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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防军政委》 作者:周建广

第44章 舞“龙”驯“虎”(3)

  晚宴开始,何百忍说了几句,请钟国疆致祝酒词。钟国疆见林政委面带笑容,分区常委都很高兴,他没多想,说了几句客套话,竟然提议林政委喝杯酒。林政委也没有拒绝,但是,他始终是一小杯白酒。大家见大政委拿捏得很稳,不敢放开,晚宴就草草收场。

  林样江又拉钟国疆散步,散完步又带他到房间,和他谈心,直截了当地问:“小钟,我问你,你在西朔机关年轻有为,选择的余地很大,向主任早就跟我说过,你是个好苗子,最后怎么跑到这儿来啦?”

  钟国疆脱口而出:“首长,你原来在大首都工作,方方面面都很优越,都舍得到西陲边防来,我这算得了什么稀奇?”

  林祥江显然有些激动,拍拍他的肩膀,又轻轻地搂了一下,说:“有志气!”

  钟国疆受到鼓励,心中当然快慰,真的以为这位中将大政委十分满意,放下心来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早晨,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黑了脸,由晴转阴了,很快下起了雨,越下越大,狂风也来助兴,越刮越猛。

  林祥江没有散步,兀自在屋子里生闷气。钟国疆向他问候早安时,老人家脸色就像门外的天气阴沉沉的,背着手,来回踱着步,突然停下,表情严肃地说:“小钟,你来五个多月了,各方面的反应很不错,思路很清楚,点子很正确,心眼好,心术正,就这样往下干。分区部队的事嘛,主要在你,我不想越俎代疱,但也不想为你全面肯定。有两个干部今年底要转业,你们好好研究一下。”接着,他说出了两个干部需要转业的事由。

  何百忍,会唬人,欺瞒上级。小小团政委,真真大骗子。他当着上两级政委的面,面不改色心不跳,信誓旦旦地汇报说,南塔团常委平均每年下基层88天。郑秘书核查了,只有48天,差了40天。他回答林祥江政委的提问,全团养了1318头猪,其实只有323头猪。林政委当时感觉他在唬人,把88天说得那么肯定,故意张开一个口袋让他钻。他不假思索,钻了进去。林政委当时就在心里发笑:一个团政委,怎么对养猪情况如此熟悉,能准确到个位数,根据他四十多年的部队工作经验,这恐怕连后勤处长都不可能心知肚明,只有具体管副业生产的助理员才能说得准。一连四五年了,都说烽塔军分区家底薄,戴着落后的破草帽,养殖业一直发展不起来,怎么一下子有了1318头猪?原来全是他这个最小的政委大脑键盘在敲任意键。这样信口开河,简直是玩世不恭,怎么可以继续留在政治委员的岗位上?如此轻薄虚妄的男人,怎么可以继续当军官?

  另一个干部,烽塔军分区政治部副主任乔其楼。他正事大事做不了,小事又不做,到处乱告状,诬陷好人,品质恶劣。原先告王仁厚,现在又告钟国疆。大疆军区政治部纪检处侧面核实,都属诬蔑不实之词。钟国疆才来几天,就告他结党营私,贪污受贿,显然是无中生有、诽谤诬蔑。这等扰乱军心之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建议做转业处理。

  钟国疆听了,心情非常沉重,稍忖片刻,用自责的口气说:“首长,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作为书记和政委,首先要负领导责任。我请求……”

  “别这样说!”林祥江打断了他的话,“他们两个的坏毛病,并不是在你领导的过程中养成的,与你何干?我向来认为,主管领导要对部队建设负全面责任,但决不是什么事情都负责任,牵强附会不得,引咎自责也得务真求实,失火打板子,该打谁的屁股就打谁的屁股。要不然,谁还敢当领导,当主管?”

