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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尔纳三部曲》 作者:儒勒·凡尔纳

第108章 海底两万里(39)

  船长走后不久,在他的指挥下,“鹦鹉螺号”的上升停止了。它可能是碰到冰山的下端了,不管怎么说,留在水中要比倾斜倒在海底要好些。

  “真侥幸,我们脱险了!”康塞尔松了口气说。

  “没那么简单,我们可能会被困在这些冰块间,要不被冰山压扁,要不就被死死困住。最后,因为不能调换空气,统统完蛋!”加拿大人低声咕噜着。

  这个时候,我没心情和加拿大人做无益的争论,我没说什么,只是继续等待。这时,嵌板突然打开,外面的光线通过嵌板的玻璃射进来。

  我透过玻璃仔细观察,“鹦鹉螺号”完全静止在水中,就像我刚推测的那样。不过,在“鹦鹉螺号”的两侧,大概十米左右的距离,各有一道雪白炫目的冰墙。同时,在船的上部和下面,也有同样的冰墙,我们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冰洞中。船的上面,因为冰山的下端冰面,像宽阔的天花板;船的下面,翻倒下去的冰块慢慢溜下去,在两侧的冰墙上找到一个支点,维持住了原来的位置。就这样,“鹦鹉螺号”被四周的冰暂时围困住了,空间大概有二十米左右宽,里面充满了平静的水。不过,我觉得离开这里并不困难,可以向前,或向后退,然后再下潜数百米,在冰山下面找到一条通路。

  客厅天花板上的灯突然熄灭了,但客厅中并没有黑下来,有辉煌的光线从玻璃外面照进来,那是四面的冰墙把探照灯的光猛烈反射的结果。冰墙上有无数被任意切割的平面,灯光在上面反射的力量,无法用文字来描写。冰上的每一角度、每一条棱和每一个面,由于不同的矿物质分布在冰体内部,发出不同的光线。眼前好像是炫目的珠宝玉石,有青玉、蓝宝石的蓝光,有翡翠的碧光,有无限柔和的羊脂玉的白光,还有许许多多双目不敢注视的辉煌钻石光。探照灯的光力被增大了上百倍,好像灯光钻进了一组凸形镜片。

  “太美了!”康塞尔喊起来。

  “是!真美!”我说,“很壮观,对吧,尼德?”

  “是的!很美!”尼德·兰回答说,“华美!壮丽!我恨自己,我可能不该这样说,人们从没有看过这样的景象,不过这景象会让我们付出很大的代价。如果让我尽情地说出来,那我想说,我们眼前的所见是上帝不许人的眼睛看见的!我们看了,就要受到惩罚!”

  尼德·兰也许是对的,太美了,它可能并不属于人间。忽然,康塞尔喊了一声,我回过身,问道:

  “康塞尔,你怎么了?”

  “先生,快闭上眼睛!不要看了!”

  康塞尔边说着话,边用手遮着眼睛。

  “你到底怎么啦?”

  “我眼花了,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的眼光不由自主地向玻璃窗外看去,我也抵抗不住那射穿玻璃的夺目光芒。

  原来,“鹦鹉螺号”正在快速地前进,所有冰墙上静静的光辉变成了快速闪耀的光线,就像亿万颗钻石的晶光聚集起来,“鹦鹉螺号”在机轮的推动下,在这电光的熔炉中行驶着。

  幸亏客厅的嵌板及时地关闭了,我们的眼睛受到过度的猛烈照射,即使闭着眼睛,眼膜上还浮现出刚才强光闪烁的一幕。我们不得不把两手按在眼睛上,要过些时候才能抚平眼中的这些纷乱的景象。一会儿,我们的手终于放下来了。

  “上帝啊,真是难以置信的一幕!”康塞尔感叹地说。

  “我也没想到!”加拿大人回答。

  “将来当我们回到陆地上的时候,”康塞尔又说,“已经习惯了被海洋中的神奇景象所折服,陆地上那些可怜的人为制造的小东西,我们看了后将会怎么想?不!人居住的世界对于我们来说,真是太贫乏了,不值得我们花费气力关注!”

  这样的语句从一个一贯冷淡的人口中说出来,表示我们是兴奋到了何等程度。可是加拿大人却猛然浇下了一盆冷水。

  “人居住的世界?”他摇了摇头说,“你放心吧,康塞尔,我们是不可能回去了!”

