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等他们俩出门，韩冰招呼十五人进入会议室。待他们坐定，韩冰没有向他们提出进入军队的种种限制，而是微笑地问他们谁从事过量子理论研究。这可是辨别和震慑这些人的法宝，这些人之所以桀骜不驯，根子出在他们都是某一方面的能人专家，知识和水平让他们感到优越和自傲。韩冰拿这个话题点醒他们，其目的就是投其所好又难为他们，让他们的桀骜不驯的气焰稍缓。果然，十五个人对韩冰的提问都没有作出正面回答，可是，脸上的不屑一顾的气焰没有了，代之是怀疑和迷惘。这正是韩冰所需要的状态。韩冰再次微笑，这次是学者的坦诚和自信，还夹着平和的中庸，给他们做量子通讯的科普。说量子通讯是指利用量子纠缠效应进行信息传递的一种新型的通讯方式。是近二十年发展起来的新型交叉学科，是量子论和信息论相结合的最新研究成果。量子通讯主要涉及：量子密码通讯、量子远程传态和量子密集编码等。近年来这门学科逐步从理论走向实验，并向实用化发展。高效安全的信息传输日益受到人们的关注。基于量子力学基本原理，量子通讯具有高效率和绝对安全等特点，成为国际上量子物理和信息科学的研究热点。说到这里，韩冰扫视了一眼听众，见他们很安心地听讲，说目前在世界上从事量子通讯研究的有三个著名的小组，我国的中科大潘建伟小组一直处于领先状态。1997年潘建伟和荷兰学者波密斯特等人合作，首次实现了未知量子态的远程传输。这是国际上首次将量子态从甲地的光子传送到乙地的光子上。最近潘建伟小组实现了超远距离的量子态的传送，并在合肥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光量子电话网，实现了电话互联互通、语音适时加密，安全牢不可破。说到这里，韩冰特地停下来。那些人反应热烈，纷纷追问现在的研究进展。

　　韩冰现在的微笑是征服者的舒心，她没有继续谈论技术细节，而是将话题跳跃到量子中继通讯上。说目前潘建伟等人的研究已经解决了量子中继器的问题，但是最好还是利用卫星实现全区域覆盖。中科院启动了空间科学战略性科技专项，计划2015年发射量子科学实验卫星，这在世界上属于第一是首创。韩冰特地将后面的话加重，以引起重视。果然，那些怪杰眼中出现了充满了跃跃欲试。韩冰看到了希望，继续说量子纠缠是一种最奇特的状态，一个粒子的变化会影响另一个粒子的状态，这就是量子纠缠。我们可以利用它制造量子计算机和量子通讯设备，那是全新的质的飞跃。我们现在的光纤通讯和量子通讯相比那简直就是幼儿和成年人的区别。韩冰科普完，没有停止，继续给他们做了量子理论研究的讲述。听者莫不潜心听讲，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方面将是他们今后的工作方向，都希望能够在全新的领域里大展拳脚。

　　韩冰的一番讲述彻底扭转了他们的桀骜不驯，虽然他们不会像一个真正的军人那样遵守纪律，但是却没有出现先前那样令人尴尬的场面。随后的分工和深入各自的课题组进行得比较顺利。这期间，高亚芳打电话询问了两次，韩冰都说正在进行中，有进展我会报告的，就是不说具体的进度。郭东也电话询问过，韩冰的回答也是同样的，只是多了一点“你一个部队长，不应该只是关注我这一个方面吧，你是不是要了解我这个人能不能负责啊？”

　　金涛和罗元兵在郭东去了试飞基地就结束了在下面部队的巡查了解工作，这是郭东上飞机之前和金涛说好的。

　　金涛一回来就遇上了袁和平他们第二次深潜待敌行动，卢成栋将情况告诉了金涛。金涛知道了那个大胆的计划，惊问是否向总部做了通报。卢成栋说这次事先报告了总参，具体的细节没有说明，总参让他们根据具体情况作出适时调整，以稳妥为第一。说我们现在也不能和袁和平他们进行正常联系，他们已经进入潜伏区了，一切得看他们的临场决断了。金涛听出一身冷汗，他太知道这次行动的重要性了，搞得好就是大功臣，搞砸了就是将天捅个窟窿了。那个责任任何个人都无法承担的。现在，他也不能够对袁和平他们发出任何指示，让卢成栋命令全军做好最坏的打算，保持和总部、部队无间断联络。他想请郭东暂缓接机，待这个事件过去再去，因为，他感到自己是应付不了这么巨大的事变，军事上毕竟不是自己的强项。可是郭东却在电话里和他轻描淡写地开玩笑，说他要是回来了还不抢了政委的好事，让金涛放心，袁和平他们心里有谱不会乱来的，你就等着总部和军委的嘉奖吧。

　　金涛叫来罗元兵和在家的高亚芳、侯树生，请他们暂停手头的工作，掌控各自的部门做好最坏的应变准备。还让罗元兵将情况通报给莫处长和徐处长，让他们注意对手的活动。布置好一切，金涛才稍稍放心，将铺盖搬进作战室，他要二十四小时守候。卢成栋说金政委太过小心了，哪里用得着您亲自而为啊。话里含着一丝嘲笑，金涛装作不知道，说自己要在作战室看调查材料，好随时和部队沟通。

