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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堃-市委书记》 作者:西堃

第36章 时候已到(1)

  闵元文上车后睡得像头死猪。

  最近一个时期,他患上了失眠症,昨晚又是一个通宵未眠。年纪轻轻怎么得了老年人的病?有压力。不要以为他活得潇洒,其实是外强中干,很累。家里一连串的不幸给他当头一棒,不是将他击蒙,而是将他击醒。他这才知道自己不是老子天下第一,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知道“一物降一物”,知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够了,知道得越多,心理压力越大。

  张伟兵从反光镜里发现有一辆三菱吉普车跟在后面。不在意不行,文哥说了,这段时间要加倍小心,该收敛时一定要收敛,千万不能像过去那样猛打猛冲。文哥处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低调过,他们也知道文哥的处境,文哥现在与过去不能同日而语。过去,文哥有父亲这块招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在父亲的呵护下,文哥长大了。成年人可以不要爹,但是有爹与没有爹是两码事,有爹的孩子就是比没爹的孩子要幸福。爹出逃后,文哥变老实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老实不行,有爹的孩子是块宝,没爹的孩子是根草。

  文哥不仅失去了后台,并且还有人要找文哥算账。谁?陈时宜。文哥得到确切消息,陈时宜授意雷中华组织秘密调查组整理文哥的黑材料。要不是文哥有先见之明,做事不动声色,不留痕迹,陈时宜早就抓到了文哥的把柄,早就将文哥抓进大牢。当然,没有抓文哥并不等于不抓文哥,现在不抓文哥并不等于以后不抓文哥。形势不容乐观,关键是不能让他们掌握证据,没有证据就叫神不知鬼不觉。

  “文哥,有一辆车在跟踪我们。”张伟兵忧虑地说。

  没有人回话。

  鼾声告诉他文哥正在睡觉。

  他不敢吵醒文哥,继续开车。

  车到光宗酒店,刹车。

  文哥惊醒了,问道:“到哪里了?”

  方知在做梦。

  的确在做梦。文哥做了一个梦,一个噩梦,一个怪梦,梦见自己坐在死囚椅上四肢不能动弹。父亲突然从天而降,死囚椅飞腾起来。一只苍鹰拦住去路。死囚椅重重着地,自己摔得粉身碎骨。

  虚惊一场。

  “文哥,有一辆车在跟踪我们。”张伟兵没有直接回答文哥的问题,而是避轻就重地说,“就是后边那辆三菱吉普车。”

  闵元文扭过身,透过后窗玻璃看到一辆三菱吉普车正朝光宗酒店徐徐开来。

  “装着不知道。”闵元文命令道。

  张伟兵尾随文哥快步进入酒店。

  进大厅后,闵元文说:“你留下来,给我查清楚,是谁吃了豹子胆敢跟踪我闵元文。”

  张伟兵没有跟着上楼,而是坐在大厅沙发上观察。透过落地窗,外边的动静一目了然。

  从三菱吉普车上下来一位小青年。好面熟,张伟兵想起来了,这不是闵洁的男朋友陈正言吗?

  不错,是陈正言,他已经跟踪闵元文半个多月了。

  从北京回来后,陈正言成了市区两级公安局的常客,他要叶国保及王晶案子的侦破处理结果。令人失望,两个案子都没有破案,都没有结果。叶国保的案子没有结果可以理解,王晶的案子没有结果令人费解。怎么没有证据?公安局说只有人证没有物证。开玩笑,完全是敷衍了事、不负责任的表现。他找到雷中华的办公室,要雷中华给个说法。雷中华笑而不答。还笑,他的心在流血。他骂雷中华官僚,骂雷中华麻木不仁。雷中华还是笑。遇上了笑面虎?

  没办法,无功自返。

  就这样放过闵元文?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要用自己的方法和行动将闵元文绳之以法。

  他开始跟踪闵元文,坚信能收集到闵元文的犯罪证据。

  陈正言快步走到电梯旁,指示灯上显示闵元文到了八楼,八楼是闵元文的总统套房。

  陈正言决定不上楼。

  看到陈正言上了吉普车,张伟兵这才上楼。

  “文哥,是你的小舅子跟踪你。”张伟兵忘掉了陈正言的名字,但知道他是闵洁的男朋友。

  “哪个小舅子?”闵元文不解地问。

  难道还有几个小舅子不成?