  清晨五点时,我又感觉到了一次碰撞,那是“鹦鹉螺号”的冲角撞上了一群冰。由于这条海底通道内有很多冰群,航行时很不容易躲避,才不小心撞上的。我想尼摩船长可能会改变线路,绕开这些障碍物,总之,还是要保持向前行驶。可是,我这次没有猜准,“鹦鹉螺号”开始后退。

  “我们是在往回倒吗?”康塞尔问。

  “对,”我回答说,“估计这条地道的前边没有出口。”

  “那我们怎么办?”

  “很简单,”我说,“倒退回去,我们从南口出去。”

  我回答得很平静,但内心实际上并不怎么踏实。这时“鹦鹉螺号”开始加速,速度越来越快,机轮倒着转,带着我们飞一般地倒退着。

  “看来我们是在赶时间。”尼德·兰说。

  “要能出来就好了。”康塞尔说。

  我在客厅和图书室之间来回踱步,我的同伴们都一言不发地坐着,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后来,我拿着一本书躺在沙发上看,两眼机械地看着一行行字,却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十五分钟后,康塞尔走过来,对我说:

  “教授,您看的书很有趣吗?”

  “是很有趣。”我回答。

  “我想不一定吧,您在看您自己写的书呢!”

  “我写的书?”

  我这时才注意到,我手中拿着的正是那本《海底的神秘》。我把书合起来,又开始来回地走着。尼德·兰和康塞尔两人站起来,想要走开。

  “朋友们,请先留步,”我拉住他们说,“我们就待在这里,直到‘鹦鹉螺号’走出这条冰冻之路。”

  在之后的几个小时里,我不时地看挂在客厅墙壁上的机械压力表,“鹦鹉螺号”一直在三百米深的水层中,罗盘也总是指向南,测程器显示,我们的速度每小时二十海里。在这狭窄的水道中,这个速度有些过快。我想尼摩船长知道船应该保持什么速度最佳,但这个时候,时间等于一切,我们要抢在后方的通道冰冻之前冲出去。

  早上八点二十五分时,又发生了一次碰撞,这次是在船的后部。我面色发白,我的同伴们走到我身边,希望能互相鼓鼓劲。我拉着康塞尔的手,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这时,语言不一定是最好的表达我们思想的方式。没过一会儿,尼摩船长走了进来,我迎向前去,问他:

  “南边的通道也堵住了吗?”

  “是的,先生,所有的出口都冰冻住了。”

  “我们被冰层完全封锁在水下了吗?”

  “是的。”

  缺少空气

  也就是说,“鹦鹉螺号”的四周、上下左右,都是不可逾越的冰墙,我们和“鹦鹉螺号”一同被南极的冰山俘虏了。加拿大人用他的粗大拳头擂了一下桌子,康塞尔则完全陷入了沉默。我盯着船长,希望从他那里看到一些希望。很快,船长的面容从焦虑不安恢复到了以往的冷静、严肃,他两手交叉着,大声地发言,声音很镇定,也很坚决:

  “先生们,你们肯定认为这次我们是无法逃脱了,必死无疑了。但是我要说,就目前我们所处的情况,可以有两种死法。”

  尼摩船长就像一位数学教员,在给他的学生解答算术问题,他接着说:

  “第一种是被压死,第二种是被闷死。饿死的可能很小,‘鹦鹉螺号’储藏的粮食还是很充足的,那么让我们来分析一下压死或闷死的可能性。”

  “船长,”我提出了疑问。“闷死是不可能的吧,我记得船里的储藏库有满满的压缩空气。”

  “教授,您只考虑到了一个方面,”船长说,“这些储藏的空气只能使用两天,现在我们潜入水中已经有三十六小时了,‘鹦鹉螺号’里的污浊空气需要调换。到四十八小时,我们储藏的空气就用完了。”

  “船长,我们能在四十八小时内脱身吗?”

  “起码要努力去试试,我们有个计划,就是把围在我们周围的冰墙凿开。”

  “从哪个方向凿呢?”

  “我们可以让船停在下部的冰层上,通过探测器找到最薄的冰层,然后让我的船员穿上潜水衣到海底凿冰。”

  “客厅的嵌板会打开吗?”

