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行成于思毁于随(3)

　　宋朝的赵普曾做过太祖、太宗两朝皇帝的宰相，他是个性格坚韧的人。在辅佐朝政时自己认定的事情，就是与皇帝意见相悖，也敢于反复地坚持。某位官吏按政绩已该晋职，赵普上奏提出。但因太祖平常就不喜欢这个人，所以对赵普的奏折又不予理睬。赵普出于公心，不计皇上好恶，前番那种韧性的表现又重复起来。同样的意思，反复申请，反复渲染，反复强调。赵普两次受拒绝后，仍不死心，第三天又提出来。连续三天接连三次反复地提，同僚也都吃惊，赵普何以脸皮这样厚。太祖这次动了气，将奏折当场撕碎扔在地上。但赵普自有他的做法，他默默无言地将那些撕碎的纸片一一拾起，回家后再仔细粘好。第四天上朝，话也不说，将粘好的奏折举过头顶立在太祖面前不动。太祖为其所感动，只好准奏。

　　收服人心

　　李汉超带兵驻扎在高阳关，借了老百姓的钱却不归还，老百姓告到赵匡胤那里。赵匡胤问：“你的家乡以前被契丹人掠夺过吗?”对方说：“是的。”太祖又问：“李汉超来了之后还有吗?”对方说：“没有了。”太祖说：“过去契丹人抢你的钱财，你不来投诉；今天李汉超借了你的钱，你却来投诉。”赵匡胤将他们赶了出去，然后秘密召来李汉超的母亲，对她说：“你的儿子缺钱，不来找我，却从老百姓那里要?”于是赏赐白金三千两。自此之后，李汉超甘愿为赵匡胤卖命。

　　谈笑如常

　　北宋时，曹玮任渭州知府时，军纪严明，河西的外族人对他敬畏不已。一次，曹玮宴请各将领时，守卫前来报告有数千名士兵叛变，投降西夏去了。将领听了之后，都大吃一惊，但曹玮却谈笑如常，不慌不忙地对守卫说：“他们是奉我命去的，你不要张扬出去。”西夏人听说了这件事，以为降兵是曹玮派来偷袭诈降的兵士，就将他们全数处斩。

　　安定人心

　　宋仁宗宝元元年，党项人围攻延安城七日，礼部尚书范雍任统帅领军防守。敌人不断进攻，延安城情势危急。好几次差点都被攻陷，范雍因此非常忧虑。这时，有个老校头自告奋勇来见范雍说：“我这几十年来都住在这边境之地，以前也曾多次遭到敌人围攻，危急的情势和今天差不多。但党项人的弱点在于不善攻城，以前的侵犯最终都被击退了，所以请督帅您放心。如有任何闪失，我愿意以死谢罪。”范雍对老校头的胆识大加赞许，老校头这番话也起到了稳定军心的作用。乱事平定后，老校头以善于预料战局发展，获得晋升和赏赐。有人对老校头说：“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万一敌兵不退，你的脑袋不就没了吗?”老校头则笑着说：“我一点也不担心，假使敌兵真的破城，人人逃命不及，谁还有空杀我?当日那番话，只不过是为了安定人心罢了。”

　　关门打狗

　　北宋沈括治理延州时，北方少数民族首领种谔率众侵犯。当时正值大雪，北宋军队粮饷供应不上。殿值刘归仁不但不安抚士兵，反而带领士兵南下，一时有三万多人涌入延州。消息传来，延州各地百姓大感恐惧。为安民心，同时让士兵能尽快地返回驻地，不再逃窜，沈括准备了衣物粮饷，并亲自到河东迎接。在第一批数千名逃兵到达时，沈括故意不拆穿他们，只说：“你们奉副都督命来延州领粮，头领在哪里?”士兵乐得顺水推舟，答道：“随后就到。”沈括命已领到米粮的士兵立刻返回驻地，不到十天，所有溃逃的士兵都已回营。等局势稳定下来，沈括才找来刘归仁，责问道：“你带兵来取粮，为什么不带兵符?”当即将其斩首示众。

　　赏赐铁券

　　南宋高宗赵构逃到临安之后，建炎三年，苗傅及刘正彦带兵逼迫赵构让位于皇子，史称“苗刘之乱”。宰相朱胜非从中调和，让赵构复位。赵构任命苗、刘二人为制置使，希望两人赶快离开京师。苗、刘二人要朝廷赐予铁券才肯离开。朱胜非答应了，并要官吏去查阅以往处理此事的先例，准备按先例实行。苗、刘二人大喜。第二天大清早侍郎傅宿找到朱胜非，说赐予铁券是非常之典，现在是否能这么做。朱胜非反问：“以往有过这样的先例吗?”傅宿说没查出来。朱胜非又问：“如果按照先例执行，那赐了铁券之后该怎么做?”傅宿说不知道。朱胜非说：“既然这样，那可以给他们了吧?”大臣听了都笑了起来。既然没有先例，那现在就是先例。铁券赐了又有什么用呢?

