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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 > 现代小说 > 《最后的贞节牌坊》在线阅读 > 正文 第四章 褂裙风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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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贞节牌坊》 作者:西岭雪

第四章 褂裙风波(2)

这是卢四爷走后的第二天,大少爷在晨会上没见到小蛇,母亲说她病了。长衫因为一向觉得自己行得正,从不知避什么嫌疑,大大方方地来探小蛇的病。她躺在床上,小小的苍白的脸露在被子外,洒花的缎子被面上泼出一大把乌黑的头发来,黑得昏天暗地。刚用完的烟具散落在一边,十分刺眼。
他觉得困惑,“小蛇,”他叫她,她实在太小了,小到让他只能叫她的名字,而无论如何不能开口喊一声“六姨娘”,她的单纯,美丽,玉洁冰清,都和“六姨娘”距离得太远了,使他觉得这称呼于她是一种伤害,他宁可叫她小蛇。“小蛇,你今年,有十五岁了吧?”他询问的神情,绝对不像一个儿子对继母,反而是兄长对妹妹??
长衫的心一下子就疼得揪紧了,他以为自己看到了地狱,在这个美丽得跟女神一样的还是个孩子的小蛇面前,他看到了炼狱的火,在吞噬她的青春,她的鲜亮,她的热情,她的真诚。他能替她挡过那火焰的袭来么?
“小蛇,我带你走吧。”一句话便这样脱口而出了。虽然计划了那么久,但是他从来没想过出口时真会这么轻易,他计划着这之前是要进行很长久很深入的交谈和讨论,然后才渐渐涉及这事物核心的。可是此刻,他却一点余地不留,冲口而出,“小蛇,走吧,离开卢家,我帮你!”
当这句话说出的时候,很多东西都在瞬间被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都被颠覆了,可是他们自己不知道。那一刻,他们之间充满了风雨欲来的悸动,所有的声音都静寂,所有的色彩都窒息。而这声音和色彩的中心,小蛇,她的恒久寂艳的脸上,第一次表现出深深的动容,然而她说:“大少爷,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了。”
卢四爷不在家的日子里,短衫提前实现了一家之主的权力和威严,当然是在卢胡氏的帮助下。
长衫要和祁家小姐淑祺结婚的喜讯,对于卢胡氏来说,可并不像卢四爷那么单纯地感到高兴——虽然卢家加上祁家的财势无异于与虎添翼,但是这结亲的人是长衫而非短衫,那么就代表着二房的势力将随之强大起来,被自己欺压了半辈子的慧慈姨娘将升格为婆婆,而且是祁大小姐的婆婆,这岂非是在挑战胡氏的至高无上的威严么?
小蛇求助地看着大太太,眼露乞求。胡氏对儿子的这个提议颇觉意外,不过只要是姨娘们受辱她就高兴的,反正如今这个卢府里她最大,就算儿子失礼些,又有谁敢说什么?便不闻不问地,由着短衫胡闹。
短衫见母亲不说话,更加得意,命令道:“六姨娘,你现在就回去把衣裳换了吧,记得把首饰都戴上,别穿得一身素,好像咱家里多寒酸,苛刻了姨娘似的。”
小蛇害怕长衫为自己受连累,不敢反驳,急忙起身匆匆去了。
胡氏又瞪着慧慈道:“这便是你教的好儿子?”长衫刚说了一句:“不关我妈的事……”早被慧慈死死拉住,抢在头里说,“是我没教好他,我回去一定好好说他,太太千万别为这个生气,小心身子。”
卢胡氏自知无理,也不愿多做纠缠,既见小蛇和慧慈都服了软,也就见好便收,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说:“这些日子我和老爷都有些受凉,真是没精神同你们生这些闲气。这便散了吧。”
小蛇换褂裙的时候,听到窗外隆隆地雷响,就要下雨了。她回转头,看到五姨娘凤琴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正倚在门边笑眯眯地嗑瓜子儿。小蛇看到凤琴嗑瓜子的样子,就想起她的出身来了。在传说里,妓女和瓜子仿佛是不可分的,永远是那么斜斜地倚着门框,斜斜地吊着眼睛,一只手用手绢托着新熟的瓜子,另一只手翘起了红红的小指去拈,而源源不断的瓜子皮儿便伴着荡笑飘了出来,如天花乱坠,美不胜收。
然而这会儿她并无心去欣赏五姨娘嗑瓜子的媚态,发窘地说:“姐姐来了,我竟不知道。”
凤琴抿嘴儿笑着说:“你正忙着换衣裳呢,哪里听得见动静?这套礼服这么繁琐,成套地穿戴起来,比抬轿子还累,二少爷也真会想办法折磨人。”
小蛇低了头,满面羞红,说不出话。凤琴又道:“你这是穿戴了要再去前厅里给他奚落?算了,别去了,他安的什么心,你比谁都清楚。”小蛇更加羞愧得无地自容,手里捏着串珠链不知戴上好还是放下好。
凤琴在床沿上坐下来,捻了捻小蛇新做的被面子,艳羡地说:“老爷就是偏心,你看你这里,铺的盖的,全是新崭崭的。一年四季,夏纱冬棉,换得叫个勤,哪像我那里,四季都是那床薄被子,冬天冻死,夏天热死。”
凤琴冷笑道:“依我说,别理他就是了。”
“可是……”
“你甭怕,我去跟他说,好歹我是他五姨娘,他总是儿子,敢不听么?”