  “可以,船已经停了。”

  在尼摩船长走后不久,我们听到一阵哨声,那是海水被吸入储水池的声音,“鹦鹉螺号”开始下沉,最后停在三百五十米的水下,这是冰山下部冰层在水底的深度。

  “朋友们,”我说,“形势很危急了,我相信你们能拿出勇气和力量来!”

  “教授,您放心。”加拿大人说,“现在不是发牢骚和埋怨的时候,我要努把力,为大家共同的安全做些什么。”

  “非常好,尼德。”我紧握住加拿大人的手说。

  “还有,”他补充说,“我使铁锨和使鱼叉一样在行,我想加入凿冰的队伍,愿意听从船长的吩咐。”

  “尼德,你这样做很对,船长不会拒绝你的鼎力相助的,我们去找他。”

  我和尼德·兰来到船员们换潜水衣的房中,我把加拿大人的请求告诉了船长,船长接受了。尼德·兰很快换好了潜水衣,跟他的凿冰队同伴们一样每人背上一个卢格罗尔的空气箱,空气箱里灌满了储藏库里的纯空气。对“鹦鹉螺号”的空气储藏量来说,空气箱使用了大量的储备,但这是必要的支出。至于兰可夫灯,他们没有配备,海水在探照灯的照射下很明亮,头灯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当尼德他们装备整齐之后,我回到客厅里,嵌板都打开了,我和康塞尔站在窗前,仔细查看周围困住“鹦鹉螺号”的冰层。

  几分钟后,十多个船员离开“鹦鹉螺号”下到冰地上,我看到尼德·兰的身影,他的身材高大,很容易认出来。尼摩船长也和他们在一起。

  凿冰之前,尼摩船长先让人做了些探测,以便确保凿冰的方向是正确的。两面的冰墙上放着很长的探测绳,探测的结果是到了上面十五米处,仍然发现有厚冰墙在挡路,所以从上层来凿冰肯定是行不通的,因为那就等于我们在和四百米高的冰山本身斗争。尼摩船长又让人探测了下部冰层的厚度,下部有十米厚的冰板把我们跟海水隔开。虽然只有十米厚,但要把冰场凿开一大片,大小必须和“鹦鹉螺号”浮标线以上的面积相等。要凿开这么大的一个洞,大约需挖掘六千五百立方米的冰,这是一个十分巨大的工程量。

  尼摩船长没有耽误时间,命令马上开始凿冰,船员们以十分坚定的决心和全身的力气来工作,他们并没有在“鹦鹉螺号”周围挖掘,这样可能带来很大的问题和不便。尼摩船长另外在距船左舷八米远的冰面上画了一个巨大的圆圈,凿冰队员们就在这圆圈周围的数个地方同时挖掘,铁锨有力地铲进坚硬的冰面,一块一块的冰从冰板上凿下来。由于密度的作用,这些冰块并没有水重,于是纷纷浮到冰面顶上去了,这样一来,下面的冰层在削薄,上面的却在增厚。但是顾不了许多,下层的冰总之是在变薄了。

  经过两小时的奋战,尼德·兰等第一批队员疲倦不堪地回到船上,别的人员替他们换下潜水衣,穿戴在自己身上,康塞尔和我也在其中,我们加入了第二队。“鹦鹉螺号”的大副带队并指导我们,离开船后,我觉得海水冰冷入骨,挥了一阵铁锨后,身体就变暖和了。虽然在三十帕的气压下面,但是我还是工作得很轻松。

  水下工作了两小时后,我被替换回来休息,并吃点东西。回到“鹦鹉螺号”上,我明显感觉出卢格罗尔气箱里的纯洁空气,跟二氧化碳含量已经很高的船上的空气相比,有很大的不同。船上的空气四十八小时以来没有调换,它已经无法提供我们顺畅的呼吸,有的只是憋闷。过了十二小时,我们在船长画出的冰面上,只挖去了一米厚的冰,也就是大约六百立方米。如果每十二小时的工作量相同的话,要完成这个看上去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还要五夜和四天的时间。

  “我们还需要挖掘五夜和四天!”我对两个同伴们说,“但储藏库中的空气只够用两天的。”

  “另外,”尼德·兰回答,“就算我们幸运地逃脱了这座冰冻牢房,谁能保证我们就会立即上浮到海面上,也有可能被另外的冰山和冰墙继续阻挡在水下!”

