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尹老二是想引小胡子出？同。”

　　司仲：“他们知道小胡子是谁吗？”

　　尹老二不知道，很恼火！但从你和鄂政委是夫妻，碍于你和蒋司令的关系，又无任何证据才未敢对你下手。”

　　司仲蒋司令是什么态度？”

　　尹老二他好像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大概也是昨天才得到关于嫂子可能是游击队政委的消息，找我去说：不要相信保密局的烂情报，连孙元良都骂他们目帮人是饭桶！你、我要拼命保护符老板夫妇，不然对不起关大圣呀！”

　　司仲问：“老二，你见过小胡子吗？”

　　尹老二微笑着说：“没见过，也不想见。”

　　司仲：“我就是小胡子！”

　　尹老二并不吃惊：“我来七曜山后，领教了游击队的战略战术后，就觉得是三哥目套打法，三六九、三六六、三六四团的几个团长都曾同我提起过，七曜山与高梁山的战法有些相似，我他们说：这不奇怪，教官给我们讲过：共产党游击队的战法就那十六个字，看起来似乎都大同小异。具体情况，就要看你遇到的对手如何了。他们吃了小胡子不少亏，所以，他们花了不小的代价到处找小胡子。我听了，第一个就想到小胡子是你，或者起码与你有关。但从蒋司令那里知道你做了那么大的生意后，心想：你参加共产党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现在回头是岸，一心赚钱了……不管怎么的，也不能让当局把小胡子的帽子往你头上扣，所以才对他们说了那些话，把他们的视线引开。”

　　“吱一”童少成进屋递给司仲一盒十全大补丸说符老板，医生叫你按时服药。”说完退出。

　　司仲打开一丸，剥去蜡封打开一个纸团，上面写着：

　　黎公寿决定在我选定的时机起义。

　　司仲十分遗憾地将纸条交给尹老二说你的顶头上司都决定站到人民一边来了！你一”

　　“三哥一，”尹老二接过一看，脑壳里“嗡”的一响，昏过去了。司仲把他抱在床上尚下，然后打开里间叫鄂为民出来抢救。

　　鄂为民用银针把尹老二手醒。

　　“你是嫂子？”尹老二“噌”的一下坐起问。

　　鄂为民微笑点头，说不要紧，是太疲劳引发的，休息休息就好了。”

　　尹老二：“嫂子，你和三哥快走巴，我送你们出七曜山！”

　　鄂为民：“我们为什么要走？”

　　尹老二看了司仲一眼，说：“刚才我和三哥的谈话想必你已听见？你们有危险！”

　　鄂为民关切地说尹团长，你们的谈话我都听见了，有危险的是你，而不是我们！”

　　“怎讲？”

　　“我才收到的情报：孙震、孙元良已接到西撤的命令，正在作逃跑的准备，不日开赴重庆。蒋在先司令夹在他叔侄之间受气，临走了也没给过说法。解放军人川，只差一步之遥！显然，是要将蒋在先困死在七曜山。黎公寿知孙震叔侄撤离，一喜一忧。喜的是他将是下川东的老子天下第一，忧的是大厦将倾，独木难支！你想想：黎已决定起义，他蒋在先还不考虑他的出路？”

　　尹老二我真笨，一点都未朝那方面想！

　　鄂为民：“你为自己找的去香港那条出路已经走不通了，黎公寿等的家眷已被保密局扣了，其中就有你的妻儿。”

　　尹老二面如死灰，看了司仲一眼说：“鄂政委，你一你容我回去想想，明天来回信。”

　　鄂为民：“不着急，三天以后来此回信即可。”

　　尹老二匆忙起身走了。

　　司仲政委，你的政治攻势，比我的儿女情长起作用啰！”

　　鄂为民：“一号，是你先打下了基础，我让他看到兵临城下一但他仍未决断，一定还有反复。”

　　“为什么？”

　　“蒋介石西调兵力的回光返照，可能使他还存在一丝幻想，这是不甘心失败者的普遍心理反应！”

　　刚吃过晚饭，接替蒋文化任蒋在先的秘书长的地下党员蒋子恒，急急忙忙地跑到川鄂旅馆来向司仲报告说我们的报务员，刚从电台里听到今天下午毛主席在北平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

