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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男女》 作者:李守杰

四十九、E女

四十九、E女

2007年春末夏初某日,我又跟往常一样在健身馆消磨时光。

一口气做了七八十个仰卧起坐,太累了,我躺在仰卧起作板上休息片刻。

仰卧起坐板和地面呈30°~45°夹角,我头朝下躺着,呈现在眼中的是个倒悬世界。

闭上眼睛,睁开,深呼吸,放松,屏气。

突然,倒悬世界里多了一样风景。

那是一双玉腿。

那不是一双普通的玉腿。

那是一双穿浅金色鱼嘴高跟鞋、杏色短裙的玉腿。

心弦突然被狠狠拨动了一下,我触电般弹起,抓住仰卧起坐板的扶手扭过身,错愕地盯着那双腿看。

我使劲挤挤眼睛,不是做梦吧?

不,不是。那个女人不是孙倩,这不是在她的办公室里,她也没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眼前这个女人留着和孙倩一模一样的微卷长发,年龄也似乎跟孙倩差不多,只是比孙倩稍矮。她昂首挺胸,在我眼前飘然走过。鞋跟撞击地板时发出的“哒哒”声清脆诱人,令我禁不住屏息倾听。

这就是E女,以这样的方式走进了我的生活。

我就那么向她行注目礼,直到她消失在女更衣室门口,才躺下去继续完成我的运动定额。之后,又到跑步机上跑步。忍不住频频向女更衣室那边瞄,期待这个跟孙倩有些神似的女人早点现身。

但她半天都没出来,不禁有些失望。

等跑到5000米时,在视线末梢,一个穿白色运动短袖的女人走上了跑步机。

我稍稍扭头一看,居然是E女。

我突感欣慰,脚步轻快了许多。

E女没有注意到我的窥觊,打开她面前液晶电视选了个频道,走了几步后渐渐加速,轻快地跑了起来。

她刚才披着的长发扎成了高高的马尾辫,有节奏地甩来甩去。

这幅景象,让我回忆起和孙倩来这里锻炼的情景。那时,我和她也在相邻的跑步机上跑步,她也喜欢把头发扎成马尾辫。

一边回忆,我一边偷偷打量这个女人的侧面。

她的面孔很清爽,鼻子特别漂亮,鼻尖小巧挺直。身材也棒,胸挺腰细臀翘,活脱脱是小一号的孙倩。只是,她的腿和孙倩不太一样:孙倩的小腿是圆滑的,而E女的能看到肌肉。

看来,她是个常锻炼的女人。

转眼间我跑到了10000米。正准备下台,但看她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就陪着她继续跑。

E女目不斜视,边跑专心致志看电视剧,步伐依旧轻快。

牛人啊,跑5000米连气儿都不喘一下,这身体素质在女人里可真算强了。

我跑到了15000米,她还是没停下。

汗,不会吧?她可是跑了快10000米了。没办法,总不能就这么撤吧?得,舍命陪君子,我喘着粗气继续跑。

当我跑到19000米,她停下来了。先是减速慢跑,快走,慢走,最后停下,扶着跑步机适应了几秒钟,转身走向更衣室。

我也停了下来,抚摸胸口喘着粗气,探身往她跑步机面板上看了一眼,顿时一震。

我汗,她跑了13500米!

