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艳遇(2)

　　看完这张纸条阮雨嫙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转，她一遍一遍猜测郑成写的“几年以后还是一个人来”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这些年根本不打算跟她有什么结果？

　　回到住的宾馆，阮雨嫙连夜写了一张纸条，只有短短的几百字却翻来覆去写了一整宿。她在这张纸条上写了自己这几年和郑成在一起的感受，最后一句也写的是：再见了，丽江！并把纸条放在了郑成纸条的旁边，她想如果以后有缘他或许能看见，如果没缘分可能一辈子都看不到她想对他说的话了。

　　就这样，阮雨嫙怀着沉重的心情从丽江回到了北京，丽江也成了她爱情的转折点。阮雨嫙说，当时她的第六感告诉自己，郑成已经做好准备要离开。

　　说到这儿阮雨嫙的眼睛湿润了。

　　陈大力试探性地问：“那后来呢？”阮雨嫙看了看陈大力，苦笑了一下说：“后来我就来到了这里。”陈大力不解地看着阮雨嫙。

　　这时阮雨嫙从她的LV书包中拿出一张名片，陈大力接过一看，原来是他现在所在酒店老总的名片，上面一行字显然让他惊讶：“姓名郑成，职务董事长”。

　　看了这张名片，陈大力似乎能够理解为什么阮雨嫙出现在这里了。

　　原来，在一个月前，也就是去办公室找范小建的那天，阮雨嫙通过郑成的朋友知道了郑成以前所说的什么软件工程师的身份根本就是骗她的，其实他那个时候就已经在经营酒店了，而且已经做成了全国连锁品牌，是位个人资产过亿的企业家，而且已经是结了婚有了妻子的人。这次她来到这里，只不过是验证一下，也顺便做个了断。其实她伤心和痛恨的并不是没有和这个人走在一起，而是他这么久一直欺骗她。

　　说完这些，阮雨嫙又开始哭。

　　陈大力抱着阮雨嫙柔弱的身子，任凭她肆虐的泪水浸透自己的衣衫……

　　阮雨嫙尽情地哭着，哭累了，她拉着陈大力来到床边，要陈大力坐在床上抱着她。

　　她说那样就容易入睡，而且陈大力也不会很累。

　　陈大力坐在床边抱着阮雨嫙的时候，忍不住贴紧了怀里柔弱的身体。

　　夜，继续向黑的方向延伸；雨，下的越来越大。

　　陈大力和阮雨嫙，抱得越来越紧……

　　迷迷糊糊中，陈大力感觉自己的衣服被撕掉，但他并没有反抗，因为他无法反抗。

　　在这个异地他乡的雨夜里，寂寞的人，寂寞的身体，不该发生的，陈大力最怕发生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完事后，陈大力呼呼地睡去，像个失眠了好久的孩子躺在母亲的怀里一样，睡的酣然。就这样，他们彼此温暖着对方，从心里到生理，整整的一夜。

　　不知什么时候，屋外的风雨声渐渐小了，东方也有了一丝丝亮光。陈大力揉了揉发涩的眼睛，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5点38分，天要亮了，他临出门前把熟睡的阮雨嫙轻轻地靠在枕头上，出了宾馆。

　　一夜的大雨洗刷了城市的灰尘，空气变得格外的清新，陈大力走在大街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的氧气，把心中郁闷很久的酸楚呼出去。在离开宾馆的时候，陈大力意识到自己这些年以来的颓废，他想自己是不是太没有出息了，连一个女人都放不下，这是他不曾想到过的。他这次出来的目的原本就是要忘却那段旧事，可是这些日子他还是会整日地去回忆，去思念。他不明白陆雅宁曾经说的话“她还是爱他的”，既然她还爱自己，那她怎么会舍得离开呢？这个问题一直苦苦的困扰绕他，他曾试图询问她，无奈再也寻找不到答案。

　　天，彻底的亮了，风雨也彻底的停了，他独自站在街头，仰望着阮雨嫙，深深地吸了一口雨后的空气，那是充满淡淡泥土的气息。他回望了一眼昨夜留宿的房间，然后转身继续往前走，丢下阮雨嫙在宾馆的床上。

