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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防军政委》 作者:周建广

第12章 躲不起就惹得起(3)

  两人正说着,任长城又来了,面色阴沉,一看就知道没有好事。“政委,主任,我要报告一个坏消息呀。”任用委屈的口气说,“军区财务处和审计处刚刚来了指示,严厉批评我们,账目混乱,管理制度不落实,责令我们尽快清理,否则,他们要向我们伸出援助之手。最后特别交代一句,让我马上给钟政委报告。”钟国疆与魏德文对视一笑。钟说:“如出一辙。老魏,老任,别难过!批评使人进步。走吧,睡觉养精神。”回到宿舍,钟国疆心中更加沉重,觉得胸口像压上了一块千斤巨石,连呼吸也困难起来。脑海里不断地闪现出这样的话··烽塔传人不好当啊!边防军政委是个什么主,要多大本事啊?来前听说烽塔分区落后,没料想,竟然啥成色都是旧的,真别扭啊!上级机关批评了,还是几个部门一起上,还有没有批评来?特意要向我报告,这不是批评我么?我刚来几天,怎么能把旧账算到我这个新兵蛋子头上?唉哟喂,首长们,比如说向秋丰主任,周龙兴主任,啊,他们会不会紧接着来刮我的鼻子呀?如果那样,该如何对付,是否就是我不胜任,就得卷铺盖走人……

  他越想越复杂,越想越沉重,直觉得喘不过气来了,不由自主地大叫一声:“啊呀呀……”操拳踢腿,耍起擒敌拳来。

  一阵猛烈的拳脚练习过后,似乎轻松了许多,他坐下来写笔记。本想把今天的感受变成心得,谁知心里还是烦躁,脑子里的词嫌他没耐心,不肯展现出来,怎么搜肠刮肚,也挤不出合适的句子,气恼地扔掉钢笔,又来打拳。没比划几下,觉得心气还是难以平复,再抓起电话,拨通了周龙昌的家。

  周龙昌正在埋头伏案,撰写新的书稿,接着他的电话,丟下笔,同他聊天,开玩笑说:“自己没能当上政委,要与他共享做带头羊的快乐。”他啼笑皆非地说:“共享啥哟,我快要撑不住了。”“什么?”周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还没撑呢,撑不住无从谈起啊。”他勉强地笑了,把心中的苦楚和盘托出。周并不表示同情,却笑话他太脆弱,像块饼干,经不起摔,也受不得潮。接着帮他权衡利弊得失,说:“几次会议开得很好,利大于弊嘛。不管怎样,接触了几次,交流了不少啊,关键是坚持,而坚持要有毅力和艺术。好比你骑胳驼上任,为何能直达目的地?就是因为你依靠了骆驼,而不是一味地鞭挞,否则,胳驼也会闹罢工。你为啥喝成了人边酒,正是因为大家觉得你说出了他们的心话,谁都不爱闹酒,谁都想保重身体,长命百岁嘛。”

  钟说:“话虽这么说,上级机关批评对我可是不利呀。”

  周说:“你觉得是批评你,这很正常。说明你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烽塔传人,有了鲜明的政委职责意识。但是,我敢肯定,机关的批评不是对你的。要知道,是你因为分区而存在,而不是分区因为你而存在。机关要求向你报告,恰是对你的信任,希望你能扭转乾坤。”

  “噢,有遣理!是我犯急了。”钟由衷地说,“晚安!”

  放下电话,钟国疆从那只老旅行包中取出那根小戒尺,先在手心里抽了三下,警告说:钟国疆,你又犯急躁病了,下次不敢啦!接着,蹶起屁股,操起小皮鞭,在屁股上狠狠抽了三鞭,警告道:钟国疆,你畏葸不前,患得患失,这还了得?打你三鞭,叫你长个记性!

