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千磨万击还坚劲(3)

　　不为令动

　　吴楚七国谋反，汉景帝任命周亚夫担任太尉去攻打反叛部队。周亚夫的军队从京师长安出发后，已经到了霸上。部下赵涉向他进言说：“吴王搜罗敢死之士已经很久了。这次知道您将要去，一定会在您所要经过的殽黾之间地形险要的地方布下伏兵。再说，军事活动看重的是神奇机密，您何不从这里往右走，经过蓝田，通过武关，从这条路到洛阳，时间晚不了一两天，您直接进入国家的武库，然后敲响战鼓。叛乱的诸侯听到后，就会认为你是从天而降似的。”周亚夫听从了建议。到了洛阳后，他派人去殽黾之间搜查，果然发现了对方设下的伏兵。周亚夫在荥阳集合了各路军队后，坚守壁垒不战。当时吴王正在攻打梁国，梁国情势很紧急，梁王请周亚夫出兵援助。周亚夫坚守有利地形不出兵，想把梁国舍弃给吴国，不肯前去援救。梁王上书亲自向景帝提出请求援助。景帝派使者带来诏书，命令周亚夫援助梁王。周亚夫还是不接受援梁的诏命，而是派轻骑兵断了吴楚军队后路，绝了他们的粮道。吴国军队求战不成，粮食又运不到，被饿跑了，这时周亚夫派精兵出击，大败吴军。

　　哺育之恩

　　汉武帝的乳母有一位儿子犯法，罪当处死，武帝准备依法办理。乳母请求东方朔帮忙，东方朔对她说：“这不是口舌言语所能争取的，你想要有些帮助的话，就在你拜过皇上将要离开的时候，时时回头望着皇上，并且小心千万别说话，这样或许有一线希望。”乳母到后，完全照东方朔的意思做。东方朔于是当着汉武帝的面，故意对乳母说：“你太痴心了，皇上已经长大了，怎会再想到他吃过你的乳汁呢?”武帝虽才志雄大，心意坚忍，却一下子动了眷恋之情，因而起了悲切怜惜之念，赦免了她的儿子。

　　善表忠心

　　上官桀原是汉武帝的一名卫士，力大无比。一次武帝乘车出行，雨急风大，车子难行，便将支撑在车上的车盖卸下来交给他。他双手擎起硕大无比的车盖，顶着狂风，追随在汉武帝的车旁，为武帝遮雨。武帝惊异于他的神力，便将他提升为掌管宫中御马的厩令。后来，年老的汉武帝病了一段时间，上官桀便对饲马之事懈怠下来。不久，武帝病愈回宫，见到御马全都瘦了，不由大怒道：“你莫非以为我不会再见到这些马了吗?”上官桀十分机敏，立刻伏地叩头道：“臣得知陛下圣体不安，日夜忧惧，哪里还有心思照料马!”边说还边挤出几滴泪水来，武帝以为他的确衷爱自己，不但没有降罪，反而将他升了官，成了朝中的九卿之一。武帝死时，又指定他为辅佐幼主的顾命大臣。

　　因势留法度

　　汉武帝的妹妹隆虑公主的儿子叫昭平君，从小胡作非为。隆虑公主久病之后，自感不久于人世，知道儿子将来肯定要捅娄子，临死前以金千斤、钱千万为昭平君赎死罪，汉武帝含泪答应了。隆虑公主去世以后，昭平君无人约束，一天比一天骄横。一次喝醉后，竟把公主的老师给杀了，司狱官把昭平君关了起来。因为是公主的儿子，司狱官请皇上来裁定。这时皇帝身边的人都说：“以前已经缴钱赎罪，陛下您也答应了，还是免了吧。”这可难坏了汉武帝：妹妹老来只有这一个儿子，死的时候又托付给我，这可怎么办呀?他又是叹息，又是哭泣。过了很久，汉武帝说：“法令是先帝制定的，因为妹妹的缘故而亵渎先帝的法令，对上没脸再去高祖庙，对下又辜负了老百姓!”于是，批准了司法官依法判刑的奏折。

　　知事于前者重赏

　　汉宣帝时，霍光家族生活奢侈。徐福上书皇帝，表示霍家生活奢靡，陛下即使疼惜他们，也该适时加以抑制，不要使他们走上败亡之路。三次上书，都获回报知晓此事。后来霍家果然谋反被除。董忠等人因为发现霍家谋反的行为，而被封为侯。于是有人替徐福上书说：“茂陵徐福几次上书，提醒霍家可能会有叛变的行为，应该加以防范、杜绝。若是先前依徐福的话去做，那么就不会有割地封爵的耗费了，并且国家一样安全平静。如今这件事情已经结束，而徐福却得不到封赏，盼望陛下明察。”皇帝派人赐徐福帛十匹，任命他为郎官。

