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成吉思汗铁木真一统大漠苍狼和白鹿的后代(2)

　　脱脱正在睡觉，当他知道铁木真的联军逼近时，脱脱连夜告诉了兀洼思氏篾儿乞的歹亦儿兀孙，两人带上少数随从沿着薛凉格河逃往巴儿忽真地方（贝加尔湖以东的地方）去了。

　　失去首领的篾儿乞部众溃不成军，沿着薛凉格河逃跑。联军“就像从营帐的顶上打进去一样”，将篾儿乞人尽情地掳掠。合阿惕氏篾儿乞的合阿台答儿麻剌被生擒活捉，给他带上板枷，送往不儿罕山。

　　铁木真的异母弟别勒古台的母亲在篾儿乞突袭铁木真的时候，也被掳来，这时别勒古台四处寻找母亲。他的母亲听说儿子来找她，在别勒古台从右门进去的时候，她却穿着破羊皮袄从左门跑了出去，径直跑到密林深处去躲藏。别勒古台去追赶，怎么也寻找不到。

　　混乱之中，铁木真在逃亡的篾儿乞人群中寻找孛儿帖，找了好久，终于将孛儿帖找到。于是铁木真决定撤兵。战争停止后，不知所措的篾儿乞人也停止了奔逃，宿营过夜。

　　在回师途中，脱斡邻勒一路上猎着野兽，返回土兀剌河的黑松林去了。铁木真则随着札木合来到札木合的住地豁儿豁纳黑主不儿地方，一起生活。孛儿帖回到铁木真身边不久，生下了长子术赤。术赤究竟是不是铁木真的亲生儿子，这件事始终受到怀疑。术赤这个词在蒙古语里就有“客人”的意思。在后来，围绕术赤的血缘问题，甚至引起了严重的家族纠纷。

　　经过这场战争，铁木真的势力得到发展，名望提高。此时蒙古部内仍处于分散状态，扎木合是蒙古部有重要影响的首领。此役之后，铁木真依附扎木合，与其一起游牧。

　　此后，铁木真与札木合在一起，并第三次结为安答。不过，在群雄争霸草原的年代，像铁木真和札木合两个这样充满野心的豪杰之间，不可能有长久的友谊，他们的分裂，只是迟早的事情。铁木真随札木合在一起生活了大约有一年半之久，夏四月十六日这一天，他们商议好转移草场。

　　铁木真、札木合二人走在最前面，札木合突然表达了牧马的和牧羊的应该分开放牧的想法。铁木真于是连夜赶路，与札木合分手了。

　　后来的事实表明，这可能是铁木真蓄意已久的举动，因为他知道他已经成功地从依附于札木合的部众里，拉出了肯于跟随自己的人马。铁木真继续前进，途中经过泰赤乌人的地盘。泰赤乌人害怕铁木真的报复，连夜逃往札木合那里去了。铁木真在泰赤乌部别速惕氏族的住处，拾到一个小孩，名字叫阔阔出，把他送给了诃额伦夫人做养子。

　　铁木真一路前行，从扎木合的营地斡难河中游迁至怯绿连河上游的桑沽儿河一带独自立营，有若干其他部族逐渐集合在铁木真的旗帜之下。这当中，有四名汗王血统的蒙古亲王，他们是：铁木真父系叔父答里台，他的嫡堂兄弟忽察儿（他的伯父涅坤太子的儿子），另外两个是比较远的亲属，一个是撒察别乞，他是禹儿乞系的首领，另一个是阿勒坛，这是个很重要的人物，因为他是蒙古最后一个汗，忽图拉的儿子。这些人脱离了札木合，来到乞沐儿合河边与铁木真会合。

　　从那里，铁木真移营到古连勒古山区内，合剌主鲁格小山的阔阔海子附近。这次行动，在事实上粉碎了他和札木合的兄弟情谊，但并没有事先的正式的决裂。

　　1189年，投靠铁木真的乞颜氏贵族们进行盟誓，共同推举铁木真为汗，铁木真得到王罕的同意后开始称汗。这样铁木真成为蒙古乞颜氏的首领，与当时蒙古部内泰赤乌、札答刺等十多个强大氏族首领并肩而立。但是，铁木真的力量还不够强大，继续依附于王罕。

　　铁木真带着属于自己的部众，来到了他以前的住地——不儿罕山前的古连勒古山中。在这里，他继续积蓄力量，以赢得激烈的争霸斗争。

　　与札木合决裂

　　铁木真称汗后，为了加强自己的权力和防止邻部的袭击，他重新整顿了军队，成立了专门警卫他的侍卫队，建立了保护、训练战马、管理战车等专门机构，使战斗力有了提高。

　　铁木真的壮大引起了札木合的不快，他们不能漠视铁木真势力的膨胀，决心尽早将其翦除，以绝后患。恰好一件意外发生的小事，给札木合等人提供了兴兵的借口。札木合有一个兄弟叫绐察儿，他跑到铁木真部下拙赤答儿马剌的牧地上，盗走了一群马。拙赤答儿马剌独自一人乘夜追到自己的马群旁边，将他射死，赶回了自己的马群。

