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厕所维修，暂停使用

　　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入日军军部了，虽然不敢说来去自由，但有了齐凇冽的手艺，进来和出去确实容易了很多。

　　这次，我扮作日本陆军黑田大佐，汉杰是我的副官佐佐木，铁燕则成为一个老眉咔嚓眼的少佐，有气无力不情不愿地跟在我们后面。他收了我们的金条，就容不得他说话，我们说什么，他就要听什么，这就是我所说的：用钱能够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因为齐凇冽做的每一个证件都经得起检查，我们很容易进到军部院子里。戒备森严的军部大院中，日本鬼子的高级军官行色匆匆，繁忙地干着自己的那份事情，这些被法西斯思想控制的强盗，各司其职，组成了日军侵略者庞大的铁蹄，践踏着我们的美好河山。如这里面走过的其他日军军官一样，我们三个人神色自然，目标明确，没有露出一丝破绽，走进了军部大楼。

　　我们穿过走廊，日军第二作战部就在走廊的一侧。但我们没有停留，从第二作战部的门口经过，我用眼角的余光瞟着作战部的门口。第二作战部是有着特殊门锁的双开玻璃门，这部门只有自己的人才能用钥匙把门打开。我们走到楼梯拐角的隐蔽处，停了下来，看着远处紧锁着的大门。远处一个日本作战参谋模样的人走到门口，掏出一枚钥匙开门进去，门关上时又自动锁上。

　　我看了看手表，问铁燕：“还有半个小时，能打开吗？”已经观察了这道大门一会儿的铁燕回答，差不多。这个答案可不行，必须把门打开。铁燕点头，我告诉他们，开门后，在里面的卫生间会合。

　　我先走了出去，在走廊里来回走着，不时看看表，感觉在等人。等了一会儿，看看走廊里没有人，通过作战部的两扇玻璃门看到里面也没有进出的人后，我朝远处铁燕点头。铁燕迅速走到两扇玻璃门前，从口袋里拿出一把万能钥匙，把钥匙插入钥匙扣。我在楼道里看着四周的情况，铁燕用钥匙开着门，但十分钟过去了，铁燕并没有打开锁。

　　楼外，夕阳西下，远处一名日本军官走来。我看到了那名军官，回头看看铁燕，铁燕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不能让那个军官过来。我迅速做出决定，朝那个日本军官走去。我问这个日本军官：“请问第一作战室怎么走？”军官看了我一眼，看到我肩上的军衔，听着我娴熟的日语，没有起疑，简洁地给我指路：“下楼，到对面的楼三层。”为了给铁燕多一点时间，我继续跟这名军官搭讪：“谢谢，这里可以吸烟吗？”军官瞪了我一眼，指了指楼道里的指示牌：“对不起，楼内不能吸烟。”我不好意思地把手中的香烟装回口袋，再一次致谢，朝走廊门口走去。军官侧身走过，我回头看去，果然，门前已经没有人，铁燕趁着我拦住这名军官时，拔出万能钥匙慌忙躲到楼梯拐角处去了。我松了一口气，看着这个军官走到第二作战室门前，用钥匙打开了门进去之后，也走到楼梯拐角的隐蔽处。

　　铁燕探出头看着我，我看了看第二作战室里面，摇了摇头，示意他等一会儿。铁燕缩回了脖子。

　　又等了一会儿，两个日本军官从第二作战室边说着什么边走了出来，慢慢下楼。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消失了，我朝铁燕点头。铁燕又走到门前，拿出一个由几个钢丝钩组成的东西，插入钥匙孔，迅速地转着钢丝钩，终于打开了门锁。看到我点头之后，铁燕迅速开门走了进去，我和汉杰也紧跟着走进了第二作战室的楼道。

　　走到卫生间门口，我示意铁燕等着，汉杰先进到卫生间，然后他迅速出来，朝我点了一下头，示意里面没有人。我让铁燕和汉杰进到卫生间，合拢上卫生间的门，从口袋里迅速拿出一张盖有军部印制的封条，刷好胶水后封在了厕所门上。封条上写着：“厕所维修，暂停使用”。然后，我转身走出了楼道，离开了第二作战室，同下班的日军军官一起，离开了日军军部，回到自己车上，等着他们出来。

　　汉杰和铁燕随着进出的军官，大模大样从日本军部中出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汉杰和铁燕朝着我的车走过来，很自然地上了车，我发动汽车，离开了日本军部。

　　汉杰朝我点头，示意得手了，我这才把铁燕送回钟表行，之后，问汉杰事件经过，汉杰好好对我发泄了一通，说下次再也不跟这样的人一起执行任务了。我让他稍安勿躁，把经过讲给我听。汉杰这才放开了那张气得发青的脸，讲了他和铁燕在里面执行任务的情景。

　　厕所门口贴上封条之后，虽然也有日本军官过来，但看到封条，也就转身到别处方便去了。铁燕却总跟汉杰小声嘀咕：“我们在这儿要待一宿，如果日本人进来怎么办？”汉杰虽然厌恶这个混蛋，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也真担心这个老吸血鬼掉链子，坏了我们的大事，因此按下性子安慰他，说有封条日本人进不来。可铁燕生说那封条是假的，汉杰只好告诉他，鬼子马上就下班了，晚上这里没有人，很安全。但铁燕还是叨叨个没完：“你们这是在胡闹，太危险了！”张汉杰差点没有找一双臭袜子把他的嘴堵住，他不跟他废话，直接说：“你已经拿到金条了！”铁燕瞪着他，张了张嘴，终于没有再说话。