  “你妹妹的男朋友,北京的那个人。”这次说清楚了。

  “闭嘴!”闵元文发火道,“谁承认他是我的小舅子了?你再乱说,小心我打掉你的大牙。”

  在他眼里,陈正言不值一钱。什么东西?还小舅子。

  张伟兵老实了。

  “你说,他跟踪我干什么?”闵元文明知故问。

  张伟兵支支吾吾不愿把话挑明,怕说错了,说错了要掌嘴。

  干什么?瞎子吃汤圆——心中有数。闵元文当然清楚,陈正言是来找他报仇的。不错,的确是报仇。

  不过他不怕。俗话说得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来了,那就奉陪到底。

  东风吹,战鼓擂,世界上谁怕谁?

  想跟我玩?玩死你。闵元文露出杀机。

  从反光镜上看到,陈正言的三菱吉普车若即若离地跟在身后。“不自量力!”闵元文对着反光镜嗤之以鼻地说。看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闵元文取出警灯,拉响警笛,加大油门。噗!小车像离弦之箭直往前冲。

  超车。

  闯红灯。

  出城区。

  关闭警笛,取下警灯。

  上松树岭。

  弯道越来越多,树林越来越密。反光镜里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三菱吉普的影子。闵元文这才松口气,将车速放慢。

  “想跟我玩,还嫩点。”闵元文得意地笑道。

  笑得太早。反光镜上出现了熟悉的车影。

  “真******有种。”闵元文气恼地骂道。不能不气,对方是业余选手,居然与他这个专业选手打成了平局,等于他输了。耻辱。

  岂有此理?这是玩弄人,是在向他挑战。

  他把车停下。下车。

  车上其他人也跟着下车。一共三个人。

  他站在马路的中央,拍手鼓掌,嘲讽道:“精彩,精彩,佩服,佩服。”

  陈正言这才发现危机四伏。闯过去,已经不可能,一辆大型卡车拦了去路。想倒车也不可能,身后有一辆同样的车横在道路中央。唯一的选择,弃车逃跑。

  闵元文大手一挥,前后打手亮出凶器向他步步紧逼。

  不行,不能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去,得报警。他掏出手机。

  打手蜂拥而上。

  奇迹出现——警笛大作。

  110这么神?

  陈正言不理解,通话键还来不及按,警察就来了?

  怎么回事?

  闵元文以为是自己车上的警笛失灵。

  分明是有警车开过来。

  这才大惊失色。

  撤!

  其他人撤了,他没有撤。他是警察还怕警察不成?

  他慢吞吞地走到陈正言的面前,掏出纸巾揩去陈正言脸上的血迹,调戏道:“我真不明白,你小子为什么要跑回来送死,活腻了是不是?”

  陈正言报以仇恨的目光。

  他不紧不慢地上车,显示出临危不惧的气魄。

  警车在陈正言的身边停下。

  “怎么样?没有受伤吧?”一名便衣问道。

  正言点头。

  闵元文的小车在前方掉过头后迎面开来。经过陈正言身边时故意放慢速度,并按响喇叭。闵元文把头探出来,说:“你小子真有运气。”

  狂妄。

  陈正言真想上前将他从车上拉下来扁一顿。

  车子开动了。闵元文脸上露出了得意、张扬之色。

  西方有句名言:上帝让你灭亡,首先让你疯狂。

  闵元文狂妄到了极点。

  “走,去见一个人。”便衣说。

  他随便衣钻进警车。

  雷中华赫然坐在车上。

  他怎么来了?

  “小伙子,你打乱了我们的计划。”雷中华笑容可掬地说,“实话告诉你,警方一直在跟踪闵元文。由于你的介入,闵元文嗅到了异味。你一个人怎么能斗得赢闵元文一伙?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玩命。请你以后不要管这件事,相信警方会将他绳之以法。”

  原来他不是笑面虎。难怪他笑而不答,难怪警察会从天而降,原来是早有安排。

  陈正言无话可说。

  怎么还不收网?时候未到。可以肯定地说,离收网时日不多。从时间上讲,早就应该收网。由于调查组出了内奸,让闵元文掐断了线索。内奸是谁?无人知晓。当然可以查,为什么没有查?时间问题。先急后缓,当务之急是查清闵元文的问题,内奸问题可以先放一放。雷中华决定另起炉灶,重新组织调查组。吸取上次用人失误的教训,这次在选人上慎之又慎。不能忘记一个事实,那就是闵得方在公安局经营了20多年。这次抽调的同志都是闵得方在任时不喜欢、不用的干部。闵得方之所以不喜欢、不用这些干部,不是能力不行,也不是犯了错误,而是这些人看不惯闵得方的所作所为,不愿与其同流合污。

