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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血地》 作者:冯飞

第57章 风水(2)

  贵州的军、政大权经皇上诏命颁布,由田兴恕一手把持。退缩一旁的黔抚刘源灏,似乎已显得可有可无、形同虚设。然而,黔省的“剿匪”形势却不容乐观。遍布各地的“号匪”、“乱党”不仅依旧猖獗,而且越剿越多,大有星火燎原之势。倡乱较早的黔西北、黔北、黔南、黔东南等地,农民起义更是风起云涌。在官府层层上报、并密切关注的“匪酋”名单中,除去原先的张秀眉、何德胜、“刘祖祖”、余正纪、柳天成和潘名杰,还接二连三地出现了叶桂林、陶新春、石洪明、谭纪舆等新名字。其中,归化农民叶桂林率领的布依族义军,共计有两千余人。咸丰十年年底,这支农民武装正式加入了太平军张遇恩部,随后参与围攻安顺府城。

  “贼匪越剿越多,这是么子缘故?”田兴恕为此整日闷闷不乐,脸上更是阴云密布。年轻人应有的活泼气息,在他身上荡然无存。

  这天,田兴恕赤裸着上身,把自己关在签押房里,一遍遍地咕哝着,给自己打气:“老子不信邪!”“老子田忠普,偏就不信你这个邪!”低声咕哝一阵,他光膀赤脚地走出签押房,在院子里扬头大呼小叫:

  “陶四歪……”

  “陶四歪!”

  陶四歪急匆匆赶到跟前问他:“田大人,么子事?”

  “去,叫人给我备马!”

  陶四歪亲自把马给田兴恕牵出来,在旗杆上拴好:“田大人,马备好了。”田兴恕光膀赤脚,“噔噔噔”地几步跃下台阶,大步流星地走到旗杆下面。“啊——呸!”他使劲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把缰绳接过去抓在手里。四歪小心问:“田大人,你要出门么?”“不出门我叫你备马搓球!”四歪又问:“要不要我们随去?”

  “不要。”田兴恕闷头一抬腿,“呼”地踩镫上马。是留是走,陶四歪左右为难……这时,田兴恕已和他的坐骑一起,流星闪电般地冲出了提督衙门……那马驮着他,流星闪电般地冲过了六洞桥。转眼,他和它又冲到了粮道署的三浪桥。田兴恕还是嫌那马太慢,于是反手朝它屁股上猛抽了一鞭。那马的喉管里尖啸一声,蹄下转换得更加急速:“垮得啦、垮啦他!”“跨得啦、垮啦他!”

  冲过“抚牌坊”,他看见了巡抚衙门前,那几排浅浅的可有可无的石阶。

  田兴恕跳下马来,把鞭子朝着哨兵一扔,便往衙门里走。衙役的动作更快,几步就抢到忠普前面去了。“混账东西,你急个么子?!”田兴恕大怒。衙役全身一哆嗦,忙停下步子解释说:“钦差大人,小的去给刘中丞禀报一声!”“混账东西!哪个要你来禀报!”田兴恕训斥道,“我到都到了这嘎,未必还找不着你们主人么——走开!”

  书房中,刘源灏正观摩着颜真卿字帖,聚精会神地挥毫练字。

  虽然他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裤、夹袄,动作不太灵便,但他仍不紧不慢地比画着,一招一式看起来都非常认真。

  “刘老倌,打搅你嗒!”田兴恕说着,光膀赤脚站到了中丞大人身边。刘源灏刚一抬头便惊叫道:“啊呀,钦帅大人,你怎么缺衣少履的!不冷吗?”

  田兴恕笑道:“不冷。”

  “啊呀,昨天不是下了一场大雪吗?”刘源灏将毛笔搁置一旁,不停地搓手。

  田兴恕笑道:“老天爷下不下雪,那是他自己的主张。今天,忠普前来拜访刘大人,是想请教凡间的事。”“哦……钦帅大人你先莫急,”刘源灏挥手吩咐门口的丫鬟,“赶快把棉袍给我拿来!另外,单独给田大人泡上一壶‘都匀毛尖’!”他对忠普解释道,“老弟呀,说到这‘都匀毛尖’,本是今年的贡品,老夫稍存私念,从中截留了几斤,正欲使人专门给你老弟送点过去,不料田钦差已大驾光临!”

  说话间,刘源灏从丫鬟手里接过棉袍,关切地披裹在年轻的钦差大臣身上。

  “刘大人,”田兴恕开门见山地说,“这几天的敌情通报,你都看了吗?”

  刘源灏答曰:“看了。”“当下局势,刘大人你是如何看待的呢?”

  刘答:“啊呀,钦帅大人,贵州各州、厅、府、县局势诡秘,可堪担忧啊!老夫不知钦帅将要做何安排?”