　　现在，他根本无法知晓他自己的情感，对陆雅宁的，是爱！对楚娇阳的，是欲！那么对阮雨嫙的又是什么？也许只是寂寞惹的祸，又或者，他希望与感情无关。想到这里，陈大力在自己的心默念道：爱了，散了，情归何处？在梦里，也在记忆里，是遗忘，不，可能更像是收藏。

　　走在路上，陈大力开始回忆在单位跟阮雨嫙认识以来的一些事情，包括关于她的江湖传说，以及和范小建他们三人之间的某种潜在关系。在他把所有的情景复原在脑海里过一遍，然后提炼了一下人物之间的关系之后认为：表面上看，如果他们三个之间产生某种感情联系的话，范小建似乎是不会和他夺阮雨嫙的。可是他也不敢完全肯定，因为感情这玩意儿，谁说得清楚呢。理由是范小建一直说要撮合阮雨嫙和陈大力，但后来陈大力发现范小建明目张胆地带阮雨嫙看电影，分明是不遵守游戏规则，不把他这兄弟放在眼里。

　　陈大力想起之前范小建和他还有阮雨嫙一起说好去看电影，在电影院门口约好时间集合。陈大力按约定来到电影院门口，左等右等不见他俩，一场电影散后，第二场又开始了，一拨人出来了，一拨人进去了，始终不见阮雨嫙和范小建的身影。陈大力心里很纳闷，他们去哪了？

　　看来不问个明白是不行了，陈大力心里着急。

　　“小建……人吗？哪儿啊？怎么没见到你们人啊？”陈大力已经习惯喊范小建为“贱人”，刚才不小心喊了“小建”，现在赶紧加上“人”，这样叫也倒是亲热。

　　“什么？能不能大点声，我这边声音太吵听不太清楚。”范小建像一头雄狮在吼。

　　“我说你在哪？你忘了约好看电影的事？”陈大力也学雄狮。

　　“KTV啊，就长虹路那个。”看来陈大力猜得没错，他们早就单独行动了。电话那端的声浪很猛，好像是摇滚乐。

　　“和谁啊？”陈大力明知故喊。

　　“阮雨嫙，她心情不好，说不想看电影了要喝酒，你要不要一起过来？”

　　“怎么回事？”一听说阮雨嫙心情不好，陈大力心里也咯噔一下。

　　“我也不知道，反正她喝了很多酒。”

　　“等我一会儿，顶多20分钟到。”那还得了，人都喝多了，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在一起，再不去救驾，恐怕就会被范小建捷足先登纳进后宫，到那时真可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陈大力收起电话，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急忙往长虹路方向飞驰而去。

　　一路红灯绿灯走走停停，还好18分钟后，准确无误地出现在范小建电话里说的酒吧的门口。

　　在前台要了房间号，陈大力跟着领班的服务员直接带进了“西施轩”。进门一眼就看到阮雨嫙东倒西歪地倚在沙发上。

　　“来，大力哥，一起来个《你不懂我的心》。”阮雨嫙把一只麦克风扔到陈大力手上。

　　“来得正好，这人就交给你了。”范小建无辜地耸耸肩。

　　“我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陈大力心里明显有点儿不爽。

　　“我说阮雨嫙，那天对不起啊，哥一时糊涂。原谅哥一次，行不？”虽然不爽，但陈大力还得继续耐着性子编出这一套东西来，这是故意说给范小建听的。

　　“说什么呀你？我没生气，来，唱一个，歌，要不来个《明白明白我的心》”。阮雨嫙都有点找不着北了，满口酒气，当然只能顺着说。

　　“阮雨嫙这到底是怎么啦？”陈大力有点搞不明白，怎么喝得稀里糊涂的？

　　范小建说：“刘总让阮雨嫙去陪文化局的一个主任吃饭，阮雨嫙不去，被刘总骂了。”

　　“就因为这点破事？”

