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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弈金佛山》 作者:侯绍堂

第75章 李高参妙用酒计乌保长金蝉脱壳(2)

  本来李光林的酒力不弱!喝个一两斤“老白干”是没问题的,然而就这点本事,在险恶的“酒战”中有时候还是会“七九五四”,于是在走出大山的十几年里,李光林也随时随地携带着自己配制的“醒酒灵”。

  此药的正面药性是可以快速醒酒,但如果力卩上一位特殊药引子就可以快速力重酒力。

  更有甚者,如果在药里加上乌豆、蜘蛛香、三步跳等几味草药,将其放人酒中,则足足可以使人神经错舌,容易跟着另人的思路走,甚至在短期内丧失记忆力,要恢复记忆力就只有吃专门的解药了。

  今天一试,果然不出所料,两方面的药性都体现得淋?离尽致,完全达到了。

  话说李光林通过对山王堡的仔细查看,对乌氏弟兄的种种“杰作”是既。

  乌氏兄弟虽然生活在高山密林之中,但其祖籍却是川西坝子大地方,其高祖是一个私塾先生,因犯人命案子便拖儿带女来到这里躲避灾难。

  由于受到其父亲的熏陶,乌培德从小就爱好阅读文学作品,小小年纪便已熟读《三国演义》、《孙子兵法》、《水浒传》、《西游记》、《红楼梦》等古典文学名着,特另对《三国演义》和《孙子兵法》情有独钟。

  据说乌培德记性特好,当他还是孩子时,有人专门考问他是不是记得这些古典文学名着每个章回的题目?结果小乌培德不但熟记这些古典名着每个章回的题目,而且对书中的某些章节竟然背得滚瓜烂熟。

  乌培德特别推崇曹操“宁愿我负天下人,不愿天下人负我”的名句,深谙孙子兵法“三十六计走计为高”的玄妙。

  正是由于乌培德用活了曹操的一个“狠”字、孙子的一个“走”字,才使得乌氏兄弟在几十年的人生风雨历程中,虽历尽艰险而立于不败之地。

  而乌培义的个性与其兄截然不同,总是崇尚武打,他从小就到水井道人那里拜师学艺,通过勤学苦练学得了一身过硬的武功,特另是轻功十分了得,在江湖上被称为“草上飞”。

  因为乌氏兄弟一文一武,他兄弟俩常常称自己文不借笔,武不借枪,连天王老子都不怕。正是因为这样,才奠定了乌氏兄弟在山王堡的土霸王地位经久不衰。

  几十年来,乌培德、乌培义坏事干尽,天良丧尽,但老百姓却敢怒而不敢言。

  充其量在背后指其项背,咒骂乌氏要遭雷霹、要遭火烧、要遭摔下老岩……

  久而久之,“乌”在当地被指代成“邪恶”的同义词了,比如说只要事情办不成就说这件事“乌”犀了,只要有乌家染指的事就说这是“乌”场合,只要拿了人家的东西就会说你又“乌”别人的东西哈,凡此种种。

  甚至有人把它引申为对国民党的咒骂,说现在的事情“乌七八糟”的哦!

  “风水轮流转”这话也一点不假,年轮到了民国三十七年,乌氏兄弟明显感觉到好多事情已经“乌”不走了,特另是共产党、解放军好像全都是乌氏的克星,经过几次与解放军的较量,乌氏弟兄才明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乌氏兄弟深知共产党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蒋委员长尚且被打得鸡飞狗跳、无处安身呢,仅仅凭着反共救国军九路军沙文化、敬志谦的那点力量和谋略,无论如何都是奈何不了共产党的。

  而自家两兄弟在山王堡为非作歹几十年,可谓罪孽深重,一旦遭共产党逮至了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哦!

  于是,乌培德想来想去,轻声对乌培义耳语道:“时下,解放军剿匪在即,我们还是只有故技重演,像在江石战斗中那样再用一个‘金蝉脱壳’之计,我们才能走得脱。”

  乌氏兄弟深深懂得,山王堡是马脑城的前哨,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位置。就目前的态势而言,乌氏兄弟深信,虽然他们的态度未必能决定双方较量的胜败,但却可以影响双方战斗的进程。

  乌氏兄弟明白,谁要守住或夺取马脑城,就必须依赖山王堡。反过来说,谁要是拥有了山王堡就会轻而易举地夺得马脑城,甚至取得金佛山。

  可见乌氏弟兄的算计还是很不错的,不过也正是由于他们的“深谋远虑”,才使李光林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山王堡这一军事要塞的核心军事机密。

  阴差阳错,除乌氏兄弟之外,李光林是唯一掌握山王堡核心军事机密的人!