跑这么多倒不奇怪,奇怪的是她跑完了喘都不喘。

“牛,太牛了,太他妈牛了。”望着她的背影,我由衷赞叹。

当晚我梦到孙倩了。我和她绕湖跑步,她穿件白色运动短装,扎着高高的马尾辫。我喜欢看她马尾辫一甩一甩的样子,就让她跑在我前面,她边跑边回头冲我笑。

渐渐的那面孔竟变成了E女,过了一会儿又变回来,又过一会儿再变回去……

第二天晚上,我居然又在健身馆遇到了E女,她选了离我稍远的一台跑步机。

我想接近她,就先停下来做了几分钟器械,然后“无意”地走到离她最近的跑步机上。

但很遗憾,我找不到接近她的机会,这一天又被我磨叽过去了。

第三天晚上,我和她在电梯里遇到,里面就我们两个。电梯上行时,我忍不住看了她两眼。

她的表情也和孙倩有些相似,孤傲冷艳,高不可攀。

出电梯时,我用手挡住电梯门示意她先出去。她走出电梯后,转头报以一个似有似无的微笑。

那是如惊鸿照影般的一瞥。

她换衣服还是慢得出奇,我只得先做器械。等她上跑步机后一段时间,我才离开器械区,走到邻近她的跑步机上。

看到我,她侧过头来对我笑了笑,我也回报以相同的微笑。

我特意选了和她相同电视频道。等于告诉她,我不想用不同的声音打扰到她。

“你常来这儿吧?”她感受到了我的善意,开口说话了。

磨叽了好几天,就是在等这句话。

“是啊,都好几年了,你也常来?”

“是吗?”她有点惊讶,“我来这儿也好几年了,怎么没见过你?”

我也没见过你。如果不是那天你穿了孙倩那种杏色短裙和浅金色鱼嘴鞋,我怕是一辈子都看不见你。

“大概那时咱们缘分没到吧,呵呵。”我开了个暧昧的玩笑。

“是,也许吧。”她附和了我一声,又问,“怎么称呼你?”

“我叫李守杰。守护的守,杰出的杰。”

“我叫赵雅轩,优雅的雅,轩昂的轩。”

“很优雅的名字。”

“嗯,只是现在叫‘雅轩’的太多了。”

“呵呵,是,这说明大家都喜欢优雅嘛。” 我高兴地想,“同志,可找到你啦!”

当然,我对她没有任何歪心邪念,只是想接近这个跟孙倩有些神似的女人,感受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些属于孙倩的蛛丝马迹。

孙倩已经不在了,我怀念她只能依靠记忆与想象,那毕竟是虚幻的。而此时一个活生生的载体在我面前出现,哪怕明知她不是孙倩,我也一样想接近她。而在欣赏她的容颜、气质和身材时,我居然没有丝毫负罪感。

那么,下一步该怎么办?必须找个恰当的机会突破。

我想起了当年追孙倩的突破口:车。

我发现,车是泡妞最锋利的武器之一。女人是感性动物,容易被环境所左右。车里空间狭小,与外界隔绝,让她有安全感;内部安静,让她有放松感;扮成普京,让她有神秘感;说两句哲言,让她有崇拜感;再弄几首忧郁的情歌一放,激起她的寂寞感……

想到这里,我得意地笑了笑。我知道,面对我精心构筑的温情陷阱,眼前这个猎物无论怎样拼死挣扎,也插翅难飞。

历经磨练,我终于变成了都市猎人。

第四天遇到她,我有意无意地问她住哪儿,什么职业,每天怎么来等等。

她告诉我,住在外交部宿舍,外经贸大学教师,每天打车来。

住外交部宿舍?老公是外交官?她……该不是已婚的吧?

我一阵郁闷,太倒霉了,碰上了个已婚的,该撤了。

但转念一想:我又没打算跟她上床,怕什么?交个朋友也无妨不是?再说她不一定就是已婚啊。她身上有孙倩的影子,我舍不得就这么半途而废。

可实际上我清楚:男女之间很难有百分之百的纯友谊。男女间的友谊往往是暧昧的。既然一对痴男怨女彼此欣赏,又有什么可以阻碍他们体验更深的灵肉相合的感觉呢?

男女友谊与上床之间,只隔着一层窗户纸。

我这天的成果是: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又得到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她没车,我有机会乘虚而入。

坏消息是,她可能已婚,是外交官的妻子。

但我现在没车了,也很久不开车了。机会往往稍纵即逝,这事儿不能磨叽,我得当机立断。

第二天我到汽车租赁公司,租了辆深蓝色的帕萨特。先试了试感觉,觉得还行。毕竟只是在市内开,还不至于让我太恐惧。

当晚我开着租来的帕萨特去健身馆。我是有备而来,事先找了几张有忧郁感的CD备用。

经过几天接触我已料定:要么她是单身,要么她老公长期不在身边。反正,她是个孤独的女人。否则怎么会跟我一样,每天耗那么久时间锻炼,而且独来独往?有正常家庭生活的人,要么出双入对,要么适可而止,反正不会像我和她这样,形单影只地在健身馆消磨一晚上时间。

车是租来了,可我不打算急于求成,那往往欲速而不达。

我在磨叽,我在等待。我在等待一场及时雨。

只有下雨的天气,她才会渴望有人送她;而且她也很难打到车,那我就是雪中送炭的人。这种帮助顺理成章,感动效果远远好于平时献殷勤。

但下雨时她会不会来?

