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金涛马上道：“你们是特殊人才，不能按照我们部队通常惯例对待。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比你们在所里的工资高百分之三十，今后的职称和职务的晋升都会根据实际情况来优先确定。”

　　三人都没有话可说了。郭东笑问他们，你们加入军队就和地方上不同了，第一就是保密，第二不能随便会客，第三你们要接受相应的军事训练和管理，但是，对你们的训练不会用对待作战部队的标准来要求。问他们能不能接受。三人都保证能够做到。

　　饭后，送走三人。临别时，金涛告诉他们回去做好移交，明天让罗主任会同总部有关部门去你们单位办理调动入伍手续。三人满意而去。

　　郭东招呼大家去二楼开会。高成强给每个领导配备了工作笔记本和笔，倒好茶水，坐到末端做记录。会议议题有两个：一是讨论郭东的组建方案，二是听取各部门组织工作班子的设想。

　　会上，对郭东的方案争论得很激烈，两方基本旗鼓相当。赞成的认为这个组建规模还不足，理由是：部队既然定位为打出去的拳头，并有能力制止冲突解决问题，兵力显得单薄了，还有兵种缺位。这一方以参谋长卢成栋为首，两位副司令都支持。刘刚说制空和打击集群应该增强，还要增加一个独立的远程轰炸机大队。向南要增加火力支援舰和两栖登陆舰，战时要考虑动用整个舰队参与。卢成栋除了有两人的意思外，说必须增加机器人和无人机作战单元，还要组建完整的教导体系。反对的一方有罗元兵和侯树生，他们坚持说快反不要搞大而全，复合要有限度，否则就放弃了初衷，部队繁多指挥困难，还有反应速度会大打折扣。罗元兵说现代化合成部队必须精悍、反应迅速，短时间内达成战役目标，大而全的配置只会削弱这样的功能。至于所担心的军力不足的问题，可随时请求增配军兵种模块，没有必要搞统一的常备军，那样日常管理也会增加难度。

　　余先由说军兵种过多，装备很复杂。他没有从部队功能上提出反对和支持。高亚芳眼看僵持不下，主动说信息部的事，想暂时缓解争执。她的发言突出强调通讯和信息在未来作战中的先导性和独特性。她列举了上个世纪末本世纪初几场局部战争为例，论证了信息不对称决定战争成败的重要性。果然大家的兴趣被转移了，可是心里仍然存留着异议。郭东虽然对他们的争论都有看法，但是没有阻止，心里感到很高兴。从他们认真的态度里看到了责任、思想、活力，这是他最想要的。眼见模块组建暂时做不了结论，待高亚芳说完，建议进入下一个议题。金涛也感觉这样扯皮是不会得出结果的，同意暂时搁置，明天进一步请示总部首长。

　　在班子配备问题上，郭东让他们自己选择副手。此话一出，大家都感到太不可思议了，这是没有先例的也不符合干部管理规定的，都没有说话。金涛解释说我们的思维不要停留在规范里，组建我们这支部队本身就是超常规的，让你们选定副手和配备人员是让你们从迅速熟悉业务角度考虑，便于今后协同工作，使工作效率最大化，工作质量最优化。郭东进一步明确，副职一人，参谋干事尽可能照顾到各军兵种配齐。副手配齐后，各部门正副首长会同四总部相关部门从全军范围也包括武警部队遴选你们的班子组成人员。高亚芳问能不能从应届生里选招。郭东说这个已经不是问题了，原则是有利于部队的组建，国内的一切资源都可以为我们所用。问大家还有什么问题没有，都说没有了。郭东请刘刚和向南明天回各自的部队，根据他的初步计划同军种洽谈组建复合部队军种司令部，酝酿选调最优秀的飞行员和舰长。他说到这里停顿了，和金涛耳语。金涛点头同意，郭东说：“你们两位各自任你们军种司令，政委和班子成员由你们初定，我和金政委明天和总部首长请求授予你们少将军衔。你们的司令部不要设装备部，只设参谋部、政治部、后勤部和信息部四部，装备部职能归属后勤部。还有港口基地由你们参照舰机数量和种类拟定，机场尽量临海靠西。等模块计划正式确定批准了，立即启动所有程序。”

　　所有人都叫郭东的大胆和果断震慑了，因为他的模块计划内部还没有统一意见，总部和军委能不能批准还是问号，现在却要建立几个部门各自的班子。金涛问郭东要不要等等。郭东说不用，用三天时间组建班子，明天我陪高部长选调信息人才。家里的一切和调人的手续就全倚仗你和罗主任了，罗主任还要组建自己的班子，可要偏劳了。罗元兵说没关系，我应付得了，不会误事。金涛担心的还是那个组建计划，想开口和郭东说，郭东知道他关心什么，说明天看看总部首长的态度再定组建计划。其实，他是想来个先斩后奏，通过前面的争论，他越发认为自己的计划是完全有可能实现的，没有必要在这里没完没了地争论下去。

