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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开花》 作者:饶武

第17章 石头开花

  夏天、秋天日子还能过,一到冬天,红军的生活遇上的困境更多更大,没吃没穿,不饿死就得冻死。大雪纷飞,高山河流全被白雪覆盖,白皑皑的一片。红军战士在雪地里搭雪窝,没吃的,吃生红薯、生南瓜。行路困难,要从雪地里走过,必会留下脚印,前头红军走过,后头红军用竹枝扫平脚印,生怕被敌人发现。

  为了搞点棉布,给战士们做过冬衣服,共产党地下联络员是费尽心机才搞到几丈棉布,加起来做不了十五件衣服。战士个个学会了缝衣,好几种布凑合在一起,染成青布色,身上穿的衣服全是自己一针一线缝合的。衣面上破了大洞,找块旧布在上面补了无数次,是补丁加上外丁。脚上穿的是草鞋,还有用木板做的木头鞋。手脚皲裂成口子,手上冻疮,脚上冻疮都算不上什么。

  国民党大军加上地方地主武装,开始了对苏区红军的剿灭,国民党军是四处围剿工农红军,要将红军战士杀绝宰尽。一时血流成河,尸体遍野。红军的生存处境,己经到了绝望之路,生活极其艰苦,有人想叛变投敌,然而敌人化装成猎人上山侦察,好在多次被红军识破。大革命进入了底谷,很多人已经绝望了。

  国民党对红军根据地实行坚壁清野,加上长期封锁,对于所有生活物资,不许进入红区,实行了严格封锁,连进山的人都要盘问,检查身上所带之物,如果带点盐巴、食用油等东西上山,都被定性为通匪之人,“杀!”

  国民党说杀人,不是开玩笑,是真杀。刘书田带领红军战士度过几次艰苦时期,在最难最艰苦中度过的红军。最怕缺粮食,为了吃口饭,为了吃顿饱,多少战士为之付出生命。每当看到唯一剩下的点点粮食,首先想到的是伤病员。战士口袋里有几片红薯干,就是舍不得吃,有的放在口袋里几个月。

  国民党不准老百姓接触红军,只要接触就定性为同党,格杀全家。红军活命难,红军战士到了弹尽粮绝,离崩溃边缘很近了。革命军人理想信念在,共产主义信念在,红军战士一定要为理想而生存,好好活下去。

  刘书田对肖勇说:“只要有点吃的就好了!”肖勇说:“是啊!为了粮食,为了吃的,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怎么办?”

  “找地主老财要去!”“只能这样!”

  肖勇说:“山下的国民党军越来越多,他们好像布好了口袋,就等我们去钻!”白峰说:“国民党军想要憋死老子不成!井冈山红军不知是怎么过的!将来,我们革命要是真的成功了!我一定要告诫子孙们,父辈为了革命事业吃尽了苦头!”

  红军最怕冬季,大雪封山什么也没有,断粮多日,没吃没喝,断粮不说又没盐。红军战士得了雪盲症,还有浮肿病。刘书用说:“吃的,一定要找到吃的。”

  肖勇说:“找一点、吃一餐,没有,就得挨饿。”刘书田说:“战士为吃而发愁,为粮食而烦恼。”白峰说:“最好是找到一小股敌人,打他一仗,从敌人那里缴获一些补给。”刘书田一笑,“想法不错,特委指示,要我们尽量保存有生力量,不要做出无谓的牺牲。”刘书田把口袋里几片红薯干全掏出来,是他节省下来的口粮,给了其他人吃,自己舍不得吃。

  一块红薯干,当下比一颗金子还要金贵。有金子买不到吃的,吃金子死得更快。战士把红薯干拿在手中,擦了擦舍不得吃,要留给伤病员吃。

  “大家出出主意,一定要找到吃的啊!”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王奇说:“我有个主意,不知行不行!”

  “快说,是什么主意?”

  “小时候,听大人们讲过,北山张锣,南山下网。”

  “什么意思?”“捕鸟!”

  终南山上一处向阳地,有块大石头从地中突兀而起,有一丈五尺高,二丈宽余,上面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雪。石头缝隙中间生长了几棵虬龙遒劲的红梅,严寒雪天,红梅花朵正盛。阳光正面投射在上面,远看红梅花映衬在石面上,如石头开花。

  红军战士小钱和王奇、小魏眼前一亮,看到红梅花开在石头上。

  小钱大叫,“石头开花了!”

