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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与德龄秘恋》 作者:谈宝森

第17章 光绪赐扇(2)

  裕庚二次叩谢:“奴才谢老祖宗。”

  慈禧问光绪:“皇上有没有话说?”

  光绪问话:“裕庚,你能否讲法语?”

  裕庚回话:“奴才不能。”

  光绪惊奇:“为什么?”

  裕庚解释:“奴才到法国,年纪已老,公务繁忙,不适宜学新语,因奴才看到外文的重要,才让两女拼命补学外文,以便孝敬太后皇上。”

  光绪赞许地点头。

  慈禧也微微地点头:“我还有一重托。”

  裕庚洗耳恭听:“太后请讲。”

  慈禧说出蓄谋已久的话:“我想把荣禄的儿子放在你手下调教。”

  裕庚心里一惊:“是巴龙?”

  慈禧面带期望:“正是,想起他父亲荣禄一生对我忠心耿耿,竭尽忠智,庚子年间,尤为尽力,如今已继承其父爵位,其父已故,应以你为楷模。”

  裕庚只得遵旨:“奴才不敢,奴才遵命。”

  慈禧下令:“好,传巴龙觐见。”

  门口太监喊:“巴龙觐见!”

  巴龙进殿跪下:“参见老祖宗!”

  慈禧目光温和:“巴龙,你虽有爵位,但还没有爵德,今日派你到太仆寺卿门下学习行走,你意下如何?”

  巴龙心悦口紧:“奴才遵命。”

  慈禧指教巴龙:“你向裕庚表白一下。”

  巴龙对裕庚说:“孩儿请老前辈明教。”

  裕庚心里不太平静:“不敢,不敢,荣公子身高爵位,礼应先教。”

  慈禧给他鼓鼓气:“你就不必客气了。”

  “好,”裕庚对巴龙说,“老夫只有一言,人要大道之行,天下为公,应以太后为楷模,公则生明,廉则升威。”

  慈禧赞同:“说得好,公则生明,廉则升威。”

  巴龙望着裕庚没有讲话。

  玉澜堂里却有另一番情趣,光绪坐在宝座上正同柯姑娘谈话。话题当然还是油画。柯姑娘问圣上:“我的油画杂志皇上看过没有?”

  光绪说出心里话:“很好,朕看了整整三遍,朕虽然不懂油画,已经喜欢上了你的油画。”

  柯姑娘高兴得差点儿跳了起来:“真的?”

  光绪关心地问:“太后的油画进展如何?”

  柯姑娘苦苦摇着头:“太后坐不住,第一天还好,能坐到最后,从第二天以后,德龄坐着当模特了。”

  光绪自言自语:“好,德龄长得有点像太后。”

  柯姑娘不懂:“什么?”

  光绪变了一个说法:“她的身子有点像太后。”

  柯姑娘发现桌子上花瓶里有朵绿荷花,惊叫起来:“唉呀,原来绿荷花是给皇上采的。”

  光绪莫名其妙:“你说什么?”

  柯姑娘问皇上:“这荷花是不是女公子送的?”

  光绪还没明白:“是啊,是德龄送的。”

  柯姑娘暗笑:“原来如此。”

  光绪觉得她话中有话:“朕不明白你的话。”

  柯姑娘抿嘴一笑:“那就不要明白了。”

  乐寿堂里,德龄接过报纸在同伍龙谈话,德龄问:“早晨生我气了吗?”

  伍龙涵养很高:“没有,真的没有。”

  德龄做解释:“车上有柯姑娘,哪能随便加个人坐车,让你又跑一趟,以后,我每天在路上等你报纸。”

  伍龙有自己的决定:“我愿意送进宫里。”

  德龄不解:“你怎么又变了。”

  伍龙毫不隐瞒:“我要多了解一下宫里的生活。”

  德龄不解:“了解宫里?”

  伍龙吐露真情:“对了,我要写篇文章,你能帮我个忙吗?”

  “我这么忙,哪有空闲。”

  “这个忙你一定帮,明白吗?”

