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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林杜缨娘》 作者:吴绍阶,方春光

第51章 身陷绝境 恩怨情仇何寸了(1)

  杜缨娘听到翠竹槽方向传来的枪声,料定是小石头和宴大彪跟鬼子干上了。

  她带着兄弟们赶往翠竹槽,半路上遇到、石头背着宴大彪往回撤。

  杜缨娘忙察看宴大彪的伤情,都是贯穿伤,没有伤及筋骨。

  小石头颇为得意地讲述了战斗经过,杜缨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疯子!鬼子不听你调遣咋办?小命还要不要?”但她对小石头的战术很好奇,几分怜爱地说:“往后少耍小聪明!”

  鬼子丢下几十具尸体向大白岩逃去,杜缨娘带着兄弟们向吴红金撤退的地方会合。

  刚爬上黄桷崖,杜缨娘就听到“鸳鸯笑”的声音。是仁善庄方向传来的求救信号。她心中一惊,钱书宝出事了!

  杜缨娘带着、石头和十几个兄弟折身下了黄桷崖,火速赶往仁善庄。

  “当家的快看一”最先爬上皂角岭的小石头指着山下惊叫:“小鬼子又在杀人放火!”

  杜缨娘冲上皂角岭,用小石头从鬼子那里抢来的望远镜一看,仁善庄后院冒着淡淡的余烟。好大一片宅子化为灰烬。

  她借助望远镜,将院坝扫描了一遍。院坝里一片狼藉,到处散乱着撕334碎的布条,横七竖地躺着男女老幼的尸体。

  杜缨娘倒吸一口凉气,狠狠地骂道:“一群畜生!”

  少东家被绑在院坝的台子上。他的左前方,有个戴汉奸帽的人正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这人好像在四方寨出现过,对!他就是孔都城的城防副团长朱子刚。

  说时迟,目卩时快,杜缨娘抓过4、石头手里的三八大盖,对准朱子刚就是枪。

  “跟我救人!”杜缨娘招呼4、石头等人呼啸下山。

  杜缨娘冲进了伏击圈,看到了那把不停挥舞的军刀,甚至还看到了那军刀上面的血迹。她握紧枪的虎口裂开了一条口子,渗出了和那军刀上一样鲜红的血。

  一队衣衫零乱的女人摇摇荡荡地站在鬼子队伍的前面,最前面的两个女人,有一位竟是少东家的小妾。她双手被反绑着,整个人变得像一张白纸,与死了没有什么两样。

  她很快就看出了西大条胖的用意,是拿她们当挡箭牌。每一个射击点,几乎都被这些女人的身体挡住了。

  杜缨娘示意两个担任狙击任务的兄弟埋伏好,看清她的手势再开枪。

  她顺着左侧的树林,只身向西边的水车碾子摸去。她想,只有占领了那个碾子,才能把鬼子吸过来,制造打击敌人的机会。

  杜缨娘像猫一样,很快就潜到了那块石碾子后面。与押着老百姓的鬼子只有几百步距离。

  鬼子押着人群严阵以待。杜缨娘突然从碾子旁跳出,一镖打人一个鬼子的心脏。

  被押着的女人顿时尖叫起来。人群大乱,一些老百姓乘机摆脱鬼子兵的。

  杜缨娘立即双枪点射,四五个鬼子倒了下去。

  潜伏在另一侧的两名狙击手相继开枪,又有三四名鬼子被击毙。

  女人的尖叫声很快被鬼子的枪托镇了下来。西大条胖向鬼子兵挥挥手,又拉来四五个女人挡在前面。

  小石头瞄准一个鬼子兵的腿,一枪打碎了膝盖骨。

  另外两个兄弟如法炮制,把一个痩女人身后的鬼子也解决了。

  西大条胖狂躁起来,他命令鬼子兵把所有的老百姓推到前面去,然后静静地等待千手观音来。

  山下空气凝固了。

  西大条胖一动不动地盯着地面,面部没有任何表情,一对招风耳突然有节奏地跳动几下,绷紧的脸舒展开来。他腾出杵在军刀上的手,取出王八盒子,指向天空有节奏的鸣枪。

  “鬼子!鬼疯子一”

  少东家不知道鬼子要干什么。但枪响的节拍,正是自己心跳的节奏。

  潜伏在仁善庄西大门等待千手观音的特种兵,也搞不明白西大条胖为何向天鸣枪。难道他是为了吸引千手观音的注意力?

  鬼子正在猜测时,西大条胖又扣动了扳机。

  他放枪的含义只有他知道。前面的十三响,是他为时三眺放的。后面的二十七响是武士曲的二十七个音符,是他在武士曲的音乐声中获得大日本第一勇士勋章。他想以这样的方式展示自己的英武,表达对天皇的忠诚。他还想以这样的方式传递与千手观音决斗的信已。

  “中佐阁下,千手观音进人了伏击圈!”一名鬼子军官向他报告。

  “不许乱动,伏击的撤出!”西大条胖头也不抬地命令道。

  “撤出伏击?不消灭他们?”

