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金钱与人生 (6)

　　邮政系统中的货币邮汇部门已经向希克斯先生、包括向引起他关注这件事的人发出通告，目前已经建立起一个使邮政储蓄银行在全国运作起来的组织了。如果某地一周有5份汇款单，只要地方检察员发现，那么就会在该地建立一家邮政汇款机构。调查得出，每户家庭离邮政汇款机构最近的路程为3英里，而且这些机构每天都会营业。汇款人从他们那里支出要汇的钱，然后得到一张列有汇款数额的单据；直到汇款被收取人拿走，他们都会一直保存这笔汇款。而取款人也必须出示相应的单据，才能取走汇款。实际上邮政部门成为了转移货币的银行，如果取款人没有取走汇款，那么这些钱将在邮政储蓄存放24小时，甚至更长的时间。它通过接受储户的汇款，从而延长款项的保留时间，同时允许支付相对的利息，于是，它便实现了所有银行的意图与目的。

　　《邮政储蓄银行法规》得到了人们的赞同。货币邮汇机构也取得了很大的发展，目前为止已经达到4000家。自从成立银行以来，储蓄机构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伦敦地区的银行数量逐日增加，目前为止已有460家储蓄银行，即使在这个地广物博的地方，也能轻易地找到一家储蓄银行。直到1873年年底，储户人数就超过了150万，存款金额高达2100万英镑。

　　我们需要了解邮政储蓄银行具备的几个非常突出的优势：第一，邮政储蓄银行分布广泛，营业时间也很充裕，从早晨9点到下午6点，而星期六则要营业到晚上9点。储户可以根据自身条件存钱，可以是一先令，也可以是几先令，但是，邮政储蓄银行规定一年内存款不得超过30英镑。存款的同时，邮政营业员负责给储户提供存折，存折内除了有储户存款的时间和金额，还写有邮政储蓄银行的管理规则。邮政储蓄银行规定，100英镑的年利息为2英镑10先令。

　　其次，邮政储蓄银行的优势是安全。政府对存于邮政银行的所有存款作担保，因此，存在邮政储蓄银行的钱，如同存在英格兰银行一样安全。另外，如果储户想把存款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也不用交纳任何费用。需要支取存款的时候也非常方便。最重要的是，邮政储蓄银行规定对任何储户的姓名以及存款金额都要保密，不得向外透露。

　　只要一提起便士银行与邮政储蓄银行的时候，我们自然而然就会想到查尔斯·希克斯先生。在便士银行与邮政储蓄银行的发展过程中他提出了很多宝贵的意见。他是一位私人银行家的儿子，在学校念书的时候，他就非常聪慧，因而还获得过一套富兰克林博士的《散文与通信》。他非常喜欢这套书，如饥似渴地阅读着书本中的知识，富兰克林许多有益的思想根植于他的心中，也因此对他的品格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哈德斯菲尔德的工人们收入虽然很高，但却是一个社会经济并不稳定的繁华的工业城市。如果遇到经济萧条的时候，工人就必须倾其所有才能渡过难关；甚至有些人被逼无奈，在大街上乞讨为生。面对这些人，年轻的希克斯总是想问他们是否听说过富兰克林博士，以及他如何避免贫穷与潦倒的方法。因为富兰克林教导人们，储蓄金钱才能让人们在遭遇不幸的时候不至于乞讨为生。

　　希克斯先生于1833年，就职于英格兰第二家股份制银行——哈德斯菲尔德银行公司。精明的苏格兰银行公司董事会，挑选了一位苏格兰人担任银行经理。董事会最初决定，为了鼓励人们养成勤俭节约的习惯，每个储户每次至少存10英镑。哈德斯菲尔德银行公司的经理非常赏识希克斯先生，因此他经常能从经理那里知道，有关苏格兰农民为节俭做出的一些趣事；他还得知，伯斯一家银行的效益很好，每年支付的利息至少2000英镑，基本上每个储户都能得到10到20英镑的利息。希克斯先生于1837年成为银行公司的出纳，因此他有了很多与工人阶级直接接触、交流的机会。他以自己的思维方式来看待工人阶级节俭的情况。日子一天天过去，希克斯先生发现，很多储户第一次储蓄都只有10英镑到20英镑，他们以这个金额为起点，不断地往里存钱，慢慢地，储户们的存款金额会变为100英镑，200英镑，甚至有人达到了300英镑。希克斯先生感悟到，只要所有的工人都可以像来哈德斯菲尔德银行存钱的工人那样勤俭节约、积极储蓄，那么工人阶级的生活状况将会大幅提高。

