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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龙梅之二地界》 作者:卧雪小生

说龙梅之二地界(23)

  “原来是想让我当个生育机器啊!想要孩子为什么不自己生一个?!”敏龙和六姨妈开起了玩笑。

  “你爹他……”六姨妈欲言又止。

  敏龙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沉默起来。

  最后,穿着雪青色夹旗袍的三姨妈赶来劝敏龙,三姨妈说:“大姪啊,红英人朴实,能苦而劳,这样的媳妇打着灯笼也难找啊!麦子灌浆抽穗,穗压弯秸,人谓之成熟;你不结婚不生子等于麦子不抽穗,永远称不上成熟!”

  三姨妈的这个比喻敏龙听后半信半疑,他说:“高僧、仙道他们一辈子不结婚,难道也不成熟?!”

  “费家目前处境十分艰难,在家里只有你一个男孩,你不勇敢地站出来撑门户难道叫我们女人们抛头露面?!不肯撑门户的男孩能叫男儿?!你一向以大丈夫自居,现在叫你当个小丈夫你都不肯,你怎么能成为真正的大丈夫呢?!”三姨妈的一席话说得敏龙面红耳赤。三姨妈平时在敏龙心目中的威信很高,他信任她,她的话他觉得在理,他就改变了主意。

  敏龙同意结婚,费家和朱家紧张有序地忙碌起来。

  敏龙的婚房位于羊王殿旁,它早就盖好了,它被单身的敏龙居住。鬼子们的一把火烧了它之后敏龙没有放弃它,在征得爹爹同意后在残存的断壁颓垣基础上将它重新盖好。

  这座平房的面积比怀仁妻妾房子面积大得多,房前的院子也比那些房子前面的院子大。从中可以折射出当家的信念:一代要比一代强!这座平房所用的砖瓦与怀仁妻妾房子所用的砖瓦不同,它们是青色的砖瓦,而怀仁妻妾房子所用的砖瓦则是红色的。青色砖瓦的价钱比红色砖瓦的价钱高许多,为了儿子能够娶上妻生出子,怀仁是舍得花钱的。这座平房重新粉刷后,敏龙至爱的三件宝物重新上墙,这三件宝物是:晓梅亲手制作的桃花扇,《费大勇祭羊王图》,山花寺明善大师为他写的横幅“普度众生”。

  周村周驼子是费庄周村这一带木工手艺最好的人。他既具有精湛的制作家具手艺,又具有出神入化的雕刻技艺,敏龙婚房里的家具制作者非他莫属。周驼子不仅手艺好,而且还是个快手,不久,一套精美沉实的家具就出现在众人眼中。

  良辰一到,鞭炮齐鸣,新人接来,婚宴大开。觥筹交错,举杯同贺,气氛热烈,喜气遍地。费老爷由人扶着坐在主席上,毛氏则在洞房里拉着新人的手不放。

  毛氏厚爱新媳妇,将自己结婚时费家的聘礼——一块金砖——当做见面礼送给了新媳妇。

  怀仁吃过酒,派人将敏龙喊到他的书房中。怀仁将一只大铁盒递给敏龙,敏龙打开铁盒一看发现里面装满了银票、地契、房契、珠宝。敏龙推辞不受,怀仁语重心长地说:“人生在世,除了贤妻娇妾、子孙满堂、钱财外还求什么?!财不是万能的,但无财是万万不能的!除此三者之外其他东西如权与名均是虚无的东西,它们今日有明日无明日有今日无靠不住!我劝你做个和我一样的人:成家、守业、生子、享福,古书上不是说过‘父作之子述之’吗,你得将费家的偌大的家业守牢、光大、传下去……”

  敏龙默默咀嚼父亲的话,他发现父亲在他面前摆了一条路,何去何从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宾客散尽,至亲退出,属于一对新人的洞房花烛夜到来。

  敏龙腼腆,不敢正视新人。尽管如此,新人的红盖头红棉袄、红棉裤、绣花红鞋、红袜还是映入他的眼帘。

  “委实是个红妹妹也是”敏龙心想,“任你是个红颜佳丽,我也不受诱惑!”敏龙拿起一本书读了起来。

  “洪炉作高山,元气鼓其橐……丈夫无特达,虽贵犹碌碌”。刘禹锡的《华山歌》犹如甘霖沁人心脾,敏龙情不自禁吟哦起来。

  此刻,红兴奋着疑虑,疲惫混合茫然,她一直垂着无声坐着,任何细小的声音都未能逃过其耳朵。

  红英见敏龙只顾看书一点儿也不在乎她,气得“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呼啦”一场她拽下盖头,同时大声地说:“费敏龙”

  呆气十足的敏龙被吓了一跳,“哗啦啦”书掉到桌上。

  “你无心待我送我回去!”红英显得很刚烈。

  敏龙吃惊非小,定睛瞧她,发现她精神焕发,霞光万丈,美貌端庄。

  “‘书中自有颜如玉’,不知此刻你是在享受着‘夜读书’的乐趣呢还是‘甄妃留枕’的温柔?!”到底是读书人这种,张口就不凡。

  妻子才貌双全,敏龙心中大喜。一向好胜要强的他,欲与她较量一番。

  “我听人说你每年都要到江边打粽叶,打了粽叶卖钱贴补家用。你知道端午节包粽子的典故是什么吗?!”敏龙抛出话题。

  “这有何难!纪念写过诗句‘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那个人!”红英很快答出。

  “为什么要纪念他?!”敏龙严肃地问。

  “他爱国呗!”红英笑着说。

  “他也写过‘西北望,射天狼’的诗句。我既要射‘天狼’,又要射‘地狼’,我怕我射的‘天狼’、‘地狼’余薛害你及你一家,你还是回去吧,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怎样?!”敏龙生怕自己日后的打“狼”生涯会连累红英,故此说。

  “我就爱射‘狼’的人!不射死所有的‘狼’姑娘不得出头,穷人不得翻身,村庄不得安宁!我愿做你的贤内助,夫唱妇随和你一道射‘狼’!”红英的真挚之情,豪迈之气令敏龙非常感动。

  “万一射‘狼’不成反被‘狼’伤了,害了怎办?!”敏龙欲让其明白当个打“狼”人的家属是多么的危险。

  “越是凶的人你越敢得罪,你爱打抱不平!我之所以肯嫁给你,就是因为你这个!你是一个英勇、仁义、机智之人,我不求与你能够百年同游,只愿一日为你之妇,如此,死也知足!”说罢,红英泪水簌簌落下。

  敏龙激动万分,他一把抱住红英,吻了她的香腮之后附耳对她轻言,“我一定认真爱你,好好地保护你,与你白头到老!那时,既没有‘天狼’又没有‘地狼’,到处只有‘情郎’,美好的生活因为我们这一代人的不屈抗争而到来!那时,榆桑非晚,我们情同初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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