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透过现象看本质（1）

　　烦躁——平静——走神：第二天下午1点，关莹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原来是艾米来电，她让关莹去一下服务中心……

　　昨晚的课，给关莹带来很大的冲击。下课后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越想越觉得米尔森老师讲得有道理，虽然“模仿“、“行为反应器“、“综合体验心理影像“这些概念是第一次听到的，但是，认真体会一下自己以往的经历，发觉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最让关莹深有体会的是，自己的很多技能、习惯甚至是疾病，都是自己模仿来的，都用综合体验心理影像的形式存在于行为反应器中。比如，书法是上学前被爸爸逼着学的。因为是被逼的，所带的情绪是痛苦的，是和被老爸打屁股、教训的痛苦体验紧紧相连的。因此上学后，并不喜欢书法，一直到了高中，遇到那个帅哥物理老师，开始跟着模仿瘦金体，从那以后，写字才有种很开心的酸酸甜甜的感觉。再比如，自己还是一个小丫头的时候，总是喜欢跟在又漂亮、学习又好的表姐屁股后面，她做什么，自己也做什么，表姐会画画，自己也学会了画画，甚至还学会了表姐的鼻炎。表姐有鼻炎，总是带着一块手帕擦鼻子。结果关莹也学表姐带着一块小手帕，总也想从鼻子里擤点什么出来，结果慢慢地就有了鼻炎了。表姐的鼻炎是遗传她父亲，关莹家里谁都没有鼻炎的，而且用药也治不好。后来表姐一家移民加拿大，自己也长大了，有了新的偶像，结果鼻炎在不知不觉中就好了。现在明白了，鼻炎一定是模仿表姐的结果。

　　米尔森老师昨天最后的话，让关莹更是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冲击。

　　关莹从小到大都是学生干部，少不了与老师、同学打交道。她发现，她有很多次好心办坏事的经历。听了米尔森老师的课，她明白了，那都是她从自己好心的角度作出的反应，没有考虑对方的反应。所以即使自己是好心，可是对方并不会理解，对方也是直接作出反应，结果是好心办坏事，好心没好报。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幼稚啊。

　　心里越来越明白，不过关莹的心中又出现了一种矛盾的对话。一个说：女孩弄得那么明白，还是女孩吗？把男孩子都吓跑了。一个说：今天这个社会，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作为“人“存在的，只有作为“人“获得了成功，才会有幸福的女人或者幸福的男人。

　　这段对话声音在关莹的心中出现了很长的时间，很多时候关莹站在第一种声音中。直到关莹对这两种声音进行了分析，她才发现，第一种声音是自己的反应，是这个社会对女性的认识，这并不是自己的真正的认识；而第二种声音是自己的洞察。之后，关莹站到了第二种声音中。

　　就在这种回忆、反思中天亮了，关莹不但没有睡意，反而更精神了。于是去了七楼健身中心，一直跑步到9点才觉得有点困了，回到房间一觉睡到下午，如果不是艾米的电话，她一定还会睡下去。

　　关莹把自己装扮完，去了服务中心。

　　艾米给了关莹两样东西。

　　一样是一张明天晚上和平影都的电影票，是3D的《阿凡达》，并说这是米尔森课程的一部分，不要缺席。关莹心想，看《阿凡达》当然不会缺席了。上米尔森的课还给电影看，真好！

　　还有一样，是一张求职申请表，艾米说，希望在上海找什么工作单位、什么职位，可以填在这张表格上，服务中心会根据她的要求给她推荐的。

　　谢过艾米，出了服务中心，关莹一下子觉得好饿，其实早上健完身已经很饿了，只是觉得更困于是就睡了。

　　关莹来到会所，见临湖位置上还有一个空位，就坐了下来，要了一份七成熟的牛排、一份浓汤。

　　一口气吃完，觉得太油腻了，没要咖啡，点了一杯龙井。

　　关莹很喜欢看着杯中茶叶慢慢沉下去的样子，一边看一边开始想，该找份什么样的工作呢？

　　仔细地想了想，关莹有种感觉，听完米尔森老师的课，估计干什么都行，干脆等听完米尔森老师的课再说吧。关莹把表格放在一边，开始思考米尔森留下的问题：世界是什么样的？

　　关莹从之前三节课的感受来看，米尔森老师上课的特点不是“他讲你听“，而是“他问你想“，上米尔森老师的课，与其说是上课，不如说是在研讨，而且米尔森老师对很多问题并不给出他的答案，米尔森不过是研讨的组织者而已。即使他所说的，也不是用一种权威的方式告诉你，而是采用一种分享加讨论的形式，你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更多地鼓励你自己去体验、去感受，这是一种很有意思的授课方法。所以米尔森老师的问题一定是有用意的。

　　想到这里，关莹准备对这个问题要好好想想，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对于这个问题关莹一下子发觉自己很无力，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去想，这感觉就好像那天问“自己是谁“一样。

