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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开花》 作者:饶武

第48章 灯红酒绿

  相当长一段时间,张虎就待在蒋官玉府上办公。

  菊石园里什么都稀有且金贵,唯独美人最多不贵,金陵十二钗在蒋府算不了什么。美人放下美食点心,还要仔细摆放在客人面前,有蜜饯果脯,十色水果,香梨、猴桃、南海香蕉、城南枇杷,还有越州蜜桔,“老爷请,大官人请慢用!”“司令请!”

  几个会跳舞的美人边唱边跳,柔柔如柳,还有女子抱住琵琶弹奏,声音好听,但是有点凄婉。有人建议跳西式舞,这可是当下最时髦的西洋乐曲。

  张虎站起来哈哈大笑,“大家一起来!”快三慢四,个个都会,蒋官玉带头鼓掌,“跳得好!”张虎谦逊几句,“鄙人一介武夫出身,跳得不好,刚刚学习,让大家见笑了!”

  祝同君拍手叫好,“张司令,跳得太好了!那些美人快跟不上节拍了!”

  张虎笑说:“嘿嘿,祝副司令,对付这些美人,难道还不如对付几个****来得方便?嘿嘿,还是有些手段的嘛!”“是啊!当然,在女人堆里,就如猪八戒进了盘丝洞,见了那么多美女妖精,眼都花了!”跟着是一阵疯狂的大笑声,“哈哈哈!”“嘿嘿嘿!”

  这些人跳舞无非是搂抱一下女人,放松一下紧张的气氛。

  张保和笑说:“张司令、祝副司令说话幽默,不愧是大英雄所言!自古道,英雄爱江山,更爱美人。美人爱英雄,也是正当的!”

  一曲跳下来,最多再跳一曲,坐下来休息。

  开军事会议,团级以上干部都要参加,研究一阵军事打击手段和战时军事形势,当司令的总是盯着作战地图在苦想一阵。副官王寸金分析战况,作战参谋华子兵讲了一下作战布局,在观点上总是与张虎的作战计划大有出入,而且提出不少质疑。

  张虎一生气,“今日会议结束。散会。”

  来了“女媛劳军义演团”,全是清一色的窈窕淑女,穿短裤头露大腿,台下士兵尖叫声不已,士兵那么近距离的看到女子肉体,有的恨不得冲上前去搂抱。

  又是唱戏,又是唱歌,好是热闹了一阵。

  张虎少不了鼓励士气,“军人生来为了战场,而且要为战场而战死。军人是一颗子弹,要穿透敌人胸膛,军人也是炮弹,要炸开敌人阵营。军人不可以有家,也不可以想家。立功有赏,赏黄金,赏美女。眼前看到的美女,都可以赏给那些立功的士兵。”

  士兵站着看演出,当官的坐在宴席上。

  蒋府吩咐酒宴,蒋官玉少不了说一句,“今日在座的都是英豪,除了鄙人以外!”祝同君说:“呃!蒋员外是《水浒》中柴进大官人!是地方上乡绅豪杰!”

  张虎笑嘻嘻说:“天天好酒好肉,个个长成油肚,谢谢柴大官人。”又拍了一下祝同君的肩膀笑嘻嘻说:“你夸蒋员外是柴大官人,太对了!不过,我们才不是大宋梁山好汉。我们是剿匪联防总司令!”“是,是,是!”

  张保和说:“司令剿的是梁山贼寇!”

  祝同君深有感触说:“大敌当前,谁是真正敌人应该分得清,日本鬼子侵略我东三省才是大敌。共产党对目前整个大战局来说,我们要防,但还不是大敌。”

  张虎不以为然说:“共产党就会在这方面搞宣传!”张保和轻视说:“这些共产党红军想要改头换面,骨子里还是共产党。不要相信共产党所说的每一句话,什么要用民主换取更多自由!共产党善于蛊惑人心。”张虎说:“哼!依了我,对共产党应斩尽杀尽!”

  祝同君说:“依我看,目前大敌是日本人,还有日本人的伪满政府,一大群儿假鬼子跟在侵略者屁股后面。对付日本东洋鬼子,应斩尽杀绝才是。对汉奸卖国贼和卖国求荣者一律格杀勿论!”张保和回应,“是!”蒋官玉表面上“是是”点头又哈腰,心里大声骂张保和,你也和我一样,见了日本兵双腿发软。

  张虎哈哈大笑,“在座都是党国忠臣,个个为党国效力。”

  张保和转了话题缓和气氛,“司令,府台兄不是去了南京吗?”张虎仰头大笑,“哈哈哈,是呀!还得到委员长接见!府上千金是不是去了美国?”

