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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鬼话》 作者:阮景东

第24章 死囚翻案

  清晨,凯里北郊的奚家渡,前往出行的人们都在这里等轮渡,今天早上的轮渡来的特别慢,已经过了半个时辰还没个动静。所有人都眼巴巴望着前方,此时前方水流中漂过来一具尸体,人群立刻热闹起来了,人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有好事的便用长竹竿将那尸体拨了过来,众人伸头一看,都大为惊讶,原来死者是凯里最大的盐商库员外,这件事情好似一个爆炸性新闻,很快震动凯里。

  宣抚司长官杨燧亲自带人来到现场,死者是被人掐死的,此时库员外的家属也抵达现场。死者家属告之杨燧,原来库员外昨夜出城与人交易食盐,彻夜未归,如今却横遭不测。听完死者家属的叙述,杨燧便明白个大概。

  杨燧随即带队前往食盐的交易地点,却发现满地散落的食盐,杨燧接着便命人在方圆二里地外细细搜索。

  “大人,有浮土。”捕快前来报告说。

  杨燧赶忙前往查看,只见一片地方,虽然做了掩饰,但土质明显松软,跟四周坚实土壤明显不同。

  “挖!”杨燧命令道。

  衙役们开始了开挖,不大会功夫六具尸体就出来了,死者家属连忙上前辨认。

  “不错,不错,是我们家仆人,昨天跟老爷一起运盐出去的。”死者家属说道。

  “这批食盐数量巨大,短期内不可能运出去,一定藏在某个地方,大家仔细搜索。”杨燧命令道。

  衙役们立即牵来一条猎犬闻了闻食盐的味,然后猎狗立即往北边跑去,众人在后面跟随,一直跑了十里路,前方出现一片屋子,屋子低矮,茅草盖顶,那狗对着房子狂吠,众人进去后将整片屋子翻个底朝天也没发现什么。杨燧在屋外踱来踱去,仔细观察着整座房子,突然,杨燧似乎发现了什么,他抽出腰刀对着侧面的墙壁戳进去,原来墙壁有夹层,丢失的食盐都存放在里面。

  “杨大人,怎么办?都取出来吗?”下属问。

  “不用,放在这里,等他们。”杨燧说。

  就这样,杨燧带着几十人埋伏在房屋四周,一连等了三天才终于将这伙人抓获。一共十一人,都是私盐贩子,为首的叫马五。

  全部的人都被带到宣抚司衙门,还没有用刑就全部招供了,原来这些人跟库员外做了几笔生意,眼见此次食盐数量巨大,便见财起意,谋害了库员外和他的随从,眼见情况已经落实,杨燧打算让他们画押,然后报刑部就可处决了。

  正在此时,有人来报:“黄绶来访。”

  杨燧便放下手头案卷,命将这些人暂时收押,杨燧走出公堂来到外面正见黄绶进的衙门内,杨燧忙将黄绶让进会客厅。

  “员外这时候来有什么事情吗?”杨燧问。

  “还是上次那事,李三才始终觉得有什么把柄让陈增抓住了,李想让你找到这些证据消灭掉,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黄绶说。

  “我知道,我尽力而为。”杨燧说。

  “听人说老库让人杀了,有结果吗?”黄绶问。

  “凶手抓住了,刚才正在审,是库员外的一个主顾做的。”杨燧回答。

  “那就好,我先告辞了。”黄绶说。

  “员外请放心,我衙门上的开支全靠矿上的钱,在反对矿税上,我们是一致的,员外有事尽管言语。”杨燧说道。

  黄绶回到山庄把情况对李三才讲了,李三才顿时眼睛一亮道:“这真是一个好机会啊!”

  “哦?修吾说来听听。”黄绶催促道。

  “你知道上次围攻税厂是谁起的头?”李三才问。

  “谁?”黄绶问。

  “就是这个库员外了。”李三才答。

  “请继续。”黄绶说。

  “税厂的人抢了库员外的东西,还打伤了库员外,库员外带人围攻税厂,税监陈增为了报复库员外并掠夺库员外的食盐而杀了库员外。黄兄不觉得事情本来就是这样的吗?”李三才说道。

  “哈哈哈哈!修吾说的一点没错。”黄绶大笑道。

  接着,两人相视大笑,笑的都停不下来了。

  宣抚司衙门内,杨燧又来提审马五,这次不由分说,将马五捆个结实开始猛抽。

  “大人,大人,我都招了,为什么还打啊?”马五哭喊道。

  “你这刁嘴顽滑之徒,还不快把你的幕后指使交待出来。”杨燧边打边说。

  “幕后指使?草民就是见财起意,没有谁指使。”马五说道。

  “上夹棍。”杨燧命令道。

  五马又是几声惨叫。

  “快说幕后指使是谁?”