　　因为兄弟被杀，札木合将仇恨归于铁木真，立即聚集了由13个部组成的联军，共3万人，前来进攻铁木真。铁木真对札木合的进攻浑然不觉。札木合有个部下将札木合兴兵的消息报告给了住在古连勒古山的铁木真。

　　铁木真得以及时准备。针对敌人的13部，他将集合起的部众3万人组成十三翼。十三翼中第一翼是铁木真的母亲月伦夫人统率的部属，第二翼是铁木真统率的诸子、那可儿，第三翼到第十一翼是乞颜氏贵族们统率的部属，第十二翼和第十三翼则由来附的旁支尼鲁温氏族人组成。因此，铁木真所能直接支配的兵力，实际上并不很强大。

　　双方战于答兰巴勒主惕地方（今克鲁伦河畔）。这就是蒙古历史上著名的“十三翼之战”。会战结果，铁木真失败，被迫退到斡难河去。

　　札木合取得了胜利。

　　因为捏古思部随铁木真参加了这次战争，为了惩戒叛离诸部，札木合在回师的时候，下令在火上架起70口大锅，将被俘的捏古思人放入锅内活活煮死。另外，泰赤乌贵族们在胜利之后，对待部属动辄恃强凌弱，结果引起部属的强烈不满，心怀二心。所以，札木合与泰赤乌虽然在军事上取得了胜利，但在道义上和政治上却遭到了失败。

　　铁木真比他们高明之处，就在于他善于笼络他人，甚至能够把敌手吸引到自己一方。十三翼之战后不久，对札木合心怀不满的术赤台、畏答儿各率所属族人离开札木合，前来投靠铁木真。术赤台和畏答儿后来成为铁木真的两员骁将。晃豁坛部的蒙力克本来是铁木真家的亲信，后来随札木合游牧，这时也率领他的七个儿子离开札木合，来到铁木真这里。

　　因此，铁木真虽然在“十三翼之战”中战败了，却使坏事变成了好事，札木合部下许多奴隶主、居民和奴隶成了铁木真新的支持者。这样，铁木真虽然在军事上遭到一时的挫折，但结果却是他的威望得到进—步提高，势力更加壮大了。

　　出兵塔塔儿

　　地处蒙古东部的塔塔儿是金朝的属部，又是蒙古部的世仇。塔塔儿人曾经毒害铁木真的父亲也速该把阿秃儿，而且长期以来，塔塔儿是金朝在东北一线防卫蒙古高原诸部侵扰的有生力量，而且在金朝的挑拨下，塔塔儿经常进攻蒙古、克烈等部。不过，塔塔儿追随金朝，主要是慑于它的强盛，一旦有利可图，随时也可以给予打击。

　　1195年，蒙古部落散只兀、合答斤、弘古剌等部侵扰金朝边境，金将夹谷清臣等率兵进讨，攻下许多他们的营寨，夺获大量牲畜，胜利旋师。塔塔儿人在金兵回师时，趁机将金兵抢夺的许多牲畜截获而去，致使双方关系出现裂痕。次年，金朝皇帝派丞相完颜襄率师征讨，在怯绿连河将塔塔儿人击败。塔塔儿首领篾兀真笑里徒驱赶着牲畜逃向斡里札河（今蒙古国东部乌勒吉河），完颜襄遣将追击。

　　昔日的仇敌塔塔儿被金朝击败了，这个消息传到铁木真那里，他立刻感觉到，千载难逢的机会已经到了眼前。他赶紧派人到义父脱斡邻勒（王罕）那里请求协同作战。

　　脱斡邻勒的祖父马儿忽思也是被塔塔儿俘获，送到金朝被处死的，“为父祖复仇”，是铁木真和脱里汗的夙愿。三天之内，脱斡邻勒便集合起军队与铁木真会合。他们二人又派人到主儿乞部的撒察别乞那里要求助战。主儿乞的始祖斡勤巴儿合黑（合不勒汗长子）也是被塔塔儿人俘虏后，送到金朝被杀害的，因此撤察别乞等人理应参加对塔塔儿人的战斗。但撒察别乞等主儿乞贵族推举铁木真为汗，只是为了从蒙古部中拉出独立势力，伺机发展自己，而不久以前，他们又和铁木真发生过冲突，因此他们拒绝派兵前来。

　　铁木真和脱斡邻勒足足等了六天，也不见主儿乞人的兵马，只得率领自己的军队向塔塔儿人的住地斡里札河进发。斡里札河这里有两个寨子，一个叫枫树寨，一个叫松树寨，篾兀真笑里徒率众退入其中，正在筑寨防守。铁木真和脱里汗赶来，一鼓作气攻下寨子，捉住了篾兀真笑里徒，将他处死。他们夺取了塔塔儿人的牲畜和财产，其中有银摇车和饰有珠宝的被子。这次战斗，虽然没有能够彻底消灭塔塔儿，但使塔塔儿元气大伤，从此一蹶不振了。

