。这种幸宠,在满朝文武中,就算和你同品级的张廷玉,也望尘莫及,因为他已经二十八岁了,而且出自名门的他此前还久历宦途。你深受浩荡皇恩,须当全力以报,否则,就算你无功无过,也难逃这辜负皇恩一罪。皇上特简任命你为护军营参领,你说说看,你是什么章程?”
“军门,凌啸虽然在您麾下的时间不长,但是想必军门也略知卑职为人,荣必敛,耻必惭,恩必报,仇必雪。纵使抛却卑职的为人准则不提,凌啸也是深知三纲五常,第一条的君为臣纲,凌啸永志不忘!”如果漂亮话都说不利索,他凌啸还能混个上市公司的经理当吗?
武丹满意地点点头,“你自己有这番心悟,加上容若也为你打下了保票,我也就不说什么了。记住你的任务,绝对控制京西护军营的剩余三千兵马。在圣上安全回到紫禁城之前,除了丰台提督狼谭的亲笔命令外,任何人的军令你都不要听!”
“如果是兵部的命令,卑职……”
“皇上的原话是,护军营只听从丰台提督狼谭的调遣!”
“喳!卑职定当鞠躬尽瘁,誓死保护吾皇安全。”
武丹换了轻松的口吻,“你需要我给你什么帮助,尽管提出来。”说老实话,他对凌啸的快速升迁,不能说毫无芥蒂。如若凌啸是像高士其一样的文人,升这么快,他不会有丁点的不爽,但是凌啸也和他一样是个侍卫出身的武官,总让他想起现在还是四等侍卫的儿子。但武丹死忠于康熙,对他来说,康熙的安危最重要,为了防范这次京城形势的暗流涌动,他愿意为凌啸提供一切的帮助.
“凌啸年纪轻,资历浅,需要些得力的人,才可以镇得住护军营上下,请军门把上次随我出关的侍卫,像多伦尔、刘子俊他们借给我几个。”
武丹略一沉吟,心内很是高兴,这下可有人监控凌啸了。“厄-除多伦尔因为生病以外,上次的侍卫,你可以随意挑选。”
凌啸一面道谢出门,一面在心里说道,“果然如此。”他使了个小伎俩,就猜出了可能的敌人是谁,看来这次要防范的真的是索额图一党。
豪成听说凌啸要带侍卫去护军营,强烈要求凌啸也带他去,凌啸考虑到他一人留在城中守孝,怕索党报复于他,的确也不放心。两人一起回来求武丹,武丹却哈哈一笑,撂下一句话,就把他们赶出门去。“守孝丁忧又不是坐牢禁足,豪成去哪里,关我屁事?”
康熙三十五年五月初一。
蒙蒙细雨中,在五十名御林军卫的护送下,凌啸和豪成带着五个大内侍卫来到了圆明园。刘子俊已经又议功升了官,现在也是三等侍卫了。上次的四个神箭手侍卫也被凌啸要来,他们虽都是汉军旗人,但是即使是善于骑射的满人,在箭术上也少有出于其右。尤其是叫熊金柯和阳文斌的两个,不仅身形要比邓力和孙俊晖彪悍,而且箭术更胜一筹。
这些个人都是随凌啸曾经出生入死过,凌啸要的就是他们的臂助,如今大家被他一声邀请,竟然都来了,心里很是高兴。其实凌啸并不晓得这些人比他更高兴,跟着凌啸出了一趟关,竟然都立功升官,他们心里早已认定凌啸是员福将,只要跟着凌啸,就意味着有升官的机会。这些武人不是没有想到,打仗很可能会死人的,说不定就是自己,可是都被自己心里的一句侥幸话说服了。“要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
护军营包衣参领魏登科带着一众将官,在圆明园外的军营辕门口迎接凌啸等人。看到几乎可以当自己儿子的年轻参领,魏登科心里很是郁闷,不就是因为自己不是正牌子满人吗,当了十年的从三品包衣参领,就是无法提拔到正三品上去。
托合齐在大帐里正等着凌啸,对于凌啸和索党的恩怨,他是知之甚详,这次莫名奇妙地被免职,让他很是恼火,但是这是圣旨,不说是他,就是太子也只得乖乖地听命。凌啸哪里会把托合齐的冷淡放在心上,他不用猜也晓得托合齐是索额图一党的人,不冷不热地办完交接,凌啸就把他送走了。托合齐走出军辕门,回望这矗立在细雨中的军营,一声冷笑,“黄口小儿,你以为自己能服众吗?等着受人暗算吧!”
