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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骑军》 作者:风似刀

第七章 论曹


汉元783年三月五日夜十点,上都城里已经是静街,显得特别的阴森和凄凉。早些年不夜城的上都,现今十点以后就只剩巡街御林军和报时人还在街面走动。
这天晚上同乐皇帝正在御书房等着内阁上表。同乐皇帝名叫刘熹,今年只有二十七岁。从十年前他登基大宝以来,就立下决心要恢复昔日大汉帝国的光辉。这些年他励精图治凡事亲历亲为兢兢业业,他的勤勉在献帝以后的皇帝中当数第一。
可是显然上天没有眷顾他。这些年来每日桌案上摆的不是各地的灾情报告就是新州的反叛通告。这么多年来他的努力也是一事无成,枉抛心力。有时他也会暗自垂泪,也许自己生来就不是当好皇帝的材料,祖先的在天之灵仿佛正在看着他。这中兴之主离自己越来越远,现在自己只求大汉这七百余年的基业不要毁在自己的手里。
天下一天乱似一天,大月州的叛乱已经爆发三年,帝国已经派遣了二个甲等军团前往平叛,里面甚至还有一个整军的骑军团。可是三年过去了,暴乱非但没有镇压下去,反而有向周围几个州蔓延的趋势。大宛州、新罗州、乌孙州、信度州都有一些地区开始了骚动,大月州的叛匪正是在这些州的独立分子支持下,才能和帝国两个军团周旋三年之久。
帝国的金库已在几十年前的那场长达十年的平叛中耗尽,现今帝国的收支勉强能达到平衡。但是一旦遇上灾情和叛乱,金库是一点余钱也拿不出来。这些年大月州的平叛军费,还是他从自己的内库中拨出的。他可不向自己的祖先灵帝一样贪婪,为了帝国他这些年已经快把自己的内库掏空,现在里面也就只剩下几百万金币。就是这样户部还在不断的来借,为了节约他已经把宫中不需要的人都打发出宫,从饮食到零用宫中各妃子标准全部降低,连皇家砸阵大赛也停办。但是就是这样自己的内库还是在一天天的减少,如果用完后他甚至不知道该到那里去找钱来养活自己的后宫。现在也只能这样拖着了,要是现在断了那两个军团军费,那军团也不用再和叛军作战,自己就会饿死。
他今天已经在房中坐了一整天,连午膳和晚膳都是在这里用的。他在等待,等待内阁的决定,等待内阁是否发出红色讨伐令的决定。一整天的坐等他感到实在疲倦,白皙的脸更显出苍白憔悴。
掌管太监杜衡已是数次劝驾回寝,他没有理会,不等到内阁的消息自己回去也会睡不着,还不如在此等。
他一边心不在焉的翻着手中的书,一边又问旁边侍立的杜衡:“宇文护来了么?”
“回禀陛下,还没有。”杜衡轻声的回应着。
同乐把手中的书放下,口中轻嘘心中的闷气。站起身来,烦躁的在房中来回的跺着步。周围侍立的宫女和太监们,都提心吊胆,连大气也不敢出。
“陛下,已经过了十二点,您还是回寝吧。臣有消息就立刻通知您的。”杜衡又在一旁轻声劝着。
“启禀陛下,丞相宇文护,太尉杨坚,御史大夫高颖在外等候见驾。”正当同乐急躁的想痛骂杜衡时,门外小太监在轻声禀报。
同乐这才坐回案后,平复情绪,威严的低声说:“宣。”
“是,宣宇文护、杨坚、高颖见驾。”门外太监放开尖锐的声音向外传着话。
不一会,书房黄缎门帘被一个宫女揭开,门外快步躬身走进三个人来。口中依次说:“臣宇文护见驾。”“臣杨坚见驾。”“臣高颖见驾。”随即跪倒磕头。
同乐站起身来,从案桌后走出,来到宇文护身前说:“先生快起来”接着有对杨坚和高颖说:“你们也起身吧。”
宇文护出任同乐的太傅已经有二十多年,同乐平日就对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师礼敬有佳。“谢陛下。”三人站起恭着身谢恩。
同乐看了一眼杜衡,杜衡立即领着众宫女太监退下。后宫太监不能参政是献帝的祖制,谁也不敢违犯。
等众人都已退下,房门也关上。同乐才又坐回自己的案桌后说:“先生,内阁这次是什么决定?”
