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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开花》 作者:饶武

第22章 醉醺醺的官

  蒋官玉为了讨好张虎,少不了每日美食,还有美女一同陪送,“但愿我司令喜欢就好!”把厨子张梓禹连同七姨太莫慧君,还有三位俊美丫头送给了张虎。

  张虎哈哈大笑:“很好,很好!多谢仁兄玉成。你想得真周到。”

  后来,张梓禹有很长一段时间住在国民党城防剿匪司令部,专为张虎开小灶做饭。

  莫慧君面白如玉,瓜子脸皮肉细腻,腰小乳丰,所谓丰乳肥臀,一把握之不住,张虎轻拍几下后弹跳不止。美哉。女人皮肤细腻,弹之出水。每天陪张虎喝酒嬉笑,少不了上床次数。有件天意的事,张虎家有发妻,正与翠云寺里和尚勾臂搭讪,暂且不说。

  张虎还有三个姨太太,玩腻味了。只要见到美色就神魂颠倒,发誓必要搞到手中。蒋官玉投其所好,府中丫环姨太又多,只要张虎看上了,他必大方奉送,真够他忙活。

  国民党高官大员个个效仿,以姨太多者为骄傲。

  是日,军统最高层大人物高康格到了。想晋级的官,在一旁等候,抓住一次难得的机会,一定要把上司伺候好。等训导的官,在列队恭候,都希望他在总裁面前替自己多多美言几句,顺着杆子好上爬一步。蒋官玉大花园戒备森严不说,六里以外增加了岗哨。

  招待与迎接费尽心机,只怕没好吃的、没好玩的。好吃的有山珍海味,好玩的有十六七岁的姑娘,还要有姿色才行,皮粗肉糙再小也不行。只怕高康格不高兴。可以对待父母不孝顺,也可以对亲朋好友不亲,对待上级是绝对马虎不得。

  放心,人间好东西蒋府有,除了龙肝凤胆。

  “大人物就是大人物,我见了张司令,他把我当只听话的狗,我心中有数。张司令见了他的上司,就是只哈巴狗。”蒋官玉心里话,“你看,他上司来了,严防得连只蚊子也飞不进来。”下令方圆十里老百姓,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准出门,不准串门,更不准到处乱走动,违禁者开枪打死。只要上了级别的官僚,那是前呼后拥左右相陪。带他参观蒋府花园,高康格是赞不绝口,“好景致!”

  还用了一句唐诗:人间四月芳菲尽,此地桃花正盛开。

  府上备了好酒好菜,请高康格入席就坐。

  桌子上有熊掌、燕窝、猴头、琼脂等。

  蒋官玉为了熊掌这道菜,费了心,为了猎得黑熊这么个超大凶猛动物,花了几十人工上山围捕,一个人被黑熊抓伤。黑熊打死了,只取熊胆、熊掌,其它弃之不要。张梓禹忙了一个晚上,带毛的熊掌先用开水烫掉毛发,烫一次不干净,剩下毛桩得用眉毛夹子一根一根夹干净,熊掌干净得如玉女手臂。加适量姜葱、桔皮,用大火煮沸除去腥味,然后上蒸茏蒸透,得四个小时以上。上桌前,再用藕粉入锅勾汁,加入香油,少许酱油,盐、糖、鸡汤入味。上桌了,熊掌开了边,一边自如玉女手臂,一边红如冻脂,名叫太极手。

  熊掌胶盐蛋白含量极高,入口即化,还有点粘嘴唇。

  “吃吃,吃吃!”“尝尝,尝尝。”“好!”

