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见鬼了

　　小头目当然不敢不听，都顾不得处理脸上被扇出的五指山，带着它就到了夏穆的关西料理店。夏穆找不到支票，心里别提多难受了，这可是海外组织辛苦募捐来的钱，都是准备拿来买盘尼西林的，可是却在他手上不见了，他难辞其咎，寝食难安，回到店里，立即发电向组织汇报了这件事，告诉组织：“域外宝物途中丢失，无法交易。”

　　在下面照顾店面的洋子看到这群侦缉队员又追来了，吓得脸色大变，连忙叫夏穆。夏穆也是一惊，连忙收拾好电台，锁好门，从上面下来。看到那个侦缉队小头目，夏穆脸上不露声色，心中却暗暗咬牙，正要找他呢，送上门来了，正好。夏穆淡淡地接受了小头目的道歉，拦住了他要自己掌嘴的动作，神色平静地说事情过去了。小头目点头哈腰地说，大家都是中国人，夏穆差点一枪崩了他，他控制了自己，心底却把他骂了一个狗血喷头：“你们是中国人的叛徒和耻辱！你还跟我装傻，今天那五万美金的支票可能就落在你的口袋里了，还跟我使这招苦肉计。”

　　想到这里，夏穆在送这几个特务出去的时候，就故意用言语试探，假装无意地问这个小头目是否见过美国支票。小头目以为夏穆还在想着那件事，如果夏穆非要那张支票，他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他一口否定，说自己也没见过那玩意，今儿不知道犯了什么冲，一时眼花，看见花花绿绿的还写着数字，就给当成支票了。夏穆不动声色，心中却恨不得把他凌迟：整整五万美金，怎么会记岔了？只有你有“狸猫换太子”的机会！倒真会装，这支票肯定还在你身上，这可是我们买盘尼西林的救命款，我让你怎么吃进去就怎么吐出来，干了革命十几年，我也不是吃素的。于是，他就笑着说：“若我有五万美金，早就不必在这里起早贪黑地开这薄利的小店了！即使真有这么一张支票，在天津也只有大沽路上北头马家口的同兴银行能兑换，这兵荒马乱的，没点关系……”夏穆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小头目的表情，伸在裤兜里的右手，紧紧攥住他的那把左轮小手枪，准备动手。但小头目脸上除了谄媚，看不出欣喜或者心虚，只是顺着夏穆的话拍他马屁。

　　夏穆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心中烦躁，刚要直截了当地问他，今天街上出现的那群江湖人士，直直向侦缉队员冲来。领头的那个小贩大喊着：“宰了这些****的！就是他们杀了老三！”侦缉队员们迅速掏枪，对准壮汉们。但壮汉们有备而来，他们率先开枪，一阵乱枪，几个侦缉队队员都倒在了地上。剩下没死的装腔作势地喊叫着，却撒丫子要跑。壮汉们哪里会放他们走，他们追上前去，跟侦缉队员们对打起来。

　　混乱中，夏穆拉着洋子闪身进了店里。店里的人都看到了外面的打斗，尖叫着，乱成一团。夏穆让洋子缩在桌子底下，自己反倒蹿出了门口，他要去找那个小头目，必须找到那张支票。

　　外面的打斗基本上已经结束了，侦缉队员们被打得落花流水，死的死、伤的伤。那个小贩看差不多了，打了一声唿哨，狠狠踩了一脚躺在地上的侦缉队小头目：“让你当日本人的狗腿！”小头目呻吟着，夏穆有些高兴，他还没有死。等壮汉们利用熟悉的地形，很快消失在夜幕里之后，店里的人冲了出来，因为惊吓，没有方向地乱跑，街上一片混乱。夏穆趁乱弯腰跑到了小头目身边，把他翻了过来，他胸前中了一枪，已经奄奄一息了。

　　夏穆很懊恼，狠狠骂了一句。我问他骂的什么，他不愿意说，我以一瓶上好的红酒收买，他才扭捏地告诉我，是：“他奶奶的，打这么准，不去打日本人留在城里作匪可惜了！”咳，也没有什么新的创意。

　　小头目慢慢睁开了眼睛，要夏穆救他。夏穆只问那张支票他放在哪里了。小头目不知道支票在哪里，断气之前，他只告诉夏穆：“见鬼了，支票变成了年画！”夏穆别提有多失望了，最后的线索断了，他以为自己再也找不回支票，犯下了重大错误。他万万想不到的是，那张支票在我手中，他们见到的“鬼”是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