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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王朝(一)·绿林聚义》 作者:路兴录

第41章 王莽遣将剿义军(1)

  初春时节,和煦的阳光普照在棘阳周围,让人有一股暖洋洋的感觉。草木已开始发芽,放眼眺望,绿茸茸的地连天际,蓝天白云下一派生机。

  王匡、王凤骑马缓缓前行,沁人心脾的香风拂面醒脑,顿觉心旷神怡,猛然一个机灵,身体似乎要无限度地舒展开来。

  连日战捷,将士战功累累,三军士气不断高涨,势头发展之好之快,王匡、王凤心中涌起阵阵暖流,他们相信,照此发展下去,推翻王莽新朝指日可待。

  不过,眼下王莽毕竟还统治着绝大部分江山,如此美妙的春天,却是为天下众多百姓悲唱挽歌的季节。因为自从王莽篡汉后,连年战争不息,带给百姓的灾难可想而知了,缺吃少穿还得承受那繁重的苛捐杂税,百姓整日挣扎在水深火热之中。

  春天又是青黄不接的季节,更是穷苦百姓们最难熬的时节,走在路上,随时会看到路有饿殍,布衣游商鹑衣百结,满脸青黄没有血色,王匡、王凤原本喜悦的心情立刻冲淡了不少。他们再不忍心看下去,仰望苍穹,一缕缕白云从眼前飘过。

  王匡、王凤一向对事情抱乐观态度,心情也像天际浮云那样,说变就变。悠悠苍穹下,二人的思绪又活跃了起来,他们相信,否极泰来,终有一天,他们定能为百姓寻求一条生路,也定能为他们撑起这一片悠悠的蓝天。

  接连不断的胜仗,让平时过于严肃而沉默寡言的刘寅,也喜在眉梢,他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急忙召集各路将帅设宴庆功。

  刘寅和刘玄是舂陵出了名的酒缸,自打母亲去世以后,他俩就没有贪杯了。今天,借庆功之机,他们要痛痛快快地和众将士来个开怀畅饮。刘寅说:“酒是英雄胆,越喝胆越大,我刘寅也不例外,更何况这连日的胜利,是多么值得庆贺啊!”

  自打舂陵汉兵与新市、平林兵合兵后,刘寅和各路军将帅商定,不管是哪路军,只要打了胜仗,都要召集所有将士设宴庆贺。

  这天的庆功盛宴,就设在棘阳城内中军大帐里,一是为朱鲔、田牧大破棘阳城庆功,为田牧族众和新市兵将士在破城拼杀中,按所立功的大小论功行赏。这二来么,也是王匡提出,征得诸位渠帅的同意,为百发百中的神箭校尉匡智晋升将军庆贺。

  这次盛宴,最为心满意足的要属王匡了,棘阳是他和王凤督战攻破的,虽然田牧也占去了朱鲔的半个功劳,但仍不失他绿林猛将的威风,就连跟随他才十八岁的义子匡智,半年前才晋升校尉,这一仗又立了大功升为将军。这让从来就嗜酒如命的王匡,更加兴高采烈地咧着个大嘴挨桌敬酒。

  王匡拉着严子陵,趔趔趄趄地来到刘寅跟前,举起酒樽喝酒论英雄,他说:“上次破湖阳赐封刘稷为大将军,这次克棘阳又封匡智小将军,看来我之大旺,后继将才兴盛,莽贼焉有不败之理!来,喝!庆贺接连大胜,庆功酒天天喝,都不厌烦。喝!”

  “喝!”

  就在刘寅与王匡杯盏交接时,又有喜讯传来,刘寅的叔父刘良和舅舅樊宏料理完樊夫人的丧事后,率领族众与新野豪杰阴丽华之兄阴识,一起来投汉军。

  刘寅、刘秀闻讯,连忙率家族子弟亲自到郊外去迎接刘良、樊宏和阴识。

  初见刘良、樊宏,刘寅的兴奋中又情不自禁地掺杂了几分伤心,母亲贤淑的一言一行回幕在眼前,他甚至不敢问起母亲丧事的具体情况。

  刘秀一向内敛,喜怒之情易放易收,比起哥哥刘寅来说则相对沉稳许多。但是,在压抑着对母亲思念的同时,他的内心也同样掀起波澜。也就在见到阴识的一刹那,他立刻想起了心爱的阴丽华,阴丽华的音容笑貌和她那窈窕身材,不时地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