　　汉杰不再理他，警告他不要出声，不可以靠近窗户，就闭上眼睛假寐。铁燕也白了汉杰一眼，压下自己心中的恐惧，没有再说话。汉杰告诉我，他这时候才对我那句关于金钱的理论有所感悟。我笑了笑，没有说话，我相信，以后他对这句话的感悟将会越来越深。

　　下午六点，军部的日本军官下班之后，负责警卫的日本士兵进入楼道，挨屋子检查。但日军看到封条，并没有检查卫生间，但这也让持枪躲在门边的汉杰惊出了一身冷汗。而看起来混不吝的铁燕，更是浑身抖成一团。等士兵们确认楼里面没有人，把电闸拉下来，一扇大铁门从上面落下来，把整个大楼给封上之后，汉杰才松了一口气。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大楼里一片死寂，铁燕就要行动，汉杰一把把他搡到地上，让他听自己的命令再行动。这时候行动，不亚于找死，万一有日本军官忘了什么东西，或者站岗的士兵继续进来巡逻，那他们俩不仅完不成任务，就都交代到这里了。铁燕对汉杰的态度虽然非常不满，但他知道汉杰说得有理，他狠狠地瞪了汉杰一眼，转身猫在厕所边上，闭上眼睛，假寐。汉杰舒了一口气，也和衣靠在厕所门上，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汉杰睁开眼睛，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这时候，正是人们睡眠正沉之时，楼里面还是一片死寂，巡逻队牵着狼狗在外面巡逻。等狼狗过去，汉杰走到铁燕跟前，一拉铁燕的袖子。铁燕迷迷糊糊地醒了，汉杰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用手一指门，然后率先朝门走去。铁燕站起身也跟了过去。

　　张汉杰走到门边，轻轻扭动门把手，门开了一条小缝。汉杰拿出一把瑞士军刀，把军刀打开，轻轻地把封条划开，打开门，四下看了看没有人，细心地把封条摘下，放到自己口袋里，然后脱了鞋，朝外走去。铁燕也有样学样，脱了鞋，跟着汉杰悄悄走了出来。

　　楼道里一片漆黑，没有人，两个人在黑暗的楼道中轻轻走着，在一个房间前站住。铁燕拿出钥匙，用万能钥匙把门给打开，俩人进了房间。朦胧的月光下，一排铁柜子挨墙放着，在月光下发着寒光。这排铁柜子一侧，立着一座很大的保险柜——这是他们的目标。

　　两人看着保险柜，铁燕从口袋了拿出听诊器，张汉杰拿出一大块黑丝绒布盖在两人头上。黑丝绒布下面，张汉杰打着手电。铁燕戴上听诊器，把听诊器的一端放到保险柜上。铁燕一边听着听诊器里面的动静，一边盯着保险柜上的密码键盘，把手放到密码盘上，刚要动，好像想起什么，停住了手。给他打着手电，注意着他一举一动的汉杰带着疑问看向铁燕。铁燕低声告诉汉杰：“这保险柜，可能有电子装置。”汉杰问他怎么办，铁燕让他把手电关了，汉杰依言关了手电。

　　铁燕走到保险柜面前，把手伸到保险柜后面费劲地摸索了一会儿，从保险柜后面拽出一根电线，这是这个巨大保险柜的电子装置。汉杰问是否要剪断它，铁燕摇头，剪断的话，系统会自动报警，他们就会被发现。只能找到配电箱，把电源开关给关了。但配电箱在什么地方，铁燕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一般来说，配电箱不应该在屋里。张汉杰这时候才知道这个混蛋之所以敢耍混，还是有两下子的。所以，按照铁燕说的，两个人走出房间。

　　两个人光着脚，打着手电，在楼道里慢慢走着，快走到楼道里时，发现了配电箱在楼道门口墙边。俩人蹑手蹑脚走到门口，等了一下，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外面站岗的两名日本兵毫无察觉。两人这才小心地站在配电箱前，汉杰打着手电照着，铁燕拧下配电箱的螺丝。由于配电箱的螺丝很长，铁燕拧着拧着螺丝突然掉了下来。铁燕一惊，全身都颤抖起来，张汉杰手疾眼快地用黑丝绒接住了掉下来的螺丝。铁燕长舒了一口气，稍加镇定了一下，打开配电箱，轻轻一拉，把电闸给关了。

　　之后，两人走回房间，继续用黑丝绒蒙着头给保险柜解码。铁燕一边听一边扭动密码盘，保险柜终于被打开了。汉杰从里面找出相关的文件，抽出文件一看，却皱起了眉头。铁燕看出他的不对劲，问他文件是不是不对。张汉杰不愿意跟他解释，当然他自己也不知道，掏出微型相机，把文件打开放到膝盖上迅速拍照，拍完后按照原来的顺序把文件放回去。接着，铁燕把保险柜又给锁上。

　　然后，两个人又到楼道门口恢复了电源，回到卫生间。一直到天亮，等着鬼子上班后，他们两个人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