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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 作者:谭国瑞

第5章 进入地狱(2)

  “终于可以成为狼了,狗东西!”段虎心里想着。其实,他也不知道狗东西到底指的是什么,就是突然间十分感慨。

  此时已经是凌晨6点,太阳刚刚露脸,海浪也在欢呼雀跃着,只有海军陆战队魔鬼训练营的操场是一片死寂,没有人说话,只有大口大口的喘息声和一双双惊恐的眼睛。

  上尉这时正朝队员们住的宿舍望去,当看见上士和几个人拿了很多衣服走过来时,他开始整队:“全体狗集合!”

  “他妈的,怎么还是狗?”段虎这个从小就桀骜不驯的男孩在心里咒骂着:“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现在我正式宣布,你们所有人从狗转正为狼,但不是海狼,因为你们还差得远,也许一年过后你们才会成为这个骄傲名称的拥有者。”

  “下面发衣服,所有人一年内穿的就是迷彩服,没有军衔,头上的黑头巾就是你们的像征。”

  “1号!”上尉开始喊。

  没人应答。

  “我说1号,你没听见吗?”上尉吼起来,“站在第一列的第一名,你给我滚出来。”“是!”说完,第一名按照新兵连学的动作跑步出列。

  “教官好!有什么吩咐?”第一名说道。

  “入列!”上尉看都没看他一眼。

  “是!”第一名入列。

  “第一名,你给我听好,你就是1号,依次往下排,2号到120号。刚才我让你滚出来,你却走了出来,现在我不但要你真正地滚出来,还要罚你多做一天的狗。上士先给其他人发衣服。大家以后记住,谁违反规定或让我看着不舒服,那么就会重新回到狗的行列!”

  “2号!”

  “到!”

  第二名跑步到前面,从上士手里接过迷彩服、黑头巾、军警靴,还有一个肩牌。

  “3号!”

  “到!”

  第三名也跑了出去。

  此时的第一名正在被上尉单独调教,让他真的从队列里滚了出来,而且反复几十次。可是上尉仍然不依不饶,没有半点喊停的意思。

  “66号!”

  “到!”段虎听到上士叫自己,心想:“不错的号,也许以后自己真的会很顺,但愿吧,祈祷!”

  “66号,你他妈的是猪啊?没听见叫你吗?”就在段虎愣神之际,上尉已经开始骂人了。

  段虎光想好事了,忘了迈开自己的腿,听到上尉的怒喝,赶紧往外跑,可是一切已经晚了。

  “你也给我滚出来吧!”上尉的声音虽然小,语气却凶得很。

  “完了!”段虎立刻为自己的沾沾自喜而后悔了,只得自我安慰“折腾就折腾吧,反正100多斤都他妈的交给上尉了。”

  这滚的滋味可真不好受,段虎把整个身子都圈了起来,然后朝发衣服的地方“滚”了过去。

  可是这滚真的要比走慢得多,而且难控制得多,费了好大的劲,段虎才终于滚到了他自认为的终点,可随即上尉的一句话却让他彻底崩溃了。

  “是滚到我这里来,谁让你到哪里去的?重新滚回去,再滚过来。快点!”

  段虎此时真的很想发作,不过还真的不敢,怕到时自己连狗啊猪啊都做不成了,万一成了老鼠,那他还不如去当一条狗呢。

  衣服发完了,段虎和那个所谓的1号还在继续滚着,由于没有上尉的吩咐,他们谁也不敢起来。

  此时已是早上7点,到了应该洗漱和整理内务的时间,上尉看了看表,刚想说话,突然眉头一皱,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停住了。

  “7点,起点,正好相符,既然是起点,那么我们就从军人最基本的东西开始,下面站军姿。”上尉发话了。

  “怎么会这样?”段虎刚听到起点的时候还很高兴,虽然上尉说的生活制度他没全部听明白,但什么时候吃饭、休息他倒是记得一清二楚,以前在新兵连也很厌恶整理内务,可是现在他把这看成是享受。现在,随着上尉的话锋一转,段虎整个人好像从高空坠到了万丈深渊,心一下子就凉了。

  “不要在心里骂我,我可是学过心理学的,你们心里想什么,脸上就会立刻表现出来,如果让我发现,我会更加严厉地惩罚你们,还有,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从现在开始我宣布,一切训练都由我的心情而定。对了,你们还不要忘了我说过的一日生活制度。总之,你们不要想当然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南方的天气本来就很热,加上刚才的一番折腾,每个人都已筋疲力尽了,却还要站军姿,真比魔鬼还要魔鬼,应该算得上是地狱生活了。

