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如狼似虎的“黄金家族”(1)

　　铁木真降服“林木中百姓”

　　“林木中百姓”，是指居住在蒙古高原的北部和西北部的森林地带多个部落，主要有居于贝加尔湖东西的八儿忽、脱额劣思、豁里、秃马等部，居于叶尼塞河上游的斡亦刺部。其中斡亦剌部首领忽都合别乞曾多次参加反对成吉思汗的联军。

　　1207年，成吉思汗命长子术赤率领右翼军，以不合为先锋，去征讨“林木中百姓”。兵锋所指，首先是斡亦剌部。斡亦刺部首领无法对抗强大的蒙古军，只好主动投降。随后木赤以忽都合别乞为向导，陆续招降了斡亦剌别部，以及贝加尔湖周围的不里牙惕、八儿忽、豁里、秃马等部。

　　同年，成吉思汗又遣使者去招降斡亦剌西边的吉利吉思部。吉利吉思属突厥语族，经济以畜牧业为主，少数人从事农业，有城郭和乡村。这时吉利吉思已分为许多部，其首领称亦难。成吉思汗的使者一到，斡罗思亦难等吉利吉思首领便立即表示愿意归降。不久林木中百姓和吉利吉思的首领们都亲自前来朝见成吉思汗，并敬献了白海青、白骟马、黑貂鼠等珍贵的礼品。

　　因为忽都合别乞率先归附，又帮助术赤招降了其它许多部落，成吉思汗特意赐给他与黄金家族联姻的殊荣。他将自己的女儿扯扯亦干嫁给忽都合别乞的儿子脱劣勒赤为妻，将术赤的女儿豁雷罕嫁给忽都合别乞的另一个儿子亦纳勒赤为妻。这件事长久地流传在蒙古人中间，几个世纪后他们仍然念念不忘。

　　成吉思汗降服了“林木中百姓”和吉利吉思等部之后，使他的统治区域向北、向西扩展了许多。然而新的统治区域并不安宁，后来他不得不经常派兵镇压，其中扑灭秃马人的起义烈火，竟使他损兵折将，颇费时日。巴阿邻部的豁儿赤因为很早就为成吉思汗出力，又曾预言成吉思汗将做国主，所以在建国时，成吉思汗按照以前对他许的愿，封豁儿赤为管辖林木中百姓的万户，并答应他从降服的百姓里挑选30名美女为妻。

　　豁儿赤到秃马部去挑选美女，然而此举激起了秃马人的愤怒。当时秃马部的首领歹都忽勒莎豁儿已死，由他的妻子孛脱灰塔儿浑管领部落，她和愤怒的秃马人一起，将豁儿赤逮捕起来，公然举起了反叛的旗帜。成吉思汗闻讯，派熟悉林木中百姓情况的忽都合别乞前往解救豁儿赤，结果忽都合别乞也被扣押在那里。

　　为了镇压秃马人的起义，成吉思汗命令他的中军万户纳牙阿率军讨伐。但是纳牙阿推托有病，不肯前往。成吉思汗只好改派自己的“四杰”之一、大将博尔忽做统帅。博尔忽知道秃马部那里丛林密布，秃马人勇敢善战，此行充满了危险，因此在临行前，他特地将妻子、儿女托付给了成吉思汗，以备不测。

　　秃马人已经做好了迎战准备，在密林里设下了埋伏，布置了哨探。

　　博尔忽只带了三个人，远离大军先行侦察。哨探将这个情况报告给女首领孛脱灰塔儿浑，她立即指挥秃马人截断博尔忽的归路，将博尔忽擒获杀掉了。

　　成吉思汗得知博尔忽被杀的消息，悲怒交加，要亲自出征秃马部。

　　博尔术、木华黎二人苦苦相劝，成吉思汗这才改派朵儿边部的朵儿伯多黑申前往。

　　朵儿伯多黑申谨慎行军，他采取虚张声势的办法，派少量军队在大路上进行哨探，自己却率大军从野兽走的小道前进。就这样，他们悄悄地摸到秃马人住处附近的山顶，浑然不觉的秃马人顷刻间便成了蒙古大军的俘虏。秃马人起义就这样被镇压了。

　　吉利吉思与秃马部的住地相邻，成吉思汗派兵征讨秃马部时，命令吉利吉思协同夹攻，但吉利吉思人违命不从，也起而反抗。在镇压了秃马部之后，成吉思汗派术赤率军进讨。吉利吉思人不敌西逃，蒙古军乘胜追击，再降吉利吉思，并使其西面的帖良兀、客失的迷、失必儿、巴只吉惕等“林木中百姓”臣服。成吉思汗将这些林木中百姓授予术赤管辖。