升帐鼓响,众将官急忙往凌啸的帐中赶去,新官上任,可别被三把火给烧着了。凌啸在众侍卫的簇拥下,坐上了主位,将官们全身盔甲地行了参礼,等着凌啸训示。没有开场白,也没有客套话,凌啸的训示就两句话。
“诸位先自我介绍。”
“未时三刻,全军操演。”
众将官都觉得凌啸太不近人情。
操场的将台上,凌啸眼睛都不眨一下,认真地看着军士门的操练。这护军营是八万京营中的混兵种正规军,除了统领孙达哩带去战场的三千骑兵和二千弓箭手外,剩下的三千人全是刀枪兵。凌啸并不熟悉古代练兵的阵法,但是他作为理科生,可以从数学的角度来分析阵法。阵法的真正目的,无非就是通过交战双方接触面的面积大小、单位区域强弱对比、支援与补充、变化和调整等方面,达到军事资源的最大化应用罢了。这些原理和特点,凌啸可以很快地学习好基本原理,至于应用阵法,凌啸自认为需要长时间的浸淫于其中,实践与理论结合,方可大成。所以,现在凌啸观看的多是军士们的单兵素质和精气神。
不可否认,这些刀枪兵的身体素质并不差,三千人挥刀舞枪来回奔跑了近半个时辰,都没有出现什么体力不支的现象来。唯一让凌啸有些看不上眼的是他们的士气,军士们无论转移、冲锋、退却,都没有一种争先气势在其中,略一思索,凌啸就明白了为何会这样。
护军的驻地在京城,这些年的大的战事,几乎都在北方。朝廷即使抽调护军营参战,也肯定只会调动骑兵和弓箭手,这些步战的刀枪兵,根本没机会上战场,又怎么会有强烈凌厉的气势?
凌啸向委署包衣副参领王德刚招了招手,王德刚忙小跑过来。“停止操练,本参领要对全军训话。”王德刚抬眼望了望魏登科,却没有立即执行凌啸的命令。凌啸看到这一幕,一阵火起,从品级上来讲,自己是正三品,高魏登科的从三品一级,从职务上讲,自己是满参领,直接领导魏登科这包衣参领。现在自己发的命令,小小从五品的王德刚竟然还要看魏登科的脸色,难道不知道服从命令是基本的纪律吗?
其实在众将领的心目中,王德刚征询魏登科的意思是对的,原参领托合齐的部队是调往了前线的骑兵,剩下的刀枪兵一向是魏登科的直属军队。
由于康熙已经明发给皇太后的回书了,凌啸知道康熙回京的时间就在月底,他要想在短时间里控制军队,就根本不能选择慢慢融合、收服这个办法,唯有借机生事了。
“一。”
王德刚一愣,但是他马上一喜,托合齐安排他挑拨的任务看来有戏了,反正参领是不能把我这六品以上的军官怎么样的,再说统领孙达哩可是我母亲奶大的,最后肯定不了了之。
“二。”
魏登科等也是一愣,但随即都明白过来,凌啸是要借机立威,本来准备只给凌啸些许难堪后收场的他,心里不禁大怒。不说众将心里腻味,魏登科也绕上了,老子平日里和参领互不统属,不过是这次统领领兵出征,留下高半品的参领来做名义上的上司,但是参领只有权处置六品军官,你连王德刚都没权怎么样,更别说老子了,当下木然不理。
“三!”
凌啸看到没人执行他的命令,心里一乐,微笑了起来。魏登科看到他的笑容,颇觉自己像是上了圈套,正想细思,凌啸的一句话却像一瓢油一样,“嘭”地一声浇在他还没熄灭的心火上。
“熊金柯。”
“卑职在!”
