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早熟

　　前年种的两株牡丹，虽然当初一样大，但是去年开花的那株，今年却比未开花的另一株瘦小了一半；而后者今年开的花也比前者更多。为什么……

　　“我小时候就想学画，但是没能学；高中毕业后又想学画，还是没能做到，所以一直拖到今天！”

　　夜间部一位中年妇人对我说，她的眼睛里闪着智慧的光彩。虽然只是上第二堂课，已经看得出过人的才学，我敢说如果她早早学画，一定能有不错的成就。

　　“为什么两次都没能如愿学画呢？”我问她。

　　“因为我父母十几岁就结婚生了我，能养活我已经够辛苦了，怎么还可能花钱让我学画？”

　　“那么你高中毕业时，为什么又没能走上学艺术的道路呢？”

　　“因为我也早早结婚怀了小孩！”她有点不太好意思地说，“只怪我父母结婚太早，两个人情感都不成熟，总是吵架，家里没有温暖，所以我希望愈早离开家愈好。问题是既然结婚成家，也就没能实现学艺术的理想。”

　　我没有继续追问她的子女又如何，只是把这段故事告诉你，供你思考。

　　一对十七八岁就结婚生育的父母，不仅没能完成他们年轻时的理想，又没能实现他们子女的梦想，甚至一连串地影响了许多人。那么，这个早婚是不是值得斟酌呢？

　　记得我有一天叫你到后园看前年种的两株牡丹吗？虽然当初一样大，但是去年开花的那株，今年却比未开花的另一株瘦小了一半；而后者今年开的花也比前者更多。是什么原因，使它们有那样大的分别？

　　因为有一株太早绽放，虽然抢了先，却也伤了本。

　　每年夏天，蔷薇开过后，你总会看见我把它们结的子一个个剪掉。你也会看到我把君子兰粗大的花茎齐根切去，因为当它们以大量的养分支持果实和种子的时候，下一季的花朵就可能减少许多。

　　你已经是个十足的青少年，甚至可以说是正走向血气方刚的青年；你的骨骼开始变得粗壮，胸肩变得宽阔而厚实；你卧室的墙上开始悬挂女星的照片，早上可以听见我去年送你的电动剃须刀愈来愈频繁的声响；你梳头洗头和挤痘子的时间成倍增长，头发的花样不断地翻新。当你坐在我对面时，那发胶的香味经常令我敏感得有些气喘。

　　这表示，你将成熟。成熟得准备绽开花朵，引来蜂蝶，甚至使一株雌花受孕。

　　所以在此刻，我说以上几个故事给你听，希望你了解其中的意思！

　　牡丹花的比喻

　　听父母谈性，总是有点别扭。对这点，我老爸倒是能说得脸不红气不喘。记得我第一次回台湾时，我老爸直接带我到屈臣氏，对我说：“这里可以买到安全套。”那时我心想：如果可以用到当然最好！那时我十九岁，仍是个处男。

　　这篇文章，我老爸倒是写得很含蓄，意思不难懂。但是对当时十四五岁的我，其实很想回头问：“老爸，有没有比牡丹更好的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