  田兴恕:“废话!剿匪方面,我要做何安排,未必还须跑来问你嚜?你把皇上置于何处?”

  刘源灏忙作揖道:“钦帅海涵!这几天,老夫苦思冥想,一直在琢磨筹办粮饷的事。”

  田兴恕:“我们算是想到一起嗒!”

  刘源灏:“哦……钦帅大人,你说咋办?”

  田兴恕冷笑着反问他:“那么刘大人,你说咋整呢?”

  刘源灏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田兴恕那里接二连三碰上软钉子,于是,他心里暗自思忖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小伙年纪轻轻底气恁足!果真不是寻常粗鄙的赳赳武夫!倘设他稍微精通一些文墨,那么,他的前程岂非无可限量么!”

  刘源灏一五一十地说:“军中粮饷,乃剿匪重中之重。昨天,我专门请来何冠英,向其讨教原先议定的‘厘金局’抽捐助饷一事。

  何臬司称,若是黔省将此举推而广之,每月可得四至五万两白银充作军饷。钦帅大人——四至五万两,这可不是个小数字呢!”

  田兴恕说:“是啊,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贵州境内‘呼啦’一下增加湘军近万人。不抽捐助怎地安顿?五月中旬,本督驻防石阡期间,曾就‘厘金局’之事上奏皇上。请求允准劝捐抽厘,那道奏折的内容,忠普尚记忆犹新。”田兴恕说到这里,真的结结巴巴将那奏折全文,重新给刘源灏背诵了一遍:“黔中州县,以养练为辞,全无实济……曾在铜仁、松桃试办捐输,已逾四万二千余金……请以贵东道何冠英……总理全黔劝捐抽厘事务。”

  背诵完,田兴恕故意问刘源灏:“中丞大人,你有何感想?”

  “啊呀——写得好!”又是一声啊呀之后,刘源灏惊叹曰,“这奏折写得好啊。钦帅大人的记忆也不错。老弟,你这记忆力,实可谓过目成诵矣!”“写得好抵个卵用!”田兴恕苦笑道,“那奏折写得再好,记忆力再强,它临阵不能御敌,饿了又不能充饥。奏、折——它算个屌啊!”

  刘源灏连连点头:“这倒也是!纸上谈兵,向来无济于事。”

  “不过,经我保荐,”田兴恕接着说,“贵东道何冠英,倒是被皇上提拔起来,当了贵州粮储道,却冇给他明确劝捐抽厘事务及其相关权限。这真叫我哭笑不得。”刘源灏一面听忠普唠叨,一面同情地跟着忠普苦笑。

  刘源灏说:“钦帅大人,我是这么揣测的——皇上不赞成‘抽捐助饷’,大概考虑到黔地已贫瘠不堪。倘若不顾民间疾苦,设局抽收厘金,势必遭致众人反感,甚至会出现民怨沸腾的危局。这样一来,‘贵州苗乱’恐将更难收拾。”

  田兴恕苦笑道:“是的,我也赞同刘大人的揣测。但是,你我要是不抽收厘金,全省数万湘军、绿营的军饷又怎办?你出,我出,还是他皇上出?”

  刘源灏:“皇上他要是有钱,就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喽!”“是的嘛,皇上他要是有钱养兵,就不会被英夷、法夷赶出京城喽!”忠普恶毒地接了这么一句。他那狭窄的眼角,突然浮起一缕不易察觉的奸笑。刘源灏听罢这话,吓得半晌未敢吭声。

  田兴恕端起茶杯,将刘源灏所说的“贡品”打量了一下,又专注地小抿了一口,他觉得这“都匀毛尖”的茶体确实诱人,口感也不同凡响。“哼哼,‘都匀毛尖’!这老倌,还真他妈皮的会享受咧!”

  田兴恕端着茶杯细抿细品,暗暗思忖道,“哪次如果去都匀,我非得买上它几斤,托人给我老娘带去。”

  “刘老倌啊,我是这么想的,”他眨巴着一双诡诈的小眼睛,对刘源灏耳语道,“现在,我们将这奏折再次呈上去,看皇上怎么回复。”“再呈一次?”“对,再呈一次。”

  刘源灏突然间变得支支吾吾:“这个……既然钦帅大人原先写得有,叫师爷……师爷修改后,字句上重新……斟酌一遍,呈上去不就……得了?”忠普冷笑着,对刘源灏耳语:“老倌,这事你莫耍滑头!”

  刘源灏还是支支吾吾:“钦帅大人,这……这怎么会呢?”

  田兴恕两眼圆睁,目光咄咄逼人:“你不会耍滑头?”