  “不明白。”

  “一个报馆要对我考试,让我交篇文章,要宫里生活。”

  “要宫里生活,那好啊!”德龄有了兴趣。

  “你说我写什么呢?”伍龙看德龄上了钩,心里甜甜的。

  德龄想了一会儿:“你把老祖宗照相的事写一下。”

  伍龙拍手称快:“好!这个题材好新颖,可我不了解细情啊,你替我写一篇……不行,你能给我提供点素材吗?”

  “好,我帮你。”德龄答应了。

  “拉勾,一言为定。”伍龙伸出小指。

  “一言为定。”德龄伸出小指拉勾。

  伍龙还要说话,德龄打手势给止住:“今天就到这儿吧,柯姑娘来了。”

  乐寿堂画厅,德龄坐在宝座上当模特,柯姑娘在桌子上画像。柯姑娘看了看德龄的姿势:“女公子,你抬头。”

  德龄抬了点头。

  柯姑娘又说:“女公子,你笑一下。”

  德龄强笑,笑得不自然。

  柯姑娘指导:“你笑得自然一点儿。”

  德龄笑不出来,柯姑娘细问:“女公子,你是不是有心事?”

  “心事?”德龄摇摇头。

  柯姑娘摇摇头:“你苦着脸还说没心事?你要有心事,咱们就不画了。”

  德龄同意:“歇一天也行,我可能有点不舒服。”

  “是心里不舒服吧。”柯姑娘把笔放下,“告诉我有什么心事?”

  “没什么心事。”

  “你不够朋友,你好多事瞒着我,不把我当朋友。”

  “咱们从巴黎就是朋友啊!”

  “你不够朋友,我问你,绿荷花送给谁了?”

  “你已经知道了,还问我?”

  柯姑娘感到费解:“呦喝,你们消息真快啊!不愿意谈秘密,我不勉强,隐私的事我不敢问,我不明白,你荷花送给皇上了,皇上也很高兴,你为什么还这么烦?”

  德龄也说不清:“我也说不好。”

  柯姑娘不理解地摇摇头。

  又熬到教光绪弹钢琴的时刻了,德龄进了玉澜堂请了安,站在钢琴旁边发呆,光绪却兴致勃勃走过来问:“今天什么日子,你忘了?”

  德龄不明白皇上的意思:“什么日子?”

  光绪目光温和:“今天是你的生日。”

  德龄恍然大悟:“可不,正是奴才的生日,奴才给忘了,皇上倒记住了,奴才只说过一遍啊!”

  光绪递过来一把折扇:“朕送你一件礼物。”

  德龄接过折扇欲打开。

  光绪面带惊慌:“不准看,回去再看,朕发现你近日心事重重,是不是朕近日冷落了你?”

  德龄望着光绪:“不全是。”

  光绪很想知道:“那还有什么事?”

  德龄不想瞒着皇上:“奴才觉得有一种灾难就要临头。”

  光绪不解:“什么灾难?那么吓人?”

  德龄向皇上交心:“巴龙现在千方百计地靠近我,靠近我们家,奴才觉得是一种凶兆。”

  光绪也正想问明此事:“你是不是说太后让你阿玛带领巴龙一事?”

  德龄心多心细:“这只是其中一件,把巴龙分在我阿玛身旁;让我妹妹、额娘和我守在他姐姐身旁,不知太后有何用意。”

  光绪摆出宽宏大度的样子:“事情是有些玄妙,不过,天上飞的野鸡,总不能算盘菜吧,事情没有挑明,大可不必忧虑。”

  德龄却是忧心重重:“哎!和尚好做,五更难熬,什么时候才算完?”

  “是啊,这次画像得画一年,也许是平平安安的一年。”光绪愿意为德龄分忧。

  “平安?那天午夜,已经不平安了。”德龄想起了初进醇王府的夜晚。

  “怎么,出事了?”光绪关心地问。

  德龄不堪回首:“我半夜醒来,觉得外边有点动静,我掉头一看,见窗户外边有一黑影,把窗户纸捅破,正往里杵熏香,要不是我动作快,屏住呼吸,东喊西喊的,还不定出什么事呢,现在想起来让人后怕。”

  “这是哪发生的事?”