  钟国疆由衷地感谢首长的理解,但仍然引以为咎,请首长多批评指导,分区要尽快研究好处理意见报军区审批。他提出一个请求,算是一个建议,请林祥江政委能够予以考虑。

  “只要条件允许,一定考虑。”林祥江和气的说,“莫得远怎么样啊?”

  “林政委,我现在有发言权了。我觉得这支部队主流还是应当肯定。莫得远同志积极肯干:敢负责任,魄力胆识都不错。”

  “嗎,你的胸怀真的比较宽阔。我就说嘛,一个干了几十年革命,都当上了大校司令的男人,怎么可能还是那么地猥琐。掏出一封信来,国疆,你看,有人的看法可与你大相径庭哟。”

  钟国疆疑惑地看他一眼,打开信封来看过了,大为惊讶,气恼地说:“首长,这不可能啊。说莫得远同志和王仁厚搭班子的时候霸道,还差不多。可说他贪污腐化、玩忽职守、权钱交易等等,恐怕是诬蔑陷害。”

  “你敢肯定吗?”

  “敢!”

  “真敢?”

  “真敢!”

  林政委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你凭什么敢?”

  钟国疆一下愣了。“凭什么?凭……”他结巴起来,“凭我一个多月来的观察和感觉。”

  林政委更加严肃了,口气严厉起来:“钟国疆,你是老保卫了,说话可得有根有据。两级军区首长给你的锦囊妙计,叫你亮剑,就是要揭盖子,而不是捂盖于,也不是像开酒瓶,打开了盖子,然后想盖上就盖上,不想盖的话就开着口子。”

  钟国疆心中一惊:首长看来对老莫的事情了如指掌了。纸包不住火。整个大疆军区的官兵都是他的耳目,还有啥事能瞒得过他?“首长,我有根有据,只是拿捏不准,该说还是不该说。”

  林祥江笑道:“我教教你吧。正为该,反为不该。”

  “首长,我该向你和盘托出。”于是,他把分区与烽塔公安局合办的苟一刀的案子,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林祥江听了,眉头紧锁,厌恶地说:“真讨厌啦!”

  “首长是说莫得远的所作所为吗?”

  “唉,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扯不清哟。跟你说实话,原来我一厢情愿地想,这封信上所揭发的不成事实,而像你说的,属于诬蔑陷害。可听你一说,我觉得人家检举人啦,并不全是妄加指责。”

  “政委,不全是,也有不少是啊。莫得远身上真有不少优点。他跟苟一刀若即若离,并没有陷进去……”

  “你别替他开脱啦!”林祥江气愤地打断他的话,“要是陷进去了,无论他多么优秀,也无论他功劳多大,我都把他送上审判台,再打人大牢。这个混账东西!你看他,把一支多么好的部队搞成什么样子了?差点就垮了。哼!死罪没有,活罪难饶。不能让他太逍遥。”

  “首长,你消消气。恕我直言,存在问题虽然原因在自身,教训也在自身,但与上级指挥指导也有一点关系。分区的领导都跟我说过,前些年,上级要求抓紧生产经营,紧接着又限定几年之内必须所有连队宾馆化,结果导致了拔苗助长的问题,负债建设,亏本经营。”

  林祥江一怔:“这一点,这一点嘛,是个紧要的环节,已经作了纠正,今后再不会老调重弹了。很好!你接着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谢首长给我机会,我就全说了。在干部的使用上,也存在遗忘的角落。就说这个南塔团吧,整整三十年没有出过一个师职干部啦。我问过干部部,这在整个大军区范围内绝无仅有,奇闻一件。”

  “啊?你确认吗?”林祥江显然非常震惊,“怎么会这样?后天我回去,就给干部处交代,让他们核准了,尽快予以考虑。”在地上转了两圈,立定了,又说:“上级指挥失当,个别领导头脑不清醒,机关工作作风不扎实,的确不同程度存在,所幸正在逐步纠正。干部使用嘛,在我印象当中,好像是有偏颇之处。这主要是我的疏忽。小钟,我向你先表示歉意,也请你批评指正。”

