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另类女人(2)

　　后来，让女人羡慕的洋婚，改变自己命运的洋婚渐渐地冷了下来。

　　真是结洋婚，遭洋罪。而不是享洋福了，花洋钱，看洋景了。花姑娘再看到洋丈夫时，也是平常的心境了。

　　我要黑牌轿车

　　洞房花烛夜，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不能不被重视。

　　早先男人娶媳妇很简单，女人也没经历过那么多，好糊弄。最多是二辆马车，装满了娘家人，把姑娘送到男人家，可见女人也真就不值钱了。既然是男人娶，连台轿子也不备，还要女人自己备车送到家门。女人家的人也不过是来了吃顿饭而已，就把姑娘嫁了出去。我老家那地方就是这个习惯，也不知道全国其它地方是不是这样。

　　有钱的女人家最多是请辆四轮车。

　　现在就不一样了，女人值钱不说，还高涨了小姐的脾气，别说二辆四轮车，就是十辆你也迎不来。想娶也行，把轿车开到家门口，把电视摄像请进来，把新房装修好，把存折交到手上，否则男人想把女人娶到家，他累死也休想。

　　尤其是穷家出身的女孩子，在乡下长大的女孩子，房子破点也没关系，人丑也没关系。但是不能不坐轿车。如果结婚时不坐，就是平常能坐上也没意思。这一天是非同寻常的一天，所有的亲朋友好友都来了。所有的乡邻故里都来了，都来看你来了，看你做新娘时的样子。这一天是你人生中的永久的经典和记忆，为了让来宾们不失望，为了让自己的婚礼上档次，上层次，为了不让人笑话，就得要小轿车，要好的，不能坐太次的。比如吉普就不行，夏利也不行，最次也得是个桑塔纳。不管以后坐不坐，反正那天得坐。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不坐，什么时候坐呀？不显摆，什么时候显摆呀，说白了，这也不能叫显摆，谁没有自尊心啊，谁不想让自己的婚姻体体面面的？风风光光的？红红火火的？热热闹闹的？

　　于是，男人拗不过，就很快流行起结婚雇请小轿车来了，早先出租行业不发达，也没那么多轿车，人家也就漫天要价。这样一来，有门有关系的就开始动用公家的车，星期六星期天，大大小小的饭店门前，一溜溜的黑色高级轿车披红挂绿，戴着醒目的大红喜字招摇过市。抢走了所有人流的目光，一个南方小老板结婚，动用了99辆奔驰车队开道，有前导队，有乐队。新娘子真是因此大大风光了一回。成为街谈巷议的谈资。

　　90年代初，合资企业在全国刚刚兴起，老外是宝物一样。谁让咱这些年都穷怕了呢，冷丁见一个有钱人，还是洋人，能不哈依哈依地敬仰吗？谁要是到合资企业里，哪怕是看门扫厕所，都能被亲戚朋友高看一眼，就算是打工，也比别的打工的高人一等。那是给老外干啊，工资高不说，也沾了一点外国的洋气和富有。似乎是说远了，也没说远，因为我下面要说的就是与合资有关。

　　那时，结婚的婚车都是蓝色牌照的。有一种是黑色的，合资企业的轿车，也就是老外坐的。蓝色的轿车再高级也不过国产的，哪怕是市委书记坐的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如果是黑色牌照那就大不一样了。往街上一开，就是真的闯了红灯，就算被威风凛凛豪气十足的警察给抓住了，也不敢上前像对待开蓝色牌照的司机一样没鼻带脸，甚至是满口脏话。人家不是外国人也是半拉外国人。在中国开的大工厂养活着你们一大帮子中国人，你能把人家怎么样啊？别说你一个小小的警察，就是国家还优待外商呢，还免税呢。再说了，真要把人家的车给扣了，也影响国际形象。

　　所以，那时，如果结婚能请到一个黑色牌照轿车，那不但是说明你有钱，还说明你不是一般人，还得有各种社会关系，有一定的阶级身份，你想想，外商的车，是你一个草民随便用的吗？

　　我的一位朋友婚期在即。她给男朋友下了令，没有黑色牌照轿车就别来接她结婚，她嫌坐蓝色轿车结婚丢人现眼，那显得自己找了一个多没地位，多没水平，多没财产的丈夫啊？要是谁说起来，都为她的花容月貌惋惜，会把一朵花和牛粪联系在一起。这可难坏了她的男朋友。你想想90年代初，黑色牌照的轿车是多么让人羡慕啊。我另外的一个朋友跟我说，她结婚那时要是能坐上一黑色牌照的小轿车，就是以后受穷，她也心甘情愿，好象她嫁的不是丈夫，而是那台走在哪都扎眼的小轿车。

　　还是说我的这位婚期在即的朋友，正在她的男朋友急得抓耳挠腮时，一个个朋友急中生智，结婚那天，把所有请来的蓝牌轿车都涂上黑色墨水。远远的看上去，跟黑色牌照轿车没什么区别。而且效果也不错。所有在场的人都为这个主意叫好，我的这位女友的男友也就长舒了一口气。

　　结婚那天，把十几辆轿车豪气十足地开到了女友的家门口，也就因为这阵势。把所有的街坊邻居都引出来了。都说我的这位女友好眼力，嫁了一个有钱有本事有能力的好丈夫。这样的丈夫哪个女人不想嫁啊，只是想嫁嫁不到。所以，我的这位女友刚一下楼就引来周围人无数羡慕的眼神，她也因此扬眉吐气地做了一回女人。

