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虎鲨深陷魔鬼海

　　一个国家的海岸就是它的一道边界。这道边界越是能够方便地提供通向外部地区的途径——海港，一个民族就越是倾向于通过其与世界的其他部分进行交流。

　　沃特维尔将军在办公室里焦躁地等待消息。“将军，发现了，发现了。”蒂娜上尉犹如小鸟般地闯进沃特维尔的办公室，手里摇着刚收到的卫星拍摄的照片，喜不自胜地喊着。

　　情景回放：虎鲨在XKM空军基地附近的海域完成侦查和特殊实验后立刻撤离，在转向缓行时，“海洋-A”型监视卫星正巧飞临虎鲨上空，一束蓝－绿激光穿透云层和海水，抓拍到了它的身影。经情报分析师的对比分析，很快确认这艘潜艇就是先前拍到的那艘098潜艇，即刻交由蒂娜上尉呈报给将军看。

　　沃特维尔对蒂娜不喊报告、不敲门的莽撞行为很不满，他绷着脸正想训斥她来着，忽听好消息，激动地一把抓过分析报告，贪婪地看着上面的内容。忽然，他猛地握拳砸向桌子，说：“果不出我料。”

　　“嘭”的一声响，蒂娜上尉听了猛地一惊。随即她回过神来嫣然一笑，说：“将军不愧为军事家，一切都在将军的掌握之中。”这马屁拍得沃特维尔浑身舒坦得不得了。

　　陆军月刊《信息时代战争论：与克劳塞维兹的虚拟对话》中有这样一句话：“战争的结果常出人意料。所有的信息和假设都值得怀疑，机会到处都有，指挥官会发现事情十之八九不合所预期的那样。这是因为与敌人互动的过程中，任何一件小事都可能牵动大局。”沃特维尔哼哼一声，略显得意地引经据典。你别说，他还真有点像讲武堂里学打仗——纸上谈兵。不过在蒂娜看来他确实有两把刷子，她两眼烁烁地看着他，似乎在对他说：“你真棒！” 一位哲人说：“好消息总是伴随着坏消息不期而至。”

　　忽然，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叮叮地响了起来，沃特维尔以为又有好消息，他急忙抓起电话“嗯”了一声。只听斯金思上校在里面急促促地说：“报告将军，刚截获消息得知，就在我们发现098潜艇的前一分钟，一架A2轰炸机在XKM空军基地起飞不久便神秘坠毁。”

　　“什么？你再说一遍。”沃特维尔听到这个消息后感到万分诧异且彻骨地冷。他不敢相信地问道，可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他有点支撑不住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无意识地将手撑在桌子上，闭上眼睛。

　　蒂娜见状赶紧上前扶住一下，轻声问道：“将军，你……”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面带焦虑地看着他。

　　“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沃特维尔喃喃自语。怔了一会儿，他又对着电话问道：“那098潜艇呢？”

　　“失去踪影，不知去向了。”斯金思抱憾地说。

　　“笨蛋，给我找。”沃特维尔愤愤地说，然后撂下电话颓然地坐下，摆摆手让蒂娜出去，他要一个人清静清静。蒂娜乖巧的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沃特维尔的办公室。

　　在虎鲨居住舱里，水兵们正在进行娱乐活动，以调节一下他们的心理。水兵们长时间待在狭小的空间里，枯燥乏味生活会让他们憋出毛病来的，所以潜艇上经常组织些小小的娱乐活动，以改善他们的精神生活。水兵喊道：“王快嘴，来一个。”

　　王快嘴站起来，站在过道中，做样子地打快板书：

　　这竹板一打呀，响呱呱，

　　哎哎，我说点啥，我说点啥？

　　（他故意挠挠头，转而又接着开始说。）哎哎，俺就说咱虎鲨。

　　虎鲨单骑出海游，

　　东逛逛，西窜窜，

　　大象屁股摸一把，

　　顺便拣个大西瓜。

　　哎哎，我说点啥？

　　还是我把虎鲨夸。

　　小伙出门招人爱，

　　后面跟着大姑娘一溜串，

　　紧紧跟着说我爱……

　　你。（“哈哈——”大家都笑了。）

　　虎鲨丢手一巴掌

　　我呸。

　　哎哎，我说点啥？

　　大家让我夸虎鲨

　　要不要？（“要。”大家起着哄。）

　　虎鲨入海似蛟龙，

　　太平洋上随便游，

　　小虾斗鲨好威猛——露脸，

　　点穴B2窝里趴。

　　“哈哈……”大家都开怀大笑起来。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水兵们听得不过瘾，嚷嚷地叫他再来一个。

　　赵斌走过来，大家见了都呼呼啦啦地站起来，他含笑地说：“坐，坐，都坐下。”大家都坐了下来。赵斌随便坐在一个水兵跟前，说：“这文艺宣传呐，也是一项很好的政治思想工作，能起到鼓舞士气的作用，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它是我们的一大法宝。小王表现得不错，应该多编些出来。”小王听到表扬，脸一红，点点头表示他会的。赵斌和大家座谈起来了。