  抽调的干警知道是来查闵元文,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谁都知道闵元文是都宁最大的黑恶组织,人人想诛之,但就是没人敢查他、惹他。这一天终于来了,终于行动了,鼓舞人心。这一次要干得隐蔽些,调查组吃住在军分区招待所,房间没有电话,个人的手机、呼机集中起来放进保险柜里,不准回家,对外一律宣称——出差。

  世上无难事,就怕动真格。闵元文也不是三头六臂,纵有三头六臂又能怎么样?古人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外围的调查取证进展顺利。当然,为避免打草惊蛇,内围的取证暂时未动。可以这样讲,闵元文现在是秋后的蚂蚱——神不了几天。

  尽管这样,陈正言还是铁了心要查下去,警方是警方,他是他,人多力量大。

  他自信,一定能找到闵元文重新犯罪的证据。除非闵元文金盆洗手不干坏事。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闵元文吵醒,同时也把睡在客厅沙发上的一名女子吵醒。女子怕吵醒了主子,快步过来接电话,被闵元文制止了。深更半夜打电话一定是公事。

  他拿着话筒喂了一声,对方才有回话。

  这个人一定有神经病。打电话的人不主动说话,还要接电话的人主动说话。

  不是神经病,是在见机行事。

  他大吃一惊,原来是父亲。

  非同小可。他命令女子出去,这才开始讲话。

  “元文,你现在怎么样?”父亲在电话里问。

  “老样子,”他说,“爸爸,你是不是跑到国外去了?”

  “是的,我在多伦多。”闵得方说,“你妹妹怎么样?”

  “多伦多是什么地方?”他对退路感兴趣。

  “是加拿大的首都。小洁怎么样?”他对女儿感兴趣。

  “你走后她就失踪了。听朋友讲检察院现在要抓她,说她向你通风报信。”他如实地说。

  电话里传来哭泣声。

  “爸爸,你哭了。”他不解地问,“外国不是比中国好吗?”

  话筒传来了父亲的斥责声:“放屁,狗屁胡说。你不要听信这些鬼话。我现在很后悔,我在这里是三等公民,没人把你当人看。元文啊,一定要珍惜,不要胡来。我现在是有国不能回,有家不能归,过的是丧家犬生活。”

  “父亲,你是不是缺钱花?要多少你说,我给你寄。”他从父亲说话的口气中猜测到父亲的难处。

  这么容易?完全是狂妄自大。国家对人民币出境有限制,可惜他狗屁不通。

  不错,是缺钱花。你能怎么样?闵得方听到儿子说话的口气就来气。完全不知天高地厚。怎么长不大?现在教导他已经晚了,什么都晚了,儿子没有指望是肯定了,他不想说了,说也没有用。现在他只关心女儿,女儿才是他的牵挂。

  “元文,爸爸只求你一件事,那就是与小洁联系上,把她安顿好,让她衣食无忧就行了。你现在就回答我能不能办到。”闵得方说。

  “小意思,明天我安排专班去完成这个任务。”闵元文轻描淡写地说。

  坏事,完了,肯定没戏,从儿子说话的口气他就知道结局。尽管这样,他还是抱一线希望。

  “元文,你给我听着,小洁是你的亲妹妹,你不关心她没人关心她,你要给我尽力。这是其一。其二,你不要大张旗鼓地找她,暴露了她的行踪让警方逮住了要坐牢。其三,你明天与陈正言联系上,把陈正言的电话号码找到,我要跟他通电话。”闵得方逐条逐句地给儿子布置工作,说话的口气还有些常委的余风。

  怎么想起陈正言,儿子还靠不住?

  “爸爸,你怎么找一个外人帮忙?”闵元文不满地说。

  “外人?正言比你靠得住。”闵得方回击道,“我忘了告诉你,正言是小洁的未婚夫,任何时候都不准你伤害他。”

  ******,儿子还不如外人。他恨不得将电话机摔碎。

  越想越气,本来就失眠,这时候更是无法入睡。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

  虽然还在生气,但不能不按父亲的意见办事。

  找到陈正言就能找到妹妹,这一点他坚信不疑。

  陈正言不用找,他会主动送上门。

  说曹操,曹操到。陈正言的三菱吉普车开到光宗酒店门口停下。

  车刚停稳,一位迎宾小姐上前问道:“请问,您是陈正言先生吗?”

