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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婚》 作者:张玉瑛/黄鹏

第53章 宁夏解放(2)

  “天保赌场”的两个伙计,家中贫穷,土地改革时分到了房子,土地、牲口。他们打心眼里感谢共产党,感谢人民政府,积极主动地揭发了“天保赌场”引诱、拉拢,哄骗人们耍赌,上当受骗的罪证。像王贵这样的佃户他们都不放过,他们拿钱雇人引诱田金柱一赌再赌。田金柱输了以后,又放高利贷套住他,致使田家倾家荡产。他们还设置圈套把韦万山要招女婿的外甥——尤明元赶走。汪明道达到了骗婚夺家产的目的,使韦万山家破人亡,望月桥周围围的老百姓的钱都被他们榨干了。血吸尽了,老百姓还揭发了伪乡长、伪区长和个别作恶多端的保长压迫、剥削老百姓的罪行,这些人为效忠马鸿逵,为了往上爬,为了搜刮民财,为了强收苛捐杂税,为了抓壮丁,使多少老百姓卖儿卖女,妻离子散,离乡背井,逃荒要饭……

  当老百姓知道“天保赌局”是汪明道和马天保合伙开的,这两个为了金钱泯灭良知的利禄之徒坑害了多少老百姓,他们人面兽心的嘴脸暴露无遗,许多受害家庭的人们都纷纷到人民政府控告他们的罪行,并要求把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拉到望月桥公审。

  1951年深秋的一天,“公审”大会在望月桥寺庙门前召开,老百姓都不约而同地从四面八方来到了望月桥,望月街上的人摩肩接踵,人山人海。公审”大会开始了,这四个罪大恶极的魔鬼被五花大绑地押上审判台。台下的老百姓群情激愤,都大声呼喊:“打倒汪明道!打倒马天保……王贵的儿子,田金柱上台控诉,接着是韦春芳。春芳指着汪明道的鼻子控诉到:“姓汪的,你利用我们家没有儿子,趁我爹病重,假装愿做我家倒插门的女婿,不但没娶我妹妹,还骗走了我家的全部财产,逼死了我的继母,把我二妹软禁了四年,折磨成精神病……你还私设牢房,不仅把逃跑的士兵关进牢房。还把我两次关进牢房,不给我吃喝,是田三爷给你送了钱财,才放了我。不然,我怕是早就饿死在牢房里。姓汪的,你到望月桥十几年,是望月桥老百姓的灾难,你用手中的枪杆子,欺压老百姓,你是披着人皮的狼,是盗贼,把榨取人民的血汉,既孝敬了马鸿逵,又养肥了自己。你没想到吧,也会有今天,这是老天爷的报应啊!”

  突然,有一个年近六十的孤寡老奶奶拄着拐杖非要上台控诉马天保,工作人员搬了一个凳子让她坐下慢慢说,她还没张口就泣不成声。片刻,她擦干了眼泪,愤怒地指着马天保的鼻子大声说:“马天保,我的儿子是你活活打死的,我的老汉是你气死的,你知罪吗?”马天保点头如捣蒜。“那年大雨成灾,庄稼都被大水淹死了,到了秋天,我们家没有粮食给马天保交租。他指使管家强行把我儿子拉去干活,当长工顶租子。从深秋把我儿子带走,一直到第三年春末,半年多都不让我儿子回家。我和老汉去了几趟,都不让我们见儿子一面,突然有一天早晨,我一开门,门口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我和老头子仔细一看,才是我们的儿子。人早就断气了,身体都僵硬了。老头子经不住失子的打击,病倒了,没过两天含恨离开了人世。后来听他家的一个长工说:“我儿子几次要求回家看看父母,他们都不让回家。有一天,他们给长工烙了麸子饼,我儿子没舍得吃揣在怀里。天黑了,他顺着墙根刚溜出大门,就被他们抓住,从怀里搜出了一个饼子,说是偷他们的东西,一顿棍棒乱打,那凄惨的叫声一里路外都能听见,有两个长工说好话求他们,被他们几棒打走,马天保坐在屋里端着茶杯,翘着二郎腿说打的对,杀鸡给猴看,乡亲们,我儿子为了回家看看父母,为了一个麸子饼,就被他们活活打死!如今就剩下我一个孤老婆子……”老太婆仰天喊了一声儿子,妈给你报仇来啦!就昏过去了。台下群情激愤,“打倒马天保!打倒汪道明”的呼声此起彼伏。

  最后刘洪福上台了。主持人介绍:“中宁县组织部部长,共产党员刘洪福讲话“。狼狈不堪的汪明道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名字,微微抬头瞟了一眼身着蓝色解放装,气宇昂然,昂首挺胸的刘洪福,腿子一软,差点儿跪倒在地上。刘洪福声音洪亮地说:“乡亲们,五年前我是汪明道的传令兵,在望月桥呆了两年多,在跟随他的那些日子里,我发现马天保经常夜晚到他的公馆,一呆就是一两个时辰,在他的书房密谈,不让任何人接近,可是,我发现他们谈话不久 ,望月桥总有事情发生,总有老百姓遭殃,特别是韦万山家里发生的事情,就是他们俩阴谋策划的。还有北鸽的孙挺老汉,家里也不算太富,就是二十多亩地靠近他的公馆。他就用手中的枪杆子威逼利诱,据为己有,听说不久孙老汉就死了。乡亲们都知道,韦万山的女儿他没娶,韦万山的全部家产却成了他姓汪的,害得家破人亡,我就是憎恶他阴险狡诈,偷天换日,祸国殃民的行径,夜晚偷偷地离开了他,到了陕北延安投奔共产党、八路军,1949年我跟随解放宁夏的大军回到了家乡。今天,我来到这个“公审”大会上,是来揭露他们欺诈老百姓的罪行,告慰那些被他们害死的在天之灵”。汪明道听了刘洪福对他一针见血的揭露,气壮山河的讲话。豆大的汗珠往下滚落,他站立不住,被两个解放军战士左右夹起,真像一条落水狗。