肯定会,你看她那运动方式,跟我一样执著。运动惯了的人,哪天要是不流身大汗,就会产生一种欠缺感,总觉得有什么事没做完。所以,光下雨挡不住她的运动欲望。

跑步,聊天,道别,天天如此。那场该死的雨却老是不下,害得我度日如年,恨不得跑到天坛给龙王下跪。

又熬了一个礼拜,终于久旱逢甘霖,一场雨下来了。

那天她果然如期而至。

看到她向跑步机款款走来,我禁不住一阵窃笑。我知道,这孙猴子怎么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心了。

当然,我的窃笑在她看来是寒暄的微笑,也还我一个微笑。

我笑得更灿烂了,心想:美女,你还笑?今晚你将被搞定。

还是跑步,聊天,看电视。但我根本不记得电视里演什么。

完了以后,我等她。

她洗澡可真磨叽,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等她拎着坤包和塑料袋边走边梳头,见我站在电梯口等她,流露出诧异的表情。

我微笑着,为她按住电梯的门:“还在下雨,我送你回去吧。”

“哦,那……谢谢你了。”

一切如预想中那样水到渠成,她只是迟疑了一下就接受了我献上的殷勤。这个时候,除非她脑子有病或者存在过度防卫意识,否则不会拒绝这么个一向彬彬有礼的男士送她回家。

她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随手理了理秀发。又把车顶后视镜拨过去,从坤包里找出个带金属花的发簪,对着镜子将秀发挽成发髻,露出细长的脖子,看上去更加清爽利落。

“系上安全带。”我以不容置疑的语气提示她。如果那次我坚持让孙倩系上安全带,也许她就不会死。所以,我不能再疏忽了。

“嗯。”她听话地照办。

我发动汽车,一言不发地驶向外交部宿舍。

我似乎回到了两年前。在追求孙倩时,我就常做沉默寡言状。不过,那是硬憋着装普京的,此时我却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也没说话,仿佛在思考什么问题。

狭小的空间里,除了发动机的噪音,就是雨点落下的声响。

把她送到外交部宿舍门前,道别后我没立刻离开,而是目送她离去的背影。

撑着小花伞的她在雨中走了一段,返身看了一眼,见我的车还停在原处。她站住了。低头停顿了一下,转身向我走来。

我侧身为她开了右边的门。

她收了伞坐回副驾驶位置,问:“你今晚有没有时间?”

有,当然有,傻子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没时间呢。

“那……咱们找个咖啡厅坐坐怎么样?”

好极了。

我开车到了三里屯。虽然天气不好,可整条街依旧灯红酒绿;几乎每家酒吧都有歌手表演,歌声传到街上,乱糟糟一片。

“就这儿吗?”我问。

“算了,找个安静点儿的地儿吧,这儿太吵了。”

我载着她在使馆区边看边走。每个街口都有几个穿雨衣的哨兵执勤,帽徽在街灯的映照下闪闪发亮。

我们来到亮马河畔,这里人车稀少。我发现了一个咖啡厅,问:“这儿怎么样?”

“嗯,还行吧。”

我停好车,和她同打一把伞,走进咖啡厅。

咖啡厅的装修很别致:地面有一半用厚玻璃铺就,下面衬着钢架,钢架下面是磨得细细的白色石子,石子上面有一些柔和的彩灯。光线透过玻璃映射出来,整个房间弥漫着缤纷的色彩。

天气不好,也不是周末,咖啡馆里没几个人。

往里走时我经过一对情侣。两人投入地吻着,彼此抚摸。女人闭着眼睛享受法式长吻,没注意到我们走过。

忽然我觉得那女人我似曾相识。

不,不是似曾相识,是太熟悉了。

她跟我一个哥们——强子——的老婆像极了。虽然我见她次数不多,但她像极了舒淇。以前我守着性冷淡前妻做忍者神龟时,她还是我众多的梦中情人之一。

她身边的男人衣冠楚楚,大约四五十岁,我不认识。

我会不会看错?也许会。但我不能视而不见,必须核实一下。不是的话最好,如果是的话……

在与那对男女背靠背的卡座坐下,安顿好了E女点了咖啡,我借故走到洗手间,关上门,拨通强子的电话。

“强子,干吗呢?”我小声问。

“在家辅导儿子功课呢。”

“哦,那孩子他妈呢?”