　　虎鲨隐身而去，途经MSS群岛、DX岛、DLK海峡，绕过hd岛，穿过MA岛进入大西洋；再经TL岛和LX岛直插BMD群岛而去。

　　虎鲨在驶入累西腓时，和家里取得联系，把虎鲨的路径情况以及下一步计划电告给基地，顺便报个平安。

　　“报告，虎鲨现已安全到达大西洋了，现在正向BMD群岛驶去。”参谋接到虎鲨来电后，即刻向王鹏飞报告情况。

　　“嗯，知道了。你们要时刻保持和虎鲨的联系，那片海域海况十分复杂。”王鹏飞听了情况报告，放下心来，然后向参谋交代。

　　“是。”参谋敬礼后出去。王鹏飞站在海图沙盘上，看着虎鲨行进地区的军事部署。

　　马有失蹄，人有失算。李海波也不是神人，虎鲨进入陌生海域，危险正在等待着他。令李海波不曾想到是，虎鲨进入了被称为自然科学之谜的“异常区”。进入BMD之后，卫星运行姿态瞬间失控，电力供应莫明其妙地中断，之后又稀里糊涂地自动恢复了，飞机或船舶神秘失踪等怪异现象，迄今无法科学地解释清楚。

　　“报告，我艇已近入BMD。”领航员及时报告艇位。

　　艇长李海波看着海图，用笔在北纬20?觷~40?觷、西经35?觷~75?觷画了圈，然后说：“注意，避开马尾藻海地区。”为什么要避开这片海域呢？因为，BMD奇怪神秘的失踪事件主要是在这片地区发生的。操作员一听赶忙紧急操作潜艇，想尽快离开这里。

　　李海波走到领航员身后，看着屏上的海况说：“这片海域经常发生奇怪的事情。在1945年12月5日下午2点，第19飞行中队5架‘复仇者’鱼雷轰炸机和14名飞行员在中队长查尔斯?泰勒上尉的带领下，从劳德代尔海军航空基地起飞进行飞行训练。既定航线是从佛罗里达半岛向东飞越大西洋抵达BHD群岛上空，然后折回劳德代尔堡，全程约300英里，飞机上携带的汽油足够令飞机飞行6个小时。

　　在下午4点，基地接到了泰勒发来的遇到麻烦的信号。这时飞机已到达了BHD群岛的上空，但是并未按原定的航线向南、向西折回，而是继续向北、向东飞行，离开大陆越来越远，向大西洋深海飞去。基地收到的最后一次通信是7点过后不久，那时飞机还有一小时的燃料，但很显然其仍然向大西洋深处飞去，直到汽油耗完沉落海底。”他如数家珍地讲着惊悚骇然的历史故事。

　　李海波刚讲道这，就听到潜艇发出“咯咯”的奇怪声音来，他立刻神经紧绷地命令道：“各舱位紧急检查，看哪里出现问题了，加紧排除。”

　　红灯亮起，报警声非常刺耳。领航员迅速检查磁罗仪、陀螺罗仪、计程仪、测深仪、六分仪、航迹自绘仪、自动操舵仪和无线电、星光、卫星、惯性导航设备等。“报告，导航设备正常。”随即就听各舱位的报告，“机舱设备正常。”

　　“不对呀，明明听到奇怪的声音，再查查。哦，先上浮到50米。”李海波颇感蹊跷，保险起见，他不得不命令潜艇上浮到安全深度。领航员紧急加压排水，李海波凭着职业的敏感，感到潜艇没有动，一丝寒意袭上心来，脸色骤变，立刻询问道：“你们感觉到没有，潜艇没动？”

　　赵斌和崔凯听到报警后连忙赶过来。赵斌急忙问道：“老李，出什么问题了。”

　　“我们好像陷入魔鬼三角了。”李海波眉头紧皱地说。

　　“什么！”赵斌沉不住气地大声说道。

　　“嘘，小声点。”李海波放低声音地说，让赵斌别诈唬，以免影响艇上官兵的情绪。赵斌闭口不语，摆摆手让李海波赶紧去处理。

　　指挥控制中心气氛遽然紧张起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茫然不知所措。李海波顾不得跟他们说话，立刻命令道：“别乱动，保持稳定，报告深度和方位。”

　　“报告，海深4000~5000米，暖流急，多漩涡，艇深100米。不好，罗盘和仪表失灵。”领航员报告具体数值，突然惊诧地说。

　　李海波着急地说：“即刻把技师叫过来检查。”随即贴近屏幕细看，只见海底汩汩的气泡朝上升。轰然，李海波脑中闪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虎鲨陷进了黑洞边缘，潜艇被巨大磁场吸住了，陷入了上不能上、下不能下、走不能走的境地。他即刻命令道：“保持不动，绝对不能乱动，一动就可能沉入万丈深渊。”