宇文护今年已经六十五岁,两鬓和胡须都已花白。此时听皇帝问,垂着双手低声说:“回陛下,内阁进过一整天的辩论,刚才投票完毕。三公及九长都一致赞成发出红色讨伐令,请陛下恩准。”
“准了,准了。”同乐听了宇文护的回答,提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苍白的脸上也微微露出了些笑容。
同乐又问:“内阁决定红色讨伐令的范围有多大?”
这次太尉杨坚低声回着:“陛下。内阁决定在大月州暴乱最严重的三个郡先执行。如效果不佳,内阁再商议扩大到整州。”
同乐很满意的点点头,又问高颖:“高卿,大月周围几个州的骚乱现在如何?”
高颖低声回:“回陛下。检察院数个部门已经调查清楚,其中一些就是帝国现任的官员在这面参与,这些人都是有独立倾向的本地人。家族在本地有很深的势力,如果贸然采取行动,臣恐会激起新的暴乱。所以臣先派人监视着,等大月的局势稳定以后在上请内阁动手抓捕。”
“先生能否现在就调动这些人?”同乐皱着眉问宇文护。
宇文护回道:“陛下,这恐怕不行。这些人即使现在还没有公开,其实已经参与到叛乱中,只要我们一调动,他们就会立刻反了。臣还是以为等到大月的局势稍稳定后再处理此事。”
宇文护见同乐还在深思,又说:“陛下,这次红色讨伐令发出后,缴获的敌资不知陛下有何打算?”
宇文护的话把同乐唤醒,同乐稍稍考虑了一下说:“八成归国库吧,两成还内库就行了。”
同乐此话一出,宇文护三人立刻跪倒磕头:“陛下圣明,臣等竭尽全力平叛。”
同乐挥手让他们起来。又问杨坚:“杨卿,现在大月两个军团的军费没有拖欠吧?”
杨坚回道:“陛下,都是按月发足。只是过了这个月后只有靠缴获的敌资维持,不过陛下许了八成的数额,臣想足够了。内阁在商讨时已经通过,除献给陛下之外的所有敌资都归军团所有。”
“好,好。高卿你一定要检察院监好,这笔钱只能用在军团费用上,任何人不能挪用,不然不管多少均已巨额贪污罪论处。”同乐认真的嘱咐着高颖。
“是,臣一定严加监管。”
同乐正想叫他们退下时,门外杜衡的声音响起:“禀报陛下,军机处有急报呈递。”同乐知道如果没有重大军情,军机处不会在这么晚时还来人呈递军报。同乐刚稍感平复的心又提到了嗓口,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百般压抑住心中的慌乱说:“递上来。”
宇文护三人也是面面相视,脸色变的难看起来。这时应该他们各自的家里,也有同样的军报在等着自己。看来今天又会是个不眠之夜,发生了如此重大的军情,内阁十二人又得坐回文渊阁去商议。
门被轻推开,杜衡双手捧着军报,趋步直直行到同乐的身前。躬身将军报举于头顶,便于同乐取拿。
同乐用轻微颤动的手取过这封密封着的军报。等杜衡退出后,才取了案上的裁刀来挑封印口。一连挑了数下才将印口挑开,从里面取出了一张军报,只看了一眼就咳了起来。
宇文护三人连声叫着:“陛下保重,陛下保重。”
同乐一边咳着,一边把军报递向宇文护。宇文护颤抖用双手接过,只看了上面主题几个大字,眼前一黑,就差点摔到在地。幸亏高颖在旁边扶住,杨坚接过军报去看,只见上面写着:南天竺于十日前反叛。
张锐回到房间时,就发觉房里的几人面色各异。陆斐低着头喝着闷酒,刘效国悲愤的来回走动着,高照山却面带着一丝笑容。
“诸君发生了何事?”张锐如今整天练马,在堂上又要和董小意斗法,所以平日不怎么关心他事。
最先回答张锐的是刘效国:“南天竺半月前反了,今天邸报才登出。帝国已经派遣第9军团前往平叛。”
陆斐干完手中的一杯酒后说:“昨天反,今天也反,明天不知到哪儿还要反,难道帝国就真的让他们这么怨恨?难道独立了就真的那么好?”