　　杀人不见血

　　南宋绍兴年间，统制郦琼率众渡过淮河，投靠刘豫。魏公张浚这时正在宴请宾客，情报传来，满座惊慌。张浚却神色不变，缓缓地说：“这是有原因的，只是怕敌人察觉罢了。”仍然欢饮到半夜，然后以蜡封信派遣士卒送给郦琼。说事可以成，就完成它；事不可成，就速率全军归还。敌人在半路上劫夺到这封书信后，果然怀疑郦琼是假投降，于是将郦琼斩首，并一一遣散他所带去的士卒。

　　假冒帝子

　　留遇僧是砀山人，金人见到他都说：“这个人很像宋朝赵家的少帝。”留遇僧听到后，心里很得意。高宗昭兴十年，三京路开通。高宗下诏书求宗室入京，留遇僧自言是少帝第二儿子(钦宗并无第二子)。守臣护送他至行宫，途中经过泗州。州官孙守信对留遇僧有些怀疑，就报告太守，愿跟随至朝中。高宗于是下诏书命孙守信审核办理，最后，留遇僧也承认犯了欺君之罪。后来有自北南来的人说：“渊圣(宋钦宗)之子小大王赵训，现在住在五国城。”

　　以神借喻

　　朱元璋聪明而有谋略，早年投奔郭子兴领导的农民军。他智勇双全，受到郭子兴的器重，被招为女婿。郭子兴自称滁阳王后，他将部下数万人马都交与朱元璋率领，引起郭的两个儿子的不满。他们瞧不起朱元璋，尤其是朱执掌军权，位在他俩之上，更是愤愤不平，准备伺机害死朱元璋。此事被朱元璋得知，他不露声色。一次，三人相约外出。行至中途，朱元璋突然跃马而起，仰头望天，好像看见什么东西似的，并厉声责问郭氏二子：“我有何处亏待你们二位?刚才天神传话给我说你们想加害于我!”哥俩一听，吓出一身冷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们信以为真，从此视朱元璋为神明保佑之人，再也不敢萌生歹念。由此，朱元璋在郭子兴队伍中的地位更加牢固了。

　　跪拜宫殿

　　朱元璋有一次召大将徐达饮酒，饮至夜晚还不停灌徐达酒。徐达大醉，太祖命内侍送徐达到旧内休息。旧内是太祖为吴王时所住的宫殿。半夜徐达酒醒，问奴仆此为何处?奴仆答：“旧内。”徐达立即起身，跪在台阶上朝北拜，三叩首后才离去。朱元璋听说这件事后，非常高兴。徐达能在仓促间做出这样关键的举动，不仅是出于忠诚严谨，也是深谙保身之道的明智之举。

　　斩杀密使

　　朱棣封三子朱高燧为赵王时，曾征召三河县令胡兴为长史，辅助赵王。后来宣帝在位时，汉王朱高煦暗中谋反。派密使求见赵王，邀共同起事。赵王大惊，想质押密使奏报朝廷。胡兴劝道：“汉王密谋起事已有一段时日，现在来不及奏报朝廷。再说万一奏报朝廷的消息走漏，说不定会加速叛乱的发生。”赵王采纳了他的意见，暗中杀了密使。叛乱平定后，宣帝听说赵王斩密使一事，说道：“看来叔叔对我倒是没有二心。”从此对赵王更加信任。

　　听任赋闲

　　庄浪土帅鲁麟是甘肃副将，他因争甘肃大将的职位没有成功，便依仗自己部落势力的强大，回到庄浪，以儿女年幼为由请假告休。对此，朝中议论纷纷：有主张把大将印玺授给他的，有主张召他进京给他个闲散官职的。尚书刘大夏力排众议，说：“鲁麟性情残暴，不善于使用民众，是不会有什么作为的，然而他没有犯罪。我们给他大将印玺，于法制不合；召他不来，有损朝廷威信。”于是给朝廷奏议，奖励鲁麟先世的功劳，却听任鲁麟赋闲。最后鲁麟郁郁而死。