  刘源灏的目光躲躲闪闪:“嗨……钦帅大人,老夫为官几十年……”“刘老倌!”忠普毫不客气地把他的话打断了,“如果你真的爽快,那你马上叫师爷把这道奏折写出来,明天我派人寄发。记住,落款一定要把你的大名写在前面。”田兴恕说罢,将身上的棉袍脱下折成三叠,在先前的太师椅上小心放好。

  “告辞了……刘大人!”光膀赤脚的田兴恕向刘源灏双手作揖。

  “慢……”刘源灏神秘兮兮地从书柜里拿出一个纸包,递给田兴恕,“钦帅大人,这是本抚院为你准备的‘都匀毛尖’。请大人顺便带回去吧。”“道谢了,刘大人!”田兴恕又向刘源灏作了个揖,才把那纸包接过去,大大咧咧地夹在夹肢窝里,头也不回地跨出了刘源灏的书房。

  78.钱登选的“臭鸡蛋”怪论

  两天后,即咸丰十年十一月十九日,贵州巡抚刘源灏和钦差大臣、贵州提督田兴恕,以贵州“军饷数匮”,再次奏请设局“抽厘接济”。

  三天后,热河行宫。

  咸丰帝奕仔细阅罢刘源灏、田兴恕的奏折,摇头叹息不止。

  恰好这日,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的总领大臣——恭亲王奕欣因事前来请训。

  “小六子,”奕调脸问他那同父异母的弟弟,“前些日子,大臣们联名上奏,陈述‘厘金局’设立之后的种种弊端,说这些年在湖南、安徽、湖北等省,这‘厘金局’真惹出了不少的祸事。”

  恭亲王答曰:“这都是老话了。皇上,这些年上述诸省,凡与‘厘金局’相关的乱子偶一露头,都调派绿营或湘军予以了强力处置。现在,‘厘金局’在湘、鄂、皖、闽、川、吉数省通行无阻。”

  奕:“那你看看这奏折吧。”宫女把那奏折接过去,小心捧给了恭亲王。

  恭亲王草草读罢刘源灏、田兴恕的奏折,幽幽叹息曰:“拆屋筑墙,剜肉补疮,怎一个‘穷’字了得啊!”

  奕:“小六子,你的意思是?”

  恭亲王:“皇上,当初让曾国藩办团,已属事出无奈。接下来,湘军改‘兵为国有’为‘兵为将有’,亦复事出无奈。后来,颁旨让湘、鄂、皖、闽、川、吉等省份‘抽捐助饷’,亦复事出无奈。现在,田兴恕、刘源灏拟欲效仿,更属无奈之至!”

  奕:“那……你的意思是任其为之吗?”

  恭亲王:“皇上,事到如今,既然朝廷已别无它计,看来只能如此了。”

  奕听罢,凄惶的目光久久盯牢了鞋尖。

  当日,刘源灏、田兴恕关于设立“厘金局”的请示,清廷颁旨准行!

  由各地官绅操持的“厘金局”,在黔省如雨后春笋般地冒了起来……除了刘、田奏折中所称的仁怀、开泰、玉屏等八个口岸,贵州官府还下令在全省的州、厅、府、县所在地设立了各自的关卡抽收“厘金”。

  这些“厘金卡”投入运行后,虽然达到了“抽捐助饷”的目的,却越发加重了老百姓的经济负担,激化了社会矛盾。恰好这几年,贵州连年大旱,许多州、厅、府、县上一年就已颗粒无收。现在突然冒出个抽收捐款的“厘金局”,这对农民来说,无异于雪上添霜。

  各地饥民万般无奈,只得背井离乡四出逃生。可是,这些饥民的迁徙,反过来又增大了贵州官府“剿匪”的难度——成千上万的饥民结队迁徙,谁知里面有没有“号匪”之类的乱党?

  不单如此,“厘金局”还遭到了大多数乡绅的激烈反对,因为,这些乡绅十之八九是当地各种贸易往来的经营大户,“厘金卡”直接侵害了他们的利益。这年年底,“抗捐”、“抗粮”事件,在清镇、仁怀、开泰、玉屏等地接连发生。其中形势最严峻、性质最恶劣的,首数安顺府清镇县。

  清镇县毗邻贵阳府西郊。从军事地位分析,这里是屏护省城的重要门户,从经济收入方面来说,清镇县的贸易活跃程度历来居黔省之首,向来是贵州的钱粮重地。故而经巡抚衙门斟酌、协调,指定该县的三座“厘金卡”由贵阳知府衙门直接掌管,全部厘金款项也由贵阳府直接抽收。可是,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在清镇县“厘金局”坐卡收捐的官员,先后有三人被杀。蒙面凶手非常嚣张,曾当众散发揭帖,扬言“凡坐卡收捐者,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直到‘厘金局’裁撤为止。倘是不撤,愿同田忠普决一死战!”此处的“决一死战”四个字,含义不言自明:造反!