　　散会后，向南、刘刚、卢成栋和高亚芳没有走。郭东看得出他们有话要和自己说，看了一眼预备离开的金涛说道：“我知道，你们要问调哪支部队，什么机型，什么军舰。我告诉你们这一切咱不要谈，你们只管选人提交名单，其他的有总政总参总装总后解决。高部长你的班子最好今晚就拿出拟订方案，明天上午调任确定，下午我陪你去重点单位选人才。”

　　高亚芳答应一个是，当即随着金涛走开。郭东说完没有停留。

　　郭东找到贴有自己姓名的房间，关上门没有立刻睡觉，继续思考自己上午的组建方案。怎么看和思考都觉得方案可行，还在陆军部分添加了一支战场机器人中队。刚要睡觉，门被敲响。高亚芳拿着拟就的组建计划来请示郭东。

　　高亚芳长方脸，大眼睛，脸上和眼睛里满是英气，天生的是一个女军人的坯子，好像和高智商的博士搭不上界，然而，她的的确确是国防科技大学计算机控制专业的博士。高亚芳和郭东严格地说是电子工程大学的校友而非同学。郭东毕业那年高亚芳才大二，只是他们同系同专业，又都是学生会成员，所以她们的熟悉程度不比同学关系更疏远。郭东在学校里拔尖，在学生会副主席和主席的位置上的那些举措让高亚芳很佩服。高亚芳曾多次找过郭东，名义上是讨论学生会的事情，还有请教专业上的难题，实际上是高亚芳对郭东释放爱的信号。郭东当然知道，但是，他没有放进心里，只说高亚芳还是小姑娘不宜说这个事，搞得高亚芳暗自咬牙切齿。郭东的志向不在此，他要施展抱负，不想过早地陷入****里消磨英雄气概。不久，郭东费尽力气终于得偿夙愿穿上军装。此后，两人虽有联系，但彼此都是心高气傲的人，郭东因为当初的拒绝不好开口，高亚芳更怕再次遭到拒绝不敢提及。后来，郭东成了风云人物，高亚芳随时关注，却在心里较劲，为了证明自己便考进国防科大读博。昨天，高亚芳就知道郭东来总部接受一项机密重任。她心里很冲动，很想见见这个让自己情窦初开又迅速让她关闭的男人，她很想会会这个风云人物军中骄子，有可能的话随他也干出一番有作为的大事。在机关里虽然条件好，优越感强，但是，这些只属于虚荣者并不是她的归属。她又为难了，见到郭东该怎么说，自己当初可是主动表白了，又受到了他的冷落。也不知道他现在成家了没有，要是成家更不能去见面了。当在总参二号会议室见到郭东那一刻时，高亚芳认定自己这一生要和郭东绑在一起了，有几分激动又有几分失望。郭东现在都是将军了，自己还是上校，郭东肯定结婚了，哪有这么优秀的军人剩余下来的道理。但是，她最终打消了心里的失望，她知道自己即将成为这支特殊部队的部门主官之一，有了大展拳脚的舞台了。当听到总部首长给予这支部队的定位和权力及寄予他们的希望时，她突然，感到自己像在云雾里，感到责任太过重大了。这以后，还是将心里那点私心熄灭，全身心地投入组建工作中吧。

　　郭东看了高亚芳拟就的名单说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一切由你把关选定。高亚芳这才舒了口气，脸上的飒爽里多了几份女人的妩媚，微笑道：“你就不要这么说了吧，你哄骗别人可以，他们不知道。我可是你的学妹，知道你是这方面的高材生。要说专家，你不也是国防大学的博士吗？”

　　“好好，你还是那样牙尖嘴利。我们不说这个了，就按照这份名单办。明天上午立即投入工作，行不？”

　　“首长说的就是命令，下级能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高亚芳故意这样，要看郭东的反应。郭东真还顺着杆子爬，和高亚芳讨论专业设置的问题。高亚芳一一记录。高亚芳在郭东的话后建议说对卫星的通讯、监视和测控是又一个重点，航空航天大学优势明显，可去他们那里遴选人才，说网络防护、数据分析处理方面的人已经有了，就是攻击方面的人还不够。郭东提醒说梁雪不是专门从事这方面研究的吗？高亚芳说她一个人还不够。郭东建议让梁雪找人，她对专业方面顶尖高手不会陌生。高亚芳说只能这样了。高亚芳还想逗留，想问问郭东一些私人的事，郭东笑着让她赶快回去草拟一份各方面专业人才的需求数目和可能寻找到的方向，明天好按图索骥。高亚芳无奈地离开。郭东随后将自己的组建方案做了调整，添加了几个作战单元，将无人机大队也添加了进去。心里想着：现在时兴讨价还价嘛。看看还比较满意，去打印了六份，连夜出门去找张副总长。

　　四总部各主管负责人和相关专家连夜汇聚总参零号会议室会商甲字10121组建模块和规模。会上对规模和配属同样有争论，很难达成统一。主持会议的张副总长让机要秘书将两方面意见都注明，连同甲字10121部队自己上报的组建计划一道呈报军委办公会议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