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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林杜缨娘》 作者:吴绍阶,方春光

第11章 性情男人 恩怨善恶总关情(2)

  时三眺没有搭理中年人的招呼,自己找了一个角落坐下,等老中医。

  时三眺用余光扫视姑娘,黑亮黑亮的小辫子,白净白净的瓜子脸,水灵水灵的大眼睛,圆溜圆溜的樱桃嘴,典型的江边妹子。看她配药的麻利劲,流露出一些与外貌不相称的野性。他想,怎样才能与姑娘搭上话。

  等待老中医诊脉的人还有很多。时三眺起身走到柜台前,“妹子,我有急事,请你帮我看看脚上的伤?”

  姑娘抬起头来,看看他,又看看老中医,没有停下手中的活,没表情也没笑容地撅起嘴往老中医那边一指,说:“我不会开方子,在那等吧!”说完,又忙着为客人配药去了。

  “我是小外伤,不用劳驾老先生,你给我拿点药就行。”时三眺抬起左脚,微提裤腿,想亮出踝关穴的伤让姑娘看,他想借机捕捉姑娘的表情。

  “么子药?”姑娘还是面无表情,没有停下手中的活。

  “擦的水水,涂的粉粉,都行。”时三眺睁大眼睛观察她的表情。

  “等等。”姑娘低垂着眼皮为客人捆扎好两服中药,拨拨算盘,收了钱。这才咧开嘴,露出两排玉洁的牙齿,泛起甜甜的笑,“您请好走!”

  “请……”时三眺还想请姑娘看看伤口,可姑娘已经从药柜上取下一个小纸包,往他面前一放,说:“用酒水调了敷在伤口上!”再也没有看他一眼,又忙着为别人配药了。

  时三眺还想说两句话,但看情形,姑娘是没有打算跟他多说话。他拿上药,上牙咬着下嘴唇,出了药铺。

  一路回来,时三眺在脑子里过滤每一个细节,捕捉她脸上每一丝细微变化,又拿出了兜里的小药包……

  时三眺陷人了沉思。

  她的表现很不正常,按理说只有掌柜站在柜前招呼客人的,而她却在柜台里面打下手,岳如飞不会不教她怎么做掌柜。

  自己坐在那里排队,她没有拿眼睛扫过堂里的场面,这也不是做掌柜的表现。

  自己上前请姑娘看伤拿药,她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就把自己推给了老中医,这也不符合做掌柜的规矩。

  当自己说只是小外伤,她没有问伤在什么地方,是什么时候的外伤,就拿了一包具有化脓消肿功效的粉剂,为什么不拿止血镇痛的药?

  最重要的是,别人离铺她还说“好走”,自己离店时,她吭都没有吭一声,似乎与他有深仇大恨。

  “八成是她”!时三眺决定留下来,一定要把她救治自己的真相磨出来。

  时三眺在离三襄药铺不远的客栈住下。为掩人耳目,临时租了一辆板车,扮作卖梨的4、商贩,就摆在三襄药铺去三襄商行的必经之路。

  第二天傍晚,时三眺见姑娘从三襄药铺出来,径直向这边走来。他赶紧用篮子盛了几个梨在那里候着。

  姑娘急匆匆的,只管走她的路。时三眺看她走近,突然一下子蹿出来,“妹子,我的枪伤好多了,你的药真管用,”说着把一篮子香梨往姑娘怀里塞,“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

  大胆的时三眺,竟敢在大街上把自己的伤说成是枪伤。要让对面警备司令部的人听到了,他会吃不了兜着走。好在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卖梨,没有人听得见。

  时三眺故意用枪伤来剌激姑娘的反应。但姑娘的脸色没有出现惊骇,也没有说话。稍一侧身,避开了时三眺塞给她的梨。

  “你得把药用完!”姑娘边说边加快了步伐,走出去了老远。

  一计成功,时三眺心满意足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这一招让他的估计又提高了一成。她转身避开篮子的身法,可以骗不懂轻功的人或者二三流的会家子,但绝对骗不了具备绝顶轻功的时三眺,她刚才的步法与“巫山老祖履云步”中的“云绕云涌当自闲”有异曲同工之妙。足以证明她身藏上乘轻功,可能比岳如飞还要胜一筹。但也让他吃惊,姑娘的轻功路数似乎与自己有什么渊源。

