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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的驼哥》 作者:曾纪鑫

第35章

  我占据人家半个有夫之妇违反常规常理的事情,他们虽然向黄秀莲指责发难,而对我,却采取了宽容的态度,因为我是一个驼子,一个他们眼中不正常的畸人。我开美容美店,刚开始他们基本持欢迎的态度,可后来却来了一次大的转弯。

  我不埋怨他们,如果驼哥美容美发店不是我开的,只要听说这两个笑话,我也会捕风捉影地产生一定的怀疑。可是,这回他们却没有将我开设美容店视为畸人的不正常举动,而是用超出正常人的标准来要求我了,我想主要是因为店子涉及到家家户户的缘故。我跟黄秀莲勾搭成奸,跟她在光天华日、众目睽睽之下明目张胆地来来往往,他们认为这是我跟秀莲两人的事情,受关联的最多也只限于龙生林及他的三个丫头。尽管这有悖于传统道德,但他们自信,决不会影响村人,即使有人仿效,也仿效不来呢。而美容美发店就不同了,这可是一个影响到每人生活的大事呀,要是真的像笑话里描绘的那样,男人染些病回来,传染给女人,弄不好还会影响到下一代,可真就坏事了。不仅仅是一家受到威胁,而是整个村子都将遭受不测之灾,并波及村子外的附近地方啊!

  大家越想越怕,越怕越想,于是,满村出现了一些谣言,说我的店子上空出现了一团不祥的黑气,一到晚上呀,只要是稍有些道行的人都可以发现,那道黑气直冲半天,然后弥漫开来,罩在整个村子上空,把村子里的一些房屋呀、树木呀都给压得趴在地下了。这个兆头不好啊,如不尽快解决处理好驼哥美容美发店的事儿,村里可就要遭灾了。有人甚至放出风来,说要将我这店子砸掉。

  于是,小芳、蓉蓉的家人死活不让她们来店了,尽管我一再加码,将每月工资从二百元提高到二百五十元、三百元,她们也不愿来了。我说你们越是不来,人家就越认为有鬼,也就变相地承认了你们有说不清楚、说不干净的事儿。要真是那样,往后去,你们被人家的唾沫涎水都要淹死呢,可怎么过日子呀?关键时刻就是要坚持,要挺住,咬咬牙,一挺过来就好了,谣言就不攻自破了。哪怕以后就是不开这个店子了,也要把这个时刻熬过来。她们听我一鼓劲,也就不顾一切地像往常一样天天来店上班了。

  不管红道黑道,我破费几个钱财,都可将他们摆平。而乡亲们可就不同了,舆论难触,众怒难犯呀!而最关键的是,大家对我的美容美发店一旦有了成见,就没有上门的顾客了。没有顾客,就成了无水之鱼,不死也得垮呀!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主动上门的顾客越来越少,生意是越来越萧条了。尽管风雨飘摇,我还是靠走村串巷给人剃头挣来的工钱惨淡经营,苦苦地维持现状,支撑店面。

  这天晚上,黄秀莲又上驼哥美容美发店陪我过夜的来了。

  一段时间以来,店面倒贴,入不敷出,黄秀莲这头,我几乎没有给予什么救济了。可黄秀莲还时不时地主动来陪我,她说已经对我产生了感情,她很珍惜这份感情,特别在我走麦城的时候,更是不能将我抛弃。对此,我十分感动,感动得将这些天来憋在心中的怨气、痛苦与不满变成爱的疯狂,我在惊涛般的起伏与机械般的抽动中获得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欣慰,胸腔深处发出一阵野狼般的长嗥,在空空的山谷中回荡,像波浪般渐渐扩散远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恢复了平静,像婴儿般躺在黄秀莲怀中,我望着她那会说话的眸子,真想问她一句,你对我的感情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是不是人们常说的爱情--那种真挚的男女两性相悦的爱情?如果真是爱情的话,那你怎么会爱上我呢?爱上我的哪一点呢?我真想问,又不敢问,我总觉得自己生活在梦境之中,周围的一切,包括睡拥着的情人秀莲以及置身其中的美容美发店,都使我产生一种无法真实的虚幻感觉。

  我愿久久地呆在这梦境之中,我一动也不敢动,一句话也不敢说,担心一旦言说行动,我所拥有的一切会像飘在空中闪烁着缤纷色彩的斑斓肥皂泡那样,转瞬破裂,化为乌有。

  屋外静静的,没有路人,没有脚步声,大地仿佛也已沉沉入睡。躺在一旁被我折腾过的秀莲,睡得甜甜地,鼻里呼出轻微的鼾声。可我睡不着,怎么也睡不着。一些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对我不利,我真不知该怎么处置才好。

  自从老弟李治家带着父母的嘱托前来劝说过一番,哪怕秀莲嘴硬,口口声声说不管人家怎么看怎么议论,她就是要明目张胆地跟着我,谁也不敢将她、将咱们怎么样。我不便向她诉说家人对我们来往的严厉态度,只是劝她细水长流,不要做无谓的牺牲,还是转入“地下”为好。于是,我们虽然私下里还保持着密切的关系,但尽量不让外人知道,免得触犯众怒,激起“民愤”,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与纠纷。韬讳之略,有时不得不采用与讲究啊!