  “不消灭千手观音的一个,要统统的消灭她的武装!”

  “中佐阁下,现在的撤出,会影响整个伏击计划!”

  “八嘎!执行命令!”

  “嗨!”

  鬼子军官向特种兵一挥手,命令他们撤出伏击圈,押着女人的鬼子就地不动。

  杜缨娘明白,西大条胖已埋下伏兵,正等她钻进口袋。

  西大条胖静候的地方,正是杜缨娘要救钱书宝的必经之路。

  仁善庄的外围地形和仁善宅的位置,就像大筲箕里横了个小筲箕,箕口是进入仁善庄和仁善宅的必经之路。

  当下,杜缨娘是从大筲箕的箕壁上冲下来,正好对着小箕口,西大条胖就守在这里。

  小石头紧跟在后面,发现了后撤的特种兵,他想告诉当家的,但已经晚了,只好硬着头皮紧追不舍。

  后面的兄弟一个跟一个地向仁善庄逼近。

  杜缨娘使出“巫山老祖履云步”,飞身越过水碾子,直扑仁善宅外的筲箕口。

  西大条胖像一尊木雕立在那里,目不离地。随着杜缨娘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那张冷峻孤傲的脸更加冷酷无情,仿佛已经跳出五界之外,就等一个千年之约。

  西大条胖屏住呼吸,感应着杜缨娘的脚步。

  尽管她有绝世轻功,但他仍明显地感到,她离自己越来越近,她那双大脚正一寸一寸地向他的心尖踩过来。

  西大条胖的无名指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他凭意念感知千手观音剑已出鞘,还是目卩招“指天发誓”。好你个千手观音,竟以当年的老招来羞辱我。那好!我就让你再尝尝“送佛上天”的滋味。

  西大条胖上次跟杜缨娘过招时,就是用的“送佛上天”,眼看就要击中命门,杜缨娘突然抽剑身后,由右手执剑换成左手执剑,一招“指天发誓”险些让他失去右臂。

  过后好几个月,他一有空就研究如何破解“指天发誓”的剑招。“送佛上天”恰是化解“指天发誓”的绝妙招数。

  化招的这一刻来了。

  他想凭自己的武功亲手把她打败,显示日本武士的武功,鼓舞日军的士气。

  意到招到。只见他欺进半步,挥刀当头猛劈,却突然身子斜走,刀锋翻转,凭借回刀之力,向左向右一阵猛削。但这只是“送佛上天”的有形刀式,最要命的是藏在刀式之中的剑术,那刀式早已化作剑式,手腕连震带抖,藏在刀式之中的剑尖剧烈颤动,随着日本武士常用的忍术身法,他的整个人影和剑气不顾一切地剌向对方。这一剑实际藏匿了“游洋刀剑术”中最毒辣的后八式,把对方的上下左右,身前身后,包括上百会下涌泉,完全罩在自己的刀剑之下,即使挡得住刀力,但避不开剑气,只要中一剑,对手全身上下八大要害必然中招。

  他把斟磨了几个月的“送佛上天”招式全用上了,也把全部的精神和斗志都融人了“送佛上天”,从出人意料之外的部位剌去。

  西大条胖突然感到脚下软绵绵,身体软绵绵,手中软绵绵,具有千钧之力的送佛之剑也是软绵绵,所有招式完全没有遇到半点隔挡,似乎连空气的阻力也没有了,整个“送佛上天”如人无招无气无敌之境,空泛无力地在空中狂舞。

  冥冥之中,千手观音已经从容而去。

  原来,杜缨娘救人心切,无心恋战,已使出轻功,摆脱了西大条胖的纠缠。

  杜缨娘径直向乡亲台奔去,离台还有两三丈远,一个“履云步”来到钱书宝面前。

  见到钱书宝的惨状,杜缨娘突然转身冲着西大条胖咆哮而来,“你这个畜生!老娘今天要你百命抵一命!”

  小石头正好赶到,听到当家的自称“老娘”,破口大骂西大条胖。他从来没见过当家的愤怒到如此失去理智,傻傻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英雄,女英雄……”少东家吃力地呼唤杜缨娘。

  杜缨娘正在气头上,少东家的呼叫充耳不闻。

  “都是我糊涂,是我害了乡亲……”少东家悔恨交加,痛哭流涕,“我现在就把鬼子想要的秘密告诉你,好打那个畜生!不然,我没脸见老!”

  “鬼子想要的秘密?”杜缨娘一惊,回头问道:“他想要你啥秘密?”

  就在此时,西大条胖举起了枪。

  杜缨娘眼疾手快,抢先一步开了枪,一枪将西大条胖的手枪打飞。

  与此同时,她手里的柳叶镖三路齐飞,分上下两路割断了套住少东家身上的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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