  加拿大人的担心是可能存在的,没有人敢放言我们逃脱樊笼所需要的最短时间是多少,在“鹦鹉螺号”回到水面之前,我们所有人都可能因为缺乏氧气而窒息死去,我觉得这是一种最可怕的死法,难道说冥冥之中海神因为我们到达了南极点而发怒,要把这船上所有的人都困死在这冰做的坟墓中吗?前途有些黯淡,但船上没有人泄气,大家都决心拼命到底,哪怕只剩一分的希望。

  休息了一晚后,我估计又有一片一米厚的冰从这巨大的圆圈中挖去了。但是,等我一早穿上潜水衣,在零下六七度水温下,走到开凿现场时,我看到被凿开的冰墙渐渐地连接起来了。距离现场远一点的水层,因为没有人的劳动和工具的挥舞,马上有要冻结的趋势。面对这个新冒出来的危险,我们得救的机会更加渺茫了,这种海水冻结后,很可能会把“鹦鹉螺号”的船壳压碎,我们要阻止这种趋势的进一步恶化。

  我刻意没有让我的两个同伴知晓这个危险,包括其他船员,担心他们拼命挖掘和逃生的勇气及信心受到打击。当我回到船上时,我马上向尼摩船长说了这正在发生的危险,要他注意并马上采取些措施。

  “谢谢你,教授,我已经察觉到了,”他很沉着,即使是最可怕的危险,也改变不了他的镇定,“这是个新危险,我没有什么方法去阻止它,或者躲过它。我们得救的唯一机会,就是我们的挖掘速度超过冻结的速度,就看谁能抢在前面了。”

  抢在前面,我早就知道该这样做,也没有比这更有效的办法了。

  这一天,我工作了好几个钟头,挥动铁锨肯定没有在书房阅读愉快,但是现在工作就等于获救的希望又增加了一点,也意味着能离开“鹦鹉螺号”,直接呼吸从储藏库取来的由空气箱供应的纯洁空气,远离那浑浊得有些让人头晕的船上空气。

  晚上的时候,冰墙又挖去了一米。当我回到船上,空气中几乎饱和的二氧化碳差不多让我窒息了。上帝啊,有什么方法能去除这种有害的气体呢?我们身边并不缺乏氧,海水中含有大量的氧,强力电池可以把它分解出来,它可以让新鲜甜美的空气重新装满船舱。我仔细考虑过这件事,但没有用处,我们呼吸产生的二氧化碳已经渗入船上的每一个角落。去除二氧化碳需要氯化钾,可是船上没有氯化钾,更没有其他的物质可以代替。

  今天晚上,尼摩船长必须打开储藏库的龙头了,放出一部分纯洁空气,如果不这样做,我们中的一些人早上就醒不过来了。

  第二天,也就是3月26日,我就像个挖煤的矿工,一早开始工作。今天要挖掉五米的冰。我发现冰山的两侧和底层显然又加厚了。这些冰块似乎在戏弄我们,它们像是在等一个最佳时机,在“鹦鹉螺号”脱身之前,冻结起来,让我们从希望的顶峰直接摔落。我感到一丝绝望,手中的铁锨差点儿掉下来。凿冰还有用处吗?我要窒息而死,死前要历经一番痛苦的挣扎,最后七窍流血而死。或者被这即将冻成冰块的水所压死,要眼睁睁地看着船身的钢板被压垮,我们的身体被压烂。就是野蛮人的残酷也没有这样残忍,我感觉自己是被咬在一个怪物的嘴里,动弹不得,身体逐渐被收紧的利齿刺穿。

  这时候是尼摩船长在现场指挥,他自己也动手凿冰。他从我身边走过时,我的手碰了碰他,指给他看我们这座坚牢的墙壁,船右舷的冰墙距离“鹦鹉螺号”的船身不到四米了。

  船长明白我的意思,做了个手势,要我跟着他走。我们回到船上,我脱下潜水衣,随他来到客厅。

  “阿龙纳斯教授,”他对我说,“现在的情况有些糟,我们必须要使用些特殊有效的方法,否则我们就要被彻底封锁在这里,就像被封在即将凝固的水泥中那样。”

  “非常正确,”我说,“但我们该怎么办呢?”

  “有办法,但是我不得不顾忌一点,”他说,“我的‘鹦鹉螺号’是不是有能力,来对抗这种压力,而不至于被压扁呢?”

  “您想怎么做呢?”我听得有些糊涂,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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