　　巧妙进言

　　一日，汉元帝召见京房。京房问：“为什么在周幽王、周厉王时国家出现危机?他们任用了何人?”元帝答：“君王无道，任用奸佞之臣。”京房又问：“是做君王的明知其奸佞而仍用他们，还是因其贤能才任用的?”元帝答：“当然是觉得他们贤能才用的。”京房说：“可为什么现在说他们不是贤能?”元帝答：“那时天下大乱，君王身处险境。”京房说：“为什么幽王、厉王不能觉悟，起用贤能，而一味任用奸佞以致陷于困境呢?”元帝答：“乱世之君，以为自己所用都是贤能的，若能觉悟出自己的错误，天下怎么还会有亡国之君呢?”京房道：“齐桓公、秦二世也曾经知道幽王、厉王之事，并讥笑过他们。可齐桓公仍用竖刁、秦二世仍用赵高，以致朝政混乱。为什么他们没能以幽王、厉王为戒?”汉元帝问：“现在扰乱朝政的人是谁?”京房回答：“陛下应该明白。”元帝说：“我不明白，不然，哪里还会再用这种人?”京房所指即为石显，元帝也很清楚。可惜的是，汉元帝依然任用石显如故。

　　刺奸将军

　　王莽执政后期，豪强并起，农民起义如火如荼。汉室宗族刘秀为重建汉王朝，以河南南阳为根据地，招兵买马以发展自己的势力。当刘秀挫败王寻统领的王莽军经过颍阳时，县吏祭遵带着一批随从投奔刘秀。刘秀见他仪表非凡，委任为门下吏。刘秀以刘玄政权的大司马身份出征河北，祭遵亦升为督察军纪的军市令。一次，大司马府中的一位青年人违犯军纪，依法当斩。于是，祭遵不以自己官职卑微，也不顾这位年轻人乃刘秀的眷属，依法将他处决了。刘秀听罢大怒，将祭遵逮捕下狱。主簿陈副认为祭遵做得对，便要刘秀赦免他。陈副说：“明公常欲众军整齐，今祭遵奉法不避，是教令所行也。”陈副这一席话，使刘秀恍然大悟，他原谅了祭遵，并提升官职，号为“刺奸将军”，意为专门除暴去恶的将军。刘秀对众将说：“当备祭遵，吾舍中儿犯法尚杀之，必不私诸卿也。”不久，祭遵右迁为偏将军，并以平河北的战功封列侯。

　　前车之鉴

　　曹操意欲挟天子以令诸侯之时，董卓的前车之鉴如何汲取，曹操阵营内部谋士的不同意见如何采纳，这是对曹操能力和胆识的严峻考验。建安元年，曹操在贺年节的会议中向重要的幕僚和将领提出了这个问题。程昱首先表示意见：依情报显示，皇上在杨奉、董承等挟持下离开关中，进驻于安邑，如果能趁机奉迎皇上，必能取得竞争优势。荀彧也表示：豫州离司隶区最近，目前有一半以上已在我们的控制中。如果要迎接皇帝，应以洛阳及许都最为合适。曹仁则认为：应先稳定东方，彻底摧毁袁术及吕布的力量，再行经营豫州。夏侯惇的意见也差不多：就军事形势观察，豫州连接司隶区和荆州，目前拥有部分倾向袁术和刘表的小军团部署，正好可作为缓冲。清除豫州反而会使自己陷入北方袁绍、东方吕布、南方刘表、西北面西凉及司隶区军团的层层包围中，是相当不利的。曹操认为：汉献帝虽早已名实不符，但在一片混乱的格局中，他仍是天下人心所向。曹操于是当机立断，决心奉迎汉献帝。

　　贴心之言

　　得到曹操要入侵江东的消息，吴王孙权便与诸将领商议。大家都劝孙权迎降曹操，唯独鲁肃一言不发。孙权起身上厕所，鲁肃追随到屋檐下。孙权握住鲁肃的手说：“您有什么话说?”鲁肃答道：“刚才我仔细考虑众人的议论，简直是要害将军，不值得和他们共商大事。现在我鲁肃可以迎降曹操，将军您不可以。为什么呢?我迎降曹操，曹操会把我交付给乡里，评定我的名位。还可以做个从事，乘着牛车，带着吏卒和士人交游。积功提升，还可以做到州郡长官。将军迎降曹操想要得到什么呢?希望将军早定大计，不要采用众人的意见。”孙权叹息道：“这些人所持的议论，使我大失所望。现在您阐明的大计正与我意相同，这是上天把您赐给我啊!”结果他采用联蜀之策，大败曹军于赤壁，奠定了三国鼎足而立的局面。

　　有舍才有得

　　东汉末年，刘表的后妻蔡氏宠爱自己的儿子刘琮，厌恶前妻之子刘琦。刘琦觉得很不安全，和诸葛亮研究保护自己安全的办法，可是诸葛亮不愿作答。一次，他与诸葛亮一起爬到楼上，随即叫人拿掉梯子，然后对诸葛亮说：“现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话从你口中说出，只有我一个听到，可以说了吗?”诸葛亮说：“你没听说申生留在国内而遭受危险，重耳在外流亡却很安全的道理吗?”刘琦有所领悟，从此暗中规划离去的事宜。适逢黄祖去世，刘琦请求代替他的职位，刘表就派任他为江夏太守。