　　征服畏兀儿、哈剌鲁

　　成吉思汗建国后，威震四方，西部邻国有的主动归附，有的在强大的蒙古骑兵的进攻下灭亡。畏兀儿是首先归附成吉思汗的一个邻国。

　　畏兀儿是唐代回鹘族的后裔。9世纪中叶回鹘汗国灭亡后，回鹘人分三支从漠北西迁，其中一支迁至今新疆地区，居住在高昌（今新疆吐鲁番高昌故地）、北庭（今新疆吉木萨尔）一带，逐渐成为当地主要民族，在辽、宋时代被称作高昌回鹘。畏兀儿人主要从事农业和商业，文化很发达，使用回鹘文，蒙古文就是采用回鹘字母拼写蒙古语而创制的。畏兀儿的首领称亦都护，意思是“幸福之主”。成吉思汗时代，畏兀儿的亦都护是巴而术阿而忒的斤。

　　畏兀儿早就接受了辽王朝的统治，1125年辽为金所灭，宗室耶律大石西迁中亚建立西辽政权，畏兀儿继续接受西辽的统治。西辽派少监常驻高昌，监视畏兀儿首领的活动，并向畏兀儿人收取苛重的赋税，因此畏兀儿人对少监怀有切齿之恨。

　　成吉思汗统一蒙古高原的消息传来，巴而术阿而忒的斤决定借助蒙古人的力量以摆脱西辽的残暴统治。当篾儿乞脱脱的儿子忽秃、赤剌温流窜到畏兀儿地区时，巴而术阿而忒的斤便毫不犹豫地杀死了他们派来联系的使者，并击败了他们。1209年，巴而术阿而忒的斤下令把少监围困在高昌城的一所房屋中，将房子推倒，压在他的头上，处死了这个作恶多端的西辽使臣。随后准备派遣使者到蒙古去，向成吉思汗报告这一情况。

　　使者尚未出发，正好成吉思汗派来的招降使者已经到了畏兀儿。

　　巴而术阿而忒的斤十分高兴，热情地款待蒙古使者，然后让自己的使者随同他们去面见成吉思汗。使者向成吉思汗禀告了巴而术阿而忒的斤的话。

　　1211年，巴而术阿而忒的斤遵照成吉思汗的旨令，亲自携带大量财宝到蒙古觐见。成吉思汗将女儿阿勒阿勒屯别乞嫁给了巴而术阿而忒的斤，并让他享有“第五子”的待遇。从此畏兀儿归降了成吉思汗，具有高于其它被征服国家的地位。而成吉思汗则借此打开了通往西方的通道，为此后的西进提供了便利条件。

　　1211年，畏兀儿以西的哈剌鲁也降服了成吉思汗。哈剌鲁即唐代的葛逻禄，当时居住在巴尔喀什湖东南伊犁河和楚河一带。哈剌鲁的首领称阿儿思兰汗，住在海押立（今哈萨克斯坦巴尔喀什湖以东卡帕尔城附近），处在西辽的统治之下，西辽也派少监驻在这里。当成吉思汗派大将忽必来西征，来到了哈剌鲁境内。阿儿思兰汗遂杀死少监，向蒙古投降，并随忽必来朝见成吉思汗，敬献贽礼。因为阿儿思兰汗不战而降，成吉思汗对他倍加赞赏，也把自己的一个女儿嫁给他为妻。

　　灭亡西夏

　　成吉思汗建立大蒙古国后，当时在蒙古南面有西夏和金两个政权与其接壤，这两个国家在宋、金、西夏三国长期的割据战争中都已精疲力竭，政治昏暗，国势衰微。而金人曾因杀其宗亲与成吉思汗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因此推翻金朝的统治是成吉思汗既定的目标。

　　成吉思汗开始与西夏结盟，联手灭金。但西夏当时是金国的附属国，它不敢得罪金国，只求中立，拒绝了成吉思汗的要求。成吉思汗考虑到直接向金发兵，其右侧必然会受到西夏的威胁，有两面夹击的危险。而如果先征讨西夏，金因政权内部不稳定，并惧怕蒙古，不敢轻易出兵援助西夏，势必引起西夏与金之间的不和；如能征服西夏，可切断金的右翼力量。同时还可锻炼蒙古骑兵在平原地带作战的本领，积累军事作战经验。所以，征讨西夏有着重要的战略意义。为扫除灭金的牵制力量，成吉思汗决定先对西夏用兵，逼使西夏归顺。