  “不不不!烽塔分区不争气,出不了干部,也难怪。”钟国疆有些慌张地说。

  “你这话说得好。”林祥江称赞道,“关键在于自身过硬。西方哲人都说,自己拯救自己嘛。如果是豆腐渣,想往门上贴对联,那可是枉然罗。一个人是这样,一个团体是这样,一个部队、一个军队、一个党、一个国家,都是这样。”

  “首长善于把握大局,属下佩服。我们分区正在自己拯救自己,争取三年内打翻身仗。请首长放心,我决不是信口开河。”

  “哈哈!小钟啊,本政委心中有数。”

  第二天,林祥江在钟国疆的陪同下到分区机关视察,没有发表长篇大论,而是重复了钟国疆的就职演说。希望分区党委班子每一个同志都带头做好五种人。分区机关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特别土备,就由宣传科老亦涛科长和梅高洁跑前跑后,照相摄影。把合影照片拿到街上快冲出来,送给林祥江政委和郑秘书。合影照上,钟国疆的面部严肃,而林祥江政委表情和蔼可亲。

  当天晚上,林祥江乘飞机回到了大疆军区。过了两天,大疆军区政治部工作组在干部处长柳奎的带领下住进了分区机关招待所。

  下午,工作组就开展了工作,先找副主任乔其楼谈话。紧接着,到南塔团找何百忍谈话。两人想不通,怎么也不肯同意转业。柳奎无可奈何,向钟国疆报告。钟国疆决定连夜召开常委会,要每个人都谈谈对这两个人的看法,当场表态。

  这两个干部都是河北人,莫得远的老乡。他们平素来往密切,私交甚厚,因了莫司令这张虎皮,他们忘乎所以,仗势欺人,不仅对部下和左邻右舍傲慢,对常委领导也有不恭不敬之处。王仁厚当政委的时候,因他老迁就莫得远,这两个人的毛病一直没有得到纠正,反而得到步步高升,大家早就愤愤不平了。现在物换星移,分区面貌一新,时机成熟了,大家可以一吐为快,都痛快地举起手表示赞成。莫得远有心袒护,却孤掌难鸣,加上他已得知是林祥江政委的意思,心下怯火,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到最后也投了赞成票。

  钟国疆当机立断,确定何百忍和乔其楼年底前转业。

  柳奎拿着分区党委的决定,带着工作组连夜返回军区复命去了。他如实向林祥江报告了同何、乔两人的谈话情况。林似乎没有认真听,未做任何评断,却把话锋一转,问钟国疆这个第八任政委当得怎么样?柳奎笑道:“两个哑巴睡一头去了,没的话说啊。”

  莫得远在何百忍和乔其楼的逼问下,把研究结果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两人。两人不由怒火中烧,视钟国疆为眼中钉肉中刺,急欲找他算账。至于分区常委的决定,他们压根不去想,不去问,只问钟国疆为何对他俩大打出手,居心何在?

  矛头一下子直指钟国疆,然而他无处躲藏,只能挺风而立。

  吃晚饭时,在去饭堂的路上,乔其楼堵住了钟国疆,气势汹汹地问:“钟国疆,你为什么赶尽杀绝?我乔其楼好像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嘛。大不了是个没有及时看望你,看望的时候没有拿东西嘛。这么一点点疏忽,我,我紧接着做了弥补,可你硬是不要,还甩得八丈远。我也没脾气,还给你陪笑脸,还做检査,让魏大黑子批得满头冒汗,心里头流血。为什么都这样了,你还揪住不放,当成十恶不赦的大罪,要把我清除出人民军队啊9”

  钟国疆平静地回答:“乔其楼,你误会了。你并没有什么罪过,否则就不是转业,而是处罚了。你转业,是组织的决定。不是哪个人的意思。你是政治部副主任,应当知道谁转业谁不转业,也不是哪个人就说了算的。”

  “钟国疆,我也干了二十几年政治工作,这一套比你差不了多少。”乔其楼怒气冲天,“你有种就来个痛快的,让我明白你是啥心机?”