“本参领命你暂领包衣副参领一职。”众将一阵哗然,这新参领竟然敢越权免掉了王德刚的职务?稍微机灵的和后台不硬的将领,本准备看看再说,凌啸接下来的一句话,就犯了众怒了。“你本正五品三等侍卫,又得了爵位,做这等没油盐的小官,和不知尊卑的人为伍,委屈你了。”
魏登科当即跳了出来,暴怒道:“凌大人你没权处置王德刚,我要到兵部去告你!”众将也纷纷上前愤声责问,中间还夹杂着怒骂声。看到这些行伍的直性子,凌啸心里微微歉意,可是自己别无选择,一是没时间去新旧融合,二是没办法去一一甄别这些人。武丹说的可是“绝对控制”啊。
台下的低级军佐和军士们见将台上吵了起来,都停止操练,观看这热闹。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第一天职,现在本参领命令,你们全体后退一步!”凌啸见众人围着自己,冷声喝道,不容众将反应,假装生气地骂道:“真是一群不知尊卑上下的杂碎!”凌啸骂声未歇,脸上就多了一片热乎乎、粘瞅稠的感觉,很快这感觉就变成凉丝丝的了。凌啸心下惊喜,他不需用视觉来看,光用触觉,就晓得有人把唾液狠狠地啐到了他的脸上。
凌啸格格冷笑道:“刘子俊,与我拿下!”
刘子俊拔刀往空中一挥,在将台下的五十名御林军卫迅速冲了上来,刀刃搁颈,枪尖抵胸,迅速将魏登科等十来人围了起来。
凌啸出身于御林军,又曾在关外迭胜准葛尔骑兵,这些随着凌啸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军卫们,多多少少地都有些崇拜凌啸。说起凌啸,谁不是在羡慕他升官发财之余,把他当作御林军的荣誉和骄傲?现在他们亲眼看到,奉有圣命的凌啸却得不到将领们的听令和支持,尤其是凌啸脸上故意没有擦去的唾液,让军卫们觉得有种啐在自己脸上一样的耻辱和愤怒。如果不是刘子俊事前一再交代不可伤人,恐怕就要立刻刺刀见红了。
先不说魏登科等人的大惊失色,那将台底下的百十个将领们的亲兵,也醒悟过来,抽刀引弓地围住了将台,若不是投鼠忌器,恐怕立刻就要冲上台来了。两方人马都是一片愤然之色,剑拔弩张,一时间气氛极为紧张。
台下三千军士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有些军佐在迅速地交谈沟通。凌啸怕出意外,伸手掏出了武丹转交的一枚金色令箭,运足气力大声喝道:“御赐金箭在此!奉旨,护军参领凌啸,统率在京护军营,不尊将令者――斩!”
魏登科看着凌啸手中的金箭,他哪里晓得凌啸的苦衷,心中忌恨凌啸更甚。你为何不早把这东西拿出来,难道我们看了这玩意还敢放屁?魏登科急忙对着台下亲兵喝道,“你们还不退下!”亲兵们也连忙收起武器,惴惴不安地退回原位。
凌啸当然不会斩了他们,因为没有这个必要。无论这些原有军官在这里有多大的威望,都不可能会引起哗变。这可是京营啊,兵士们都是汉军旗人不说,他们的家口眷属都在城内。面对御赐金箭,如果还哗变起来,那可是无异于谋反,会累及妻儿老小的。
“全体军士,席地坐下。”
果然,军士们都听命坐下了,连魏登科这些不是军士范畴的将领们,也好汉不吃眼前亏地坐下了。见到基本稳定了局势,凌啸施施然地道:“诸位,不知者不罪,既然你们现在听了我的将令,我也不为己甚。顶戴花翎都给你们留着,一月之内,全部在军营里集中停职反省!最后,我下一个真真正正会杀人的军令:全军上下,无我的亲笔手令,擅自离营者――斩!”
刘子俊把众将带到一旁集中反省时,豪成一脸忧色地低声问凌啸:“啸弟,你不怕这么做,会被弹劾问罪吗?”