  “就是醇王府,奴才睡觉那屋。”

  “是朕出生的府里,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奴才无依无靠,谁来给我撑腰。”

  “朕给你撑腰。”

  “皇上?”

  光绪点头:“这回你该放心了吧?”

  德龄回到醇王府寝室里,坐在桌前,她徐徐地打开手中折扇,上面有两行醒目的黑字。德龄默默地念着:“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德龄把扇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回背了一遍:“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裕太太、容龄娘儿俩进来,觉得德龄表情异常,裕太太问:“你自己在念叨什么?”

  容龄挑逗:“姐姐是不是诗意大发了?”

  德龄激动地打开扇子:“你们看皇上给我的信物。”

  容龄接过扇子,裕太太凑在旁边看,脸露出笑容。

  德龄面带羞色:“怪不得皇上让我回来看,怪不得皇上脸上难为情。”

  容龄也高兴起来:“皇上表态了,皇上爱上我姐姐了,姐,我真羡慕你,你这回可真要做皇妃了。”

  裕太太也高兴起来:“这信物可得好好保存,多少钱也不能卖。”

  醇王府客厅里,桌子上摆着熏鸡、整鱼等几盘菜。福妞、巴龙、裕太太、德龄、容龄围着饭桌饮酒。福妞举起酒杯祝酒:“来,大家为德龄的生日尽兴地干一杯!”

  “干!”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这香槟酒果然好味。”福妞夹起一块鱼送到德龄的小盘里,“德龄姑娘尝尝我做的鱼。”

  裕太太替德龄说好话:“谢谢,福晋也下厨了!”

  福妞盛情相告:“过去,只有在我阿玛生日的时候,我才下过厨,其他日子我从来不下厨。”

  德龄给福妞满了酒:“谢谢福晋对我的偏爱。”

  福妞举起酒杯,同德龄撞杯:“太对了,我不偏爱的人来,我不会下厨的。”

  巴龙举起一个酒杯:“我祝德龄姑娘一杯。”

  德龄无奈又举起一杯酒,巴龙举杯不撞:“祝德龄姑娘生日幸福。”

  德龄还举着酒杯:“谢谢!”

  巴龙举着酒杯说:“不过,在德龄生日的喜庆日子里,我当着众亲人们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德龄的酒杯又落在桌子上:“什么请求?”

  巴龙表示:“我想同德龄姑娘学习英文。”

  德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巴龙口角生风:“听说德龄姑娘很热情,教太后学英文,教皇上学英文,也请求姑娘教我这个笨学生吧。”

  德龄为难地一笑,不知怎么回答。裕太太、容龄看着德龄,德龄恳求地望了母亲一眼。裕太太终于开口了:“荣公子是否真心想学英文?”

  巴龙发誓:“绝不撒谎,我要撒谎天打五雷轰。”

  裕太太对巴龙说:“好,德龄宫里事情很多,我来教你英文吧。”

  巴龙一愣,吃惊地说:“你来教我?”

  容龄也给加油:“我额娘的英文水平远远超过我姐姐。”

  巴龙无奈:“好好。”

  德龄贤良寺家里,也在为德龄庆生日,裕庚、勋龄、伍龙围桌喝酒。

  伍龙举起酒杯:“今天是德龄的生日,咱们就要多喝几杯,伯父,干!”

  裕庚捂着自己的酒杯:“你已经喝得不少了。”

  伍龙舌头有些发短了:“不多,我高兴,来,干!”

  勋龄也劝伍龙:“你舌头都短了,还说不多!”

  伍龙红着脸说:“我高兴,虽然德龄没回家过生日,我来了,伯父,您还寂寞吗?”