  新野一别这么长的时间,一直都是戎马金戈,里里外外,大小事情接连不断,尽管这么耗心匆忙,但刘秀始终无法忘却对阴丽华的一切思念。丽华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仍像他想象中的那个样,她是不是像他想她一样的想念着自己。多少个不眠之夜,刘秀都在默默地思念着新野的情人,有时竟有一种天性的冲动,恨不能立马飞到阴丽华身边向她求婚,把她娶到军中为妻。

  可是,军务繁忙,生死难料。更何况,自己这个将军的头衔还是自封的,距离复兴汉室还很遥远,不符合阴丽华择婿的誓言。

  阴丽华的誓言很明确:不当将军不封侯,阴小姐我头不扭!在去长安太学的当天,她还曾当面赠言: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自恃无恃人,恃人不如自恃。愿公子早日拜将封侯,我在家中静候佳音!刘秀知道,阴丽华的誓言是不会改变的,既然不能改变,自己又如何张开口呢?

  刘秀心里更明白,自己既然选择了不同常人的奋斗道路,要取得不同常人的人生结果,又岂能因为要与心上人长相厮守,而弃国家振兴于不顾?况且,这也是心高气傲的阴丽华小姐所不愿意看到的。面对着热烈拉手言欢的众人,刘秀已不容再想下去,心有千千结,释结待何时?他不便向初次见面的阴识问起阴丽华的情形,忙抬头仰望两只掠过头顶的惊鸿,以此转移一下注意力,心情舒畅了些许,赶忙殷勤地招待这位远道而来的未来的郎舅。

  虽然刘秀的装模作样没有逃过阴识的眼睛,但阴识还是在主动亲热的开怀大笑中,注入了别有风味的舅兄之情,使其气氛更加活跃。

  亲人相逢,分外亲热,大帐外一片欢腾,宗族众子弟聚集在一起叙说家事,畅谈别后情形,仿佛逢年过节一般的热闹。

  义军进战皆捷,军威大振,士气高昂。刘寅与诸位渠帅商议,决定乘胜进兵,威逼宛城。

  大军稍作休整后,便倾营而出。棘阳城外,旌旗招展,浩浩荡荡的义军,斗志高昂地向宛城急进。

  时光如梭,转眼已过冬至,长安显得格外的寒冷,但是人们的心里却比天气还要寒冷十分。天下纷乱,灾害频频,往日繁华热闹的长安城不见了。

  大白天街上冷冷清清,少得可怜的行人也是匆匆而过,生怕在外面多待一会儿,便会有灾难突然降临到自己头上似的惊恐万状。街道两旁的店铺生意冷清,店主无精打采地坐在那儿打盹儿。

  但是,作为新朝的京师,长安总有它的热闹之处。未央宫外,彩旗飘扬,鼓乐齐鸣,排列整齐的羽林军,从宫门口一直排到前殿——王路堂。新朝皇帝登基后,凡事意味着改革。王莽以为,只要改革,定能治理出一个昌盛的天朝盛世,遂将前殿改为王路堂。

  居住在皇宫周围的百姓们,耳听鼓乐之声,纷纷站在自己家的窗口前向皇宫方向张望。

  未央宫今天来了位不同寻常的客人,匈奴右骨都侯须卜当。王莽一向痛恨匈奴反复无常,骚扰边郡,不惜耗去大量军资,派遣重兵多次进击,都没取得多大的成效。

  然而,痛恨匈奴深切的新皇陛下,为什么突然如此地礼遇匈奴使者?不仅寻常百姓不明白,就连前往宫门迎接须卜当的大司马严尤和和亲侯王歙也不解其意。

  严尤年逾三十,官至大司马,可见深得王莽的宠爱。但此时的他毫无矜持之意,脸上却带着忧虑之情。他刚从进击匈奴的前线归来,便被王莽派来迎接自己战场上的敌手,心里那个滋味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匈奴右骨都侯须卜当一身首领的胡服装束,可他的相貌、言谈举止,与中原汉人一般无二。他就是王昭君的儿子。汉元帝时,匈奴呼韩邪单于朝汉到长安请求和亲,元帝为平定边患,以宫人王嫱(字昭君)为义女嫁给单于为妻,汉匈从此四十年没有发生过战争冲突。

  严尤、王歙率众官亲自来到宫门外,须卜当正等候在那儿,望见新朝皇帝的隆重之礼,心里顿生感激之情,忙满面谦卑地趋步迎上。

  严尤望见匈奴来使是须卜当,心中对匈奴的仇恨顷刻之间烟消云散。因为须卜当在匈奴右部,也许他的身上流淌着汉人血液的缘故,匈奴右部从不侵犯新朝边郡,还常把匈奴单于的消息通报中原。严尤对匈奴作战的胜利,就得到过须卜当的帮助,此时相见,自然心存感激。何况,人家又是皇上的座上宾呢,严尤就更加相见恨晚,疾步上前,用胡人礼节向须卜当施礼道:“欢迎右骨都侯驾临我朝,严某奉我皇陛下之旨,特来迎接尊驾!”