　　技师急忙赶来，立刻进行检查。崔凯走到技师身边焦急地问道：“老程，怎么样了？”

　　老程埋头检查，他轻轻地说：“还没查出来。”

　　“政委，我估计八成是我们陷入黑洞了。”李海波面现难色地走到赵斌面前，摇摇头满脸凝重地说。

　　“报告，陀螺罗仪失灵，无法修复。”技师检查完随即报告。

　　“老李，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赵斌慌神地问道。

　　“老赵，问题严重了，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什么都别做，保持这个状态，等待救援。哦，要做最坏的打算，战士们的思想工作你要多做做。在这个时候，保持大家情绪稳定是非常重要的。”李海波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棘手的问题，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他走到桌子旁坐下，极力思索。崔凯去资料柜翻找资料，他拿出一本手册翻看，见上面没有他要的东西，就摇摇头插了进去，再找，他想从中找出这类险情的紧急处理方案来。

　　赵斌点点头应承道：“嗯，我这就去召开各党小组会，让大家好有个思想准备。”

　　“嗯，噢，别急。这样，用导航星全球定位系统定位。”李海波似乎想到什么，他呼地站起来走到领航员身旁说，“卫星定位，升起通信桅杆，用超高频（SHF）和极高频（EHF）多波段卫星及全球广播网Ka波段和家里联系。”

　　“不行，老赵，这样会暴露我艇的目标的。”赵斌听说要用卫星通信和家里联系，立刻阻拦道。

　　“都这个时候了，党和国家把这么重要的潜艇交到我们手中，我们得为它的安全负责。时间就是生命，我不想再出现2000年ELS国核潜艇‘ 库尔斯克’号沉船事件。”李海波没有商量余地地说。

　　“报告，经卫星定位，我艇现在的精确位置是北纬19.5?觷、西经34?觷。”领航员报告。

　　“你看看，我们正好处在魔鬼海域的边缘，不能等了，立刻用卫星通信和拖曳浮标以及浮力电缆天线跟家里联络。另外启动一级安全系统，检查救生设备的情况。”李海波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那就这样吧，我去向大家通报我们现在的处境了。”赵斌心有不甘地走了。操作员紧张地操作着，向基地发出密集的通信联络信号，他们在寻找卫星窗口时间。潜艇就这样悬在海中不能动弹，他们只好耐心地等待基地的回电。

　　虎鲨一连两个星期失去踪影，沃特维尔坐在办公室冥思苦想，他自言自语道：“见鬼了，东海岸没有它的踪迹，难道它回去了？不可能。西海岸……”正想到这，忽听敲门声，他烦闷地说：“请进。”

　　斯金思上校推门进来，走到沃特维尔面前，敬礼，然后说：“报告将军，请指示。”

　　“哦，是这样的。最近怎么连一点点098的消息都没有了呢？”沃特维尔不满地问道。

　　“我们也在想这个问题。中国人善于打游击战，他们在水面的力量上明显不如我们，因此就大力发展水下力量，目的就是跟我们打游击、打伏击、打阻击。从098潜艇这次的表现来看，它在静音、隐身和突防能力上有了质的进步，要找到它就如同大海捞针。”斯金思分析道。

　　“正因为如此，我们更要及时了解和掌握它更多的资讯。国防部和参议员已对我们的工作多有微词了，如果再没有进展，恐怕我们今年的预算就要打折了，你知道吗？”沃特维尔嘴角上着急地烧出泡来了，他摸摸嘴角发急地说。

　　“属下明白。”斯金思低着头说。

　　“加大力度，扩大范围搜索，一定要找到它。”沃特维尔懒得再跟他啰唆了，于是烦躁地说。

　　“是。”斯金思被训得没有脾气了，只好蔫蔫地说。

　　“去吧。”沃特维尔摆摆手让他走。斯金思向沃特维尔敬礼，然后灰溜溜地走了。

　　李海波站在操作员身旁，监督他的操作，生怕出现一点错误，他努力想把虎鲨从险境中救出来，把大家安全地带回家去，向每个潜艇兵的家人都好有交代，这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各舱报告你们的情况。”“报告，轮机舱正常。”“轮机舱是潜艇的生命，你们要确保它的运行正常。”“是！”轮机舱技师有力地回答道。李海波随即又对操作员说：“沉住气，不要乱，努力保持潜艇稳定。”操作员点点头，又看仪表又操作，竭尽全力保持潜艇的稳定状态。

　　李海波拍拍操作员的肩说：“我到通信室去看看。”他向通信室走去，来到通信室，见通信兵正在忙碌着。他走到值班长跟前，轻轻地问道：“老朱，怎么样？”

　　“通信桅杆伸出去，拖曳浮标、浮力电缆天线正在往外放。”老朱扭头对他说。

　　“好，尽快和家里取得联系。”李海波声沉语重地说。老朱点点头，监督通信兵的操作。李海波看看不放心，又回到指挥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