凌啸当然晓得,自己今天太过急躁和有些逾制,嘿嘿一笑,答非所问道:“你知道吗,其实父母师长的心里,感情最深的往往是调皮的孩子。”其实他心里还有一句话是不能在这场合说的,“爬得越高,摔得越疼。我升官升得自己都怕了,犯犯小错,可以刹刹车。”
顺利接收军权,接下来要开始收拢人心了。凌啸一清嗓子,训话开始了。
“弟兄们,对你们的官长,本参领只是薄惩小戒,一月反省结束,立即官复原职。凌啸和你们一样,是堂堂男儿,说出口的话,对着地上一砸,他奶奶的,也是砰砰有声的。”大部分下级军官都在顷耳细听,凌啸首先要安抚下各级军佐的心,要知道魏登科等人可是经营多年,谁没有个亲信心服的?
“凌啸带的兵,只要他们做到两个字,狼和狗!”底下一阵骚然,不说是普通士兵,就是这些军佐们,对凌啸的话也觉得是闻所未闻的奇谈怪论,大家不知不觉地被凌啸吸引着。凌啸把一些职场管理理论,用哗众取宠的方式表现出来,目的就是要洗洗这些军人的脑袋。
“狗的特点,就是忠心,我希望大家都忠心于皇上和朝廷!俗话里,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这话大家都听过了吧,说的就是狗的忠心。这道理相信大家都明白的,我就不多说了,但是我要提醒大家的是,今后你们拍长官马屁的时候,如果把他是忠臣这句话,说成了他是狗臣,那么恭喜你们,马屁拍到马腿上了,是会被踹一脚的!”凌啸话音未落,底下已经哄堂大笑了。
魏登科等被刘子俊带在将台边下,他的几个手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他们想起了魏登科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愿效犬马之劳”,按照这新参领的意思,那魏大人岂不是在自称为狗臣?
凌啸很满意这种效果。
“再来说狼。你们想一想为什么狼可以吃到肉,狗却只能吃屎?能够回答我的,出列上前,答得好,赏银五十两!”没有麦克风的时代里,对着三千人训话是见很累人的事情,凌啸玩了一下互动交流悬赏,借以立信于人,也想借机休息一下。
经过刚才气氛的缓和,下面的军佐军士们,放松了不少,立即就有几个军佐跃跃欲试,走上前来。
“狼是嗜血的冷酷野兽,它们凶猛善斗。”
“狼懂得和同类协作配合,好像还有些聪明。”
…………
凌啸的乐善好施充分体现出来,只要是答得沾上边的,他统统有赏。得到赏钱的军佐们兴高采烈,这可是一笔小财啊。更多的人却是羡慕的眼珠子都掉了出来,其中也包括豪成。
豪成很心疼已经赏出的近五百两银子,对着凌啸拼命使眼色,凌啸才停了下来。他一改刚才的和蔼颜色,绷着脸站在将台上,冷冷地看着军卫们,足足一刻钟都不说话。
下面的军卫们慢慢地安静下来,心里都七上八下,刚才和颜悦色的钦命参领,怎么好端端的一下子脸色阴了下来?
“之前,没有得到将台传命,擅自停下操练的军官,出列!”凌啸严肃地开了腔。
所有七十个左右的军官都站了出来。“无令擅自停止操练,该军法处置!”众军官心叫倒霉,你这真是六月份的天,变的快啊。
“但是念在事发突然,情有可原,本参领从轻发落。每人先记下三军棍,晚上自己去找军法佐领领刑。”凌啸果然变得很快,如此轻的惩罚,对这些行伍汉子来说,简直就是搔痒,人人都很释然。这就是谈判心理学上的“先紧后松”。
军官们刚刚归队,凌啸又发话了。“就在刚才的时候,所有听从命令,指挥军士坐下的军官出列。”所有军官又都站出来了,这位大人又想干什么?魏登科等人更是不解其意,心道:“你就折腾吧你,几句奇谈怪论,加上欲加之罪后的假意宽仁,就想要我们的属下服贴,做梦吧你!”
凌啸由自己身上掏出了几张银票,大声道:“你们能够服从我这钦命参领的命令,就是忠于皇上。来呀,每位军官赏十两白银,每营军士赏白银五百!”