  第三天,姑娘没有从时三眺的梨摊前经过,时三眺想好的第二计未能实施。他又等了两天,姑娘还是没有出现。他不能这样傻等下去。

  时三眺又换成一身西装模样,进了三襄药铺,直接向柜台前的姑娘走去。姑娘精神焕发,眼睛发亮,笑着迎上来。

  时三眺颇感意外,难道她突然醒豁了,愿意承认救了他?时三眺心里这么想,赶紧回敬一脸笑容,一瘸一拐迎上去。

  可姑娘避开一步,笑着与他擦肩而过。

  他回过头去,姑娘正迎上突然进来的岳如飞。莫名的恼怒一下蹿了上来,羞得他把手伸进了西装。他压住了冲动。

  岳如飞跟姑娘寒暄了两句,要到老中医那里去。

  时三眺在这边闷声闷气地喊了一声“掌柜的,卖的啥子狗皮膏药?让我的毒散开了!”

  姑娘听他一叫,脸上一惊,看了岳如飞一眼,忙朝他走过来。

  姑娘的惊慌没有逃过时三眺的眼睛,心里有了十成的把握。

  岳如飞听到叫喊,心头一怔,也跟了过来,“什么毒?”

  姑娘的脸一下子泛白,一副紧促的眼神盯着时三眺。

  岳如飞还在追问,好像知道他伤在哪里,已向他的左腿弯下腰去,“怎的?我!”

  时三眺一扭身,大声说道:“狗咬的,在这儿!你看吗?”他撅起屁股对着弯下身去的岳如飞,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惹得一旁的姑娘抿嘴一笑,但又很快恢复了镇定。

  时三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三襄药铺。一路上,姑娘抿嘴一笑的神情始终在他眼前晃悠。他找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时三眺推着板车在原地等姑娘。漫长的一天总算捱过去了,可就是不来。

  时三眺急了,“这妹子,明明是你救了我,你的表情都承认了,怎么还要掖着藏着呢?难道非要我上门三拜九叩,向你谢恩才认数吗?”

  时三眺心里这样想,脚下却身不由己地推着板车朝红房子走去。

  “喂!卖梨的小子一”隐约的叫声让时三眺愣过神来,他循声看去,是警备司令部的哨兵在向他招手叫喊。

  “叫你呢,过来!”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推着板车走了过去。

  哨兵拿起梨子瞧瞧,在衣襟上擦了擦,啃了一口,“行,还甜!”便向时三眺下令:“快!给爷们儿送过去。”

  哨兵自称“爷们儿”,时三眺何时受过这等气。出道这么多年,从来只有别人唤他爷,还没有谁敢要他叫爷的。

  时三眺怒发冲冠,转身推起板车就想走。心里骂道:“要不是这事,爷爷现在就宰了你!”

  “站住!”哨兵拉起了枪栓,“给爷送进去,不然老子开枪了!”

  警备司令部门口一共有六个哨位,哨兵在这边叫唤,哨位上又冲下三个哨兵来,都拉起枪栓对准了他。时三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心想凭你几个脓包,老子一抬手就能送你们上西天。

  “******!不服气是不是?老子就地枪毙你信不信?!”啃梨子的哨兵见他一副不屑的神情,把枪口抵在他的胸脯上,大声叫嚷:“你子意图不轨,假装小贩袭击司令部,凭这一条,老子就可以要了你的命,还能立功!”

  “算了,老三,把他弄进去蹲几天,给他一点苦头吃就行了。”一个年龄稍大的哨兵在一边劝着。

  老兵的话倒是提醒了时三眺,何不进去蹲着,引出姑娘搭救。她已救过自己一次,肯定会救第二次。

  既然想蹲大牢,得把动静整大点才行。

  他猛一转身,施展“履云步”,人影在四个哨兵之间穿梭,帮他们扣动了枪机。

  枪声惊动了警备司令部里里外外。

  门口的哨兵循声朝这边看时,时三眺正揪着那个啃梨子的哨兵大声嚷嚷:“赔我梨子!赔我梨子!”而在场的其他哨兵听到枪响,都吓得扔下枪,蹲在地上直叫“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司令部里冲出一队拿枪的士兵,时三眺还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抓扯着哨兵赔他的梨子,直到这些士兵举着枪把他围在中间,这才松手。

  哨兵见自己人围住了卖梨的小贩,这才扬起头来。目卩个吃梨的哨兵想冲上去扇时三眺的耳光,又把手缩了回去。他们不知道枪是怎样扣响的,也不敢肯定卖梨的人是动了还是没有动,但他敢肯定,这个梨贩有点邪。

  时三眺如愿以偿地蹲进了大牢。

  提他过堂的军官,把他当成共产党审问。时三眺一口咬定自己是从四川逃荒到这里卖梨的,军官拿出一叠照片让他认。时三眺瞅了几眼,嘀咕道:“我不记得,反正他们没有买过我的梨!”