　　“啊一，”司仲和鄂为民“噌”的一下站起来，十分慎重地问，“消息可靠吗？

　　蒋子恒：“消息是新华社连续播发的记录稿，他听了四五遍才叫我去听的，我听了两遍，抄了下来。”他拿出己录稿给司仲。

　　司仲接过己录稿仔细地看后递给鄂为民说：“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呀！”他又问蒋子恒：“你叔知道了吗？”

　　蒋子恒还没告诉他。”

　　司仲：“你马上回去再抄一份记录稿给他看，传达我的意见：让他马上拿出起义的具体计划，等我们的联络员一回来就行动。”

　　鄂为民看着司仲说这么重大的事，还是我去通知他吧？”

　　司仲：“让子恒先去给他通报，我们赶紧商量迎接解放的事巴！”

　　“那，我走了。”蒋子恒飞快出门。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消息，在闭塞得一丝风也透不进的七曜山，响起了惊雷！司仲对鄂为民说：“马上向各支队传达这个消息，要求对全体队员进行一次迎接下川东解放的纪律教育，要时刻牢记毛主席在全国胜利以后我们的人民解放军永远是一个战斗队和工作队的教导，时刻牢记两个务必和完全、彻底地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保护好人民的生命财产。”

　　“好，我马上拟个通知。”鄂为民说，“要特别提醒大家，我们这里还是被虎狼包围着的黑暗天地，要加紧我们的工作，掌握主动权，在敌人大溃败时，选择最佳时机主动出击，接管乡镇政权！在配合蒋在先起义的同时，七曜山工委应立即接管各乡镇政权，提早解放七曜山！”

　　司仲我同意。”

　　鄂为民伏案写通知，司仲准备行装。

　　司仲刚把行装准备完，鄂为民就把初稿写好了。司仲看完，在代司令员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说请向东找人刻印，通过交通站叫童少成立即派人送达各支队领导。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我马上去云阳等蒋文化，永安舰明早返航到那里，它的起义得加快。”

　　鄂为民眼里含着泪花笑着说你放心地去巴，今夜月色仍好，但是深秋夜已凉。正是感冒多发时，要注意加减衣服。赶路不要太急，注意身体，解放以后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哩！”

　　“谢了，政委！”司仲紧握着鄂为民的手，又慢慢松开说，“你也要多保重！”说完转身上路，一溜烟消失在夜空。

　　蒋文化进院见到司仲非常高兴说永安舰汪奇同志发展了他长期培养并在舰上很有人缘的副舰长王修年、轮机长荣定才人党，建立了三人党支部。”

　　“你叔那边的事敲定了，我惦着你们这边的事昨晚才赶过来的。”司仲说，“你们有具体的起义计戈了吗？”

　　蒋文化：“下舰前，汪奇同志刚接到江防司令部的命令，叫本次返航去万县钟鼓楼装运武器、弹药及一些军需物资去重庆。我们决定掉头将这批物资运到宜昌解放区，作为起义的见面礼！可否？请指示。”

　　司仲：“机会极好，但要缜密。”他问：“本次返航到万县需多长时间？”蒋文化：“到巫山港补充生活物资后，如果返回顺利从今天算起，按巡逻速度到万县得四天。”

　　“那我们就在沿途制造点麻烦，把时间拖延两天如何？”

　　“你是说，我们的计划还要报上级批？”

　　“是要让宜昌交通站，通知解放军做好迎接你们的准备。”

　　“那更好，我们胜利的把握更大了啰！”

　　司仲：“你马上回舰上，同支部一起制订起义计划，中午送来行吗？”“行！那我走了！”

　　“中午见！”司仲走到门口看着蒋文化走远。

　　“报告一号！”汪丁竹的一声报告才把司仲从沉思中惊醒，他忙走上前去握着汪丁竹的手拉进屋将他按在椅子上急问：“任务完成了吗？”

　　汪丁竹没完成任务，我有脸来见你吗？”

　　“是呀！我常念着怎么老没你们的消息？”

