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经济危机因何而起

　　2009年的春节我随着家人去南方的小镇省亲。老王以话痨出名，因此一路和火车内的同行者、出租车司机、宾馆接待，各色人等滔滔不绝。其间持续20个小时，除了睡觉的八个小时，基本上我都在和人闲聊。几乎每个人都和我谈起经济危机，从各种角度，个人处境、新闻联播到胡说八道。到后来四岁的女儿也在说：“爸爸，经济危机！”我知道我过火了，呵呵。很多人认为老王应该去北京，那个出租车司机也可以侃翻经济学家的地方适合我这个话痨。到了小镇，家里人不喜欢住在小镇，然后我们去了山里的房子。这个山谷需要盘过几座大山，根本没有路，出租车司机在山前彻底崩溃。接着我们在路边拦了一辆五吨大卡车，妻子在和司机说我不懂的客家话，我抱着女儿看着外面的悬崖，晃晃悠悠。轮胎时不时划过悬崖外，司机把车门打开来，探头到下面去看路径，然后砰的一声关上，继续前行。我在想：经济就像这个悬崖一样需要一个熟悉危机的好司机！哈哈，实际上我当时心里嘀嘀咕咕，根本没有想到经济危机，只想到生命危机。这个叼着烟卷，一脸稚气，唠唠叨叨地说客家话的家伙，也不像能够开动一个大家伙卡车经过悬崖的行家里手。

　　车子到了目的地，我们跳下车，扔了几包烟给他，他嘻嘻哈哈谢了，掉头去了另一个方向，而后我们坐了几辆摩托车在山谷里蹒跚前行，终于到了家里。当我洗完脸，坐在传统的山间客家民居里，喝杯茶抽根烟的时候。几个老农施施然走进来，说几句话，我竖起了所有的耳朵，才听明白几个字，那就是：经济危机。老王终于当场昏了过去。我不得不服现代传播的无处不在，山里装着卫星天线，无论是中央台的新闻联播，还是湖南台的快女选拔，资讯如小溪般在山间流淌。镇上充满着网吧，年轻人在那里QQ、交友、聊天、游戏。这是个资讯爆炸的时代。于是，经济危机几个词语如同田里的泥土一般被老农熟悉。然而经济危机是什么？经济危机是山间农村的失业青年吗？是卖不动的脐橙水果吗？是春节过后过早出去寻找工作的冲动吗？是的。经济危机如同人们的宿命一般跟随在人类的历史里。我们都还是年轻人，相比较资本主义的历史来说。以美国为例，在100多年的近代美国经济史中，美国经历了数次大的萧条和衰退，最广为人知的是1929年开始的大萧条，以引发二次大战而告终；之后包括70年代、80年代、90年代末几次规模略小的经济衰退。

　　1929年的全球经济崩溃实际上严重影响了中国历史的进程，经济崩溃导致日本军国主义上台，开始侵华战争，掠夺中国和东南亚国家的财富，支持军工产业和重工业，从而试图引导日本经济复苏。这场战争导致了中国数千万人丧命，经济损失达数千亿美元。之后的几次萧条，因为中国经济闭关锁国，没有什么直接地影响。但是上世纪末的高科技泡沫破裂，给中国的经济变革带来了机遇和隐患。高科技泡沫破灭后，美联储实行了极其宽松的货币政策，这次的大规模货币宽松导致了全球性的流动性泛滥。因为当今世界美元是世界货币，国际贸易以美元计价。美元在21世纪头上的几年贬值达40%。这样的贬值幅度导致全球性的房地产和大宗商品涨价，形成巨大的泡沫。你应该注意到无论是房地产、石油、铁矿石、铜、粮食都急剧上涨。在这个历程中，中国有无数的商人从出口制造业和矿产进口业中获得巨额财富；同时有无数的投资者在炒作房地产商成为千万和亿万级的富翁。这里面就有你的富同学们。但是，经济危机的骚动在2007年就开始显示，一直到2008年的年末终于不可收拾。

　　从华尔街爆出次贷危机开始，中国的出口急剧下滑，广东沿海的工厂倒闭，股市跌到1600点，房地产市场停滞不前，失业人员大幅度增加，人们开始恐慌。中国的经济危机和世界金融危机交织在一块，还有自身的问题发生。中国经济一直偏重于投资和外贸，外贸依存度超过40%，这样的局面导致中国内需不足，过于依赖出借廉价资金给美国，美国消费者透支消费，从中国采购廉价产品。这样的怪圈导致美国经济咳嗽，中国经济就重感冒的现状。而美国政客受工会力量和劳工组织的游说，持续不断地透过国会向白宫施加压力，要求人民币升值。美国的劳工组织认为中国制造业抢走了美国工人的饭碗。这种情况下，人民币被迫升值。同年，中国开始颁布《新劳动法》，加强私营企业的人员最低工资和加班时间管理。而国家贸易投诉中国案件的发生率升高，又迫使中国减少出口退税。这三者沉重打击了中国外贸产业。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拿格林斯潘开涮，事实上也显示了当时他的处境。