　　刚正无私

　　魏王曹操立曹丕为太子，特意遴选鲍勖为太子师。但由于鲍勖秉性刚烈正直，有极强的原则性，对太子本人从不迁就退让，因而不得曹丕赏识。不久，鲍勖转任魏郡西部都尉。恰巧深得曹丕宠爱的郭夫人的胞弟是鲍勖管辖范围内的曲周县吏，因盗窃官布被判死刑。当时曹操远在谯地，由太子留守邺代理庶政，因而曹丕几次三番地给鲍勖写信，要他为郭夫人的弟弟开脱罪责。一方是法律的尊严，一方是权倾朝野、代理国政的太子，曹丕几次求情令鲍勖十分为难。鲍勖没有顺从曹丕的要求，而是将郭夫人胞弟的罪行及据律应予的处罚原原本本地写到奏章上，向曹操做了汇报，最终处死了郭夫人的胞弟。

　　秉公执法

　　曹操平定荆州之后，司马芝任济南郡菅县长官。他上任不久便开始征兵，派遣刘节的门客王同等人去当兵。手下人劝司马芝说：“刘节家里从来没有人服过兵役，恐怕他们不会同意，到时候他们躲起来，你这里就会缺额，不如改派别人为好。”司马芝不同意改派别人当兵，写信警告刘节说：“您在郡里担任要职，黎民百姓对您的宾客经常不服兵役早有怨言，我已了解到这个情况。现在征召王同等人入伍当兵，希望您遵纪守法，按时派遣他们到郡里集合。”刘节不听，将王同等人藏起。县里管征兵工作的掾吏无法完成征兵人数，只好请求让自己顶替王同服役。司马芝见状，立即写了一封信。信上详细列举刘节的种种罪状，派人骑马将信迅速送郡城济南太守郝光。郝光历来信任司马芝，立即决定由刘节本人顶替王同去服兵役。老百姓听后无不拍手称快。

　　先安后取

　　吴国的孙琳拥立琅琊王为皇帝之后，十分放肆。他一家五位侯爵，都带领着禁军，权力足以倾轧国君。一次，孙琳献牛、酒给皇帝。皇帝不接受，孙琳就去找左将军张布。酒喝得半醉时，他对张布说：“当初废掉少主时，许多人劝我自己登基为王。而我认为当今陛下贤明，所以就拥立他登基。如果不是我，当今皇上就登不上王位。如今我献上礼物却被拒绝，将我看得跟一般臣子一样，我要慢慢想法子了。”张布将这番话向皇帝禀告，皇帝记在心里。他担心政事发生变化，就时常对孙琳大加赏赐。后来，皇帝采纳了丁奉的计策，借举办猎会邀请孙琳。孙琳假装生病，皇帝硬要他起身，连续派了十几个使者去催促。孙琳不得已，只好去了。孙琳一到，张布用眼色示意武士将孙琳捆绑杀了。张布拿着孙琳的首级对众人说：“与孙琳同谋的人，一概不予追究。”孙琳威权盛大，皇帝竟然在不动声色的情况下杀了他，大臣称赞他比汉灵帝贤明。

　　亲贤臣，远小人

　　高允在北魏太武帝朝廷当官，受封为汶阳子，兼任著作郎。辽东公翟黑子，颇受太武帝宠信，奉命出使并州，收了千匹布的厚礼。这件事被发觉后，公翟黑子问高允说：“如国君问起这件事，是承认还是隐瞒?”高允说：“您府内那些受宠的臣子犯了过失，如果坦白承认，几乎都会获得原谅，希望您也不要欺瞒。”但中书侍郎崔鉴、公孙质等人却都认为应该隐瞒。公翟黑子就认定崔鉴、公孙质等人才亲近自己，于是与高允绝交。最后他没有坦白承认，竟因此获罪被杀。

　　罪刑相当

　　汉文帝出巡，经过一座桥时，突然有人从桥下出来，惊了驾舆车的马。捕快逮住了那人，送给了最高法官张释之。原来那人是乡下人，听说皇上的圣驾经过，便躲在了桥下。看到马车，吓得拔腿就跑，因此惊了圣驾。按当时刑律，应该判死刑。于是张释之向汉文帝奏告说：这个人惊了圣驾，应该罚款。汉文帝大怒道：“此人惊了我的马，罚款就能了结了吗?”面对皇上的震怒，张释之并不屈服，说：“法律是天子您和天下人民共同制订的合约，应该共同遵守。现在，按法律应当如此。如果从重处罚，法律就不能取信于民。要是当时皇上派人杀了他，也就罢了。现在既然交给了法官，而最高法官又是天下的天平。一有偏向，各级施行法律时都会效法，任意轻重。请陛下三思。”汉文帝想了一会儿说：“应该这样，照刑律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