　　“李高平目家伙很狡猾，开始弄得我们很被动。我原想把他引出县城在外解决。后来摸清了他的活动规律，直到昨天晚上才在他的野鸡家把他处决了！”汪丁竹十分痛恨地说，“我也把他抛尸街头，胸前盖着一张写有这就是叛徒的下场！落款为高梁山的白纸。”

　　司仲：“这下，苏达月可以安息九泉了！”他揩干了眼泪，说：

　　“不过”汪丁竹急着接下话说“我知道你会批评我，说人死了就无罪了一可我就是忍不下那口气！”

　　司仲：“李菊香呢？”

　　汪丁竹巫山特支已按鄂政委的指示，把她转移到吐祥去了。”

　　司仲：“这样好，她在鄂政委身边可以得到一些安慰。”

　　汪丁竹：“我们也要求留在你这里！”

　　司仲：“不行，我接到立刻去绥定工作的调令，马上就要上船去万县了。你们也得火速回去准备迎接解放的工作。告诉胡麻子：当前支队工作的重点要放在不失时机地消灭逃窜的国民党的小股吃光队、保卫人民的生命财产上面。发动群众，利用寄生的乡保丁武装拿起手中的武器保卫家乡，坚决不让逃窜之敌祸害人民。”他停了一下说：“丁竹，你们支队领导的头脑要清醒：逃窜之敌虽是惊弓之鸟，但他们在放下武器之前，对手无寸铁的人民还有不可预料的祸害力，在战术上要重视他们！得把主要力量放在江里和浦里两条线上，对由东、北的云阳、巫溪方向过境逃向重庆、成都之大股敌人进行严密监视，如只过境，就不要激怒他们，对小股祸害之敌，坚决消灭之！告诉司君：在县里政权瘫痪之时，要不失时机地促使灵通乡乡长张向宣布起义，司君则以乡民代表身份、以保境安民的名义接管乡政权，就可指挥寄生武装公开保护好公私粮仓里的粮食，做到颗粒不损，以备人民政权建设新中国之需！”

　　汪丁竹一号，你是说来他个农村包围城市？”

　　司仲对！当然应当是在像他们这样条件成熟的乡镇进行，不可盲动。”

　　“是！”汪丁竹起身要走，司仲拿出十个大洋给汪丁竹，说：“我很想与你和同志们吃顿饭，但时不我待！你就代我招待大家一顿饭吧？吃了赶紧出发。”

　　汪丁竹推着不肯接钱，说你在路上也要花钱，我们不缺。”

　　司仲说怎么，不听我的命令了？”

　　“解一放一见！”汪丁竹接过钱含着欢喜的泪花离去。

　　十二点刚到，蒋文化准时来到小院将起义计戈U交给了司仲，并详细作了说明。司仲听完后，写上：“同意上报。”并签上自己的名字。叫来交通员李正，说给你两天时间，把这份文件送到宜昌交通站。有困难吗？”交通员：“可以请纵队水上分队协助吗？”

　　司仲由水上分队护送，你去找任参谋长，他在趸船上等你。记住：这是比我们的生命还重要的机密！”

　　交通员：“一号，保证完成任务！”

　　司仲站起来紧紧握着交通员的手，说你是很有经验的老交通了，党相信你能完成这个十分重要的任务！”

　　交通员向司仲立正敬礼：“首长，再见！”

　　“再见！”司仲挥手目送交通员走出院子，回来对蒋文化说，“这次返航停靠万县时，你立即告诉高山同志：纵队党委已于本月六号批准他为正式党员，现在协助你完成永安舰起义。以后，执行长期潜伏任务。需要时，党会派人与他联系。”

　　“要不要告诉他，以后如何与组织接上关系？”蒋文化十分激动。

　　司仲拿出两把临江市“郑三合”牌的精制白大绸折扇指给蒋文化看：“这两把折扇上都是草书苏轼的《水调歌头》。表面看上去与其他同类品种的扇子没有区别，可这两把扇子一，”他指着“郑三合”的长方形牌标说它们的合字里，口的右上角缺着，把缺口的两点连起来，正好是一个等边三角形的底边。要仔细验证符号。”