　　然而就在此时，经济开始陷入困境，几乎所有的纺织工人都失业了。遍地都弥漫着贫困的景象，人们开始沉默，有的甚至拿出贵族式的英雄主义来面对这一切。对于不幸与困境，人们想出了各种各样的方法。人们抛弃了最激进、最不切实际的理论，开始思考社会主义、宪章运动以及自由贸易。虽然人们都陷入了黑色岁月里，但是仍然有人对未来充满信心；他们可以用在股份制银行或者储蓄银行的存款为生，因此度过艰难的岁月，直到繁荣的时代再次来临。希克斯先生对自由贸易抱有很大的信心，而且他确信，只要人们有着节俭的习惯，只要人们不去相信那些演说不切实际的预言——好时光总会到来，那么国家就会走向繁荣。

　　希克斯先生与工人的多次谈话让他相信，立法机构对于很多社会问题无能为力，例如，他们不能强迫人民养成艰苦朴素的习惯。一位拥有着500个纺织工的老板告诉希克斯先生，在经济繁荣的那段时间里，人们的工资很高，而且就业机会也很多，因此他希望他的工人能够勤俭节约，懂得储蓄。但是，工人们却只是看重眼前的舒适，丝毫不懂得储蓄的目的是以备不时之需。尽管花式背心贸易的经济周期总是不够稳定，繁荣与萧条总是不停交替，不幸总是让人们吃尽苦头，但是这些却仍旧没有教会人们如何避免不幸的再次袭击。就在这个时候，希克斯先生拜读了已故的萨姆大教主的《发明的记录》，其中有这样一句话让他感悟颇深：“只有改善自身条件，穷人才能翻身作主人。”

　　话虽然很简单，却触动了希克斯先生的心灵，同时，因为这句话，希克斯先生的观点和理念也得到了提高。虽然慈善事业是以善良作为前提，但是，对于救济对象来说常常是有害无益的。如果人类最伟大的东西——自我克制与自助，能够与劳动阶级的思想融合，那么任何困难与挫折都不会影响他们前进的脚步。希克斯先生发现，即使劳动阶级有了很多的金钱，仍有可能处于贫穷与困境之中。他意识到，只有让劳动阶级养成勤俭节约的习惯，才能让他们永远过上安稳的生活，社会面貌也才能够变得越来越好。于是，他决定用自己的全部力量去完成这项事业。

　　1850年，储蓄银行的营业时间一周只有几个小时。哈德斯菲尔德的工人年收入高达40英镑，但是，尽管储蓄银行已经建立了30年，但是在此期间的储蓄总额只有74332英镑。1850年《利兹水星》的编辑接到了希克斯先生的一封匿名信，之后，在大家的强烈要求下，他公布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希克斯先生在这封信中提倡建立机械协会，以及其他相关团体都应该设立便士银行，为此他列举了大量事实希望得到人们的认可。在信中，他还对年轻的工人阶级为什么没有养成勤俭节约的习惯，以及储蓄的习惯作了总结。

　　希克斯先生的这封信得到了普遍的认可。约克郡机械协会联合对此给予了高度的重视与支持。便士银行几乎遍布约克郡的所有机械协会。希克斯先生也亲自管理了哈德斯菲尔德的一家便士银行，截至他就任的时间，这家银行的存款总额高达30000英镑。因为有了便士银行，哈德斯菲尔德的工人慢慢养成了勤俭节约、积极储蓄的习惯。从1850年开始他们的存款不断升高，直到1874年，存款总额已经由原来的74000英镑增加到33万英镑。可以肯定，希克斯先生的切身实践为便士银行开了一个好头。

　　1854年希克斯先生的《金色岁月——储蓄与家庭》出版了。小册子受到了大家的欢迎，因此他也越来越关注储蓄银行的情况。结果，他惊异地发现储蓄银行与国家相关条例完全不符。于是，他与财政大臣科内华·路易斯爵士进行了一次长谈。科内华·路易斯爵士要求希克斯先生通过写信的方式来详细表述他的观点。之后，便出版了《论储蓄银行改革》——一本献给科内华·路易斯爵士的小册子。书中，希克斯先生始终坚持他的观点——政府应该为储蓄银行的存款作担保；但是，这个建议仍旧遭到了拒绝。于是，希克斯先生开始公开讨论有关邮政储蓄银行的问题；但是，国会仍旧没有制定任何有关改善储蓄银行的法案，这使他感到非常失望。希克斯先生坚信“储蓄银行是真正的人民银行”，然而，他发现那一天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就在他灰心绝望的时候，他的脑海里闪现出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让他见到了黎明的曙光，那就是：现存的货币邮汇系统，可以成为人民储蓄银行的基础。