　　写诗保命

　　王守仁为救戴铣上奏武宗，被贬至贵州龙场驿。王守仁穿着便服前往驿场，过长江时做了一篇《吊屈原文》表明心志，又写一首《投江绝句词》，让人以为他已投江自尽。本来宦官刘瑾对王守仁怀恨在心，打算派杀手半途劫杀王守仁。在京师听到他已死的消息后，便打消了这一念头，王守仁因而保全性命。

　　调虎离山

　　明武宗南巡后得病，首辅杨廷和决定乘机除掉权奸江彬。然而江彬身边带有亲兵数千人，杨廷和害怕引起兵变，问计于王琼。王琼说很容易，可以抄录他们护送皇上南巡的功劳，让他们到通州去领赏。于是江彬的亲兵尽数离开了他前往通州，江彬遂被捉拿。

　　厨房一把火

　　明嘉靖朝时，有位县令得罪了御史，便悄悄派自己最为宠爱的童仆去服侍御史。果然没多久，御史与这名童仆的关系就非常亲密了。一天，童仆乘御史不注意，偷偷将御史收藏在小箱中的官印偷走。御史发觉官印遗失，认定是县令暗中主使。但又缺乏真凭实据，不敢随便张扬。这时，他听说有个教谕是个奇才，点子很多，便假称生病暂时不能处理公务。借着教谕前来探病，召教谕来到床前请教。教谕献计说：“大人不妨半夜时在厨房里放把火，各官员一定会前来救火。大人到时就可借保护财物为名，把印信箱交给县令保管。当然，其他官员也都交付他们一些物品。保证遗失的印信一定物归原主。”御史依计行事。等到大火扑灭，县令呈上印信箱时，印信果然已在箱中。

　　非常手段

　　严嵩失宠之后，朝中大臣联合起来弹劾他和他的儿子严世蕃。其主要罪状是杀了杨继盛、沈炼等忠臣，是一个大奸臣。徐阶看了这个奏章后问：你们是想严世蕃死还是想他活?那些大臣赶紧回答说：当然想他死。徐阶就点拨他们说：这奏章上不得，一上严氏父子就活了，你们反而要死。杀杨、沈等人虽然是严嵩父子的阴谋，但却是皇上同意了的，你们这不是明目张胆地指责皇上也错了吗?严嵩父子要是奸臣的话，那重用了他们二十多年的皇上就成了什么人了?众大臣叹服，徐阶又拿出另外一本自己准备好的奏章来，上面的罪状非常简单：严嵩父子辜负皇上对他们的恩德，竟敢图谋造反，而且与倭寇海贼有勾结。这奏章一上，皇帝立刻准奏，严嵩父子彻底倒台。

　　以弱胜强

　　康熙八岁登基。当时鳌拜当权，势力很大，见康熙年幼好欺，所以横行无忌。康熙挑选了许多有力气的小太监，跟他们一起学习摔跤作为平时的消遣。即使鳌拜进来奏事，也不避开。鳌拜以为小皇帝喜欢玩闹，成不了气候，心下更加坦然。一天，鳌拜进宫，康熙皇帝就命令那些小太监拿住了他，除掉了这个权臣。

　　妙语解死结

　　一次，乾隆想开玩笑为难纪晓岚，便问他：“纪卿，忠孝怎么解释?”纪晓岚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为忠。”乾隆立即说：“我以君的身份命你现在去死!”纪晓岚回答：“臣领旨!”“你打算怎样死?”“跳河。”“好，去吧!”但纪晓岚走了不一会儿，又跑回来了。乾隆问：“你怎么没死?”纪晓岚答：“碰到了屈原，他不让我死。”“此话怎讲?”“我到河边，正要往下跳时，屈大夫从水里出来，拍着我的肩膀说：晓岚，你这就不对了。想当年楚王是昏君，我不得不死。你应该先问问当今皇上是不是昏君，如果皇上说是，你再死也不迟啊!”