　　蒋文化拿起两把扇子重合一照，果然两个“口”的缺口不差分毫。脱口：“妙！”

　　司仲说验证的方法有多种，但要选择最隐蔽、快捷的方法才最安全。”

　　蒋文化是！我一定提醒他特别注意。”

　　司仲接着交代“接头的暗语上一句是：六月天气热，下接：扇子借不得。下一句是：有钱买一把，下接：无钱也玩格！”他强调：“我们家乡的儿歌，最后一句是：无钱莫玩格！告诉高山，这两处，错一处都不行！”

　　“记住了！”蒋文化将一把折扇揣进内衣口袋回舰上去了。

　　人最难耐的，就是等候。

　　永安舰巡弋巫山返航又来到云阳。汪奇迫不及待地对蒋文化说：“舰已泊了两个小时，还没见有人来传达指示，你上岸去看看，我们只能再停两小时啰！”

　　蒋文化看了一下正午的太阳，说好，我去。”

　　蒋文化走到司仲住的小院，刚坐下任天候就进来了。

　　“好消息！李正回来了！”任天候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对司仲说。

　　眉头紧锁的司仲笑问：“什么好消息？”

　　任天候：“人民解放军四野四十二军，把联络旗语教给了我们的交通员。”他拿出一颗蜡丸给司仲，说这里面是同意永安舰起义的批示。”

　　司仲打开蜡丸抽出纸条，上面写着：

　　同意永安舰起义计划。任命汪奇为行动总指挥、蒋文化为特派员、李正为联络员。

　　司仲：“参谋长，告诉李正受蒋文化领导，马上与文化一同上舰。起义打响后，负责与我四十二军联络。”

　　接着，司仲向蒋文化下令出发！”

　　“是！”蒋文化指着床头柜说，“一号，我给你装了一部专线电话，直接高山的。”

　　“呜！呜！呜！”

　　“一号，再见！”蒋文化听到信号起身敬礼。

　　司仲还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祝你们胜利凯旋！”

　　任天候跟上：“随我去叫李正。”

　　蒋文化带着穿上****陆军士兵装的李正，一口气上了永安舰。汪奇把蒋文化让进舰长室关上门问：“接到指示了吗？”

　　蒋文化：“上级批准了我们的起义计划，还派了联络员一”他悄声将上级的指亦一讲完。最后说：“一句话，到达万县装完东西就掉头东下，宜昌的人民解放军在等着我们，已将我们编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十二军序列哩！”

　　汪奇面对东逝的大江，泪安倾盆：“苍天呀，你终于让我们等到了这永安舰到了万县，停在沱口军用码头。刚装载完物资，派遣处张处长就带了一个力强排上舰，并向蒋文化宣布命令：“蒋特派员，孙主任亲令国口强排加强押运力量，一并由你指挥。”传达人派一个加强排？”

　　蒋文化心里正骂：“你个尖嘴薄舌搬弄是肖的张国辉，看老子怎么叫高山收拾你！”听到汪奇问，才回头小声说：“就是那个张中校背着高山使的鬼！”他立即转过去，对列队站在甲板上的官兵下命：“全体坐下听候安排！”两人回到舰长室，蒋文化对汪奇说：“两个力强排足足一个连了！”汪奇：“成了二对一了！”

　　蒋文化：“目倒不怕，原来的那个排五个班，我已掌握了三个班，班长和士兵家都在解放区，都知道家里分了田地，都不想为蒋介石卖命了一”汪奇：“剩下的两个班倒不是大问题，我是说如何对付新来的？”蒋文化：“按计划抓住王山，控制住保密局的人！”

　　“那就使用第三套方案，向重庆佯动！”

　　“好！”

　　……“呜一”永安舰起航驶向重庆。

　　一直在监控所了望着的张国辉见永安舰过了长滩，这才跑去向孙震报告永安舰利出发。

　　永安舰到了忠县淦井水面，轮机长突然向舰长报告内燃机出了问题，必须更换。

　　汪奇下令：“驶抵忠州靠岸检修，其他人员放假一个小时，可以上岸进城游玩，一律不准携带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