　　早在1205年，成古思汗就以西夏收容其仇人克烈部王罕之子桑昆为借口发兵侵扰过西夏边境，攻克了西夏的重要军事基地——力吉里寨，并围攻落思城，蒙古人烧杀抢掠，把能带走的东西全带走了，包括人口与牲口、粮食。

　　1207年，成吉思汗正式出兵西夏，他又以西夏不肯称臣纳贡，攻破西夏的边防军事重镇翰罗孩城（即兀刺海，在阿拉善右旗境内）后退去。但是蒙古人看到当时西夏的兵力还比较强盛，军容齐整，再加上屯兵5个月，粮草消耗很大，后勤接济出了问题。为避免更大的损失，蒙古人于1208年主动撤退。

　　1209年，成吉思汗率领蒙古大军亲征，发动了第三次对西夏王国的军事入侵，蒙古大军出黑水城，强攻翰孩罗城。西夏襄宗命太子承帧为主帅，以大都督府令公高逸为副帅，率兵五万抵抗，蒙古军经过苦战攻克了翰孩罗城，高逸被俘不屈而死，西夏太傅西壁讹答被俘。此后，蒙古军进至兴庆府外围要冲——克夷门（今贺兰山山口），西夏派嵬名令公率兵五万抵御，蒙古军诱西夏军出关，攻下克夷门，俘获夏军新统帅“嵬名令公”，蒙古军攻克了关隘，直接抵达中兴府。

　　在攻城时，蒙军引黄河水灌城，西夏军死伤惨重，城墙都要坍塌了，西夏王派使臣去金国求救，但是金国不予理睬，城危在旦夕，正巧这时候蒙古人自己修的引水堤坝也垮了，大水反而淹了自己。成吉思汗为了尽快向金国复仇，便派西壁讹答入城招谕，寻求和解的办法。

　　此时中兴府内的有生力量也基本已经全部损失殆尽，看到蒙古有和解意向，李安全便派人和成吉思汗谈判，表示愿意和蒙古和亲。夏王李安全献出自己的女儿，最终蒙军同意了夏王的投降申请，解围走人，临走的时候放了夏军的统帅嵬名令公，战争告一段落。西夏改都城兴庆府为中兴府。

　　1218年，成吉思汗决定西征花剌子模，命西夏派兵从征。蒙古在征金战争中经常征调西夏军队，使西夏消耗了大量人力、物力，朝野上下都对亲蒙政策不满，因此，西夏拒绝出兵。成吉思汗派一支军队突然袭击，包围了中兴府，西夏神宗遵项逃至西凉府（今甘肃武威），遣人求降，成吉思汗因急于西征，答应其请求。

　　1219~1225年，成吉思汗西征期间，蒙古南征军统帅木华黎又不断征调西夏军队从征金朝，西夏抗蒙派在朝廷内又占据上风，1224年，西夏献宗与金朝议和，采取联金抗蒙政策。同年，蒙古南征军统帅孛鲁（木华黎儿子）再征西夏，西夏军伤亡惨重。

　　1225年，成吉思汗从西域返回。次年春，成吉思汗遣使责问西夏不送质子、拒绝派兵从征，西夏抗蒙派杀死蒙古使臣。于是蒙古再次出征西夏，攻下甘州、肃州、沙州及黑水城（今内蒙古额济纳旗境内），西夏献宗忧惧而死，其侄南平王李睍即位。成吉思汗于灵州之役大败西夏军，进围中兴府，因一时难以攻克，留少量人马继续围困，自己率主力出征金朝。李睍坚守半年后，因城中粮食用尽，军民大批得病，又遭强烈地震，城中宫室都被震塌，只得于6月向成吉思汗奉上祖传金佛和金银财宝请降，要求宽限1个月再献城。

　　李睍向蒙古请降后不久，7月，成吉思汗病死于度夏之地秦州清水县（今甘肃清水县境内）去世后，去世前，成吉思汗立下遗嘱：“密不发丧，以免西夏反悔”。李睍投降后按照成吉思汗遗嘱被杀，蒙古军将领察罕努力使银川避免了屠城的命运，并入城安抚城内军民，城内的军民得以保全，西夏灭亡。