  “好!我就满足你的要求。我是党委书记,代表党组织做出你转业的决定,完全符合规定。要说心机,那就是党的心机。”

  “姓钟的,你真他妈的阴险毒辣。现在,莫得远老家伙都有点怕你。但我乔其楼绝不怕你。我是有错误,我有勇气承认。我也承认你浑身是胆,你有锦囊妙计,你有靠山,有尚方宝剑。但是,你没有群众基础。你要知道,这几年,烽塔分区的大事小事都是我们河北人干的,都是我们几个跟着莫司令打下的天下,别的人没什么功劳可言,特别是你,还是个新兵蛋子,对烽塔分区连种一棵草的功劳都没有……”

  钟国疆忍无可忍,喝道:“乔其楼!你别东扯葫芦西拽瓢。我告诉你,烽塔分区是共和国的天下,是共产党的天下,是人民解放军的天下,不是你们河北帮的天下,更不是你们几个哥们的天下!我奉劝你,最好保持清醒头脑,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搬起的石头,只能砸你自己的脚!莫司令比你聪明多了。我建议你跟他学着点,不要见风使舵,赶下山兔子!”

  乔其楼理屈词穷,蛮横地叫道:“钟国疆,你有三头六臂,我也有七十二变,就是不怕你!我是天马行空,独来独往惯了,没人管得了!”

  钟国疆冷笑两声说:“乔其楼,你算什么天马,充其量小泥鳅一个,用不着我,魏德文就可以把你这小泥鳅揪住了!”

  他立即掏出手机,以命令的口气说:“魏德文,你马上过来,把你的副主任给我管一管!别让他横行霸道!”

  一会儿,魏德文跑步过来了,听钟国疆说过了,他也气不打一处来,愤怒地说:“怎么有这种事!”指着乔齐搂的脸,又说:“你怎么能这样!20多年的边防军人白当了!十几年的党龄也白给你了!尽他娘的丢政治部的脸,丢政工干部的脸,丢分区部队的脸,丢边防军人的脸,你不走还是我走啊?你也不想想,那么多优秀的士兵,那么多先进的个人,英雄模范都走了,像你这样还有何面目站在这!”

  乔其楼良知未灭,满面羞惭,捂着脸逃跑了。

  钟国疆心气难平,又叫魏德文给莫得远打电话,说了乔其楼的事,莫得远说乔齐楼已跑到他那去了,他正在教训他,一会儿再打电话给钟国疆。

  魏德文就陪钟国疆散步,劝他不要生气,同歪风邪气斗,不值得生气。

  钟宽容地说:“干嘛要生气?换位思考的话,我是他,也会想不通。熬到正团这一步,好辛苦啊。军装穿了二十多年,边关守了二十几载,突然向后转,感情上,心理上,谁能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约莫十分钟过后,莫得远打来电话,假模假式地对钟国疆说:“怎么全都扯到河北人头上了,真他妈的胡搅蛮缠。”

  钟国疆气愤的说:“莫得远,你是河北人的头,看来你领导得不错啊,他们都跟着你跑。”故意抬高嗓门,凶狠地说:“请你告诉乔其楼,我不让他走了。我就抓他这个典型,一抓到底!明天继续召开常委会,把各部门负责人都叫来,一起学习党中央、中央军委的文件,拿起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武器,继续斗争!一直斗争到底!”

  “老钟,别生气嘛,怒伤肝。”莫得远阴阳怪气地说,“得理要让人,能饶人处且饶人呐。”

  魏德文也一旁劝慰道:“政委,别跟那个‘挑祸精’一般见识,明天我让他向你道歉。”

  第二天一上班,乔其楼果然走进了钟国疆的办公室,向他道了歉,表面上看,两人握手言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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