　　《海边的老王遇见海边的格老》：老王最近生意做得一塌糊涂，心情郁闷，在海边散步。海水泛着一层乳白色的泡沫，据说是附近的奶站把掺了三聚氰胺的牛奶扔进了大海。估计不久这里的鱼儿就会得肾结石，大家吃鱼的时候一定要当心，小心硌了牙齿。医疗费贵，医保不一定报销，拔牙容易得心脏病，股市忽上忽下的，容易让人犯病，不小心丢了老命就不值了。一个孤独的老人从远处慢慢走进老王的视野，侧影很是熟悉，定眼一看，原来是格老。格老是我等偶像，老王赶紧的一步换作两步，上前紧紧握住格老的手：您，不在华尔街猫着，怎么跑到俺这圪垯来了？格老感动得热泪盈眶，没想到他乡遇故知，不由得想起了洞房花烛夜，把俺的手握得更紧了。汗！俺可不是gay，赶紧地把手抽回来，搀着格老。格老说：老王，你不知道啊，美国金融危机，俺老格不敢上街啊，他们每个人都里揣着鸡蛋，见了俺就往头上丢。

　　说俺当初手太松，心太软……俺总是心太软、心太软……（老王在边上打拍子），利率低，结果造成今天的危机。唉，美国鸡蛋都脱销了啊，CPI这两天长了0.1。于是俺就买了张单程机票，到中国来了。想不开，海边散散步。别，您可千万别想不开。俺老王崇拜您，家里还有俩蒜头，咱一人一半，回去一边吃蒜头，一边回忆您和世界的十二年黄金岁月。格老眼睛一亮：早知道山东的大蒜有名啊，老王，咱走着……老王混得惨啊，楼上上下下地跑了三遍，除了俩蒜头，还是俩蒜头。格老眼泪汪汪：弟，有这份心就够了。来，老格给你做碗汤。格老出门吆喝：俺老格在此，给大家煮锅美式山东大蒜汤。乡亲围拢过来，交头接耳：这戴眼镜的洋老头是谁啊？听说是美国的前央行行长。前……行长……前啊？我看老乡孔孟之教的人走茶凉观要发扬了，赶紧地出去忽悠：这可是朱领导的老朋友，朱领导被称作经济沙皇，这位就是美国经济皇帝。老乡对传统文化还是有感情的，一听皇帝二字，坐下来听戏。

　　格老很振奋，想起当年与朱领导共同领导两个大国走出经济危机的美好岁月，口水横飞：俺老格要为大家煮美式大蒜汤……格老开始往锅里扔了两头大蒜……过了半小时，水开了，乡亲们嘀咕：这也没啥稀奇啊。咳咳，格老扶了扶黑色的眼镜：俺走得匆忙，没带什么东西，美式大蒜汤需要一些作料，哪位乡亲支持一下。牛肉……白菜……香菜……火腿……盐……味精……花椒……我看着满满一锅牛肉粉丝，目瞪口呆：您，可真是高人啊！格老咽了两口口水：这算什么，想当年俺老格忽悠全世界，来来，吃了。格老慢慢道来：96年小克还是那个嫩啊，钱袋子还是要俺帮他管。经济持续增长，通货膨胀低于3%，失业率从1993年1月的7．1％降至1996年9月的5．2%……老王插一句，那年俺老王丢了饭碗，亚洲金融危机开始……格老说：俺知道，那年老索闲得慌。你知道老索对你们有意见，还写了本黄书：开放社会及其敌人，那个黄啊，很黄很暴力.....后来你们这有个大仙气不过，给他下了降头，他到现在一直背疼……后来他就跑到香港捣乱去了。

　　俺听说老索输钱了哎？老王说。你可不知道，老索知道你们中国人好面子，偷了两张里子走了，然后把面子留给你们了。当年，老索拆借港币抛售，同时做空恒指。虽然你们港府保住了港币，但是股市上被老索他们席卷一空……格老想起江湖往事，不胜唏嘘。俺老王记起当年金融风暴过后，广东信托公司倒闭一片，香港地产、股市一落千丈，数百万香港人一夜之间变成负翁……可恨啊，老王问：是哪位大仙给他下的降头啊？格老问：你，你要做什么？俺老王找他，给他两头大蒜，让他给大小非们下下降头，永远冻结这些低成本股票…….这是个调侃的文章，事实上格林斯潘的低息政策延缓了危机的时间，使之变得更大更难以拯救，同时他也是这场危机的推波助澜者。当危机袭来的时候，中国那时还处于2008年上半年的宏观调控中，房地产市场和外贸出现大面积滑坡。但是在2008年下半年，经济衰退如狂潮般压来时，国家开始急速放弃以上的政策，大规模放松信贷，以便拯救经济和就业市场。但这并不能拯救实体经济和外贸，却给富同学带来财富增加的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