  时三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惹得提审军官气急败坏,当下指令用刑。时三眺见时机成熟,冲提审官一阵嚷嚷:“我就是个卖梨的,不信去问三襄药铺的掌柜,她是我表妹,三襄商行岳老板的人。”

  时三眺见提审军官有点惊异,又扯大了嗓门,说:“你不会不认得岳老板吧?他跟谭师长是拜了把子的兄弟,我那一板车梨就是给表妹送去的时三眺一番盛气凌人的胡诌,真把提审军官镇住了。他叫来一个当兵的,耳语了一阵。当兵的急忙出去了。

  时三眺猜他是去找姑娘来认人,忙招呼“你说那个卖梨的四川表哥她就知道了!”

  提审军官坐在那里无事,双脚跷在案桌上,一口一口地吐着烟圈。

  他心里在盘算,这小子要真是岳老板的什么亲戚,自己可就跟岳大老板搭上线了。跟岳老板沾上边,要官有官升,要财有财发。看来得对他好点,给自己留点后路。

  他赶紧起身,亲自端了一杯水给时三眺,“放心,真是岳老板的亲戚,我给你担保不是共匪。”

  当兵的回来了,凑在提审军官耳边嘀咕了几句。军官面色由晴变阴,突然从时三眺手里抢过水杯,狠狠地砸在地上。“龟儿子,敢拿岳老板涮坛子,给我上重刑!”

  时三眺虽然带着镣铐,凭几个当兵的,还拿不住他。但虎落平阳遭犬欺,何况是自己送上门让人家绑着。真在这里动起拳脚来,自己被铐住了手脚,人家使的是枪,也占不了便宜。好汉不吃眼前亏,得想法子尽快从这身。

  既然姑娘不愿认我做表哥,目卩就只有搬岳如飞的大驾了。

  “老总别发火,我表妹还在生我的气,你让人去通报岳掌柜一声,他要不来,再收拾我也不迟。”时三眺变戏法似的掏出十块大洋,送给提审军官。

  军官迟疑了一下,又安排一名当兵的出去了。

  时三眺心里有些急了。如果岳如飞也不来,自己必有一场恶战了,得趁这时候想法把镣铐打开,以防万一。

  “老总,岳老板快到了吧?”

  军官没理他,只管用火柴棍掏耳朵。

  “他到了,是不是该把铁链子打开?”

  军官还是没理他,换了一只耳朵继续掏。

  “我是为老总好呢!”时三眺干脆躺在老虎凳上,“让岳老板看到我这个样儿,我想说老总对我好都没法说。”

  军官把火柴棍从耳朵里拔出来,盯着时三眺想了好一阵,向门口的士兵招了招手:“去,多叫几个兄弟在门口迎接岳老板!”

  说完,拿着钥匙到时三眺身边,为他打开了镣铐。

  “报告长官,岳老板到了,请他进来吗?”门外哨兵报告说。

  军官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快步奔向门外。

  时三眺吐了一口气,双手弹弹胸襟,坐到军官事先为他准备好的凳子上,又是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

  穿着长袍的岳如飞出现在门口,看着一副玩世不恭模样的时三眺,蹙紧了眉头。

  “我不认得你,你是什么人?”

  “我是四川人,药铺女掌柜的穷亲戚,你当然不认得!”

  “我没听缨娘说她在四川还有表哥”,岳如飞满脸狐疑,“杜师叔也没提起他在四川有外甥!”

  岳如飞的问话,让时三眺知道了姑娘姓杜,小名缨娘。

  “是吗?他们真的没跟岳老板提过我?”

  “没有,打在四川奉节见到杜师叔都没有听他提到过!”

  看着岳如飞的傻样,时三眺直想笑,嘴里又吵又闹:“好!既然他们都不认我,我就死在这里算了,妈呀一你老人家啷个有这么一个六亲不认的?”

  时三眺的这一番举动反倒把岳如飞搞懵了。赶紧向时三眺走近问道:“是的表?”

  “我不就是4、时候偷了她的首饰嘛,用得着记恨我一辈子吗?”时三眺闭着眼睛哭了起来:“舅舅你太狠心了,我人小不懂事,犯了错就不准我?”