小蛇心里说我还是他六姨娘呢,他何时听过我的话了?嘴上却只得说:“谢谢姐姐。”
凤琴拉着小蛇的手又说了些被里褥面的闲话,边说边眼睛向外瞟着,若有所待。
果然没谈一会儿,二少爷短衫大呼小叫地来了,还在院子里已经向丫环撒起威风来:“晨会还没散,怎么你们姨娘去了就不再来?刚才我让她换衣裳你也听见了,怎么没服侍好?”话音未了,人已经进了屋,看见凤琴,不禁一愣,挤了笑出来说:“五姨娘来得倒快。晨会刚散,你已经飞这儿来了。”
凤琴“哈”地一声:“正是比你快了那么一分半刻的。”
短衫嘿嘿一笑,涎着脸道:“敢情五姨娘是来这儿等我的么?”
五姨娘的院子在小蛇紧邻,一进了门,短衫就抱住亲起嘴来,咬着牙说:“我把你个小狐狸,看不出心眼儿这么多,还拦起我的路来了。”
凤琴冷笑道:“是我心眼多还是你心眼多?吃着锅里的望着盆里的,有了我,还要我把荷花也拉下水,这还不够,现在又惦记上新来的了。”
短衫涎脸笑着说:“谁叫她成天穿套褂裙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晃出我的火来。既然你不叫我弄她,你就顶缸好好替我杀杀火儿。”边说边将凤琴扯到床边,用指尖逗弄着她的乳头,捻搓捏挤,仿佛要挤出几滴乳汁来。
凤琴禁不住了,横他一眼,骂:“干就干,只管弄什么弄?你又不是我儿子,莫非想讨奶吃?”
短衫嘻嘻笑:“正是呢。”忽地一口钳住,下死劲儿咬了一口,疼得凤琴倒吸一口凉气,死命地将他推开,又恼又愧:“你还好把人当人?”
“我把你当心肝儿呢,你倒不知道?”短衫重新猴上来,这次不再摸奶,直接扯开衣襟,另一只手便褪了自己的裤子,露出玩意来。
凤琴看了一眼,身子忍不得又软了,闭上眼睛哼哼呀呀的,撮着唇索吻。短衫便伸舌头进去乱搅一通,一边动作起来。两人分分合合伊伊呀呀弄了半晌,衣衫裤子一团皱,这才作罢。
短衫一摊泥般倒下,想一想,又偎到凤琴耳边低语几句。凤琴初没听懂,问:“那你怎么介绍我?”
“哪里用得着介绍?”短衫笑,“人人都说带来的是女朋友了,其实哪里会是真正女朋友,丫环也有婊子也有,有一次,张三爷还带了万花楼的头牌万剔红来呢。”
“你没听说过,山高遮不住太阳?不过是个遮脸的说法。做了干爹,才好把女儿推荐,不然,说是妈,还谁敢要你?”
“要我?”凤琴听了半晌,到这会儿才明白点端倪,只觉耳朵轰地一下,不置信地问:“你说瞎子摸象,敢情摸的是人?”
“是呀。摸着谁是谁,你说好不好玩?”短衫仍然吃吃笑,眯起眼睛来,似乎已经到了那瞎子摸象的极乐园。
凤琴又愣半晌,忽然发作起来,一把扯开半搭在短衫身上的毯子,也顾不得自己袒胸赤足,便跳下地哭闹起来:“你起来,你给我起来,你这畜生!你自己干你老娘不算,还要送给人家去糟蹋,你还当我是个人吗?还摸着谁是谁,你哪里还有半点人性……”
次日秋心来开门时,阿福自是已经走了,凤琴躺着,半死不活地,愣愣看着天花板,秋心催了几遍:“该去上房晨请安了!”凤琴才忽然呸地一声,说:“去!这就去!给他们送终去!倒看看这家里还有几个男人没经过我手心的,也算个玩意儿!”
这以后,凤琴每见了长衫儿便笑眉搭眼儿地,倒笑得长衫心里阵阵发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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