  公审大会最后宣判汪明道十五年徒刑。马天保十二年徒刑……台下的老百姓听了宣判,都吹呼雀跃,人们纷纷议论,有的说:“真是善有善报,恶遥恶报……”有的说:“这人呀,啥时候都不能贪不义之财,不能做伤天害理之事……”还有的说:“害人如害己,害来害去害自己……”

  公审大会结束了,春芳姐妹四个又团聚了,她们见面都抱在一起痛哭 ,哭罢,擦干了眼泪都相视而笑。她们笑得那么开心。几年来,她们从没有像今天这么舒心地笑过。春芳问三妹:“春秀,我没想到,你们俩也来参加公审大会。”春秀说:“是永宁县委邀请我俩,组织批准我俩来的,赶晚上我们还要回去,我走了。”姐妹四个依依惜别。

  土地改革后的又一个春天,望月桥到处是繁忙、祥和的景象。大地里,人们正忙着春耕、春种。过去,许多农民都是给地主种田,为地主种田。而如今,家家户户都是给自己种田,到了农忙的季节男女老少一起下地,你看,有的地里是夫妻俩在耙田,撒种;有的地里是祖孙三代在干活。他们配合得多好!儿子往地里拉粪,爷爷撒粪,儿嫂妇撒种,孙子耙田。过去都是男人种田,女人在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解放了,人民政府提倡男女平等,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一样能做。政府支持妇女走出家门,解放自己,和男人一起勤劳致富,所以现在女人下地和国人一起种田。

  田金柱赶着牛车正往地里送粪,他妻子冯淑花在地里撒粪。人们都夸冯淑花能干,田金柱娶了个好婆姨。去年俩口子一起春种秋收,打的粮食种子留够了,口粮也够吃了,田金柱第一次吃上自己亲手种的粮食,心里甜滋滋的,见人就说:“吃自己种的粮食就是香。原来种田也没有多难啊!”韦春霞的病好了,能下地和丈夫一起种田。汪明儒在前面犁田,她在后面撒种,现在她们有房子住,有地种,不愁吃,不愁穿,又有一个可爱的儿子,小日子过得舒心着呢!

  韦春芳被群众推选为常家寨子的妇女组长,凡是与妇女有关的事都归她管。别说,她对这个工作还真上心,谁家的婆媳闹矛盾了,她出面解决,谁家的男人打女人了,她也出面解决。常信当兵的二儿子和四儿子回来了,土改以后,他就给几个儿子分了家,两位老人和孤儿寡母的大嫂都愿跟着常光成两口子过,现在的大嫂母女仨要依靠常光成养活,不但和气,而且勤快,春芳有时到村上,乡里开会有时到别人家去做妇女工作,有时下地和丈夫一起干农活,家里照顾公公、婆婆,做饭、喂猪等家务事大嫂都做了,也毫无怨言,家里种的田少了,人口也少了,生活也好了,常光成的火气也消了,春芳也不再挨打,受气了。

  解放军解放宁夏时,俘虏了大批的国民党士兵,共产党的政策是:愿意参加解放军的留下,愿意回家的,发给路费回家,王贵的三个儿子都被马鸿逵抓去当兵。老二在打仗时死了,老大和老三被解放军俘虏了,老三愿意留下来参加解放军,老大年龄大了,快四十岁了,也挂念家中年迈的父母,就拿着解放军给的路费回家了。谁知,他回来一看,父母都死了,房子也被马天保拆了,无家可归,新成立的人民政府得知此事,马上给他分了两间房子。他被感动得热泪盈眶,土地改革时,老百姓推选他当上了王家寨子“土改工作组”的组长,因为他工作认真,执行党的政策好,办事公正,受到了老百姓的好评,乡亲们看他四十出头了还没成家,都热心地给他找对象,春节前他又娶了媳妇,两口子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土改后,又提拔他当了村长。韦春秀现在是中宁县文化部的部长兼妇联主任,已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了,刘洪福被提拔为中宁县的党委书记兼县长,俩口子经常下乡,工作忙得不着家。

  解放后的望月桥街仍是一条商业街。人民政府支持街上的回汉族人民继续经商。土地改革时,人民政府对原来只做小买卖,没有土地的农户,都按人口给分了田,分了牲畜。现在住在街道两旁的人家,都一边经商一边种田,所以,才土改了两年多,望月街上的老百姓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善。最让望月桥老百姓高兴的事,是人民政府以最快的速度新建了一所学校,学校就建在马天保赌场的东边,面朝南两排,共二十间砖包城的教室,学校大门面对着马路。马天保的赌场成了老师的办公室。一至六年级都能在这儿上学,所以取名“贺兰完小”。学校盖好后,乡政府派专人宣传,动员家家户户七至十五岁的少年儿童,青年都可以上学。因而,每个年级的学生年龄参差不齐,尤其是一年级的学生中,年龄最小的七岁,最大的十五岁,另外,各乡村还办了“扫盲”学习班,十六岁以上的青壮年,白天劳动,晚上学文化,人民群众的劳动积极性,经商积极性,学习文化的积极性空前高涨,无论是乡村,城镇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雄浑的天穹,从黎明前的黑暗里,涌出第一道曙光,燃起第一支火炬,升起一轮红日,射出万道金光,金灿灿的光芒照亮了大地,望月桥,宁夏省,整个神州大地就像初升的一轮红日,朝气蓬勃,蒸蒸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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