　　金涛的话很快变成命令，崇岭部队全体戒备，其他事务暂停。金涛这个决定虽然突出了全力戒备，却暴露出手忙脚乱的惊慌，还兼有瞻前顾后的患得患失。心里对执行任务的袁和平他们十分不放心，生怕袁和平他们干出捅破天的事情。他再次要求郭东回来，说接机迟点早点没有关系，这件事可是关系重大，丝毫忽视不得。其实，金涛是没有把握和处理即将发生大事件的胆略，这时充分认识到郭东存在的价值了，有郭东和他两人担负责任总比一个人冒险的好。郭东在电话里哈哈一笑，说金政委不用担心，袁和平他们有那个能力应付，还说不是还有向南和程亮他们把关吗？金涛不好再说，只是在心里默默担心和祈愿。

　　高亚芳没有完全听从金涛的命令，只让担任监视的单位继续值班，其他部门各干各的事情，再说，其他的单位暂停了工作也帮不上大忙。现在，信息部的工作可是正处于关键时刻，丝毫不能松懈。梁雪那边传来消息，说数学模型已经突破了瓶颈，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大功告成了。说很讨厌这里的一个马副处长整天有事没事来组里瞎转悠，感觉此人不怀好意，又像带着某种目的来的。问高亚芳能不能采取措施，让他离开。高亚芳说这个事情我得向参谋长汇报，可能还要让周处长出面和江汉大学协调，事情会很快解决的。还嘱咐让她们不要贪进度，一定要把工作做仔细了，不要让地方上对我们部队留下不好的印象。其实，这是郭东交代她高亚芳的话。郭东发现了高亚芳和朱颖之间那点微妙的感觉，担心高亚芳不配合，才有此一说。嘱咐完梁雪，高亚芳打电话给韩冰，再次询问设备研制和人员培训的情况。韩冰说中继器的工作稳定性不够好，还在分析原因，人员的理论培训完成了，现在正在跟班进入设备制造和实验阶段，等第一批设备过关了，立马带着人员和设备回来。高亚芳听了非常兴奋，说你带给我的是天大的惊喜，我等着你们早日归来。

　　郭东在去试飞基地前准备去考察能够安放小型堆的地域，他对金涛还是不够放心。后来所以交给防空指挥部负责是因为他想到了核电池。建造小型堆给激光器供电能是个可行的办法，而且技术条件也达到了，可是，那得费时费工费金钱，还有环保方面的不利因素，搞不好会形成生态灾难。他想到了核电池。虽然，现在的核电池只是实验性的用于探月航天器上，功率和容量都非常有限，而且造价高昂，但是，郭东看到了他的巨大的应用前景。他打电话给余先由，向总装提出申请：激光配套电源不能仅仅依赖小型堆技术，而改由小型堆和核电池共同提供电能。此话一出，余先由震惊了，说那是不可能的，核电池我还没有听说过，问郭司令你是不是科幻片看多了。再说，电池的容量极其有限，怎么可能给耗能大户的激光器提供电能？郭东说你不用怀疑，只管向他们提出报告，报告里提出核电池的设计要引入超导电路。余先由说即使核电池功率足够大，也满足不了激光器瞬间发射所需要的电能。郭东不和他讨论这个问题，只说你就按照我的话提交研制请求就可以，行不行能不能不是你我可以讨论决定的。还让余先由提出研制电磁炮和微波武器的请求，电磁炮装备水面舰艇，微波武器装备陆战队和特战队。余先由告诉郭东，这两种装备还处于试验阶段，恐怕不是短时间能够用于实战的。郭东还是那句话，先提出要求，其他的不用说。

　　其实，郭东已经通过内部通道，对这两种装备有了实质性了解，知道它们已经达到很高的水平，距离实战装备也就是缺乏实验和验证的时间积累了，如果不着急可以实验和验证个两三年或者更长的时间，如果催急了会很快定型生产的。郭东没有将他所掌握的情况告诉余先由是不想给余先由压力，同时也在测试余先由这个装备部长的能力和对部队的忠诚度，还有对自己指挥的认同度。他和余先由以前毕竟没有共过事，必须了解磨合。

　　交代完余先由，先后接到韩冰和高亚芳的电话。韩冰对郭东的汇报很彻底，说设备在调试中，下周就可以投入网络联试联调了，种子人才也进入了状态，说联网测试通过了，就开始小批量设备制造。问郭东需要多少终端设备。郭东让她提出先制造八套设备，联通海空军、二炮、防空司令部、陆战部队、特战总队和司令部，同信息部联网通讯。等完全达到技术指标再行批量装备。特地告诉韩冰，要告诉研制部门，设备要预留对天通讯的功能，因为，不久后我们要发射量子通讯实验卫星。韩冰说这个已经列入研发技术规范之中了，话语里含有对郭东思想滞后的嘲弄。

　　高亚芳向他报告了研制进度和分阶段进行单元调试的情况，说只等郭东回来组织一次全面的联网调试。郭东高兴异常，连说几个好，说你们辛苦了。高亚芳又说到梁雪的请求，请示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