  今天已经是李光林担任山王堡接收防务大员的第三天,通过对照地图实地查看现场,李光林已经把山王堡的地质地貌、军事设施状况、兵力布置情况、人员构成情况、武器装备情况,甚至岩溶洞、消坑分布等情况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李光林想,现在对山王堡的情况已经熟悉了,明天天亮之后一定得物归原主,把防守山王堡的指挥权“回赠”给乌氏兄弟,自己也就趁机抽身办其他应该办的事情了,免得夜长梦多。

  正在李光林打算与乌氏弟兄商谈军机大事时,他猛然发现门缝里夹着一个信封,取出一看,封面上写着:“反共救国军李光林将军亲启”的字样,李光林打开信件一看,心里不禁揪紧了。

  李将军阁下: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兄弟俩已经离开山王堡了,至于到底我们到了哪里呢?这就恕乌某无可奉告咯,因为我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到哪里?最终将会走到哪里?真遗憾,我们没有向您道别!也许我们此时不走,就永远没有机会走了,就会被反共救国军九路军粘住,最终成为被共产党逮住的匪首。

  因此,我们宁愿把山王堡这个“大人情”拱手送给沙将军,用于资助反共救国军反共救国事宜。总之,我们甩掉了相伴自己已久的这颗定时炸弹,掉了这个沉重的包被,甩掉了这个烫手的山芋。

  在普通人眼里山王堡是一道天然屏障,只要掌握着山王堡这张牌,就可以高枕无忧,就可以为所欲为。他就不明白,这张牌如果对付金头和尚、对付敬志谦、对付各个团阀的剿灭还绰绰有余,但对付共产党就有些无能为力了,他们的洋枪洋炮实在是太厉害了,这在攻打江石的战斗中你我都已经领教过了。

  所以我两弟兄想来想去,“一来趁饱,二来趁早”,只有丢掉山王堡这个“行当”,尽快远离山王堡这颗“定时炸弹”,尽快远走高飞,才是唯一的出路。

  在到底把“行头”丢给谁的问题上,我们还颇费了一番心思呢!

  如果我两弟兄一点不安顿,扯伸脚干就走,山王堡没了主心骨,要不了多久,我们两弟兄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堡垒就会拱手让给共产党,这不是买了“香盒板板棺材——死活都想不开”吗?那还不如一把火烧掉的好。

  如果把这个山王堡交给当地一些无名之辈来守,那也是白费蜡,那样的话可我两弟兄前脚刚走,解放军后脚就跟山王堡了。

  所以,我们算来算去还是把山王堡交给反共救国军九路军总司令部为好,你几。

  恕我们直言,尽管九路军多半是草包,但是有李将军坐阵,还是可以依仗有利地形抵挡一阵子的。

  现在,山王堡的最高军事秘密在沙将军手里,你可以向他借用,这样制定出来的作战方案就更贴近实际、更利于山王堡的防守,认真参阅这份最高军事秘密对于打败共产党是艮有好处的哟!专致问!

  乌培德乌培义顿首民国三十八年三月一三日

  李光林看完信,脸上一点不露声色,心里却在狠狠地骂道:“哼,两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想让九路军跟共产党拼个鱼死网破,他们来个隔岸观火!他们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呀,等反共救国军与共产党两败俱伤时,他们再杀个回马枪,好一个‘坐山观虎斗’之计啊!想坐享其成,真是天真,自不量力!哼,如此区区计,只有哄那些三岁孩童,我你算路不依算路来0”

  李光林大声命令道:“全体守堡人员紧急集合!”