“加班啊。怎么,你找她有事儿吗?”

强子老婆是银行的。我顿了一下,撒了个谎:“是啊,我想找她帮忙办张贵宾卡。”

“那行啊,等她回来我跟她说说。”

“不,这事儿挺急的。你现在就打电话跟她说,我急着转账用。我打听过了,她们银行正常程序得申请一个月,我来不及。你问问她在分行有没有熟人,能不能在三天内办好?”

“那行,我现在给她打电话。”

“马上打,我很急!别误了我的事儿。”

“好嘞!”

挂了电话,我又想了想,越发觉得这女人很可能就是强子老婆。出于对哥们负责的态度,不管怎样,我都得掌握住证据。

我把手机调到录音状态,走回座位。

那对男女已经结束了长吻,男人的手伸在女人裙子下面。女人轻咬嘴唇,闭着眼睛享受。

我侧身低头而过,免得她万一睁眼看到我。

不到一分钟,隔壁电话响了。

女人小声说:“别摸了,我老公来电话了。”

“哦,强子啊,啊,我还在加班呢。没有呢,今儿可能会很晚,起码得半夜。你别等我了,自己睡吧,啊。我们不是常这样嘛,又不是头一回了。什么?守杰想办金卡?哦,那没问题啊,明儿让他先来找我吧,我带他去。要三天之内?哦,也行,我试试看,应该没问题。嗳,你动员你那帮哥们一下,都让来我这儿办卡,我们现在也给分了任务,讨厌死了。特别是军子,要是把他拉来我以后天天都能睡大觉了。啊,好,我不跟冬冬说话了,让他早点儿睡吧,替我亲一下他。好,拜拜。”

烂女人,你做梦都不会想到,那个要办卡的守杰离你只有半米远,正在记录着你的谎言。

E女边喝咖啡边看我摆弄手机。

我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了一下:“嘿嘿,看看天气预报,这雨,也不知道明儿停不停……”

我收起手机,凝视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闪烁着孤独、疲惫与渴望的大眼睛,也是和孙倩一样长睫毛,和孙倩一样天然的长睫毛。

我失神地望着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长睫毛低顺了一下,又抬起来,看着我,忽然笑了:“怎么啦,发什么呆呢?”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神了,也喝了一口咖啡。那味道苦苦的,但又很甜。

“呵呵,我总觉得咱们似曾相识,第一次见你就有这种感觉。”

E女大概把这句话当成了老男人的经典谎言,没有顺着往下说,而是问:“有烟吗?”

“有,当然有。”我心中一惊,没想到她会抽烟。连忙递给她一支,为她点燃。

她优雅地用食指和中指夹住香烟,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

“你平时喜欢什么运动?”长睫毛问。

“我?游泳,球类,跑步,器械,我都喜欢。”

“哦,是吗?你也喜欢游泳?”长睫毛又往上扬了扬。

“是啊。那你呢?”

“我?我喜欢游泳,跑步,还有拉丁舞。”

“哦?你喜欢拉丁舞?”

听到她的回答,我不禁惊喜交加。作为一名骨灰级的老舞棍,我深知舞伴是很容易舞出火的。

以前在大学里,我特喜欢跳拉丁舞,可前妻对跳舞兴趣不大,为了那个所谓的忠贞,我也就不再跳了。如果不是E女提起,我甚至都忘了我还会跳拉丁舞。

“怎么,你也会跳?”她看出了我的惊讶。

“对啊,上大学时我练了两三年呢,还参加过比赛,拿过名次。”

“是吗?还真看不出来,你会这个,哈!”长睫毛也闪过一丝惊喜。

“是啊,我也没想到你也喜欢这个,哈。”

拉丁舞必须有合适的舞伴。因为舞伴难求,所以这些年我不跳;因为没有舞伴,她只能在健身会所跳集体舞一样的有氧恰恰。

而现在,我和她有同样的感觉:“同志,可找到你啦!”