　　世界是什么样的？望着窗外蓝蓝的天空，关莹觉得这个问题就像那蓝天后面的宇宙，是一个很高深、很玄妙的哲学问题。不知不觉中，关莹有点烦躁起来。

　　烦躁了好一会儿，关莹意识到，这种焦躁不就是自己的行为反应器中没有答案的结果吗？关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可是思绪总是不太能集中，一会儿就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不知不觉中关莹玩起了手机，给在杭州的几个同学发起了短信。下午的时间在来来回回的短信中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一直到周四的下午，关莹的思绪一直在这种“烦躁——平静——走神“的循环中度过。

　　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世界另外的本质：周四晚上，关莹早早地来到研讨室，发现门已经开了，白板上写了一行字：世界是什么样的？关莹想，米尔森老师已经来了吗？ 不一会儿，其他女孩也都到了。7点一到，米尔森老师走了进来。才进门就问：“大家能告诉我世界是什么样的吗？“

　　显然，对于这个问题，女孩们都没有什么满意的答案，又回到了开始两节课大家默不做声的状态。

　　老规矩，米尔森又让Judy开始回答这个问题。

　　Judy说：“米尔森老师，您的这个问题还真把我给难住了。世界是什么样的，思考这个问题既可以说太高深，也可以说太幼稚。在高中与大一、大二的时候，好像有过什么世界观之类的政治课、哲学课。说句老实话，学生对这种课最没兴趣听了，感觉这是个没有用的课，就连教世界观的老师，他自己也未必真正懂得世界是怎么回事。据我了解，这种老师在学校里混得也是最差的。“

　　女孩们听了哈哈笑了起来，在她们印象中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关莹想了想自己的经历，发现教那些课程的老师，不仅混得不怎么样，而且个个都长得很猥琐的样子。

　　Judy接着又说：“为什么觉得思考这个太高深呢？真正高深的问题是那些大家都知道是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的问题。比如1+1=2大家都知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1+1就等于2。‘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问题就是一个很高深的问题，我们都生活在这世界里，但是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这还真不知道。

　　“前一阶段，我听过一个经济学家的演讲：我们想到的都是错误的。我觉得很有道理。结合上节课讲的反应模式以及我工作这一年以来的学习，我发现，不仅我们想到的都是错的，而且我们知道的，很多也是错的。我们学习了这么多年，真正有用的知识，其实我们并不知道，即使在全球范围内，大学体系内教的也是没什么用的知识。真正的知识往往掌握在那些实际操控者的手中，换句话讲，真理只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

　　见大家都瞪着眼睛看她，Judy解释了一下：“比如，美联储主席都搞不明白华尔街是如何玩金融衍生产品的，那些真正的金融知识不掌握在美国那些看起来了不起的大学教授手中，而是掌握在华尔街分析师手中。华尔街的真正核心圈子，不是你什么常春藤大学毕业就能进去，而是看你的血统。所以，用我们一般的认知去想一个高深的问题，那是很幼稚的。嘻嘻，所以，我想明白了以后，我想来听米尔森老师的答案。“

　　米尔森听了以后笑着说：“这是一个经过思考的、没有答案的答案。“安妮有点羞涩地说：“我没有Judy想得那么多，不过结果是一样的，我也没有想明白。“

　　Fela接着说道：“Judy说得很有意思，不过我谈谈我的幼稚的想法吧。“

　　Judy一下子意识到刚才的话一不留心把所有的人都得罪了。她抱歉地扫了大家一眼，低头用巴掌拍了一下自己的嘴。

　　只听见Fela说：“我觉得这个世界包含两个部分，一部分是自然性世界，还有一部分是社会性世界。自然性世界，人的认知与行为是不能改变它的，比如，物理、化学原理就存在于自然性世界中，科学家的观察并不能改变它的结果。还有一部分是社会性世界，人的认知与行为是能改变它的，比如，股评家的评论是会改变股市走向的……“

　　Fela解释了一下为什么股评能改变股市走向的，大家听了纷纷点头。Fela接着又说：“这个，我就是个大概的了解，详细的我也讲不清，我不是学理科的，要讲清了，得讲到量子力学那儿。我们之前所认识的世界是牛顿力学范畴的，现在所认识的世界已经到了量子力学的范畴，是测不准的，观察者会改变观察结果的。“

　　米尔森赞许地说：“Fela的阅读很广泛，很好！“

　　萨丽雅原来想和安妮一样地回答，见米尔森表扬Fela，感到了压力，突然有了灵感，说道：“从上一节课讲的反应模式原理来看，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它和我们行为反应器中的世界是相匹配的。也就是说，世界等于我们认知的世界。即使我们对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有一些这样、那样的了解，但是最后我们还是依靠行为反应器对这个世界进行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