  岳如飞见这情形,一时手足无措,又走到军官面前,说:“老总,我先把他带回去让我师叔认一认,是的就留下,不是的再给你们送回来,吗?”

  “岳老板说了,没问题,没问题!”军官当即赔着一脸笑。肖常小已、地说:“我们听说是岳老板的亲戚,没有对他不客气。”

  “这位老总对我真好很买你的面子!”时三眺补了一句。

  军官对时三眺在岳老板面前说他的好送去感激的一眼。“这位老弟可能真是您家的亲戚,你回去给杜老先生说说,莫记年轻人的仇。”

  岳如飞塞给军官一把钞票,接走了时三眺。

  军官派了两个士兵随岳如飞把时三眺领出了警备司令部,去对面的三襄药铺。

  这正是时三眺想要达到的效果。可他心里陡然评评乱跳。自己前几天在三襄药铺见过岳如飞,他会不会发现自己易过容。事情进展到这一步,也没有退路可走,只有硬着头皮去了。

  岳如飞带着时三眺出现在三襄药铺,被称作缨娘的姑娘大吃一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岳如飞会把这个人带到药铺来,一时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如飞哥,你怎么把他带来了?”杜缨娘脱口直问岳如飞。

  “我从警备司令部领回来的,他说是你表哥!”岳如飞看看周围有病人,就把缨娘叫到一旁问,“真是你表哥吗?”

  杜缨娘听了,又气又好笑,真想跑过去骂时三眺两句。这人怎么这样难缠,都闹到警备司令部去冒充我表哥了,简直就是个无赖。

  “表妹,我是时三眺啊,你和舅舅是不是都不认我了?”时三眺看到缨娘一脸愤懑,赶紧先发制人,“我就偷了你几件首饰和几瓶药,都那么久了,在我!”

  “你?你!”杜缨娘更加愤怒,冲他走过去。

  “我把药和荷包还给你就是了!”时三眺从怀里拿出杜缨娘留在废弃棚的药瓶和荷包,放在柜台上。

  杜缨娘戛然止步,柜台上的药瓶和荷包让她傻了眼。时三眺的这一招真是要命。

  “你偷!我让你偷!”杜缨娘抓起药瓶一翻手,药瓶飞出去,直打他手部的少阴穴。

  时三眺没有防到杜缨娘这一招,想避已经来不及了。

  “哎哟!”时三眺被药瓶打中少阴穴,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如飞哥帮我看一下,我去跟爸说表哥来了。”杜缨娘请岳如飞招呼柜台的客人,自己得抢在岳如飞前面,跟父亲说说这个突然冒出来又不得不认的表。

  把脉的老先生正是杜缨娘的父亲岳如飞的师叔杜半闲。

  “三眺,你现在知道错了吗?”杜半闲过来,用手拢了拢时三眺的肩膀,穴道已经解开。满脸惊恐的时三眺一愣,连忙双膝下跪,一副哭腔:“舅舅,?亥儿知错了,再也不敢不听您的话了!”

  “如飞,我早年在奉节为缨娘认过一个干娘,这孩子是她干娘的亲侄子,他爹妈死得早,我也照得少,漂在外面游手好闲学坏了,就没去管他,所以也没有跟你们提起过,现在找上我来了,你看?”

  岳如飞见此情形,脸上掠过一丝尴尬,忙说:“既然是师叔早年在奉节的亲戚,自然也是我岳如飞的亲戚,他乡团圆,是天大的喜事啊!”他上前为时三眺拍去了衣服上的草根,转身给两位士兵各塞了两块银元,“两位兄弟回去给军爷说,这是我家亲戚,改天再登门拜谓!”

  时三眺被岳如飞当做缨娘的表哥留在三襄药铺做伙计,连他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你一时三眺给我听着,少做青天白日梦!”吃晚饭的时候,杜缨娘趁杜半闲进屋找酒的机会,用筷子点着时三眺的饭碗,一脸严肃地说:“别以为抓住了我的软肋,就当我是菜板上的肉一任你宰。过几天我会给师兄说清楚为啥救你,让你给我走开,省得天天在我面前晃!”

  “表妹休要生气,我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才留下来的,你把我赶走了,我的大恩怎么报?谁巴心巴肝帮你呀?”时三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杜缨娘最恨的就是这种死皮赖脸、偷鸡摸狗的人。她激动得一摔筷子,“谁要你报恩了?谁稀罕你帮了!早知道你是这样的小人,我才不会受人之托去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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