  “是不是陈增?”杨燧质问道。

  “陈增?谁是陈增?”马五疑问道。

  “打。”杨燧又命令道。

  “是陈增,是陈增指使我杀人。”马五承认道。

  “画押。”杨燧说。

  杨燧拿着马五的口供连夜赶到黄绶的庄子,把口供交给了李三才。

  “真是太好了,我马上发动御史弹劾。”李三才说。

  京城。七月份的天,天气正热,整个紫禁城一丝风也没有,万历已经连续三天失眠,此刻正半靠在椅子上由太监们扇风。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田义进来了。

  “什么事情?”万历向田义问道。

  “凯里那边出事了,说是陈增杀人让人抓住了证据,现在李三才正发动御史弹劾,奏书已经到了内阁。”田义说道。

  “杀个屁人又怎的?”万历唠叨道。

  “可现在他们就揪住这个事情不放,东厂密报陈增派往一些矿井的税监都被秘密捕杀。”田义说。

  “正常,这些朕早就预计到了,你带话给陈增让他放手去干,要动脑子。”万历不耐烦道。

  凯里。陈增带着众人一个一个的矿井巡查,众人来到一个矿井,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

  一个侍卫指着地上的尸体说:“这已经是第八处了,我们的人全部被悄无身息干掉,无论是外围的还是核心的,有的还找不到尸体。”

  陈增看着尸体,一句话也没说。

  “陈公公,从朝廷地方到处都在说咱们杀人的事情,很多早已定案的死囚都纷纷翻供说是咱们指使他们杀人,苦主每天来税厂哭闹,公公要早拿主意才是啊。“侍卫接着说道。

  陈增摆了摆手道:“咱家自有主意,不必再说了。”

  凯里东北方向有个镇子,镇子处于风水场所,竹子、溪水、苗寨、斑驳的树林,这天陈增带着几个随从向镇子走去,一行人来到镇子溪边的草亭处歇息,陈增的随从用水壶从溪水里盛出满满一壶水,接着便架起柴禾烧起水来。

  “陈公公,水壶的水冒泡了。”我跟王子龙已经来到这里,我看见水壶的水烧开了,便对陈增提醒道。

  “哈哈,李公子来了,请坐吧。”陈增说。

  我们坐下来后,陈增便开口说道:“为了避开对方的耳目,才约你到这里来,有些事情要对你说。”

  “为我做事的人有不少都莫名其妙死去,这几天陆续发现了他们尸体。”陈增说。

  “我去帮你查这件事情吧。”我说。

  陈增摆了摆手道:“这件事不用你查,今天叫你来是让你查另一件事情。前些日子,城中盐商库员外在城外被人杀死,宣抚司衙门买通死囚咬定是我所为,我想让你查出事情真相。”

  “好的,我一定查出事实真相,还陈公公一个清白。”我说道。

  “咱家的清白无所谓,是皇上,那帮家伙整天纠着这个事情不放,非要逼皇上罢了矿税。”陈增喝了一口茶说道。

  此时有七八个英俊潇洒带着佩剑的年轻人正向亭子走来,进的亭子后,其中一人上前说道:“诸位请离开这里,把地方腾出来让我家小姐歇息。”

  “大胆!”陈增把茶碗一放说道。

  陈增刚说完,这几个年轻人就要上前拔剑,我急忙向陈增使了个眼色,示意陈增离开。于是,我们便起身离开凉亭。他们家的小姐就站在凉亭外面,我朝她望了一眼,只见这女子一袭白衣立在那里,长发及腰、肤白如雪,脸蛋异常好看,乃是一绝世美人,只是神情孤傲而冷漠。这女子仿佛感觉到有人在看她,便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中充满了不屑与轻视,我随即将目光侧了过去,从她身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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