张锐知道帝国几天前才发布了对大月的红色讨伐令,没有想到大月还没有动静,南天竺又反了。高照山说:“用红色讨伐令去平息大月的叛乱是没有用的。治病不断根,杀那么多人就有用吗?”
刘效国说:“当然有用,如果三年前帝国大月刚反时候就发红色讨伐令,现在大月的叛乱早就平息了,那里还白白耗这三年的时间。要我说这次对南天竺就应该吸取大月的教训,一开始就要用猛药。”
陆斐又干了一杯酒说道:“杀人,你就知道杀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的,都是帝国的居民。你杀他们怎么下得了手?”随后又摇摇头说:“我忘了刘君你是扶桑人。”说着又倒了一杯酒饮下。
陆斐酗酒这毛病是从三年前,看了燕无双留下的信后落下的。三年来张锐也不知劝了他多少回,就没改掉。现在张锐看见陆斐又在借酒消愁,上前一把夺过陆斐手里的酒杯说:“世兄,你还是少喝点。这个月你的零用是不是又没有了?钱全用来喝酒,你吃什么?”
陆斐嘻笑着说:“不是还有小弟你吗?我的钱用完了,就跟着你混饭吃。”张锐听他这样说也哭笑不得,陆斐这样干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只要没有了月钱,就会跟着张锐吃饭,自己从来没有不好意思过。
陆斐又从张锐手里夺回酒杯继续喝着酒,张锐也在懒得再管他。坐回自己的床上对高照山说:“高君,你的家乡没有什么事情吧?”前段时间高照山的家乡新罗也发生了些骚乱,让高照山紧张了很久。
高照山说道:“佛主保佑,现在还太平。不过也不知道能这样维持多久,但愿不要再遇上灾年就好。”
张锐已经知道高照山的父亲是新罗州的一个郡守,也是当地的一个大族的族长。可是听高照山说就是这样,到了灾年也是全家吃不饱饭。更不要说那些平民了,一到灾年会成片成片的饿死在荒野之中。
张锐学了几年的历史后,学的越多心中的疑惑也就越多,现在自己是越来越糊涂。帝国的政策是好是坏,现在自己已经说不来了。加上平日刘效国和高照山的争论之言,就像自己脑中的两种思想在不断的碰撞,但是撞了那么久也没有分出胜负来。
帝国不好吗?帝国的三十个老州百姓还是生活的丰衣足食。帝国好吗?可是新州在不断的发生暴乱。这到底是为什么?张锐这一年以来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是左思右想也不得其解。心中也是隐隐有了些思路,但是立刻又要把它抛弃了。这样的念头是不应该出现在一个爱国的大汉帝国子民的头脑中,这让他非常痛苦无奈。
下午张锐来到草堂上听刘自清先生的讲评。正好先生在讲评曹操,学子们所作之文,无一不痛骂这个大汉的孽贼。先生讲了一阵,又拿起张锐的文章,只读了两句就停下。用眼看着张锐。
“张锐君,你能说说自己的想法吗?”先生让张锐自己来讲评。
“是,先生。”张锐没有推辞站起身来侃侃而谈:“学生认为凡事都应该从两个方面来看。不应该极端的把一个人看死。就如曹操,他年少的时候也是个侠义之士,不然他也不会在二十岁任洛阳北部尉时,巡街棒杀了违禁夜行宦官蹇硕的叔父。使得‘京师敛迹,无敢犯者’。”
堂上所有学子听见张锐如此大胆的赞扬这个朝廷孽贼,不禁个个变了脸色。张锐没有管那些学子继续又说:“随后黄巾之乱时曹操又任骑都尉平叛中立有大功,斩首数万级。难道不能说他是个好的将领吗?”