　　陈大力心里还在犯嘀咕，敢情不是为感情的事啊？真是自作多情。

　　“什么破事啊，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阮雨嫙醉了，说出来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清醒的时候说话瞻前顾后，表达不出内心的真实，喝醉了之后无所顾忌，一吐为快，却往往说出了本质。

　　陈大力和范小建其实也承认这个结论，所以唯有傻笑，但最后还是和阮雨嫙同心协力地唱了一首《明明白白我的心》。阮雨嫙唱得很认真。

　　其实严格地说，陈大力认识阮雨嫙的时间要比范小建早一些。陈大力进公司的时候，阮雨嫙就已经在了，只是没怎么深入打过交道。在陈大力眼中，当时的阮雨嫙要说漂亮吧又不算，就是一种感觉，纯。像农夫山泉，纯得有点甜，总有一种让人想用舌头舔一舔，亲自品尝一下的感觉。可是后来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他知道这个女的经历的水很深，背景很复杂。

　　此前范小建告诉陈大力的一个版本是这样的：说她大学毕业后，进了一家电视台做模特。还是一个国际模特，是阮雨嫙从小树立的远大理想。既然阮雨嫙已经亲口证实自己曾经是个空姐，那么陈大力当然更愿意相信这个关于模特职业的版本肯定是假的。但是故事的后半段应该没错，那就是传说当时她轻易实现理想后，又不去珍惜它，结果没有做多久，阮雨嫙就辞职了，跳槽去了刘总（也就是他的现任上司）当时开的一家公司，做一个保健品的广告总代理。刘总以前做过电视台广告部主任，当时专门负责广告的审查工作，因此结识了一大批广告界人士，知道这一行来菜，就奋不顾身地下海了，短短两年时间，刘总就从一个电视人华丽转身成了江湖中所谓千万富翁广告人的行列。

　　刘总从小佩服霍元甲，觉得他武艺高强，经常一个人欺负一群人。后来因为做生意逐渐露脸经常被一群人欺负，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于是树立了新的偶像，李嘉诚。他的理想是像老李一样聚集更多的财富，受到万民敬仰。为了理想，他带着阮雨嫙东奔西走，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做业务。后来就碰上了一家跨国公司的营销负责人，一到饭桌上，这位负责人就睁着一双比老鼠还色情的眼睛看得阮雨嫙心惊肉跳。第一次陪酒，他就非得和阮雨嫙喝交杯酒，这个交杯酒还有讲究，并非普通意义上的交挽手臂，而是学习韩国的先进技术，两人面对面抱在一起，挽着脖子喝。这位负责人看阮雨嫙很年轻，就以为刚出道，单方面以为她很傻很天真，就不要脸地给她讲了一个很黄很暴力的笑话，而且表现手法用的是第一人称，把人恶心得不行。羞得阮雨嫙当场夺门而去。

　　这一次，无论刘总怎么劝，阮雨嫙就是不去，气得刘总牙齿打战。后来居然拍了桌子，说给你上班时候的三倍工资，让你喝三杯酒怎么？你还反了？阮雨嫙没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于是回去接着喝完了酒。

　　阮雨嫙是跟着刘总从刀山火海中闯过来的，因为一点小事就骂她，那心情当然很糟糕。于是想找人看电影，可惜电影院那段时间上演着国外大片。门票在一个星期以前就抢购一空了，这才想到找个人来安慰一下自己。这就有了后来喊范小建出来唱歌喝酒并且喝多的事情。

　　如果真的按这个版本，事实很清楚，证据很确凿。范小建并不是陈大力想象中那种横刀夺爱的小人，他之所以情愿背着夺人所爱的黑锅只是为了安慰不快乐的阮雨嫙。陈大力错怪了范小建，其实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君子。有这样的君子做朋友，就算有一天沦落为渔夫，出海打鱼时把妻子交给他保管也是放心的。陈大力对范小建充满了只比孔子少一点点的敬意。相比之下，他反而觉得自己很渺小，很多做人的道理，他还需要好好学习。