  自罚之后,觉得心中快活了不少,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已是早晨九点。赶忙洗漱过后,赶到饭堂。还没坐下,莫得远就说:“昨晚上,他一宿没睡着,想了整整一个晚上,觉得新班子是骑在老虎背上了,上下都很难。钟政委啊,你从大机关来,一定有办法,把我们从老虎背上救下来吧。”张秋生说:“司令,你的话还不到位。应当说,钟政委就是为了把分区救出苦海,才来烽塔的。”钟国疆心平气和地回答:“没问题!我与大家同舟共济就是了。”魏德文说:“昨晚上,干部处长给我打了电话,要求上报干部工作情况,主要是高中级干部管理工作的现状,今天是不是开个常委会,研究一下干部工作。”张秋生马上反对:“开啥嘛,反正都把烽塔看扁了,出不了干部,白费口舌太气人了。”莫得远说:“气人也得开呀,不开会研究,人家又有说词了,什么不能正确对待,不想干事业,只想当大官,多了。还是开吧。钟政委刚来,也要熟悉这方面情况。书记管干部哟。”其他人没说啥,钟国疆就说:“研究一下很有必要。”

  钟国疆压根没想到,烽塔分区的干部工作情况更加令人乍舌。魏德文汇报简捷明了:分区有排以上干部多少,连营团师级各是多少,任职时间长的八年半了,短的也有三四年。最头疼的,已经六年没有提升过师职干部,南塔团竟然三十年没有提升过一个师职干部……

  魏德文一说完’会议室里一片叹息。张秋生讥讽地问:“魏大黑子,你这个主任是咋当的?”莫得远也冒出一句:“钟政委,你这个政委是咋当的?噢,噢,噢!对不起呀。应当说,王仁厚,你的政委是咋当的?”大家随即跟着起哄,笑的笑,叫的叫,会议室里一片喧嚣。

  钟国疆火了,轻轻拍下桌子,叫道:“笑什么?有啥可笑?莫司令问我这个政委咋当的,没有错。分区干部状况如此,我很难过。大家也应当难过才是,笑,闹,起哄,抱怨,统统都没有用,不是正确的法子。我建议从今以后,大家都不要再笑了。让我们的新班子齐心协力改变被动局面,好不好?”

  “好!”魏德文邵兴邦举手大叫。张秋生也叫了好。其他人不愿拂了新政委的意思,也举手说好,但声音微弱,显得信心不足。莫得远最后说:“我支持政委意见,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好了。”

  钟国疆顺势利导,要大家畅所欲言,献计献策。魏德文先发言,分析了干部队伍的现状,肯定了成绩,指出了用人失察,素质不高,管理不严,山头主义等问题。又说存在这些问题的主要原因在于党委管干部的一系列制度不落实。为什么不落实,他不愿意细说,叫大家各抒己见。

  大家的意见很有意思。黄亚东认为是老政委王仁厚太软弱,书记的带头作用发挥不好。任长城认为是班子内部貌合神离,没有形成核心,感召力凝聚力都不强。邵兴邦说,上下左右的关系没处理妥当,影响了干部队伍的整体形象。哈瓦买提则说,书记和副书记私心都很重,不愿为部下说话办事。陈大双的话更尖锐,说莫得远和王仁厚尿不到一个壶里……

  莫得远先耐着性子听,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变得越来越难看,最后打断陈的话,气呼呼地说:“你们都怎么了,想炮打司令部怎么的?难道都想搞全盘否定,要我莫得远一个人来承担责任?休想!责任是要承担,该谁承担谁承担,该大家的大家承担!王仁厚退了也脱不了干系。我还是那句老话,屎不是我一个人拉的,也决不能叫我一个来擦屁股。要不擦,大家都别动手。要擦,谁都别想投机取巧,裤子脱光了一个一个来!”

  张秋生说:“司令,你别生气,凡事皆有因。干部工作是老魏管的事,应当由老魏做出合理解释。”

  莫得远立马来个情绪转移,指着魏德文说:“魏德文,就该你来说!你给大家说清楚,为何分区干部队伍建设如此差劲,出不了干部到底怪谁,是谁卡住了分区干部队伍建设的脖颈儿?”

  魏德文冷笑道:“我早就想说清楚了。但是,我只不过是主任,说不清楚。有人也不想我说清楚。”

  “是谁?你说出来!本司令给你撑腰。”莫得远嚷嚷道。

  魏德文顺手牵羊:“这感情好啊。我就说了。你知我知大家知!就是你和王仁厚:

  “哈哈哈!”莫得远大笑,“魏德文你有几下子我早就清楚,算定了你会这样说。好啊!算你能坚持原则,不惧权势。来吧,我和王仁厚怎么了?”