　　占领金国大片土地

　　在第三次出征西夏并促使西夏投降后，1211年2月，成吉思汗在克鲁伦河誓师，祷告于天，请求神助，誓为被金所杀之祖先报仇。

　　借助属国西夏的人力、物力支援，成吉思汗开始发动了第一次侵掠金朝的战争。

　　7月，蒙古主力部队沿抚州（今张北）—宣德府（今宣化）—居庸关路线向中都（今北京）方向前进。此后，蒙古军先锋哲别攻破金朝西北路边墙上的乌沙堡，取乌月营，金朝撤换金军主帅独吉思忠，由完颜承裕指挥。完颜承裕把金军从抚州（今河北张北）撤至宣平（今河北张家口西南），放弃了难以守御的昌州（今内蒙古太仆寺旗西南九连城遗址）、桓州（今内蒙古正蓝旗北四郎城遗址）、抚州等三州之地。

　　成吉思汗率军至抚州，金军30万在野狐岭（今河北万全县膳房堡北）防御。成吉思汗率军进攻，大破金军，前锋攻入居庸关，攻打中都不克而还。成吉思汗长子术赤等率蒙古军由西南路攻金，由汪古部所守地方进入边墙，攻入丰州（今内蒙古呼和浩特东白塔村）、云内（今内蒙古托克托县境内）、东胜（今托克托县）、武州（今山西五寨县北）、朔州（今山西朔县）等地。

　　1212年，蒙古军攻陷宣德州（今河北宣化）、德兴府（今河北省涿鹿），攻西京（今山西大同）不克，退走。成吉思汗为彻底切断金之后援，命哲别进军金之老巢东京（今辽阳），12月哲别率军攻克东京，大掠而还。

　　1213年，蒙古军大举进攻，再入野狐岭，攻下宣德、德兴诸城，在怀来（今河北怀来）击溃金军，追至居庸关北口。因居庸关防守坚固，难以攻破，命怯台那颜率少数人佯攻，主力绕道紫荆口（河北易县西）入关，并从背面包抄居庸关，南北夹攻，夺取了关口，进而围攻金中都。

　　成吉思汗深知中都城防坚固，不易攻克，决定由怯台那颜率军继续围中都外，其余分兵三路深入中原腹地，其中：成吉思汗与其幼子托雷率领的中路军自紫荆关入据，分略山东、河北、河东（今山西），计20余郡；术赤、察合台、窝阔台率领的右路军，循太行山向南，骚扰保、太原、汾等20余州；哈撒儿、斡赤斤等率领的左路军，循海而东，骚扰蓟州（今蓟县）、辽西诸郡。蒙古三路军几乎侵掠了黄河以北的大片土地，只有中都和真定（今河北正定县）等11城未受侵掠。

　　1213年八月，金廷内部发生政变。完颜胡沙虎杀死永济，自立金宣宗。

　　1214年春，蒙古三路军会合于中都附近。金宣宗献卫绍王女歧国公主（即成吉思汗之妻公主哈敦），以及童男童女和大量金帛求和，成吉思汗退出居庸关，驻夏于鱼儿泺（内蒙古克什克腾旗达里诺尔），遣木华黎率军掠辽西、辽东州郡。

　　1214年五月，金宣宗南迁都城于河南的汴京（今开封）。六月，金中都的军队哗变，蒙古再次进兵围中都。1215年攻占中都。这时木华黎攻下辽西、辽东诸州县。蒙古军取中都后，再次抢掠了今河南、河北、山东等地。

　　1217年，成吉思汗封木华黎为“太师国王”，全权指挥南征事宜，统领扎剌亦儿、弘吉剌、亦乞列思、兀鲁兀、忙兀五部探马赤军以及汪古部军和归降的契丹、女真、汉诸军征伐金朝。1223年，木华黎死，子孛鲁袭职。1218至1226年间，木华黎父子率领五投下探马赤军及汉军与金朝长期作战，他们重用投降蒙古的汉族地主武装来控制和占领地方，金朝也竭力争取割据北方的汉族武装守卫国土，经过近10年的争战，蒙古国控制了河北、山东和山西的大部分地区。

　　占领花剌子模国

　　花剌子模原本是中亚一个古老的小国，从12世纪下半叶开始逐渐强盛。摩诃末和他的父辈经过半个世纪的对外扩张，将花剌子模变为一个庞大的中亚强国，占有整个波斯（今伊朗）、呼罗珊（今伊朗东北部、土库曼斯坦东南部、阿富汗西北部地区）、阿富汗及河中地区（锡尔河、阿姆河流域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