　　金朝丞相完颜襄得到铁木真和脱斡邻勒的协助，惩治了反叛的塔塔儿，十分高兴，他以皇帝的名义封脱斡里勒汗为“王”，从此脱斡里勒汗就称为“王罕”；封铁木真为“札兀惕忽里”（部落统领），铁木真正式接受了金朝的封职。

　　从此脱斡里勒汗便以“王罕”一名著称于大漠南北。当时铁木真的力量不如王罕强大，因此得到的官职不及王罕，但这件事对于他仍有重要作用。铁木真在蒙古尼伦各部中的威信更高，权力更大，他惩罚和处死了几个不听指挥和他作对的奴隶主，并收管了他们的部众。后来成为成吉思汗“四杰”之一的木华黎就是在这时由他的父亲送来做奴隶的。

　　覆灭泰赤乌部

　　铁木真和王罕对外的凌厉攻势，让高原诸部深感不安，于是诸部贵族们行动起来，结成联盟以对抗。1201年，合答斤、散只兀、朵儿边、塔塔儿、亦乞列思、弘吉剌、豁罗剌思、乃蛮、篾儿乞、斡亦刺、泰赤乌、札答阑共12个部的贵族，共推札木合为“古儿汗”（普众之汗）。他们挥刀斫林，以表示要与铁木真、王罕争战到底的决心。

　　这些部落虽然人多势众，但是他们来自蒙古高原的四面八方，更致命的是他们的联盟，不过是各部贵族为维护自身利益的临时结合，这样一班乌合之众，不可能真正协同作战。

　　豁罗剌思部有一个名叫豁里歹的人，他听到了札木合联军的密谋。

　　他摆脱追击，来到铁木真处，报告了札木合等人的密谋。铁木真立刻通知了王罕，王罕起兵前来会合。铁木真和王罕的联军沿着怯绿连河出发，铁木真以阿勒坛、忽察儿、答里台三人为前锋，王罕以桑昆等人为前锋，前锋之前再设探哨。

　　两军终于相遇了，对方是札木合的先锋部队：泰赤乌部的阿兀出把阿秃儿、乃蛮部的不欲鲁汗、篾儿乞部脱脱的儿子忽秃、斡亦刺部的忽都合别乞。当时天已黑下来了，于是双方约定明天再战。第二天，两军在海剌儿河（今海拉尔河）附近展开大战。经过反复冲杀，札木合联军惨遭失败，各部贵族把当初的誓言抛之脑后，纷纷带着溃军各自逃去。

　　乃蛮部的不欲鲁汗向西方阿勒台山（今阿尔泰山）的自己原住地方向逃去；篾儿乞部的忽秃向薛凉格河（今色楞格河）逃去；泰赤乌部阿兀出把阿秃儿逃往斡难河；斡亦剌部的忽部合别乞退往森林地区。

　　逃跑途中，札木合竟大肆抢掠了推举他为汗的别部百姓，然后向额尔古纳河方向逃走。

　　王罕沿着额尔古纳河去追赶札木合。铁木真则带领自己的人马穷追泰亦乌部的阿兀出把阿秃儿，一直追到斡难河边。在这里，阿兀出把阿秃儿收拾残兵，重新组织力量作困兽之斗。一场大战，激烈异常，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双方相对宿营，准备来日再作决战。

　　天大亮以后，人们发现泰赤乌人已经丧失了决战的勇气，趁着夜色溃去了，泰赤乌的属民被抛弃在营地里，这些属民都被铁木真收服。

　　铁木真又追及泰赤乌贵族阿兀出把阿秃儿、忽都兀答儿等人，将他们和他们的子孙杀死了。经此一战，长期与铁木真为敌的泰赤乌部终于覆灭。

　　征服东蒙

　　经过长期的东征西讨，铁木真的力量日益强大起来，他可以依靠自己的军队对外进行大规模的战争了。1202年的春天，铁木真出兵开始征讨夙敌塔塔儿。六年前的1196年，铁木真和王罕曾经趁塔塔儿被金朝击败之机，帮助金朝重创塔塔儿。一年前的1201年铁木真和王罕又在抗击札木合联军时，再次打击了参与联军的塔塔儿。然而塔塔儿尽管多次遭到打击，丧失了元气，但仍然拥有相当多的部众，占据东部与铁木真为敌。

　　这一次，铁木真的目标是塔塔儿的两个主要部落：察罕塔塔儿、按赤塔塔儿，将他们彻底消灭，稳固地占领蒙古高原东部地区。为了保证战争的胜利，也为了一改从前作战时贵族们贪抢财物，不听指挥的弊病，在出征之前，铁木真发布命令说：“打仗的时候，不许抢掠财物，把敌人打败了，他们的东西都归我们所有，那时大家再分用。

　　作战需后退时，应退向原阵地，退回原阵地后不再肯返身力战者，斩！”

　　于是军纪严整，战斗力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