　　皇上圣明

　　一次，乾隆的小舅子，曾任首席军机大臣的傅恒在私底下问纪晓岚：为什么我们几个经常被乾隆骂得狗血淋头，而你却很少挨骂，这其中有什么秘诀?纪晓岚回答说：也没什么秘诀，就是偶尔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错误。傅恒大吃一惊，说：犯错误该挨骂才对啊!纪晓岚说：这你就不懂了。皇上是千古难逢的圣君，自然比我们这些大臣高明得多。你一点错误都挑不出来，怎么能显示出皇上比你圣明?傅恒一听，犹如醍醐灌顶，心悦诚服地对纪晓岚说：佩服佩服，你算是救了我一命。

　　巧设漏洞

　　乾隆几下江南，遍游名山古刹，所到之处不是题字就是赋诗。然而他那些诗，没有一首是值得传之后世的。御用文人纪晓岚看透了乾隆自命不凡这一弱点，便在主编《四库全书》时，故意在容易发现的地方留下一两处错漏之处，上呈御览，有心让乾隆过过“高人一筹”的瘾。乾隆当然发现了这些错误，发下谕旨加以申斥，心里却十分得意。他甚至还召见纪晓岚，当众指出他的错误。纪晓岚乘机对乾隆的“学识”倍加赞颂，此后他一直在乾隆手下官运亨通。

　　不动声色

　　嘉庆帝登基之后，并没有急着与乾隆时期的权臣和珅翻脸。遇到有需要上奏太上皇的事，就托和珅代言。一些近臣认为这样做不好，嘉庆说：“朕正依靠相公处理天下事务，你们这些人怎么可以轻视呢?”和珅还不放心，又推荐他的老师吴省兰给嘉庆抄录诗稿，以便监视嘉庆。嘉庆对和珅的用意心知肚明，吟咏中却一点也不露出对和珅的不满。然而乾隆皇帝驾崩的第二天，嘉庆就剥夺了和珅军机大臣、九门提督两个职位，责令他和党羽福长安昼夜守值殡殿，“不得任自出入”。这实际上是将两人软禁起来，让其无法作乱。数日后查抄和珅家产，逼令和坤自尽。

　　给三姨太祝寿

　　胡林翼担任湖北巡抚时，手握重兵，朝廷特地派官文担任总督来监视他。官文为最宠爱的三姨太过寿，向湖北官场遍发帖子。藩司等众官员以为是总督夫人过生日，均前往祝贺。来到官府大门，得知是姨太太生日，藩台大怒：“夫人寿辰礼应庆贺，今乃若是!吾为朝廷二品大员，乌能屈膝于贱妾裙带之下哉?”众人皆怒，索回名帖，准备掉头回府，却见胡林翼的大轿迤逦而来。胡林翼“昂然入贺”，大家以为胡林翼不知道内情，及问侍从。侍从说：大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家见巡抚犹屈尊入祝，自不必拘执小节，遂鱼贯而进。胡林翼为三姨太赚足了脸面，官文对此感激不已。胡林翼趁热打铁，让三姨太拜自己母亲为义母，自己也成了官总督的干姐夫。后来，此妾开导官文说：“胡大哥才识胜你千万倍，凡事都服从其办理，绝无贻误，自己落得享清闲。”官文遵命而行，湖北大治，而湘军之功亦大成。

　　苦肉计

　　清咸丰帝深知慈禧为人，临终前给予慈安太后一道密谕。说慈禧如果倚仗着自己的儿子是皇帝骄纵不法的话，慈安可以依照祖宗家法惩治她。咸丰驾崩后，慈安拿出密谕警告慈禧。慈禧大惊失色，精心侍奉慈安。几年后，慈安生病，见慈禧左臂缠帛，很惊讶。慈禧说：“您喝的参汁中有我的一片臂肉，聊以尽心。”慈安大为感动，亲手烧掉了那道密谕。后来，她就再也控制不住慈禧了，最后竟被慈禧毒死。

　　阳奉阴违

　　段芝贵是奉天督军，张作霖想驱逐他取而代之。他想与二十八师师长冯德麟联手驱段，因为冯也有驱段之意。他们密谋后，上演了一幕不费一兵一卒的滑稽剧。张作霖到将军署对段说冯德麟要进兵沈阳，段很惊慌，问张办法，张说有防备。过了两天又对段说部分官兵有密谋，要惩办帝制祸首。段听后更加惊恐。张在桌子上大书一个“走”字。段会意，便立即电请中央同意他回天津养病，并从官银号取出官银200万两。又取出军火若干，乘专车赴京。在离奉那天，张作霖亲自到车站送行，表现出依依惜别之情。专车走后，张即电告冯德麟。当专车到达沟帮子车站时，冯派汲金纯指挥一团士兵登车检查，并宣读奉天军民团体打来的电报，要求惩处携带公款和军火潜逃的帝制祸首。段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被迫把公款和军火留下。这时张作霖又故做姿态，打电报让给段的专车放行。段不知这是冯、张二人的联合密谋，对冯恨之入骨，对张却感恩戴德，回北京向袁世凯报告此事。于是，张作霖轻而易举地当上了奉天盛武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