  和亲侯王歙是王昭君的侄儿,与须卜当是姑舅表兄弟,当然也按胡人礼节笑迎说:“右骨都侯贤弟,我天朝陛下正等着你呢,请随我们进殿吧!”

  须卜当以胡人最尊敬的礼仪向两位新朝官员致以谢意,谦卑地说:“卑远小使,仰慕天朝,特来觐见,今受天朝如此礼遇,真是感激不尽。”

  严尤跟匈奴人打过多年交道,素知匈奴人粗犷剽悍的性格,像须卜当这样柔顺知礼的匈奴人,他还没见过。便和王歙前边引路,三人趋步走进宫门。

  此刻,王路堂内,王莽衮衣旒冕,端坐正中,宫娥、黄门执屏扇仪仗身后侍立。须卜当由小黄门引领来到丹墀之下,按中原礼节行三跪九叩首之礼道:“卑使叩见大新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莽哈哈大笑道:“匈奴小邦,如今也承认我大新天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新朝始建国元年,王莽派遣使者赴匈奴通报其受命代汉文状,改换“汉匈奴单于玺”为“新匈奴单于章”。可是匈奴单于对改“玺”为“章”,去“汉”加“新”表示不满。并趁机寻衅,派兵侵扰新朝边郡,挑起战争。王莽为宣扬国威,多次遣心腹之将率兵抗击。

  可是,匈奴骑兵飘忽不定反复无常,新军将士进攻,收获不大。而二十万兵马陈兵边郡,耗费了大量的粮饷、军资,使边地百姓不堪忍受,纷纷逃亡。而且,匈奴单于生性狡诈,多次明里与新朝和好,接受朝廷册封,可暗里依旧骚扰如故,王莽故有不满之言。

  须卜当一听皇上提起以往,慌忙诚惶诚恐地说:“偏卑小邦,归降中原,为的是企求大国的呵护和恩赐,一向不在意天朝是汉还是新。今陛下对卑使礼遇如此之高,匈奴何敢不敬新朝!卑使此来,就是向陛下奉献薄礼,以表敝邦对新朝陛下的仰慕之意。”

  须卜当望了一眼天朝皇上的气色,又随机应变说:“卑使只知当前,不记以往,区区薄礼,不成敬意,敬请陛下笑纳。”

  王莽连看都不看一眼礼单,轻蔑地一笑说:“你们的心意,朕最清楚,来人,礼物照单全收。尊使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就在京师多待几日吧,一来歇息,消除沿途的鞍马劳顿,这二来么,也可以好好领略一下我中原大新天朝的风情。”

  须卜当忙谢道:“陛下天恩盛情,卑使感恩不尽。可是卑使还要急着赶回去回复我邦单于,实在不敢在长安逗留日久。”

  王莽面色一沉说:“怎么,朕的一片心意你竟敢不领情?尊使与天朝有姻亲血缘,不同于匈奴人,来中原贪图几日天朝风俗人情,也在情理之中,你家单于大王好不通人情。来人,送尊使回驿馆歇息,好生招待。”

  须卜当不敢多言,只好跟着司仪黄门退出王路堂。

  须卜当刚出宫门,严尤便上前奏道:“陛下,匈奴生于北方苦寒之地,向来羡慕中原温暖之乡。况且,追逐水草是游牧部落生死攸关的事。因而,匈奴历代单于都不断南侵。此次匈奴遣使议和,只不过是一时受创,迷惑天朝的计谋而已。一旦有机可乘便会对我边郡抢掠如故,陛下千万不可轻信须卜当之言。”

  王莽哈哈一笑说:“朕何尝不知道匈奴的刁悍,几代单于都反复无常,明好暗坏,朕恨之入骨,当然不会轻信须卜当的求和之言。不过,朕有一计,我朝可直接派兵威慑匈奴,另立须卜当为匈奴单于,帮其新建王廷。须卜当为汉昭仪(王昭君)之后,与中原有血缘之亲,血浓于水,他们必不会侵扰新朝的边郡的。”

  皇上一言甫出,阶下群臣恍然大悟,怪不得一向对匈奴切齿痛恨的天子,如此礼遇敌国来使,原来另有所图,五威将军王骏立刻出班奏道:“陛下英明神武,有此一劳永逸之计,我边庭可永保无扰也。”

  群臣也齐声赞道:

  “陛下圣明!”