  可是,难道就这样永远与她保持一种偷偷摸摸、不明不白的关系吗?

  除此之外,可供选择的方式自然还有两种,一是忍痛割爱断绝来往,二是明媒正娶,结为夫妻。

  三种选择,不论何种,都觉不妥,都下不了决心,可又不存在第四种选择,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驼哥美容美发店,办到今天,真是举步维艰,也该有个什么样的交待与说法才是了。要么停办,要么深入挖潜,加大改革力度,办好办活。就这样要死不活地苦撑苦熬,总归不是个法子。停办,意味着失败,我不甘心;而办好办活呢,受大气候与小环境的影响,一时又难以凑效。

  没有半点万全之策,我无法解脱。不论是秀莲,还是店子,我都难以决断。爱情与事业搅在一起,我夹在其间受着万般折磨,真是千头万绪,棼丝难理,无所适从啊!

  “汪、汪--”关在屋内的黄狗丽丽突然叫了两声。秀莲身子一颤,显然受到了一定的惊扰。但是,她翻一个身,迷迷糊糊地说了句什么,又睡过去了。

  屋外似乎有轻微的脚步声,莫非有人在走夜路?窸窸窣窣,是风声,还是下雨了?我侧耳倾听,没有,什么也声音没有,可能是两声狗吠造成的一种幻觉吧。

  黄狗丽丽,跟我也有二十来年啦,唉,它也老啦。人一老就犯糊涂,狗也是如此,丽丽常于猛然间发出一声声莫名其妙的叫声,无来由地叫,没有半点原因,只为叫而叫,大概是想表明自己的存在吧。它老了,我也不指望它做些什么了,只是给它吃喝,让它吃饱喝足。它也就越来越听话,越来越恋旧了,常常影子般地跟在我身旁。

  我没了过去那种孤独,我有事业,有爱情,有两间房子,有黄秀莲,有小芳,有蓉蓉,有来来往往的顾客……有时黄狗简直就成了一个多余。但我总念着它过去的好处,它的功绩,它的善解人意,它曾给我的一份独有的温馨。晚上睡觉,我怕它冻着,就将它关在了屋内,给它垒一个狗窝,里面放着一床破棉絮与一大堆稻草,给它暖和身子,让它渡过一个幸福而安详的美好晚年。

  “汪汪汪--”黄狗丽丽突然又连续大叫三声。今晚是怎么啦,这条该死的老黄狗,吵着了秀莲的瞌睡,吵得我想心事都不得安宁。

  “汪汪汪--”丽丽继续叫着,扑到门边,使劲地抓挠着木门,抓得吱吱吱地发出一阵刺耳的怪声。丽丽为何如此反常?到底是怎么回事?

  它抓了一阵木门无法抓开,又吠叫着扑到窗边,大汪大叫。

  肯定有情况!黄秀莲也被丽丽的叫声吵醒了,她打一个呵欠说道,该死的黄狗,老了还不退火呢,吵得人睡不安生。我说,它从来还没像今晚这样叫过,是不是有什么事啊?黄秀莲说,会有什么事呢?什么也没有,它老了,老糊涂了,想叫,就叫了,就这么回事。

  正说着,突然闻得一股扑鼻的汽油味,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就见得一团火光从窗口扑了进来。黄狗丽丽吓得嗷地一声惨叫,慌乱中从窗台上跳落在地下放着的一个脸盆之中,屋里顿时叮叮咣咣地一阵乱响。火势从窗口卷进屋内,很快就舔着了蚊帐,蚊帐燃烧开来,被子、床单,床下垫着的稻草及其他可燃物质全都烧了起来。

  我三扒两爪地穿上短裤,又胡乱地套了一件内衣,赶紧从床上跳下,扑到门边抽开门栓打开大门。黄狗紧贴着我来到门边,它虽然受到惊吓,还是表现得非常勇敢,大门刚刚撕开一条缝隙,它就一跃而出,汪汪汪地狂叫着像支利箭般射向黑夜,寻找并追赶放火的歹徒去了。