“平叛后曹操任济南相,初到职便奏免了长吏八名,贪官污吏纷纷逃离,使得‘政教大行,一郡清平’难道他不算好的地方官吗?”张锐说道这里时已经有一些学子跃跃欲试的想站起身来和张锐辩驳,只是在刘自清先生的严厉目光中,又坐了回去,神情甚是激愤。
“而后董贼自称摄政王时,曹操难道没有弃官逃离吗?他难道和孽贼同流合污了吗?在我看来他比很多口里叫着忠君的人更忠君更爱国。”张如没有理会那些激愤的学子仍是平缓的说着。
“再后的关东牧讨伐董贼时,又是谁在群雄不敢出战之时独自引军西进欲救少帝、欲救朝廷百官?后来少帝逃离长安,为什么就直直的奔着曹操去了,连荆州都没有去?”张锐刚说到这里刘自清轻咳一声说:“张锐,你不必说那么细。”
张锐向刘自清行礼说:“是,先生。学生唐突了。”说完又接着说:“后来褒公殿下又向曹操献上‘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畜军资’策略,曹操也是认为很好,在初始之时他确实认真执行着‘奉天子以令不臣’的策略。这和袁绍手下沮授提出的‘胁天子以令诸侯’的策略相比,一‘奉’一‘胁’,一‘不臣’一‘诸侯’,我相信诸君都会明白其中的含义吧。”
此时一个学子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来喝道:“按张君所言,这曹操非但不是咱们大汉的孽贼而成了功臣了?”
张锐笑着说:“贺君少安毋躁,在下还没有把话说完。等在下说完以后诸君再请评论可好?”
张锐的一番话又让了那个学子悻悻的坐了下去。张锐又继续说:“这里在下就要说曹操的转变。其后曹操占有五州之地,手下兵精将勇,北面刘孽和袁绍正在作战无暇它顾,西面也是战乱不已,南面自古北兵强于南兵甚多,所以曹操当时的形式可以说是‘大好’。他的心态也是在这个时候发生了转变,加上少帝又把所有的大权全部赋予了曹操,他在独揽大权的情况下,自我的欲望没有得到控制,他开始了骄横开始了霸道,到后来甚至开始了凌上。”
张锐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已经安静下来的学子们,看到了刘自清先生赞赏的目光,又接着说:“诸君,请你们摸着良心说,自己处在那种情况下会不会转变?诸君你们可能自己不知道,或者知道也不敢说,在下也不敢说自己会不变。诸君,我们学历史是为了什么?先生收我们时都问过这个问题的,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回答的。我当时就对先生说‘已史为鉴,已史为镜。通古而预今,知理而修身。’我的意思就是要通过学习历史让自己得晓古人的得失,才能在今天给我已警世。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才能不断的修养自我品性,就是让自己处在曹操那个地位时,自己也不会转变。”
张锐说道这里看见所有的学子都陷入了深思,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已经给了他们一定的触动。最后张锐又说:“所以我在先生布置的这篇文章中,没有一味的去指责曹操怒骂曹操,而是全面分析了他的自我转变过程,这样才能公正的看出他的转变过程和他的转变心态。这样我才能更好的警世我自己,才能更好的一直保持我自己的心态。诸君在下的话说完了,请诸君多多的指教。”张锐说完后向众学子行了一礼,便坐回原地。
张锐话语完后,草堂内鸦雀无声,学子们久久也无一人站起来发言。刘自清见了便站了起来说:“好了,张锐君的言语只是自家的言论。诸君可以借鉴也可以有自己的想法。我们这里是帝大的历史讲堂,不是在朝廷上议事,所以各种言论都是可以提出,诸君也可以畅所欲言。”
刘自清说完看见学子们还是没有一个人站起来发言,就笑着说:“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也早点散了,下次的题目我已经说过了,望诸君都准时交出文章。”
这时学子们才站起身来,对刘自清行礼后渐渐散去。张锐刚想走,就听先生叫他,于是走到刘自清面前,刘自清用张锐勉强能听见的声音说:“今夜到我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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