  个个吃得叫绝,嘴唇边抽油。

  还有道菜名叫“琼鼓”。何为琼鼓,用大王八边裙做一道菜,王八边裙也是胶原体很丰富的物质,杀了十多只王八,只取边裙,其它当成了下脚料不用。配料有姜汤、花椒、葱花、盐、猪板大油。近于熊掌,入口即化,粘嘴唇。

  大鲵五斤重一条,加豆豉、红辣椒清蒸。

  素菜一碟不可少,一棵大白菜除去周边,只要最内面六片心叶,多一片不行,十斤取一两。担菜炒一碟,名叫“胆心菜”。放入鸡汤里滚熟取出,调汁入味。

  还有雀舌、龙须、凤心、鹅肝、鹅掌、鸭蹼。

  雀舌用料,鸭舌、鹅舌、鸡舌,三舌合一。

  龙须用料,鲤鱼须,鲶鱼须、黄桑鱼须。

  猪身上肉用了一道,肩脥肉片生汤。猪身上有这么大一块肉,只有手掌大小。还有驴身上一条鞭,叫驴乾肉,男人吃了补肾壮阳。杀鸡取卵、杀驴取鞭,原来如此。

  “请请!”“吃吃,吃吃!”

  “尝尝,尝尝。”“好!”

  “吃好啊!只怕招待不好!”“好!”

  一桌做了二十四道菜,全是人间极品。

  张虎不停的向上司敬酒,“我敬酒了,向长官敬酒!”

  “长官随意,我先敬为干了!”

  “尝尝这熊掌!”“好!”

  “听说长官要来,蒋府上下忙坏了!”

  “味道怎么样?”“好吃。”

  张虎说:“为了熊掌这道菜,蒋员外可没少费功夫。”

  蒋官玉说,“应该,应该,只怕招待不周,只怕没有弄到好吃的。”

  不知谁说一句:“蒋公义也。昔日有人见到刘皇叔心中大喜,可惜家中没肉脯招待。怎么办?”张虎说:“杀妻子割下股肱以待之!”

  高康格笑说,“曹操听后大加赞赏,此人大义也,赏金钱叫他重选配偶。”

  蒋官玉说,“此山此地……有****为我撑腰,这山上有什么奇珍我弄不到。”少不了加大其词的渲染一下捕熊经过,有十几个猎人捕获,一人受重伤差点死了。

  高康格微笑,“好样的,员外这等情义我心领了!”

  张虎说,“这么多年以来,多谢长官照顾和错爱,我干了!”

  “饭桌上,不论公事!喝酒!”“喝!喝!喝!”

  “干了!”“干了,干了!”

  高康格今日高兴,“呃!男人吗!一要会打仗,二要还会干什么?”

  “会喝酒!”高康格乘着酒兴,“还有呢?”

  “会吃肉!”高康格酒兴更浓,“错!这不成了个酒肉饭桶。”

  “哈哈哈!”“嘿嘿嘿!”

  “招待不周,要吃好啊!”“行,好得很!”

  “还要玩好!”“好!”

  酒足饭饱了,少不了一通训斥:

  “这些共产党分子,近况怎么样?”

  “报告长官,这些共产党分子,一个也不要他活命。”

  “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抓住一个,杀他全家,抓住两,灭他全族。”

  “好!总裁的本意,就是这么个意思。”

  “务必请总裁放心……”“总裁有令,半年见效果,一年内清除匪患。”

  “是!”“对于有立功的必有赏,有重大立功行为者,必有重赏。黄金、美女等他们来拿。对于贻误战机,战时不力者,必要严惩。个别者,不论他职务有多高,以军法处之。”

  “是!”“还有,地方民兵、团防要尽快组织起来,这也是一支抗共灭共的有生力量。”

  “是!”“送长官休息。”

  再看蒋官玉,他把府中最漂亮的丫环挑选了四个,个个有沉鱼落雁之色。亲自送到高康格厅前,“务必放心,全是处儿。”高康格瞟了一眼,心中满意,张虎是个人才,这种人才难得,搞好接待也是门艺术。蒋官玉是个土财主,心中装有大义,不简单,党国也要这种人,一句话此公有义也。近卫兵还要搜查四个女子身体,只差没挖开肚子检查,高康格可不是一般人物,女子一定不可带有性病,“可以进去!”