聊到尽兴之处,真有种拉着她翩翩起舞的冲动。

好容易熬到隔壁的狗男女开路,我提议道:“怎么样?咱们现在就来一曲?”

长睫毛吃惊地瞪大眼睛,似乎有些难为情。

我环顾四周,说:“别怕,这儿就剩咱俩了。来一曲,我跟老板要求放碟子。”

我冲到吧台,向老板说明来意。老板热情地拿出一堆碟子让我挑选。找了几分钟,在一盘CD里找到了首伦巴曲子Bésame mucho。

一段悠扬的吉他过门之后,一个伤感缠绵的男音唱了起来。

Bésame, bésame mucho……

太棒了,竟然是Andrea Bocelli的原唱!

我喜形于色,兴奋地把她拽到吧台前的空地上站定。随手推拉了几下,我感到了她的手给我的力度。

Bésame, bésame mucho吻我,深深地吻别

Como si fuera esta noche la última vez就像今晚是最后的一夜

Bésame, bésame mucho吻我,深深地吻别

Que tengo miedo perderte,Perderte desque's我真害怕从此与你永诀

Quiero sentirte muy cerca mirarme en tus ojos verte junto a mí

屏息感受,无语凝噎;深情守望,目光重叠

Piensa que tal vez ma~nana yo ya estaré lejos muy lejos de ti

也许明天,就此分别;远隔天边,愁肠百结

Bésame, bésame mucho吻我,深深地吻别

Como si fuera esta noche la última vez就像今晚是最后的一夜

Bésame, bésame mucho吻我,深深地吻别

Que tengo miedo perderte Perderte desque's我真害怕从此与你永诀

再没有什么语言,能比这首歌表达我的感受。尽管我面前的女人不是孙倩,尽管孙倩并不会跳拉丁舞,但在我的想象里仿佛是和她缠绵。孙倩,就和歌曲里唱到的那样:你已经远远地离开了我,吻我,深深地吻我吧,就好像今晚是最后的一夜。

E女穿一件带蕾丝坎肩的酒红色吊带裙,跳舞时坎肩脱了。她的裙摆很大,随我起舞时,她修长的玉腿大开大合,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裙裾飘舞飞扬,宛如一朵绽放的花。

做到窗口步时,她性感的脖子带动梳着发髻的美丽头部轻盈地一扭,与我凝望。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野性、渴望和妖媚,却又饱含忧伤、疲惫与迷离。

三分钟后,她在我的怀抱中结束了这支梦境般的伦巴。长睫毛仰脸看着我,胸脯一起一伏。

我放开了她。

老板和服务员早在一边屏息观看,这时纷纷鼓掌。

老板上前来,笑容可掬地恭维说:“先生,小姐,二位跳得真好,开眼了,开眼了。以后常来赏光,常来玩啊!”

说着,老板敬我一支烟。

“谢谢。”我接受了老板的烟,傲慢地等他为我点上。心想:你哪里知道,我根本就不是在用身体跳,而是用灵魂起舞;我不是在和眼前的E女跳,而是和我心中的那位天使共舞……

结了账,我们坐回汽车。

E女似乎并未从梦境里醒来,她低头一声不吭,身体起伏不停。

这女人,跑13500米不喘气,这时倒喘气了。

我依旧沉默不语,准备发动汽车。

突然,她一下子抱住了我给了个长吻。

我没有拒绝。把舌头伸进她的口中,和她的缠绕在一起。

她闭着眼睛,全身心享受着醉人的长吻。

我睁着眼睛,心里盘算着下一步怎么办?

那个顽固的念头又迸出来了:她是未婚?已婚?还是单身?

本想张嘴问问,但我的嘴被她给死死堵住了。

不是我真的张不开嘴,实际上是我害怕问。

我一直恪守着“不泡已婚”的戒律。可面对浑身上下散发着孙倩影子的E女,我已无法坚守这个底线。

她自己都没说什么,我干吗多此一举要问?