　　不料天公不作美，半途中，下起了雨，被涂得黑色墨汁成溜地往下淌。一会儿功夫，就被雨水给洗涮得干干净净。露出了蓝色牌照。但是婚礼已经开始，新娘下车之后才发现。也为时已晚。结婚后，她的老公也没发迹，没让她过上大客厅大厨房的日子，所以，她想起来就骂她老公一顿：算我瞎了眼，嫁了你这个穷鬼，要啥没啥。

　　看来，不管是穷人，富人，都有一种渴望富裕的心理，都有一种富人情结。

　　也可以说，是人的虚荣心在作怪。可悲的是我们做梦都想成为富人，我们一辈子也没成为富人。

　　选美，选什么？

　　也不知道从哪开始，谁发起的，要给年轻女人选美。不但选美，还要选这个小姐那个小姐的。比如说某某城市要举办旅游节，这个城市就得选一位旅游小姐。小姐的模样当然要美，脸蛋要让人看了还想看，胸部就更不用说了，不但看有美感，看着看着，还能让人情不自禁，浮想联翩。如果鄙人没理解错的话，这个小姐就代表这个城市了。看来小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肩上的重任也够她累了的。既然是城市小姐，就意味着让这个城市和自己的脸蛋一样，表里如一。城市美，人也美，人美，城市也富有。倘若城市不美，也不富有，还脏乱差，我想即使小姐再美，也是表面文章了。现在又发展成城市选小姐，给产品选形象大使，而且大有铺天盖地之势。连下野的克林顿都来给中国服装当形象大使来了。

　　比如说，海口有海口小姐，青岛有青岛小姐。

　　依此类推，就会有某某城市小姐，某某省小姐，某某国小姐。

　　依鄙人粗浅的理解，某某市小姐就是某某市的形象代表。某某市的女人都跟此小姐一样，长得花容月貌，模特样标准，谁看了谁都禁不住多看两眼。就说那身材，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胸围可以跟梦露一比高低，迷离的眼神与世界著名影星费雯丽不相上下。修长的美腿往T型台上一站，魅力四射。让小男人眼不眨一下，就是老男人看了也得三天睡不好觉。

　　哇噻，真是美极了。谁有此貌，必是某某小姐无疑。看台上的评委已经眼花缭乱了，台下的观众也不会无法不心动的。章 罄矗？行┑胤礁纱嘁膊豢剂耍？幌肽盐？〗忝恰Ｈ萌思页さ没ㄈ菰旅簿凸豢量痰牧恕？

　　事实上，历届小姐选美大赛除了三围的尺寸，除了让评委们大饱眼福的泳装和旗袍外，也就没什么可得选了。我曾经亲眼见过一个小姐，在台上刚刚得了某某小姐的贵冠，还没走多远，就有一个妇人急匆匆地跟过来，跑到她前面，对着小姐的粉腮就是一口痰，众人皆惊，纷纷扭头看过来。她然没吐错地方，是故意的，小姐大怒，回她一口：真是瞎了眼！妇人当然没瞎眼。而是在她骂声过后，照着她的脸就是一个大嘴巴子，然后，理直气壮地骂道：你章 你拉不出屎别怨地球没有引力！说完扭头就走。又被妇人给一把扯住了，说：骚货，美你娘的骚货去吧！小姐对着妇人的脸骂道：你不骚你怎么跟男人生出的孩子？妇人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下面的话怎么说出来才是枚重量级炸弹。但是等她想过来时，小姐已经走远了。

　　由此可见，外在美的是可以选出来的。组织者在选美大赛的前奏上说，选美是代表一个城市的水平、形象，也是一个城市自由民主，文化文明开放的象征。所以，选美小姐是至关重要的。

　　但是，你在选美之前，不可以要挨个调查人家的历史，你可以在选美时问人家是否结婚，但是，你不能问人家不是不处女？有没有情人？情人是家室的还是没家室的？就像我曾见到的那位被妇人打过一嘴巴子的小姐，她也是某某选美选出的小姐，也有优雅的外表和让人倾慕的美，但是，谁也不知道，她是某某小姐的同时，也是一个大款的情人。她正破坏着人家的家庭。她的脸蛋是美的，身材是美的，她的道德却是残缺的。

　　如果这个被选出来的小姐即使没有情人，但是在这之前失过身，你又怎么知道？难道还要给小姐做个处女检查？

　　她的骂架水平是否可以代表一个城市小姐的水平？

　　她的美不过是外在的美。人的美是一种综合体，包括气质、学识、修养、谈吐，当然也有美腿和酥胸。

　　选美，至关重要的是外在因素，如果一个小姐，她至纯至洁，她善良美好，她也身材窈窕，才气过人，但是她眼小且满脸都是麻坑，还有皱纹，那她算不算某某小姐？回答是否定的，她怎么能算？她一点也不美。说来说去，她的不美是看得见的，所以，她就不能是某某小姐，可是挨了嘴巴子那位，因为她的丑是看不见的，是摸不着的，是道德的范畴，所以，她就可以高枕无忧的站在领奖台上，与众人一起欢呼自己的胜利。

　　话又说来，仅仅是看了一眼她的脸蛋，欣赏了她春光外泄的泳装，看了她的几下台步，怎么就知道她美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