“哄”地一声,全场沸腾,却马上又变得鸦雀无声。这个参领这么变态,搞不好万一被他找到碴,又把赏银取消了,可就得不偿失了。大家忍着兴奋,一脸“赞赏”地望着凌啸。这就是谈判心理学上的“先苦后甜”。
趁着机会,凌啸轻描淡写地提出了之前会引起反感的命令。“魏登科等人停职反省期间,本参领任命刘子俊,阳文斌,邓力,孙俊晖,豪成分别暂任五营的委署包衣参领。各原有校尉须全力辅佐,如有精心效力者,本参领将不吝提拔。”
“喳!”各侍卫与众军官齐声领命,声音激荡在凌啸身旁。凌啸忽然有了一种壮志豪情,要是自己有一支军队该有多好啊,那还怕那老四和太子个屁啊。猛然间想到康熙,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忙收摄心神,开始最后的一番训示。
“刚才,几位校尉,已经把狼的特性讲的明白,那就是能力上的强悍。不过,大家忽略了狼的纪律。狼王挥爪所指的地方,就是群狼拼死进攻的目标,狼王一声嚎叫,就是整个狼群进退的号角。刚才的奖与惩就是希望你们记住,服从军令是第一纪律!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让你们吃的像狼一样好,也要把你们练得像狼一样强。”
凌啸看着军士们,大声吼道:“你们愿意做一匹这样的狼吗?”
“愿意!愿意!愿意!”操场上响起轰然地呐喊声,惊得树上的鸟儿们仓皇飞起。
魏登科几个面色惨白,他没想到凌啸肯这么下血本,更没想到底下的军士和军官这么快地就倒向了凌啸。想起以前人人对自己阿谀奉承,现在却一个个忙于向凌啸表忠心,魏登科就把这些前手下恨上了,只要凌啸他遵照承诺,一月后让老子官复原职,哼!叫你们这些墙头草好看。
其实他根本就没想到,凌啸现在只是做到了计划里的第一步。凌啸并没有王霸之气,也没有什么厉害的本事,他的办法还是从本行出发,遵循现代企业管理的激励原则---物质激励加精神激励,要想将士们真正的归心,需要像解放军的很多指导员那样,爱兵如子才行。
在豪成和侍卫们的崇拜眼神下,回到大帐的凌啸正在吩咐御林军卫做两件事情。为了尽可能不受到外界的干扰,封锁进出军营的出入口十分必要。第二,就是严密看守被软禁的将领们,不过不能关在军营里,否则一旦他们和下级心腹有了接触,恐怕会生出变故。
康熙只给了他大棒,胡萝卜只能自己出了。凌啸这次拿自己的三千五百两身家,换来了普通军士们的好感,也很大程度地消除了低级军官的对立情绪,说老实话,要不是康熙的任务急,时间紧,他是绝对舍不得这些银子的,要晓得,这可是相当于七十万人民币啊。但是舍不得也要舍得,要是让索额图真的谋害了康熙,上台的太子肯定会把自己杀掉,到那时,银子还有屁用啊!凌啸一下午的努力,花费了几十万的钱财,才把局势稍稍稳定下来,所以决不能让他们给坏了好事,连这种可能性都不允许。
正是因为其中牵涉到自己和豪成的两条小命,凌啸甚至连偷偷杀掉这些将领的心思都有过,不过,真的这么做了,恐怕康熙都保不住自己的性命了。对于把魏登科等人软禁在何处为宜,凌啸想了半天,他忽然想起一人来,禁不住喜笑颜开。
丰台大营议事堂里,火烛明亮,新任提督狼嘾正和三位参将在议事,他心里很是担忧京西三营。
“狼军门,京西三营都是八旗编制的旗营,各旗旗主,王爷贝勒,凡是可以有能力说话的,都有心腹在其中任职,太过于复杂,似乎不好插手啊。”参将察哈琛道。