  裕庚也会说话:“有你,我永远也不寂寞。”

  伍龙喝了一大口酒:“就是,伯父家里有什么活儿,您就别客气,德龄不回来,我来干,您拿我当闺女也行,当姑爷也行,都没关系。”

  裕庚挑明:“我干吗拿你当姑爷,姑爷太远了,我就拿你当儿子吧。”

  伍龙有些喝多了:“当儿子?太远了,我跟德龄是一根线拴的两个蚂蚱,我们俩谁也跑不了。”

  勋龄给伍龙敲警钟:“伍龙,你是喝多了,你说的话,我们都不懂。”

  伍龙不在乎:“今天我高兴。”

  勋龄想劝阻他:“我知道你高兴,今天是德龄的生日。”

  “不仅是德龄生日,我有工作了。”伍龙的话出人意料。

  “报馆有事由,你考上了?”勋龄关心地问。

  “考上了,德龄给我写的那篇文章,我没怎么改,交上去就行了。”伍龙酒后吐真言。

  这时有位家人进来报:“二公子,院里来位姑娘找你。”

  伍龙自作多情:“是不是找我?”

  家人否定:“不是,找二公子。”

  勋龄隔玻璃一看,外边站着四格格,忙跑了出来。

  格格同勋龄站在院里说话,四格格传旨:“老祖宗要你回宫,她说还要照几张折扇圣容相片。”

  勋龄答应:“好,我们这就进宫,你等等。”

  勋龄找了一根竹竿,来到一棵枣树下,用竹竿啪啪啪打起红枣来,树枝上的红枣雨点般地掉在地上。勋龄猫腰拾枣,勋龄捧着两手枣送到四格格跟前:“四格格,你吃!你吃!”

  格格捡个大枣在身上擦了擦放进嘴里:“真甜!”

  格格在石板桌上铺上一块手绢,勋龄把一捧枣放在手绢里,四格格把手绢系上了,四格格朝勋龄一笑:“让老祖宗也尝尝鲜。”

  屋里边,伍龙继续同裕庚饮酒,伍龙举着酒杯说:“勋龄去宫里了,咱们喝!”

  醇王府德龄寝室,德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德龄从枕头下拿出那把折扇,打开了,她耳旁仿佛又响起光绪的声音:“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窗户上边一个黑影,一个人倒挂金钟,脚挂在房檐上,头垂下来,用手指捅破窗户纸,隔孔看见德龄正在看扇子。

  院里房顶上,一个蒙面人倒挂金钟望着屋里,身后又来一个黑影,一脚将前边的黑影从房上踢下来。

  院子里,两个黑影你一拳,我一脚打起来,不一会儿,一个黑影被打倒,在地上滚了一圈就逃跑了。

  德龄在床上像没事似的仍然在床上看折扇。

  宜芸馆里,隆裕皇后正与崔玉贵、巴龙议事。巴龙举着裹着药布的伤手对二人讲:“德龄雇的保镖真厉害。”

  隆裕皇后指责他:“真是废物,自己做事没能耐,武术又是二把刀,还要上房。你斗不过德龄,德龄不是个省油的灯,不要把她看得太简单,她的身后定有高人相助。”

  巴龙声音嘶哑地说:“不过我已经看清,德龄得到了一把折扇,使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隆裕皇后动心地问:“那是把什么折扇?”

  巴龙用手比划着:“一把白色大折扇,上边有字,德龄看起来非常痴情。”

  隆裕皇后多心了:“大折扇,有字?莫不是皇上所赐?”

  崔玉贵问隆裕:“皇后是不是想到珍妃了?”

  隆裕皇后:“对,皇上曾送过一把折扇给珍妃,一把诗扇,作为定情。德龄的扇子一定是皇上送的。皇上想选二珍妃。”

  隆裕皇后又抽上烟了,崔玉贵好心劝阻:“皇后少抽点吧,一天三盒了。”

  隆裕皇后吐着烟说:“你们看那天皇上那个劲儿,他丝毫都不畏惧太后,在太后面前公然为德龄的相片辩护,谁给他那么大胆子呢?”

  崔玉贵谈出自己的看法:“自从德龄入宫以来,皇上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话也多了,胆子也大了。”

  巴龙提出疑问:“那太后怎么也不管呢?”

  隆裕皇后说:“太后抓不着证据。”

  崔玉贵想了个主意:“这把扇子要弄到手,就是最好的凭证。”

  隆裕皇后对巴龙说:“这个凭证要送到太后那里,你跟德龄的婚事就成了。”

  巴龙下了决心:“我一定把这折扇弄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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