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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黄沙》 作者:黎汝清

第77章 化名者

  马元海走后半小时,马步芳在书斋中静坐了两个小时,而后召副官马忠林来见。

  这马忠林原名马玉龙,是宁夏马鸿逵的随从副官,因为握有主人的重大机密,害怕灭口,潜来西宁投奔马步芳,化名以求自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上绝对秘密的事是很少的,没有不透风的墙。

  那是七年前的秋天。

  马鸿逵在中原大战中,反冯投蒋有功,蒋介石任命他为讨逆军第十五路总指挥兼徐州警备司令。

  马鸿逵的总指挥部设在山东泰安铁路宾馆,他站在宾馆大厦的平台上,极目远眺四野形胜,壮志满怀,有种帝王之气充溢胸中。值此群雄纷争,各霸一方之际,正是他叱咤风云之时。

  马鸿逵生于光绪十八年(1892年),原籍是甘肃河州韩家集阳洼山,是马福祥的长子,马福禄的侄儿,五岁起随叔所率“安宁军”过着军旅生涯。

  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八月,为抵御八国联军,马福禄在北京正阳门殉难,马福祥则护送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乘军辎重车逃往西安。那时九岁的马鸿逵就坐在光绪皇帝后面第三辆辎重车上。

  到西安后,其祖父马千龄携其孙奉旨进西安行宫叩见慈禧。

  慈禧、光绪回京后,特旨授马福祥以“提督记名”之职“留甘任用”之权。

  马鸿逵在家塾中读四书五经,苦不堪言。他崇武厌文,喜动厌静,自谓:“视塾馆为监狱,视书本为畏途。”他十三岁那一年,其父便以千两纹银为他买得了“蓝领知县”的空缺。

  一九○六年,马鸿逵十五岁,因父调任青海西宁镇总兵,他随父在西宁读书。十六岁与甘州提督马进祥之次女马柏芳结婚。马柏芳生于一八九八年,比他大八岁。他十八岁进入甘肃陆军学堂。

  一九——年,马鸿逵二十岁,他秘密加入同盟会,在时局动荡的险风恶浪中,很快就显露出过人的才智与胆魄。他策划反清武装起义,因事泄而遭镇压,陕甘总督长庚派人将其押送其父论处。此时马福祥任平凉路巡防统领,便怒斥一通之后,令其在“昭武军”中任教练官。

  一九一三年袁世凯委任马福祥为宁夏护军使,他在“昭武军”中任营附。一九一四年因马鸿逵围剿反袁的白朗起义军有功,被授予军少将军衔。该年秋天人京,任袁世凯大总统府的侍从武官。这一年他二十三岁。

  一九一五年,“昭武军”奉袁世凯令改编为“宁夏新军”,由马鸿逵任司令,但仍留总统府。

  一九一六年元月一日至三月二十二日,袁世凯称帝,授马福祥三等男爵,任马鸿逵为洪宪皇帝侍卫武官。六月六日袁死后,改任总统黎元洪的侍从武官。七月一日,张勋以调解黎元洪与段祺瑞的“府院之争”为名,率“辫军”拥戴被废黜的清朝末代皇帝宣统复辟。段祺瑞进京驱张拥戴冯国璋为代总统,马鸿逵因其父与冯是盟兄弟,仍任冯的侍从武官。十月段驱冯拥徐世昌为总统,马鸿逵遂离京返回宁夏。段祺瑞控制北京政府后,将宁夏新军改编为第五混成旅。马鸿逵任旅长,驻兵宁夏。

  马鸿逵生逢乱世,却如鱼得水,顺应时变,审时度势,野心很大,纵然不能一统天下,也要威震一方。他认准自己雄才大略,未来定是鼎助霸业的统兵巨擘。

  一九三○年三月,蒋介石任命马福祥为安徽省主席。马家势力随向中原扩展。四月,蒋、冯、阎大战于中原。八月二十四日。马鸿逵部攻占山东泰安,阎军败逃。

  父亲已据有安徽,儿子亦应雄踞山东,遂将自己亲信安排为各县县长。其中泰安县教育局赵文勋为讨封赏,向马鸿逵献策献宝。

  他说欲成霸业者,必有镇国之宝。据他累年考证,在泰安嵩里山有唐玄宗李隆基的祭天玉牒和其他宝物埋藏于此,唐书上有明确记载,可以发掘。

  马鸿逵闻之登时敛容,责之为妄言。即使真有,他也绝不会成为盗宝之****。

  两年前(1928年)孙殿英盗清东陵慈禧墓案,震动全国,举世惊骇,似此掠国大盗,举国共讨,入神皆愤。马鸿逵岂敢重蹈覆辙?遂将赵文勋呵斥一顿,挥之而去。

  赵文勋为此气馁心丧,叹息而归。

  马鸿逵即召亲如父子的随从副官马玉龙来密商此事。

  他们首先确定发掘此宝与盗东陵墓完全不同,不会引起举世憎恨;其次是发掘方法,孙殿英以军事演习为借口掩护盗墓,显然是笨办法。他们两人权衡再三,认为东陵墓藏有宝,人人皆知,嵩里山有宝,则很少人知道,即使有史籍可考,也未必真有,唐玄宗李隆基距今已有一千二百多年,埋下此物,谁敢说至今还会留存?它已经是千年之谜千古之秘了!