“是啊,军门,老察这话在理,况且比起我们丰台驻军,他们的位置更靠近张家口,那可是圣驾回京的必经之地啊。依我看啊,既然圣旨让您统帅三营,那么干脆这样,您把他们三营的领头之人调来帐前候命,我们再派出一营骑兵监视三营,一有妄动,立即回报。”参将德斯勒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狼嘾接到了康熙的密旨,当然晓得康熙调他来的目的,为了搞好这差事,他可是连夜兼程从热河任上赶来的。与凌啸不同,他和穆子曛早在康熙除鳌拜的时候就是御前侍卫,近十年来都被放在京畿驻军的关键位置上,颇具威望,人脉深厚,这些个参将们,大多是他的老部下。只和这些参将们推心置腹地交谈一番,狼嘾立即就得到了众人的拥戴。他刚刚接到了穆子曛的来信,穆子曛也轻而易举地坐稳了九门提督,如今只剩下京西三营了。
狼嘾看了看一直沉默的术裕,示意他说话。术裕由于和明珠走得太近,被康熙冷处理到了这里担任参将,也算是平调吧。他又想一会,才开口说话。
“三营中,火器营可以忽略不计,因为大部分旗兵都被皇上带到西北打仗去了,除了些辎重后勤人员外,所剩无几。健锐营多是水军和云梯兵,人数有六千之多,却战斗力不强,基本上也可以不必担心他们有能力危害到皇上的安危。而护军营目前只剩下三千刀枪兵了,加上皇上也特命了凌啸担任参领,应该没太大的问题。不过我们也要做好准备,以防对方有什么诡计。”
一番话下来,却是什么都没说。这下连狼嘾都在心里骂了术裕一通,这个以前在大内的部下,也太怕事了吧?不就是和明党有连吗,明珠都还没问罪咧,你就至于小心成这样?
“就怕这凌啸压不住那些个家伙,你们想想一个弱冠少年,窜起来不到四个月,资历威望哪里能够服得了人啊,再说那包衣参领魏登科,心高气傲的家伙,连我们两营间有时士兵打了架,甭管道理,他都总要争个输赢的。他在护军经营了十年,怎么肯轻易相与?”察哈琛早年和术裕交善,此刻忙帮他圆场。
德斯勒被说得心里起毛,赶忙对狼嘾建议,“军门,还是派我带一营骑兵去护军营,就当是给那小毛头撑腰吧!”他花了二十多年才爬上参将,眼下凌啸四个月就做到了,心里当然把凌啸归类到那些没真本事的弄臣里去了。
狼嘾也有些意动,正要说话,军士通报上来。“护军营参领凌啸大人求见军门。”狼嘾几人对望一眼,都是心里打弹,凌啸不会连一天的时间都没坚持下来吧,这么快赶来求援了?
凌啸做出一脸担忧神色,进到了议事堂,打眼一瞧,见到居中那个四五十岁的汉子,一看服饰他就知道是从一品的丰台提督狼嘾,连忙上去行了一个参礼。狼嘾叫他免礼起身,看到凌啸的一脸忧色,这下狼嘾也不急了,人都被赶回来了,急也没有用的,从长计议方是正途。
狼嘾给凌啸介绍了几位丰台参将,因为和那几个参将都是平级,凌啸在官面上平礼作揖,唯独在术裕面前,扎下一个标准的请安千,起来又是一拱手,却被术裕赶忙笑呵呵地抱住了。其余人十分惊奇,凌啸也把着术裕的臂膀,笑着解释道:“几位长辈,莫怪凌啸失礼,术裕即是我钦佩的大哥,也是我的领路恩人啊。对于师友之谊,凌啸不敢忘怀啊。”众人尽皆释然,心下对凌啸的为人谦恭有些喜欢。
凌啸直接步入正题,走到狼嘾面前躬身下去,口称请罪。
“卑职凌啸行事鲁莽,处事不谨,有负圣上越格简拔之恩。特来请军门责罚。”
看到凌啸的恭谨,狼嘾也能理解他的处境,当年自己以三十五岁的年龄去当参将,都还被那些粗豪将领欺负说资历浅显,何况这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人,当下宽和道:“一时办砸了差事,也算不得什么,再说了,我们还有时间,可以从长计议,细细谋划嘛,反正你有什么为难事情,我们都会尽力从旁协助于你的。”
凌啸心下狂喜,这么好说话?“谢谢军门和各位同僚体恤,凌啸感激不尽,他日……”那察哈琛是急性子,他打断了凌啸的礼多人不怪,“说吧!要多少兵?一个营够不够?大营里可是有四五十个营在,要多少,你说话!”