　　住在利兹的贝思斯先生是他最好的朋友。于是，希克斯先生写信给他讲述了他的计划。洛兰德·希尔爵士看完他的信也非常赞同他的想法，并对这项计划的可行性作了认真仔细地思考，那就是——邮政系统是否能够接受这一建议。之后，格莱斯顿先生也注意到了这一计划，于是，他向国会提出了在全国范围内建立邮政储蓄银行的议案。在社会科学协会上，希克斯先生曾作出预言，他说：“只要开始实施计划，邮政储蓄银行就必定能够成功。无论何时，只要银行门一开，财富就会滚滚而来。存款可以激励人们自我克制的能力，人们会因此过上高尚的生活。

　　慢慢地他们就会意识到奢侈、浪费是多么的可恶，只有勤俭节约才能使他们过上安定无忧的生活。于是，大家不再去赊账，准时支付房租，家庭也会被营造得越来越来舒适；勤劳、节俭会成为家庭最良好的传统。在榜样的带动下，他们也开始把收入的一定比例储蓄起来。这样一来，即使遭遇突如其来的不幸或者经济萧条的时候，他们也能依靠存款渡过难关；在境况好转的时候，他们又可以继续存款。这个方案如果通过了，储蓄银行就能够为每个工人家庭提供便利条件。我相信，整个国家的人民会因此养成深谋远虑与自我克制的习惯。对个人而言，它具有永恒的价值；对于国家而言，它是安全的保障。”

　　可是，邮政储蓄银行所具备的便利条件，并没有得到工人阶级的充分利用。以伯明翰地区为例，那里的工匠属于收入最高的阶层之一。然而，邮政储蓄银行的储户清单上很少见到工匠，他们的排名甚至在仆人、未婚或者已婚女子，以及矿工之后。也许他们把积蓄用于从事其他投资，不管怎样，他们只占邮政储蓄总储户的十分之一。

　　通过调查一万个储户的职业我们发现，储蓄总额排在第一位的是仆人；第二位的是已婚或者未婚女子；而第三位是“无业”或者“无固定职业”的人；接着依次是工匠、小工、矿工、商人、士兵、船员、职员、女式服装制造商、专业人士和官员。这个排名表明，邮政储蓄制度尚未成熟，还没有深深地根植于社会。然而，从邮政储蓄的发展来看，我们坚信，下一代一定能够收获邮政储蓄银行的丰硕果实。

　　继大罢工结束以来，普雷斯顿居民在几年之内几乎都成为热衷于储蓄的人。除了哈德斯菲尔德以外，英格兰所有居民都具备勤俭节约的品质。以往的50年里，所有在储蓄银行存钱的普雷斯顿居民仅占三十分之一；20年前提高到十一分之一；直到去年，储户达到五分之一。1834年，普雷斯顿有5942人存钱，储蓄总额为165000英镑；1874年，储户增加为14792，储蓄总额高达472000英镑。回顾以往的20年，有哪个城镇在储蓄银行的繁荣，以及经验方面能比得过普雷斯顿呢？

　　富有与伟大并存

　　成功产生于努力克服困难的行动中。如果没有困难，就不会有成功；如果没有勇于奋斗的精神，也不会有所成就。因此人们必须努力工作，勇往直前。当我们努力工作的时候，我们会发现人类的进步——其中也包括我们自己的进步，乃至整个国家的进步。它启发人们发明了大量卓越的机械设备，推动了时代的进步；它唤醒并造就了无数的对社会发展起到重要作用的人，如轮船建造者、商人、制造业主、机械师、贸易大王和能工巧匠等。在所有产业部门中，它是推动企业发展的强大动力。它还拓展了国家的资源——包括土地资源和人力资源。它是促进每一个人的知识和成长的必要因素。它深深地扎根在人性之中，使人们不断地为更好的生活奋斗、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