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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开花》 作者:饶武

第39章 心中算盘

  1932年,日本侵犯东北,建立所谓满洲帝国,扶持傀儡皇帝。日本想侵吞整个亚洲,提前若干年就派出男女大小特务,潜伏在各基层系统,包括民间也有。日本特务提前干了不少地下见不得人的事,拉拢收买了一些人,包括蒋官玉这类人渣,后来成了汉奸,这边又着力扶持汪伪政权。

  国民党疯狂的围剿红军,蒋官玉从骨子里想效劳日本人,希望日本人早点打过来,可以做内应,但是摸不透张虎对日本人有何看法。蒋官玉试探性问,“日本人在满洲成了气候,张作霖与日本人保持默契。兄台不知如何看?”

  张虎说,“日本人,我不感冒,总裁有言,安内必先攘外!”

  蒋官玉说,“日本人与中国人是同根同种!传说都是秦朝徐福公,带去五千童男童女之后裔。追根溯源与华厦乃同根共祖。”

  张虎说,“这个,这个,不要去管。但是,吾食君禄,必效其力!”

  蒋官玉说,“日本客人叫我传话给您,只要将来与皇军不对斗,中间保持默契必有很多好处。日本客人认为,欧洲列强才是瓜分支那的罪魁祸首,野心勃勃才是祸根,以我愚昧之见,蒋介石难成大器。”

  “你的意思?”

  蒋官玉在张虎耳边说,“成大事者必是扶桑也!”

  “让我考虑一下。”

  张虎是个什么人,见奶就是娘,谁给他好处多,他就给谁出力,卖命不卖命那是另外一回事。他回家想了三夜,对国际形势、国内形势反复审度过。蒋官玉不简单,已经知道了日本人要图整个中国的大阴谋,可见他后面还是有些来头,这么早把日本人所要做的事告诉他,还敢传话给他,这是冒很大风险的。他是不是在瞎猜,要么另有文章,可见蒋官玉已经看透了他。

  难道蒋官玉早已做好了叛国投敌的打算。先把共产党剿灭了再说,对于那些残存共产党红军势力,只要加大力度,给我两年时间,必可全歼灭。

  蒋官玉来到四姨太房间对其说:“张司令又从蒋委员长那儿给我讨官,这边日本客人又送礼,将来少不了封官许愿。”四姨太一笑,“看你美的,是不是又想要把我送给日本客人?”“不会,不会,日本客人没有个三五年不会这么快来咱们家的。”

  “你的意思,日本人要是来了,你就?”“呃!人家还没有来,要来也是三五年以后的事,到时候你要是不愿意,我可就叫别人去好了!”

  四姨太说,“到时候,日本客人到了再说吧!”“好了,只是和你说笑而已,目前大敌是终南山红军!哼!他们是眼中钉,肉中刺。”

  蒋官玉带给张虎的几句话,不痛不痒的,想了几天,叫他好费心思。他真有那个本事,与日本人有那个深层次关系?有,一定有!社会本来就很复杂,得重新看他,也得小心留一手。他这么大胆,竟然敢在我面前毫不遮蔽的说这些话,说明他把我当知心人。双方各怀鬼胎。

  张虎给他一个不小的官儿做,叫他高兴了好长时间,而且摆上酒席庆祝。蒋官玉想美国人帮助蒋委员长,说明白了,也是富人的靠山,就是穷鬼克星。晚清政府靠的日本人在东北建立伪满政权,只要给我好处和利益,谁能保护我的长久利益,我就歌颂他,喜欢他。没有饭吃的穷鬼胆敢大骂蒋介石,反了,反了!

  最近有件事叫蒋官玉闹心,他本有意培养蒋正华这个家族后生,可惜蒋正华天生与他不是一条道上人,不吃他那一套,而且常常说共产党的好话。更气恼的是,他还为终南山红军送过东西,但是没有抓住把柄。大骂,“蒋正华生有反骨,如果不是看在一个蒋字份上,定送他进衙门。叫张虎定他一条通共之罪,让他就地正法。”

  更恼火的是蒋相寅,满口仁义道德,个个讲仁义。嘿嘿,我蒋某人都不用吃饭了!想起蒋文正摇头又点头。蒋文正到处说我什么?有钱不修豪华屋,九个修来十无住。还说我,良田千亩爱不尽,还有万亩更好田。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不是在暗骂我贪吗?还说什么多积德、多行善,留得福田子孙耕。

  蒋文正还讲,人生快如过隙之马,秋天来兮,秋风凉!何苦折磨一生!好像我是霸得太多了,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哼!为了门前偃月塘,老子成了孤家寡人,个个翅膀硬了。一帮穷鬼梦想着红军回来,简直白日做梦,痴心妄想。穷鬼租我田地不交租,还要抗租抗税抗法。谁胆敢不交租,先关他三天水牢再说。要是再不听话的,我要杀他个片甲不留,斩草除根,务必除尽。咒我儿子!儿子不在中国住,全去美国。

  但是蒋官玉好客,“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蒋官玉接待的不是一般客人,全是达官贵人。

  蒋家来的贵人多,客厅大,室内摆阔的全是红木家具,墙上挂的古玩字画全是出于名家之手。漂亮的小丫环伺候客人,张虎与几个同级官僚说笑。

  这些人在商量大事,张保和说:“委员长意在安内攘外,有些人无知,是要破他的剿共大计!”祝同君说:“是有些人要做一件亘古未见的大事。”

  “他们能做得成吗?”“看天意吧!”