德斯勒也跟同狼嘾点头,术裕更是离谱,自告奋勇道,“军门,让我去吧,凌啸年纪还轻,万一把人带去了,没控制住场面,引起两军械斗,就有违圣上本意了。”“咹咹--我说老术,这差使你可不能和我抢啊!提议是我老德先提的,再说了我一向看魏登科不顺眼……”
凌啸这下可莫名其妙了。自己来这里,假装出一脸的忧愁,无非是想拌可怜,让这些老家伙们同情自己,他好利用这种心理,来做剩下的事情的,哪里晓得这些家伙比他还热心,又是要撑腰,又是要借兵,还为谁带兵去吵起来了。
凌啸嘿嘿一笑,看己拉完了屎,很多人都愿意来帮着擦屁股啊,魏登科,你可不能怪我啊!我也没看出来,原来你的人品是这么的需要补丁。
在狼嘾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魏登科几人站在大堂上,眼睁睁地看着凌啸胡说八道,很是郁闷,谁让自己和丰台大营有很多劽龊垢结,连个申诉的勇气都没有。“军门,凌啸今日到了护军营,和各位护军同僚很是投机,一番交心底的交谈下来,方晓得魏大人和这几位,都是极为上进好学的武官。他们亲自向我提出,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他们想要好好观摩和学习友军的治兵之道。我见麾下上进,怎么能不支持?他们久闻丰台大营的名气,特来您这里学习。魏大人啊,你常说丰台驻军军纪严明,训练有素,想来观摩学习一月啊,是不是啊?”
魏登科心里大骂凌啸奸诈,连问个话都让自己不好回答,只得屋檐下低头地点点头。凌啸一个销售经理,平日里就在电话营销里练过提问和心理暗示的技巧。刚才的问话,把魏登科对丰台大营的好话和是否想来学习这两件事,捆绑在一起,然后用封闭式的提问问出来。魏登科说是就是赞同想来学习,说不是的话可就更加得罪丰台诸将了,因为在狼嘾等人心理暗示上,这问话里他们更注意的,是魏登科承不承认丰台的军纪训练。
狼嘾哈哈大笑,“是啊,学习和交流很重要啊!凌啸和你护军营尽管放心,我们丰台大营一定好好地款待他们,我会专门找一些老行伍,单独给他们授课的。”狼嘾明白凌啸是要自己给他擦屁股,不过只要是能控制好护军营,皇上交代的差使就完成了九成,帮他擦又有何妨?为了稳定局势,再奉送一营骑兵也是心甘情愿啊。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样,久闻护军营刀枪功夫厉害,我也想派一营骑兵去观摩学习,不知凌啸你一下如何啊?”“求之不得啊军门。”一老一少的两人都心解其意地哈哈大笑。魏登科看在眼里,心里认定他们的笑容是奸笑。
护军营地,没有月光的晚上,委署护军校陈凭躺在床上无法入睡,心里还是激动不已,今天的新参领居然赏了大家银子,还和自己这些芝麻小军官一同吃饭。同样的粗粮窝头加咸菜,为什么大伙今天吃起来会觉得奔香奔甜呢?难道是因为参领大人也和我们一起有滋有味地啃窝头?想起这个和其他大官很不同地参领,陈凭就再也睡不着了,他今天就当着全营的面,称赞我的兵带得好,有气势,有纪律,难道他很器重我?
翻来覆去地胡思乱想中,陈凭听着同房士兵们的鼾声,渐渐迷糊起来,忽然感觉到被窝一紧,身子一阵暖和,他从细眯的眼缝看去,有几个人打着小灯笼,在营房里穿梭,惊醒之下,坐起身来。那几人听到陈凭的床板声响,扭过头向他看来。陈凭定睛一看,原来是新任参领凌啸和几个侍卫,新委署参领刘子俊向他竖指在唇上一嘘。
保持了肃静的陈凭开始不知道凌啸他们在做什么,但是看了一会,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凌啸和几个侍卫为营房里的军士们一一扎好被窝,看到些睡觉不老实的,还把他们的手脚塞回被窝,做完了这些,几个大人们悄悄地掩上了门,往隔壁去了。
WWw.xiAosHuotxt.Netxiaoshuotxt。com
上一章 下一章 (可以用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 加入收藏小楼明月作品集
迷失在康熙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