想到这里,我的手开始不老实了,伸到她的胸前摸了几下,又挑开她的裙摆,放到她两腿之间。

她是光着腿的,不费吹灰之力就从她的底裤侧面突入。

她浑身一颤,发出一声深沉的呻吟。

停留片刻,我向上继续探索,摸到了她的腹部。

她居然也长着几块硬硬的腹肌!这非但没有让她失去女人味,反而显示出另一种美,那种健康野性的美。

她也抚摸我的胸膛,然后向下滑到裤裆,找到了拉链,一拉到底。一只热乎乎的小手伸了进去……

我问:“是去开房间还是到我家?”

她喘息着说:“去城外!”

“去哪儿?”我没听明白。

“去城外。”

“这……深更半夜去城外干吗?”

“你别问了,去城外。”

“往哪边走?”

“随便,哪儿近就往那边走。”

“那我往东走了。”

“行。”

“系好安全带。”

“嗯。”

我奉命往东边走了很远,直到外面的建筑物、灯光和车辆都已非常稀疏。车灯照到的,是路旁沐浴在雨中的一棵棵白杨,以及树后黑黢黢的原野。

我的心突突狂跳,手也有点儿哆嗦。开车离开市区我就怕,这是一年前的车祸给我留下的阴影。

路过一条小路时,她说:“就这儿吧,拐到刚才那条小路上去。”

我倒车拐进那条小路。又往前开了一会,看不见大路上来往的车灯了。

“停车。”

“来这儿干吗?” 我熄了火,惊讶地看着她。

她没有回答,长睫毛茫然地注视着窗外,用牙齿轻咬自己的嘴唇,似乎在下什么决心。

四周,除了雨声没有一丝声响。车内,我和她都在沉重喘息。

“你怎么啦?说话呀?”我诧异地望着她问。心里却想:这女人也太大胆了吧?深更半夜跟个才认识半个月的男人跑到郊外,也不怕我对你有伤害?你幸亏是遇着我李守杰了,万一遇到的是开膛手杰克,你可是哭都来不及!这些女人,怎么这么缺心眼儿呢?

正在思索间,她开门走入雨中,返身命令我:“你也出来,快!”

说完,她伞都没拿走到汽车前面,面对着我,两手放在引擎盖上支撑身体,等待着。

我这才彻底明白:她是要玩野合,而且是雨中的野合。

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不好吗?非要跑到这荒郊野外淋个落汤鸡才有快感?毛病吧?

可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我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要不怎么那么喜欢金凯瑞演的变相怪杰呢?您要玩高雅,在下比谁都高雅;你他妈的要玩粗俗,你大爷比谁都粗俗;您要是玩细腻,作为一名温文尔雅的Monsieur,我可以细得让你发腻;你要是想玩变态,照样奉陪到底!

想到这里,一股二百五劲头上来,把白衬衣拽下来扔到座位上,边解皮带边向车前走去。

适应了黑暗环境,我借着地平线的微光,看到那红色的大摆裙早已湿透,贴在她的身上,愈发凸显她健美的身段。

我忽然回忆起和孙倩的第一次肌肤之亲。那也是一个雨夜,孙倩就这样等待着我。

难道真的是上帝感动于我的思念,派她来充当孙倩?

雅轩,孙倩,我已经分不清彼此的界限。或许,雅轩就是人间的孙倩,孙倩就是天上的雅轩?

雨还在沙沙地下,两人全身湿透。

E女突然发出一阵放肆而狂野的呻吟,在静悄悄的田野里不知能飘送多远,让我担心会不会有看瓜的菜农寻声而至。那种刀尖舔血、虎口拔牙的感觉,让人心惊胆战。

就在这激情与恐惧、新奇与狂放的四重奏下,我也到了巅峰。

她回到车上平静片刻,抽出几张面巾纸擦拭。然后脱掉裙子拧了拧水,又从随身的塑料袋里掏出条毛巾擦干身上,穿上半湿不干的裙子。

缓了缓神,她说:“回去吧。”

我用她的毛巾随便擦了擦,整理好衣裤,发动汽车。

“系好安全带。”

“嗯。”

“怎么喜欢这样?”

“这样舒服。”

“我挺怕的。”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长睫毛向上一挑,反问了一句。

“我……没干过这种事儿。”

“我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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