  只要做得秘密,可保无虑。

  数日之后,他们找到了发掘最佳方案:假借为中原大战中十五路军阵亡将士修造陵园和纪念碑之名,可以堂而皇之地动土。并把赵文勋远调他县去当县长,即日赴任,以避其眼,塞其耳,堵其口,暗奖其功。

  一切准备就绪,调动一团人开始挖掘,由马玉龙监工指挥,时时在工地来去巡视,密切注意挖掘进程和出现的迹象。嵩里山是个不高的山丘,一个团挖了八天,几乎都挖遍了,仍然不见踪迹,马玉龙已经失去了信心。马鸿逵却要他坚持下去,挖满十五天为止。

  结果在第九天上,挖到了一块圆形磐石,大如餐桌,有双龙戏珠隐纹镂刻其上。马玉龙立即命令全团停工,撤离工地休息,当即报告马鸿逵。

  马鸿逵和马玉龙计议周密,由马玉龙带领传令班和警卫人员,拿着撬棒锨镐,说工地挖到一座古坟,可能埋葬着古物,怕施工部队乱镐捣碎,所以带他们去慢慢发掘。

  此时整个嵩里山已是万坑千穴,稀疏的树木也尽挖倒,工地上却空无一人。他们撬起石板,露出石槽,槽中盛一黑色木盒,异香扑鼻。木盒为紫檀木制,略大于一部线装古书,盒盖上刻有朱红篆文。

  马鸿逵急忙抱起,而后审视篆文,当众大失所望地说:

  “我当墓中埋有财宝,没有想到这是一部佛经。你们谁认识上面的篆文?……噢,没有一个人认识,我来念给你们听,这叫‘大般若波罗蜜多经’。我不信佛,实在无用,玉龙,你明天上泰山把它送给老和尚去……”

  传令班信以为真,大家对这个猪肝色的文书匣子,还没有一盒红锡色香烟更有兴趣。

  马玉龙带着一种厌恶的神色,用一个事先从伙房里带来的脏面袋子,随意一裹,带回指挥部去。马鸿逵更是面呈沮丧,犹如上当受骗之后有苦说不出的那种神色。

  马鸿逵不识篆文,但他照样描下,把顺序打乱拆散,请两位老学究分别去辨认,两人写回的篆译楷为:

  首恐李子诚基

  顿惶隆臣天诚

  译篆者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马鸿逵取回之后,再按原顺序排出:

  天子臣李隆基诚惶诚恐顿首

  县师爷赵文勋说的完全正确。这是唐玄宗封禅泰山的祭天玉牒,盒中有八条长一尺宽一寸的绿翠,上面刻有祭天牒文。这是价值连城的国宝,唯有马玉龙和马鸿逵两人亲眼所见。

  谁知事过不久,不知从何渠道传出了风声,连大公报的记者也来专访。

  马鸿逵矢口否认,但无法解释修建烈士陵园为何挖遍嵩里山。马玉龙感到马鸿逵已经猜疑到他身上,便寅夜逃走。此时,宁夏三马(马福祥、马鸿宾、马鸿逵)青海二马(马步芳、马步青)已成鼎足之势,他只能投奔马步芳。为不损害宁、青马家军的关系,以免引起纠纷,也为安全所计,马玉龙遂更名为马忠林,隐藏在馨庐之中。为了感谢马步芳的救命之恩,办事特别尽心尽力。

  马玉龙,现在是马忠林了,应召前来,为的是他有泰安嵩里山挖宝的经验,他跟马鸿逵策划的发掘与藏宝过程也颇有参考价值。他们两人在书斋中坐了三个小时,已经完成了精细的安排。

  判断:

  张慎之有泰安县教育局赵文勋之类似的动机,因为不借助相应的兵力,无法开掘,无法保密,也无法保存。

  张慎之定有赵文勋所掌握的史料依据。

  高昌国宝窟有可能存在,但比嵩里山工程浩大得多,无法实现。

  张慎之很可能指桑言槐,以虚掩实,以假掩真,以远掩近。《汉书西域传》记载“西域初为三十六国,后又分为五十余国,丝绸之路繁盛时期,东西的文化财富大交流,国库丰盛,墓藏遍地。数千年之积聚,西域地下定有无穷宝藏。破砖、碎瓦、陶片、绳头,皆称无价,更何况稀世奇珍?

  张慎之可能握有比嵩里山更为有据的史料。

  马步芳当即取出《凉州府志备考》、查究永昌县志。他记得凉州有高昌府,是不是张慎之故以高昌国掩之?

  张慎之曾在他面前夸耀自己是汉代名臣张奂之后,马步芳与马忠林便沿此线索细查,屡有新奇发现。

  武威,古称姑臧,后称凉州。

  公元三九七年正月,后凉广武郡公、河西鲜卑族秃发乌孤自称大都督、大将军、大单于、西平王,改元太初,建都西平(今青海西宁)是为南凉,三九八年十二月秃发乌孤改称武威王。

  秃发乌孤死后,其弟秃发利鹿孤即武威王位,改称河西王。利鹿孤死后,其弟秃发傉檀即位,更称凉王,改元弘昌,后秦委他为车骑大将军、凉州刺史镇守姑臧。傳檀在姑臧中南城内修建了高昌殿,让他的十三岁的儿子明德归作《高昌殿赋》,明德归“援笔即成,影不移漏,”赞称曹子建再世。

  马步芳认为张慎之所说的高昌国,就是凉州的高昌府,地下宝藏是否与他祖上张奂做武威太守有关?

  措施:

  立即严刑威逼张慎之交出发掘宝库的史料依据,或是宝窟详址。将其秘密处死。

  处死之法:将其秘解山中,刺杀,或推入山沟。

  后考虑不妥,改为温和之法:委以发掘重任,许其高官、厚禄、重赏,一俟宝窟发掘成功,一杯毒酒或一杯药茶送其归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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