  魏德文不语。邵兴邦说:“叫王仁厚来一起说,就能说清楚了。”

  黄亚东说:“我来打电话,就叫他在电话上说。”

  电话很快打通了,王仁厚正在五台山观光。听黄亚东说要他说清不出干部的原因,他立即大叫:“滚你的蛋吧,老子说不清楚。就是说得清楚,我也绝对不说了。”

  莫得远又一阵笑,说:“你们啦,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几年,要不是本司令像水桶箍一样箍着,你们早成一块块木板了。”

  任长城滑稽地笑笑,对莫得远说:“司令,你是副书记,就该起到箍的作用。问题在于,你这箍啊,作用不大,甚至可以说起了不该起的作用。你真该说清楚,怕啥嘛,又不是整黑材料,不过是找症结,解开来让大家都扬眉吐气罢了。老王超脱了,说不清楚,只能由他。你不同啊,你又成了第八届班子的副书记,老牌烽塔传人了,我们也被你指挥惯了,听你的都顺耳了,你不说谁说呀。你来说,说了也痛快啦。你可不能学老王呀。”

  莫得远听了,气得直瞪眼,没好气地叫道:“任长城,你怎么这样说我。噜里噜苏的一大串。我说不清楚。多少年的积淀了,谁能说得清楚!”

  钟国疆一直静静地听着,至此明白了一切,叫道:“大家都别说了。既然说不清楚,何必着急?司令说得对,沉淀了多少年了,太沉重,再沉淀几天更清楚。司令叫我说,我才来几天,统共不过72个小时,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样吧,大家都再想一想,水到渠成了再说。但是,有一条必须明确,新班子开会,开一次必须有一次收获,不能老是白种欠收。司令,我有一个建议,你看行不?叫老魏再整一个详细的材料来,把原因教训分析透,提出解决的初步意见,大家再研究,这样似乎稳妥一些。老魏,材料当中,一定要体现莫司令刚才的说法,该是谁的责任就由谁来负,该大家负的责就由大家来负。”

  莫得远略忖片刻,朝钟报以微笑,说:“完全同意。”用手划个大圈,问道:“大家肯定和我一样喽。”大家便一起举手,说:“同意了。”莫得远随即宣布散会。

  回到办公室,钟国疆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吹进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觉得心情舒畅多了。看看天空,自语道:嗯,虽然不见阳光,到底有了一丝暖意,不尽是冷雨冰霜了。

  桌上的电话震响起来。他快步上前接了,总机告诉他,军区首长找他,他便叫接过来。

  “小钟啊,我是周龙兴。”周龙兴主任的口气有些冷,显然是首长惯用的那种批评语气。“怎么搞的,三次常委会,都是不了了之?”

  钟心里不由一惊,脱口而出:“首长,你有千里眼顺风耳啊,怎么这就知道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别想弯弯绕掉。”

  “不敢绕首长。首长批评的是。但是,我还是想说,几次会议并非颗粒无收。跟你老人家说,利大于弊。”

  “哈,我老人家不过是大疆军区政治部小主任,话不作数的。”

  “首长,我觉得你的话字字珠玑。我是解释给你听呀。磨合得有一个过程,先磨擦后磨光最后才能两合一,三合一,多少都合为一体。”

  “嗯,非常有道理。就这样坚持下去。一鼓作气,再接再厉。锦囊妙计你已经有了,要看你何时掏出袖筒来。”

  “我懂了。把握时机。时机嘛,我选在调查研究之后。正人先正己!”

  “你就大胆地干吧。祝你好运!”

  “祝首长健康!”钟国疆丢下话筒,心里更加舒坦。首长果然批评了,但并非狂风暴雨,而是和风细雨,满是关爱之情,这样的批评真能使人进步,心里产生了请首长多来几回的念头。细想起来,来这才几天,事情却每每节奏得厉害。看来,人们马到成功的良好祝愿仅仅是一种鼓励,要变成现实,得看自己的本事。我钟国疆的头一脚踢出去没有,有何效果?嗨,照周龙昌的看法,头一脚根本还没踢出去呢?等着瞧好了。到时候,我钟国疆踢出去的头一脚,一定命中栏内,哪个守门员都别想拦得住,唯有听着全体观众齐声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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