  蒋官玉六姨太雯雯隔着门缝一直盯着祝将军看,偷听他们谈话,她要记清祝同君的面貌,以备急时之用。雯雯要这么仔细看他是为什么?难道喜欢上了祝同君?这还了得,蒋府女人个个有了私心杂念,蒋官玉不如将紫色貂皮帽染成绿色好了。

  祝同君感觉到了有一个女人在偷偷看他,心里一笑,蒋府上下养的是一些什么女人?而且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可爱还是可笑呢?

  在一起喝茶的还有城南县长张保和,城防剿总副司令祝同君。

  蒋官玉亲自动手为三位贵客泡茶,“我把家里最好大红袍茶叶拿出来了!”

  “大家请喝茶。”祝同君拱手,“哎哟!不用太客气了!”

  张保和说:“庙大了,和尚多了!可惜香客越来越少了!”

  祝同君哈哈一笑,“香客!不要责怪香客不烧香,就怕没了大和尚。”

  张虎说:“委员长不信这个,他是一个基督教信徒!”张保和不相信张虎听不懂他们话。心想,传说此人无能,今日一见,果真是个草包司令,只晓得天天吃喝玩乐**女人。国民党靠这等草包当巡署、司令,实乃天下滑稽之事。

  祝同君心中也暗笑,这位是委员长所用的能人。

  蒋官玉轻拍手掌,十几个美人手端美食鱼贯而入。

  祝同君心中赞叹,蒋家真是大户。

  十几个美人翩翩起舞,比旧时帝王宫庭不差。

  人之所好大致相同,喜金钱、喜美色、喜美食,大抵三项人皆所欲也。

  祝同君心想,孙中山要在中国实行三民主义,提倡联俄、联共建立民主社会国家。最重要一句,天下为公。耕者有其田。共产党行其先,打土豪分田地深得广大民心。后来蒋介石背信弃义杀害共产党人,而且在全中国疯狂杀害共产党人。追随蒋介石者更是对共产党心狠手辣,杀害共产党从不心慈手软。

  祝同君心中话,“委员长可比当年楚霸王之勇,三国袁绍之仁。”

  蒋官玉说,“从目前来看,****处在劣势。实际上,大家千万别小看了共产党,他们贼心不死,一直在暗地里招兵买马,扩张势力。”

  祝同君一笑,“形势一片大好,共产党是惊弓之鸟,这个时候不知共产党这只鸟飞到哪座山头上躲藏。对付共产党,论他目前实力,大家不要害怕,也不要紧张,充其量也不过几百上千号人马。他再怎么扩大军队,又能如何?嘿嘿,我看是一件好事。”

  张虎问,“怎么叫好事?”

  祝同君一笑,“要说明白了!”“要!”“共产党要是真的全被剿灭了,上面还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张虎一拍脑袋,“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么个浅显道理呢!”

  桂德附和,“狡兔死,走狗烹;山鸟尽,良弓藏!”

  蒋官玉附和,“共产党贼心不死,到处宣传,意在扩大实力。”

  菅伯均附和,“我看共产党怎么去招兵买马,他招得了吗?”

  桂德附和,“是呀!就算是招了几个人,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张虎说:“但是,对共产党不可以掉以轻心。”

  张保和附和,“政治上大事,不是我们所关心得了的。但是,祝副司令这话有道理,有匪患是好事,正好我们手头上都有事做。”几个人会心大笑。

  菅伯均附和,“我话还没说完,不过,俄共对于共产党人还是起了不少作用。”张虎哈哈大笑,“什么俄共,什么苏维埃,全是红军共产党,统统要消灭。当然,刚才祝副司令说的有道理,活儿一口气干完了,大家都该回家抱老婆睡觉去了!”

  好一阵子哈哈大笑。

  祝同君说:“对,大家怕了几个共产党不成?”

  “不怕!”“共产党真有这么厉害吗?我看没有这个必要!”

  张保和笑,“共产党再狡猾不过了,共产党无非是只兔子,跑得快,再狡猾也逃不过猎人眼睛。”张保和有个表亲在张虎帐下,想通过关系提拔重用,口头上说过几次不见效果。后来张保和送给张虎五两黄金,其亲戚马上得了一个小官儿。

  国民党当官油水大,政府要员到部队长官,哪个不克扣士兵的粮饷,而是一层一层往下克扣,克扣到底层,可害苦了士兵,而且当官者个个贪生怕死,但个个捞钱发财厉害,还在暗中铺好退路。蒋介石待直系部队是人,嫡系部队是亲,其他外系旁系是炮灰。外系、旁系又多生出心眼,战时不给力,个个想保护自己的有生力量。

  所谓蒋介石一生会用人,会用能人,这值得怀疑。蒋介石一生用得最多一句,“某某人不服从中央指挥,某某人按兵不动贻误了战机。交由军法处,严肃处置!”

  张虎一生只相信蒋介石一句话,“对付共产党,只有一个字,杀!宁可错杀三千,不可走漏一个!”

  摆在伪县长张保和面前最棘手的事是招兵难、抓夫难。连年打仗民不聊生,今年招兵更难,老百姓都不愿意当兵,年轻人更是不愿意加入国民党军队。为了完成上级招兵任务,上头下了死命令,招不到兵,就抓壮丁。要“抓壮丁”,任务摊派到乡长保长头上,乡长保长硬着头皮,为了完成任务半夜上门抓壮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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