  另据提督衙门细作密报:“‘清镇事件’之幕后策划人,乃当地‘结义团’团首何三斗(人称‘何疙瘩’)。”这是田兴恕走马上任以来,关于“何疙瘩”的第三封密报。第一封密报说:“何三斗勾结奸商走私鸦片。于清镇城中遍设烟馆。全城民怨沸腾,以至于男女老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第二封密报称:“何三斗明为团练暗地通匪……长毛围攻长寨厅期间,匪酋曾广依数次进出何府。后长寨厅城失守,实乃其增援不力、暗助长毛所致。”

  接到这些密报,田兴恕暗嘱夏堂发派出专员,时时留意何三斗及其团练的一举一动。十二月下旬,“清镇事件”发生后,田兴恕立即给青岩堡的赵国澍下达了一道密令:“着赵畏三选派得力人手,火速诱捕‘何疙瘩’就地正法。赵畏三接令须依此进行。无须另行请示!”

  各地的“抗捐”、“抗粮”事件,仍旧层出不穷。出于义愤,有的老百姓甚至捣毁了当地州、县的衙门。何德胜、张秀眉等,则乘机派出大量细作,四处散发招帖,煽惑生事。在他们散发的招帖中,往往少不了这么一句话:“当今之世,官不讲理,非反无以为生”。

  田兴恕接到这些战报,心里长时间地忐忑不安、七上八下。“妈皮的……这贼匪越剿越多!照这样一种势头蔓延下去,贵州今后怎个了得!”

  那么,问题究竟出在何处呢?田兴恕百思不得其解。

  却说,提督衙门自从新增了缪焕章、冷超儒、张茂萱三位师爷后,钱登选原先的文案得以分担,他也着实清闲了许多。每隔十天八天,钱登选都能离开衙门,去马棚街哥嫂那儿小住一夜,弟兄间吃顿便饭、拉拉家常。这天上午,钱登选刚从哥嫂那里回来,田兴恕就闯进了他的文案房。“钱先生,我有问题向你讨教。”田兴恕开口就说。

  钱登选笑道:“田大人但说无妨。”

  “这段时间,贵州的贼匪越剿越多。你说,究竟原因何在?”田兴恕所提的问题,可谓直截了当、开门见山。

  钱先生略一思忖,不慌不忙地说:“在下肚皮之中,倒委实藏了些谬论,平日里从未轻易向人张扬,今日田大人既已问及,登选愿一吐为快,不过……”钱登选反问道,“不晓得田大人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田兴恕说:“你这不是脱裤子放屁么——要是不想听真话,我找你来做么子?”

  “好,好!”钱登选狡黠地笑道,“有言在先,省得你大惊小怪,给我胡乱安些罪名!到时候我还真的吃不消!”接着,他以“臭鸡蛋”为例,打了个比喻来解析田兴恕的疑问。

  “我这里放着一枚鸡蛋。”钱登选边说边在纸上画了一个椭圆,“这枚鸡蛋,原本是可以食用的,但我把它放了很长时间,有一天,待我敲开蛋壳,里面已经发臭了!试问,这枚鸡蛋我还能食用吗?”

  田兴恕笑道:“当然不能。”

  “何以见得?”“废话!你不是说过,它里面已经发臭嗒……”

  钱登选微微一笑:“好,言之有理!既然它的里面早就腐烂不堪,这鸡蛋当然就不能食用!同理,倘若我们这大清王朝,它现在也是一枚臭鸡蛋;倘若它的毛病,也是源于蛋壳里面的腐烂,那么,田大人你来说说,它还有救吗?”田兴恕思索着,半晌没有吭声。

  恰在此时,一只小麻雀悄然出现在议事厅门口。它那柔弱的身躯,在纤细的双脚上摇晃着,躲闪地向前跳蹿,它那尖利的黑喙,不断衔起地上的沙砾、石子,随即又一次次将那沙砾或石子放弃。

  远远望去,它的神态显得多疑、无助而又偏执……望着那只可怜的小麻雀,钱登选不由得浮想联翩。“忠普你看哪,”他示意道,“那就是大清国老百姓的缩影。”

  田兴恕忧郁地注视着议事厅门口,面部表情十分复杂。

  钱登选收回目光,继续剖析道:“田大人,天下治安一统久矣!

  如今,大清疆域辽阔,大清子民共有四万万之多。然,自庚子、辛丑以来,鸦片作祟,祸水横流,英、法昭凶,堂堂大清国已‘国’

  之不‘国’,风气日下,国力衰竭!走遍乡间市井,百姓哭饥叫寒,甚而成年女子衣不蔽乳,无裤遮羞。上下衙门司法、行政,往往是刑以钱免,官以贿得。今天谈到这‘官’字,如若你忠普不嫌饶舌,在下不妨置喙絮叨……”

  “钱先生,你若是有话就尽管直说。”田兴恕的身子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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