  王奇高呼:“哎呀!石头开花千万朵,革命一定是胜利了!好事要马上到来!”看到了梅花,仿佛看到了春天,看到了希望。几个小战士乐的,忘情了!大革命走到底谷,有多少战士曾有过想脱离革命队伍,另辟蹊径。石头上开了红梅花儿,这是革命的花,是希望者的花。红梅开了!革命有希望了!革命一定会成功的!

  红梅花是革命者的灵魂,是烈士的鲜血染红了她。

  严寒四九正开放,大雪纷飞带笑颜。

  红梅花在石头上绽放,是胜利者的象征。

  雪天,红梅傲然开放,

  再冷的冬天,花儿开的是那么红,红得多么鲜艳。

  战士看到红梅花,看到了革命必有希望。

  这么冷的冬天,你竟然对着雪天大笑,你笑得万花来。

  你豪情壮志,你是我心中的火,是革命者高高举起的红旗。

  你鼓舞了我的斗志,在雪地里一定能生存下来。

  而且在雪山中,你傲视世界,你笑着开放。

  战士看到了红梅花,太高兴了!看到了希望,革命一定会成功。找来一张旧网,在一处向阳坡处,扫开小块雪地,然后在陷阱中间撒上小米,布下天罗地网。人躲在石头旁边藏身起来,一边看着红梅花儿开,朵朵向阳来,战士脸上笑开了花。

  石头开花天映红,红军不怕苦中苦。

  冲霄斗志求真理,翻天覆地必有期。

  小钱摘下一支雪中红梅,“我喜欢梅花有傲慢之气,就如我们革命军人,处严寒而不怕冷,处敌阵而不畏难。不怕敌人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

  红梅花又叫腊梅花,在三九四九严寒之日开花。王奇回答,“革命斗志不动,处饥寒不怕肚子饿。”小魏说:“但是我不懂,为什么都把红梅比着胜利?把红梅比着烈士鲜血?”

  小钱说:“红梅花一定会给我们带来好运。”

  小魏问:“真有这么说法吗?”

  王奇说:“你认真看看,你就会发现,大山上什么都凋零了!唯独红梅花儿开!只要红梅花儿开了!一花引出百花开。”“是啊!”小魏说:“你今天不告诉我,我一直不知道。我过去一直觉得梅花个头太小了,没有红蔷薇好看。”小钱笑,“你不懂什么叫品味,更不懂什么叫骨气!你不觉得,雪地中的红梅显得更鲜艳?”

  王奇一直注视着陷阱,小魏说:“我没有你小钱那么多浪漫主义。”

  雪山有很多飞鸟,到处寻找食物。只等飞鸟进来觅食,进入了网区下手。很快有一只鸟飞来,小王心里在数,“三只,六只,十三只。”“收网!”小钱就像拉地雷线一样拉动细麻绳,天网从上面扑下来,陷阱里飞鸟一只也跑不了。

  大山里,飞鸟较多,三个小战士捕获了几百只鸟,真是喜得蹦跳起来,有芦花锦鳞颈斑鸠,最多的是小麻雀、喜鹊、八哥。

  小钱说:“我看森林里什么不多,就是鸟兽最多。”

  小魏问:“带毛的鸟雀怎么吃?”

  小钱眨巴眼就想好主意,“用松香烧热脱鸟毛。”

  王奇问,“哪来松香?”

  小钱笑嘻嘻回答,“大山上什么树最多?”“不知道!”

  “松树最多,老乡平时没事上山取香卖点钱。我看老乡家中都有。”

  松香烧热脱鸟毛真管用,就如在开水烫过一样,毛儿一拔就掉。热松香浸涂在鸟儿身上等冷却以后,如剥只熟鸡蛋一样方便。鸟毛儿全掉了,只剩下光光膀腿肚上肉。

  正好云鹤上山借打猎为名,冒着生命危险送上来一包盐,“老乡,太感谢了!”刘书田握着他的手久久不放。云鹤一笑,“不用,我可以从黑木崖险路,混带点进山。”

  “黑木崖是天堑呀!你真是天上飞鹤啊!”“谈不上罗!”

  雀鸟去掉内脏炖冬笋子,不但美味好吃,还特补身体。有些战士身体虚弱了,吃了几餐山鸟炖冬笋竟然好了起来。

  红梅花儿开,战士的希望有了,是不是好运接踵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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