  我在门外透了一会空气,却不见黄秀莲跟着出来,又不便大声叫嚷,只得返身回到屋里,一边摸索一边轻声唤道:“秀莲,秀莲啦,你在哪里--”“我在找我的衣服呢,不知扔哪去了,一件也找不着。”我说:“都什么时候了,还找衣服呀,再不快点跑出去,人都要烧死了。”她说:“可我不能就这样赤条条地跑出门呀?”“那……”是啊,我们云雨过一番,她就那样赤身裸体地躺着睡了过去,没想到会有人放火烧我的店子,急切中又找不到衣服,这可怎么办才好呀?还呆一会,大火就会封门将人堵在里面烧死,而就这样赤条条地跑出去也不行,一是屋子起火,马上就会有人跑来或是看热闹或是救火,会发现光着屁股甩着奶子的黄秀莲;二来呢,天气太冷,没穿衣服不给活活冻死才怪呢!怎么办?该怎么办啊?两分钟之内我得拿出主意作出决断,不然的话,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急切地问秀莲,找到没有啊?她答道,找不到,怎么也找不到,越急越找不到。我说,找不到就不找了,你过来,把我的短裤套上。她说,那你呢?我说我是个男人怕什么!生死关头,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羞耻呀。

  于是,她就毫不客气地摸到我身边,将我脱下的短裤与内衣以最快的速度穿上。然后,我将她往门边一推说,快,快出去,活命要紧。秀莲踉跄着扑向大门,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而我呢,呆在店中自然不能久留,急中生智,将按摩床上的床单随手扯下,往身上一裹,仓皇逃出大门。

  冲天大火与烧得噼哩啪啦的响声及黄狗的疯狂叫嚣,早已惊醒了酣睡中的乡亲,村子开始沸腾,有人嚷叫着向着了火的驼哥美容美发店赶了过来。

  而这时,黄秀莲套着我的短裤内衣,全身瑟瑟发抖,显得非常滑稽地站在路边,望着冲天火光发呆。我赶紧奔到她身边说,秀莲,你还站这儿干什么,想出丑卖乖呀!她说,那你要我上哪儿去呢?

  是啊?让她上哪儿去好呢?她家在村中,回去肯定要与跑来的乡亲碰个正着。

  噢,有了,我的旧屋靠村子边缘,她绕点弯,就可避开来人,可以先去我的旧屋躲着,还可以在那边的床上美美地睡一觉呢。我对秀莲这样一说,她提出疑问道,没有钥匙,我可怎么进去?我说,你可能不晓得,我那边的屋子从来不兴落锁的,没有什么值得小偷费心的贵重物品。

  黄秀莲冷得跟我一样勾腰驼背地绕道走了,难堪的局面与棘手的问题终于让我妙手化解,我多少吁出了一口闷气。当然,这口闷气不可能坦荡地吁个一干二净,面对眼前的冲天火光与楠竹震耳的爆炸,我的感情变得无比复杂。房子烧了,我伤心至极;有人暗中不择手段,我气愤至极;同时,我又为这把大火化解了近来一直纠缠着我的无法解决的苦恼问题而感到少有的舒心;我终于解脱了,尽管是以这样一样让人痛恨的方式,但总算是解脱了,我的胸中涌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与快意。

  渐渐地,跑来了不少乡亲,有的端脸盆,有的提水桶,他们是前来救火的。我将床单紧紧地裹在身上,冻得全身发抖地劝阻道:“让它烧吧,痛痛快地烧吧,烧它个精光!”

  乡亲们见我裹着床单又跳又叫,还以为是气昏气疯了,仍冲上前将水往屋内房顶泼。

  我说:“真的,让它烧得越光越好!烧了我就不烦心了,烧了大家也不怕染病了!”

  于是,不少乡亲就过来劝我了,他们说虽然背后议论过我的美容美发店,但从没有想过要去放火烧掉它;说店子为村里还是做了不少好事的,里面小姐是有,都是干净的,卫生的,两个小姐都是本地人,知根知底呢,她们老实本分着呢,从没有乱来过,他们心里清楚得很呢;还说主要是听了那两个笑话,就对美容院起了一种担心与疑心、反感与害怕,感情上觉得忒别扭,其实呢,也没有什么,过一阵就会好的,就跟以前一样常来光顾驼哥美容美发店,就什么屁事也没得了……

  我不听他们的劝,都这个样子了,大火都把店子快烧光了,还救个什么呀?就是抢出一些东西来,也作不得用,我也不会继续开什么牛鸡巴日的驼哥美容美发店了。就是拿刀拿枪逼着我,就是一天赚一万块钱的利润,我也不开了!我真的有点发疯了,我站在寒冷的空气中,对着呼啸而过的夜风扯开嗓门叫道:“别抢了,不要救火,哪个救火我就找哪个负责,我就跟他拼命!老子就是要让它烧个痛快,烧个彻底!就是没有人放火,我自己哪天也会放的,真的,我自己也要把这个驼哥美容美发店烧个精光的……”

  天快亮时,店子烧光了,只有几点火苗还在鬼火似地一闪一闪又一闪,前来看热闹围观的以及拿着工具准备救火的人群也陆陆续续地一个一个地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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