  大家心里想着,但脸上却不敢露出半点不满之色。

  “不要以为我是真的在折腾你们,你们想想,我所说的一日生活,也就是科目的训练,你们根本就不会,我现在是从起点训起,好让你们早日接受,省得到时候再变狗变猪。”上尉一边在人群里走,一边不断地说着。

  “混蛋教官!明明是自己失言,却要狡辩成是为我们好,真是混蛋,混蛋,大混蛋!”段虎在心里狠狠地骂着。

  其实,现在每个人心里都在这样骂着。

  此时的太阳特别毒,汗水顺着每个人脸颊往下淌,浑身都湿透了,可还是没人敢动一下。

  中午12点,太阳开始直射在每个队员的脑门上,很多人都感到头晕目眩,要不是之前一个月的苦练打下了一点基础,估计很多人早就倒下了。不过现在也很难说,严重的缺水已让部分队员有些支持不住了。

  “快吃中午饭了,一定要挺住!”段虎不断地给自己打气鼓劲。

  在离训练场不远的海边,几只海鸥在水上嬉戏着,突然岸上的椰子树有些异样,叶子开始抖动,好像起风了。

  “起风了!”段虎心里暗自庆幸,终于可以凉快一下了。

  不一会,风越来越大,呼呼地吹到每个人的脸上。

  “真爽啊!”所有队员的心里都在说。

  也许老天故意要和大家捉迷藏,不一会儿,风又没了。

  “都给我坐下!”上尉突然发话了。

  “好烫啊!太过分了。”刚坐下去,大家就禁不住喊出声来。

  “烫个屁,都给我脱衣服!”上尉听到了队员们的抱怨。

  “脱衣服?干嘛啊?”队员们疑惑不解。

  “快点脱!都他妈的大男人,怕什么!”上尉怒吼道。

  队员们虽然有些惊讶,却不敢违抗命令。

  段虎也脱下迷彩服,摘掉头巾,当然靴子也随之脱掉了。

  训练场上刚才还是绿黑辉映的一排人墙,现在已成了黄绿相间的肉堆。

  “没有尊严了!什么都没了!”段虎心里暗暗想着。

  “听我的命令!”上尉开始发话,“按坐姿要领坐好,双掌合十。”

  “这不是和尚念经吗?”段虎想,“可这光着身子的和尚还真没见过。”

  “嗤……”段虎正想着,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个莫名的声音,他定睛一看,“这回真成和尚了。”

  原来一把剃头的推子正在1号的脑袋上飞舞着,操作员是上士。

  “大家听好,理光头有两层含义:一是在这个大热的天,让大家凉快凉快;二是为了让你们不要给我留可以抓的小辫子。”上尉冷冷地说,“除了在理发的可以低头,其他人都把头仰起来,好好来一个日光浴,这对大家的身体有好处,也好彻底地清醒一下。”

  队员只得照上尉的话去做。可这是在大中午啊,太阳最厉害的时候,坐在水泥地面上,感觉只要一动皮都要粘下来一块,况且是脸冲着天空,简直是烧烤啊。每个人的脸都被烤得火辣辣的,浑身的汗哗哗地流着,倒还真有些晒日光浴的味道。

  时间短了还可以坚持得住,但2个小时过去了,上尉仍然一声不吭,只要看谁有小动作,他过去就是一脚。

  终于熬过了火热的太阳,段虎想了想:接下来应该是射击训练了吧,终于可以好好地发泄一下了!

  “全体起立!”随着上尉的喊声,队员纷纷站了起来。

  “穿衣!”

  在这里,每一个细节都要根据命令完成,任何私自做决定的事情,哪怕做对了,也是违反规定,也要接受严厉的惩罚,所以队员们站起来后,在没听到上尉穿衣的命令前都不敢轻举妄动。

  “按照规定,下面应该是什么科目?”上尉问,“66号回答。”

  “打靶训练,进行射击。”段虎故意把射击说得很重。

  “说得不错,不过我还要纠正一点,不是射击,是瞄靶,你们刚到这里,需要适应这里的训练方法,而且现在也不是你们发泄的时候。”

  “下面告诉大家怎么做,我们用的是99式步枪,每个人的枪头要挂一块砖,以后会慢慢地增加到2块、3块,而且要求是蹲姿,如果谁能在一个小时内连挂3块砖并且坚持半个小时,我就特例允许他打5发子弹。”说完,上尉一挥手,枪就摆到了每个队员面前。

  “开始领枪!”上尉说道。

  “1号。”

  “2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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