  话说乌培德、乌培义两弟兄各自骑着高头大马,带上吃、穿、住、用及一大包金银细软,在静悄悄的午夜时分出发了。

  之所以选在这天、这个时刻出发,是乌培德刻意推算出来的。

  他们两弟兄南辕北辙弯曲了一大圈之后,终于在鸡叫三遍的时候,翻过川黔边境来到了贵州省境内的“骡马城”。地名虽然骡马城”,实则是一座地广人稀的高山。

  乌培德用大拇指在其余四指的骨节之间上下来回移动,口中念念有词,随后,便是一阵哈哈大笑:“兄弟,这下我们可以歇息一下松口气了。我算定在三五天之内我们是很安全的了!你想嘛,“天刚时”上写得明明白白:子午卯酉、老三老九,勾绞白虎太阴星、主人走路强盗进朝门,天狗落猴七杀星、办事有险而无惊,这些不是都已经实现了嘛!”

  乌培义向来说话直来直去,他满脸疑惑地问道:“哥哥,外面都盛传你精通阴阳八卦,可以通过天干甲子来推算一个人一生的吉凶祸福,用打“天刚时”的办法来预测个人的命运。以往我一直认为这些都是你哄老百姓的钱财,是你哄野堂客睡觉的鬼把戏。哥哥,我顺便问你一下,你至底哄了老百姓好多钱?哄了好多野堂客跟你睡觉哟?恐怕你自己都记不清了吧!不过,从今天你算命的级别来看,你还真的鬼名堂多呢!看来共产党是奈何不了你的哟,哈哈哈!”

  乌培德听后不愠不怒,笑呵呵地说道:“兄弟,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你倒好,还专门挑哥哥的那当子事说。话又反过来讲,哥哥嫖野堂客嘛,还是说得她们心服口服才开始做事噻!而你兄弟呢就比哥哥就阴损多了,经常在怀里揣着一把剪刀,只要看见如意的女人,就在女人的裤裆‘咔嚓’一剪刀,然后就把这个女人搞定了。哼,只要共产党发动老百姓一举报你,如果遭共产党逮到了,你的各项罪名比哥大得多呢!哥那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兄弟你那是一厢情愿的事情,你那叫强奸,比哥的罪恶大多了,兄弟你懂吗?”

  乌培义也哈哈一笑:“大哥不说二哥,大都差不多。万一遭共产党逮到了,还不是一个背时样样,还不是该死屎朝天。好了,大哥我们说点正事吧,既然到这里安全了,我们就在这里安营扎寨噻!”说着就要去解下马鞍上的东西。

  乌培德急忙阻止道:“兄弟,你真以为我们要长期在这个地方安营扎寨吗?你错了,你不仔细想想,我两弟兄把山王堡丢了出走的消息在短时间内会传遍清泉、江石,傻子者卩会认为我们必然是逃到这里安生,他们就会用查马脚印的办法来打探到我俩的行踪,所以目前这里并非我们的安身之地,这里只可以作短暂休整!”

  乌培义听得有些糊涂了,急切地问道:“大哥,那我问你,我两弟兄跑到这个鬼都不生蛋的地方来做样嘛?是出来旅游观光还是出来解闷呢,那我们还不如干脆回到山王堡与共产党拼个鱼死网破算犀了。”

  乌培德有些怏怏不快地说道:“兄弟你那脑壳是要比哥的脑壳长得紧凑些哟,说了半天还没有开窍,如果我在山王堡不出来的话那肯定是不行的,相反如果至了这里就以为万事大吉也是不行的,我不是说了吗,在这里只可以歇息三五天。但不能是纯粹的歇息,我们可以利用这几天的时间熟悉这里的地形、道路和山洞情况。我们立马要做的要紧事就是给两匹马的八只脚缠绕上厚厚的布片,我的草鞋也要按反方向穿……”

  乌培义似乎有所醒悟,用手撑住脑壳说道:“我屋的大哥才?样都懂,反正随便哪个时候我都听我屋大哥的话,我屋大哥说走东我决不说走西。”

  忽然,乌培德好像想起一件大事似的,问乌培义道:“兄弟,我们那张地图你是亲自交给沙文化的呢还是交到其他人手里的呢?”

  乌培义答道:“哦,你说地图吗?只要是交给沙文化的,就不会交到其他人的手!”

  乌培德说道:“我看你这个兄弟是遭共产党吓破了胆,完全成了‘庙上木头雕刻的大印一神撮撮’的咯!”

  乌培义也跟着说道:“我也觉得我好像与以往有点不一样,是有点神撮撮的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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