  “什么事?”陈正言警惕地问道。

  “我们酒店张总有请。”迎宾小姐微笑着回答。

  怎么这样客气?

  就怕客气。葫芦里卖什么药?

  陈正言随迎宾小姐来到餐厅。

  进包房,张伟兵礼貌地迎上前握手。

  看样子不是鸿门宴。

  还有一个人背对着他,这个人是闵元文。

  闵元文坐着没动,他今天要玩大哥的味。

  见他俩互不答理,张伟兵为打破僵局,画蛇添足地介绍道:“这位是文哥……”

  “不用介绍,我认识。”陈正言打断了他的话。

  “你认识我吗?”闵元文故作姿态地问:“我是你什么人?我是你文哥。”

  “不,你在我心目中是魔鬼。”陈正言回击道。

  有人替他不服了。张伟兵横眉道:“你以为你是老几,胆敢这样对待文哥。”

  “出去,没你的事。”闵元文对张伟兵下达指示。

  张伟兵知趣地走了。

  包房里只剩下两个冤家。

  陈正言先开口了:“闵元文,你想怎么样?”

  “错,这句话应该是我先问你。你想怎么样?”闵元文问道。

  “我想送你去蹲大牢。”陈正言说。

  口气不小。

  “可惜你没有这个能耐,你父亲也没有这个能耐。不要忘了,你父亲蹲过大牢。但有一点必须申明,不是我闵元文将你父亲投入大牢的,这个仇你不要找我报。”闵元文故意寻人家的痛处捏。

  “你……”

  他把他的话打断:“我真不明白我的妹妹怎么会看中你这个傻瓜。实话告诉你,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妹妹朋友的分上,我会将你碎尸万段。现在我决定放你一马,好让你与我妹妹团圆。”他话锋一转,说:“你把我妹妹藏在什么地方了?”

  陈正言明白了,找他来是为了找妹妹。

  “凭什么告诉你?”陈正言也要吊他的胃口。

  “凭我是她的哥哥你就得告诉我。”闵元文回答。

  理由充分。

  是闵洁的大哥,等于是他的大哥。

  “我不知道。”他如实回答。

  谁相信?

  “真的不知道?”闵元文怀疑地问。

  “真的不知道。”他回答。

  “你不是男人!”闵元文斥责道,“你落难时,我妹妹一如既往地爱你,我妹妹落难了,你就抛弃她。你还是不是人?”

  用气话激他,目的是想套他的真话。

  “谁说我抛弃了你妹妹?我们只不过是暂时失去联系。”陈正言驳斥道。

  信了。他知道他不会说假话。

  没有啰唆的必要,走人。

  闵元文临走时不忘教训他两句:“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找人!”

  人肯定要找,但不是现在。

  “告诉你闵元文,你才不是人。你对不起小洁,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陈正言很想一吐为快,怎奈他已经把门关上。

  跟他讲良心?是对牛弹琴。

  闵元文出门后直往车上蹿。

  张伟兵匆匆赶到面前,说:“文哥,公安、工商、卫生等部门今天要来光宗酒店联合执法检查,您是不是留下来,陪他们聊聊天?”

  “不行,我今天还有事。”闵元文说:“把他们招呼好就是。留他们吃中饭,一人安排一个小姐,把他们灌醉,保证没事。”

  留他们吃饭,还派小姐?张伟兵以为听错了。光宗酒店刚开业那会儿,各路神仙都来执法。张伟兵请示文哥,是不是安排吃饭。文哥把眼睛一瞪:“让他们去死。通知保安公司钱治本,带几个弟兄把他们给我赶走。”

  硬是把人家打出去。

  文哥真的变了。

  “还有什么话要说?”闵元文见他愣在那里不吭声,以为他还有事,没想到他在想心事。

  “没有了。”张伟兵回答。

  “知道为什么不采取过去的方法吗?”闵元文猜出了他的心事。话不说不明,不能让他不明不白地办事,要让他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办。于是考他,同时也在教导他,“你应该看到,过去谁敢敲诈我们光宗,现在敢了,无非是看我们现在没有后台。******,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老子是没有后台,但老子有钱。破财消灾总可以吧?”

  几时学会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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