  想挑刺挑不出,想检查也查不出,“吃了堵嘴,玩了堵腿。”

  就是吃了驴乾八宝,高康格一夜只能享受俩,其他便赏赐给近卫。

  高康格走的时候,只差双手拿不动,张虎早把大块金子打造成金菩萨相送。国民党高官有极少数拜佛,口口声声念阿弥陀佛,堂上供奉了金菩萨越大越气派。收受金钱叫受贿,收个金菩萨,这是我个人喜好和信仰,应该区别开来。

  陈罗对蒋文正说:“蒋官玉是在为国民党高官挖坟坑。”蒋文正长叹,“唉!延续清朝官场旧制之风,换汤不换药。”府中丫环从何而来,父母养不活,卖儿卖女的,为了钱自愿卖身为奴的,还有欠租、欠米还不起的,用女儿抵债的。

  张虎在看书信,是一个好友寄给他的,中间有几句很精彩,“多少人无家可归,多少人流浪街头。多少人卖儿卖女,多少人口袋里没有分文。多少人连糊口的也没有,多少人野菜充饥。民国政府,考虑过老百姓的生活没有?”

  张虎说:“我也有仁心,不是我不想帮助穷鬼,因为,穷鬼和我的思想不一致,我帮了穷鬼,还不如施舍给出家和尚,和尚还为我颂几句好听的经文。我若帮助了穷鬼,他还说,这是应该的,是他用斗争换取得来的,他应该得到的。”

  流浪儿、残疾儿饥饿难熬,国民党政府不管不闻不问,只有善良的好心人收养,多是穷人愿意收养。张虎和蒋官玉一样,“穷鬼那么多,你搭救得了吗?穷鬼命该如此,活该受罪!穷鬼还个个活得那么有味,还不如早死早投胎。”

  蒋官玉附和,“是呀!你想要给穷鬼吃饱,除非自己闭上嘴没吃。一万个穷鬼,一人拿出一两银子给咱家,就是一万两银子,咱家就是腰缠万贯了。一万个穷鬼,一人手里有一两银子,还是个穷鬼。”

  “共产党的思想恰恰相反,要把富人的一万两银子拿出,分给一万个穷鬼。”

  蒋官玉说:“穷鬼躺在床上做美梦,有贫富之差,才能行成五颜六色的社会,才有富人多妻多妾,才有美人卖笑,才有春华秋月、高山流水,才有怡红院里妓女卖**。这些美人你不逼她,你不把她划成等级,她愿意吗!”

  “共产党喊口号要他们平等,一旦平等了,我们还有什么优越性。”

  张虎尊崇出家和尚这是有因果的,大笔金钱施给出家人,旁人看不明白,不知他这是为了干什么?见了菩萨必是下地跪拜,还要念念有词。原来他是杀了人,而且天天杀人,是想通过出家人,好在菩萨面前忏悔,为他消孽。

  当官拿钱替人消灾,必定司法腐败,贪赃枉法造成冤案错案。和尚拿钱替人消孽,必定菩萨偏袒,存有私心。这种事自古一直相传,并与某些人的做法不谋而合。

  对共产党必是心狠手辣,从不仁慈,只要与共产党有牵连嫌疑者,格杀勿论。

  张虎绞尽脑汁在想,我用什么方法尽快剿灭杀尽共产党红军,用诱敌之计敌人不会上当,调虎离山,老虎不会下山,守株待兔是不行的。上司命令六个月之内要剿灭共产党红军,过了两年半还没见多大成果。我想不明白,围也围不死,困也困不死。为什么就有那些不怕死的穷鬼给他们送补给呢?通共产党者抓住的是要立即杀头的呀!

  老百姓,穷鬼,你与共产党是穿一条裤子,同一个鼻孔出气。有了,三保一甲,十户一村,村里出事,我拿村长是问,保里出事,我拿保长是问。但是,有个关键性的大问题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老百姓见了国民党军队就要躲避躲藏?见到国民党政府工作人员如见到野兽一样,不但害怕,为什么那么陌生呢?

  一个开口闭口只晓得找老百姓要东西的政府,一个开口闭口就是苛捐杂税多如牛毛的政府,一个从不给老百姓实惠的政府,老百姓怎么会认呢?老百姓身上已经是没有多少东西可要了,老百姓盼望出现陈胜、吴广这样的革命者。

  张虎不是不明白,他心里很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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