　　那天一直疯到凌晨一点多，彻底开心了。特别是阮雨嫙，又是唱又是跳，像个没心没肺的孩子。难得她这么放得开，因为她可能感觉到陈大力心里藏着毛毛虫，一直谨小慎微地和他保持不冷不热的关系。那天她终于放得很开，还让陈大力亲自搂着她的小蛮腰跳了一曲华尔兹。她说以前把他当大哥，以后一如既往。陈大力心想：呸，鬼才不要这么一个妹妹呢，难道自己热火朝天忙活了这些日子，就捡一干妹妹？

　　范小建累得不行了，说要打道回府，阮雨嫙却方兴未艾，叫服务员又送了一扎金小麦，要跟他单挑。

　　范小建头晕，实在坚持不下去了，趁阮雨嫙去厕所的空隙，一溜烟跑出去逃了。

　　范小建走了，阮雨嫙浑然不觉，因为，她醉了。

　　她确实醉了，可自己偏说没醉。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陈大力哪里能相信阮雨嫙并不膨胀的小肚子里能装下八瓶啤酒。明显都快满上来了却还没完没了地要和他干杯，纪录还在不断刷新中。

　　但是，再能喝也有个限制，再能喝她也只是一个女孩子，女孩子喝醉了，男人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人生能有几回醉？不做点有意义的事，怎么对得起这场醉？

　　喝完最后一杯啤酒后，阮雨嫙毫无悬念地倒在了陈大力的身上，虽然这在陈大力的意料之中，却也让他有点手忙脚乱。这样纯的女孩子，不怕外人笑话，陈大力真的有些心动。虽然阮雨嫙倒在他身上的姿态歪歪斜斜的，像一根扭曲的麻花，但陈大力一点儿也不介意。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得很不正常。因为他的胸口被一团软绵绵的东西给抵住了，像两只兔子，有弹性。

　　卡拉OK里刘德华正在动情地唱着“等了好久才等到今天，梦了好久终于能把梦实现”。陈大力心想，连刘天王都在鼓励自己，还等什么？这都是天意。

　　他温柔地推开了阮雨嫙的身子，这样零距离地贴在一起什么也办不成。陈大力在沙发后面垫了一个靠枕让她靠在上面。这样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浏览她了。她嘴角动了一下，好像还想说话，但她的眼睛是闭着的，这样陈大力就更加放心了，他可以确定无论自己的表情多么狰狞，她都不会发现。

　　陈大力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味道，如芷如兰，感觉良好，那是青春少女特有的体香。这种体香和她嘴里打嗝散发出来的啤酒味儿混合在一起，别有一番风味，说不清，道不明，让人莫名其妙地生出许多想法。

　　陈大力大声地喊：“阮雨嫙！”她没有反应。

　　陈大力又喊了一声“阮雨嫙”，她还是没有反应。

　　他对自己说，行动吧。

　　陈大力正准备下手时，只听得仓促的一声“呕——”。阮雨嫙紧紧抓住陈大力的手，吐了他一身未经消化的海鲜。

　　良好的感觉像神舟七号一样飞到了九霄云外。

　　陈大力也想吐。

　　他赶紧把阮雨嫙扶到厕所吐，在看着阮雨嫙吐完最后一粒西瓜子后陈大力抓了一把纸巾帮她擦了擦嘴。她又顺利倒在了他身上，还喃喃道：“不好意思啊，小建。”

　　上帝啊，你居然把我陈大力当成了范小建。

　　陈大力立马给范小建致电：“贱人，你马上来，阮雨嫙要你。”

　　范小建像是从睡梦中刚醒来，含糊不清地说：“还让不让人活啊你？”

　　“马上来。”陈大力发出了最后的命令。

　　此时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北京时间凌晨三点。

　　范小建赶到的时候，陈大力在酒吧的客房部已经开好了一间豪华单人房，范小建还跟他客气，说不合适，人家阮雨嫙还是个大姑娘。陈大力心里已经有底了，什么合不合适的，只要你范小建肯负责任，今晚，阮雨嫙你拿去。

　　说完这话，陈大力就头也没回地冲进了茫茫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