  “边庭可永保无扰也!”

  “万岁,万万岁!”

  王莽的主意确实是一条妙计,可是,真的能如愿实施吗?与匈奴打过多年交道的大司马严尤头脑里非常清楚,便问道:“请问陛下,我朝如何树立须卜当做匈奴单于,如何帮助他新建王廷?”

  王莽满怀期望地望着严尤笑说:“这就要仰仗你大司马之力了,这还用朕教吗?就凭你大司马英武盖世,只需率边庭将士横扫匈奴诸部,强迫他们另立须卜当做单于便是了。”

  严尤不解地问道:“怎么?陛下之意,还是要对匈奴用兵?”

  王莽冷笑一声说:“匈奴刁钻强悍,不施以兵威,何以服他?”

  “陛下,”严尤言辞激愤地陈述理由,他说,“臣在军中,最清楚边郡实情,我十二部将士久屯边地,寻找不到匈奴主力决战,已是疲惫不堪。如今,攻伐匈奴有五难——”

  王莽板着个阴脸说:“看来你是早有抗旨之意?”

  “不敢!”

  “不敢?那你为什么老阻止朕讨伐匈奴,还拿出五难来堵朕的嘴。”

  “陛下!臣只是说对匈奴决战,困难重重,而绝无阻止陛下之意。”严尤见王莽气色有点缓和,便接着诉说他的五大难处:

  他说,这五难:一是战线太长,一年的时间兵卒都不能集合完毕;二是运输困难,边郡粮饷无法自给,全靠内地转运,困难重重,无济于事;三是内耗过重,人畜共备二百斛粮,不够百日用度;四是胡地寒冷,疾疫传染而饮水困难;五是辎重自随,不能机动追赶。尤其严重的是,边郡百姓不堪重负,家破人亡,很多人铤而走险,到处抢劫,有时,数千人结伙,形成乱民。陛下圣德不能宣扬,百姓对朝廷日益怨恨。

  “够了!”

  王莽刚刚平缓下来的心态,一下子又被严尤的五难给激怒了,怒气冲天地打断了严尤的话说:“朕一国之君,边郡的情形当然清楚,正因为事态严重,朕才朝思暮想用此良计。要你大司马何用,不就是为朕分忧么!所以我想,只要你大司马再奋起一击,扶立须卜当做单于,我边郡可永保安宁。”

  严尤见天子震怒,虽然也十分害怕,但却一根筋犟到底不愿顺从圣意,继续谦卑地说:“臣下无能,枉受陛下恩宠,不能极效圣恩,乞请陛下另选贤能之将领兵进击。”

  “大胆!”

  王莽更加气恼,怒声呵斥道:“严尤,你在要挟朕?你以为朕离了你再无贤能之将吗?”

  严尤也不看看现在已是什么火候,皇上已龙颜大怒到忍无可忍的地步了,他还仍在那儿强辞夺理,忠言进谏。他说:“不,陛下,臣岂敢要挟天子?只是臣明知会损兵折将,徒糜粮饷,劳而无功。不如及早请陛下降罪于臣一人,以免朝廷受更大的损失。恕臣直言,陛下的当务之急不是进击匈奴,而是山东赤眉和南方的绿林乱贼。盗贼不除,国无安宁,何以攘匈奴、安边郡?”

  王莽本来就对严尤大庭广众之下违抗圣意不满,无奈他又说出如此目无君主的狂言,终于忍无可忍地一拍御案,怒声吼道:“来人,把这个不畏天威,不听诏命的狂妄之徒给朕——关入天牢!”

  王莽虽说正在气头上,但天子金口玉言,诏命容易,收回呈命难呐!他原本想说“给朕拉出宫门斩首示众!”可他没有那样说,话到嘴边遂改成了关入天牢!严尤再怎么无礼,毕竟是为朝廷着想,更何况是自己多年的心腹之臣,也曾为大新朝建功卓著,哪能说杀就杀呢。

  “陛下!”

  “押下去!”

  天子谕旨已出,门外的羽林军侍卫立刻冲进殿来,严尤不等他们动手,伏身给王莽磕了个头,起身随羽林军退出殿外。

  今天的这个结果严尤很满意,虽然他被皇上怒斥并关入天牢,但皇上还算是给了他个极大的面子,没在盛怒之下杀人,实在是难得。严尤心中清楚,杀他可不比杀溃逃绿林山的那几个败将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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