  张保和回答,“小女子性犟,非要像他哥哥一样要去美国,学习什么西方自由民主。什么美国政府是要通过全国人民选举,大选产生出来的?什么国会两院司法要独立?什么军队是国家机器,不是什么个人武装?什么男女婚姻自由,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还有什么男女只许一夫一妻制。男人多一个老婆就是违法!什么要民主要自由,我听完了她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全是一群混账的东西在混淆是非!”

  祝同君说:“这个可要小心啊!共产党天天叫喊,不也是什么自由民主。”

  蒋官玉说:“千万别被同化了!美国也好不了多少!美国照样也有共产党分子!听说共产党与俄国人打得很火热。”

  祝同君说:“是,我们应该注意到这个问题!”

  张虎说:“用老头子话说,起不到一个屁的作用!”

  张保和笑眯眯说:“蒋府令公子和令女一起也去了美国,鄙下认为美国还是有些文明与进步的东西。也许年轻人就是奔着它而去的。”

  祝同君说:“美国固然是好,美国讲民主政治算是进步不少,然而那些东西在目前中国不太适应。特别是年轻人,好的学不了,坏的只怕一学就会,他们在美国学坏了。”

  张保和说:“美国人口口声声的讲民主,而且要中国学习他废旧改民主制度,军队是国家的。这好吗?我认为也好。不好吗?也可能真的不好。不过,话说回来,美国算是进步于世界,可效犹无妨。此话只代表我个人看法,不知司令长官是否有这样看法?”

  蒋官玉说:“自由民主?哼!个个想得美,美国总统也有民选的?我不相信。况且祖宗几千年形成的制度和社会本质,岂容几个人渣折腾,说改就改,说变就变。民主制不就是想改掉我们的体制吗?自由,不就是想脱离政府管制吗?连长工也要自由,丫环也要自由!连厨子、种地的苦工也要自由?妻妾都要自由了,这不是在造反吗?”

  “岂有此理!”

  抓壮丁是国民党既定之大策,刘启民负责抓壮丁,光在梅府庄抓了十个壮丁,梅公泰、梅铁匠、梅连海、梅五弟、梅起风、梅起胜等等,受到县长张保和嘉奖。

  为什么要在梅府庄一次抓足十个壮丁?这中间还有一段原委。梅府庄是大户,村里全姓梅,曾经团结起来为共产党做过事,这让剿总司令大怒。这不愧为张保和、张虎的上上之策。蒋官玉从骨子里早已跟定了日本人,只等日本人早日到来,而且他有反美情绪。他送儿子去美国,认为居住在美国不会打仗,在美国才是过太平好日子。

  每日,蒋府厨房大厨准备美味,油炸煎炒香味扑鼻。

  住在周围的老百姓说,“只看到蒋府天天办宴席,餐餐是酒席。”

  家奴侯厚成来报,“老爷,酒菜都上好了!可以请客人入席了!”“好,我知道。”蒋官玉转过身笑眯眯拱手,“诸位,府上备有薄酒小菜。请入座!”“请!”“请!”

  张虎走在最前,“不客气,一起来。”

  桌子上摆满好菜,油光发亮的烧鸡、烧鸭,算不是什么上品,牛肉、驴肉在官府人家上不了正席,野味熊掌、山珍猴头才是桌上主菜。还有水中鱼类,无鳞之鱼上不了正席。要吃鱼就吃鳡鱼,此鱼是淡水鱼中之王,还有黄鱼。

  吃饱喝足了,蒋官玉拱手作揖,“请大家品尝一下,刚从龙井带来的谷雨茶。”

  丫环鱼贯而入,摆上龙井好茶,“官人请!”“喝茶!”“喝茶!”

  美人改成手持丝竹,开始吹奏起来,一时间管乐悠悠,歌声缠绵悱恻。美人儿掀裙轻舞,官人击掌叫,“好!”前方打仗靠士兵,后方饮茶官淫乐。

  正在兴头上,蒋官玉笑嘻嘻,“各位仁兄,本府上没什么值钱东西!如果诸位仁兄看得起,只要看上眼的尽可拿走。也可以尽情享受。”

  “笑纳!”“好好伺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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