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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发酵期》 作者:吕玫

第21章 妈妈的烦恼(2)

  夏晨还想解释,可是展衍却冷冷地拂开她的手,扔下一句:“我也是有自尊的,你不用跟我演戏,我知道你跟别人没什么不一样。”

  夏晨只好硬着头皮回家,见夏爸爸在看报纸,就装作很随意的样子问:“据说现在很多人家把女婿的户口也调到老婆娘家去的哦。”

  “这年头,一沾上房子就有矛盾,像我们家这种使用权的房子更得当心,户口迁进来,他就享有使用权了。你看看这个新闻,就是户主好心让人家落了户口,结果房子差点被人家占掉。”

  夏爸爸正好在报纸上看见骗房子的新闻,高谈阔论起来,夏晨只好讪讪地作罢。

  夏妈妈打断两人的对话,说起想给孩子添几件衣服,夏爸爸自告奋勇第二天去办。

  没想到夏爸爸去买衣服的时候,遇见了不应该遇见的人,林素正好也在考察一个新的店铺,跟夏爸爸不期而遇。

  听说爷爷要给孙子买衣服,林素兴致勃勃一定要同往,夏爸爸一再拒绝,可人家说想顺便取取经,以后可以给自己的孙子买衣服,这下夏爸爸也就没法说什么了。

  两个人在童装柜台正聊得起劲,林素甚至还想开拓童装市场,忽然她感到肚子一阵剧痛,然后就是猛烈的水泄。

  夏爸爸只能送林素去医院,医生笔一挥,季节性的急性肠胃炎,输液。

  这一折腾,把夏爸爸的时间耽误了,回到家,他跟夏妈妈没提林素的事,只说自己没看见合适的,改天再去。

  夏爸爸是想这种事情说多了越描越黑,不如直接不提。

  第二天,夏爸爸封了个红包交给关泓,让她自己去给孩子买衣服,关泓一高兴,把宝宝递到了爷爷手里。夏妈妈也趁机过来逗弄孩子,正在他们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一个想不到的人上门了。

  林素带着进口的奶粉和尿布不请自来。

  “老夏啊,我来看看我们孙子,唉哟,亲爱的,这活脱脱就是老夏家的人啊!”

  夏曦不在家,关泓和外婆外公不知道这是何方神圣,但林素热情地一口一句我们孙子,倒让外公外婆犯嘀咕了,这么个时髦漂亮一身贵气的女人难道和爷爷有什么特殊关系吗?再加上林素不拘小节,说话间老叫爷爷“亲爱的”,讲到兴头上,还用手拍拍爷爷,更是让奶奶气得要命。

  这个女人,简直是公然上门挑衅。

  而且,话语间,林素对家里的事情了若指掌,孩子吃什么奶粉用什么尿布,就连上次红屁股的事,居然也知道。这些都是爷爷昨天陪林素输液的时候闲聊告诉她的,但落在奶奶眼里就是爷爷跟她一直在暗通款曲的铁证。

  林素走后,外公外婆热烈地议论起她,向爷爷奶奶打探她的情况。爷爷推说是以前的老板,外婆含刀带枪地说;“什么时候你们俩的孙子成了她的孙子,你们什么时候跟她成了我们啊?”

  奶奶气得打落牙齿和泪吞,回到家就跟爷爷干上了。

  “好啊,我为了你的儿子孙子一天到晚做牛做马。你倒好,趁着我不在家,就天天溜出去跟她卿卿我我。今天,你得给我交待清楚!”

  夏爸爸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只好气急败坏地问夏妈妈,是不是打算跟他离婚,夏妈妈这才稍微冷静一点。夏爸爸趁机耐心解释,并且发毒誓说自己绝不和林素再见面,路上遇到也当不认识。

  遇上这种原则问题,一直忍辱负重的夏妈妈也是不留情的,她让夏爸爸一定记住自己说的话,千万别不得好死。

  夏爸爸只能苦笑,一把年纪了,醋劲儿还是那么大。

  关泓趁着孩子睡着了,想打电话跟苑苑诉苦,没想到家家都有看起来过不去的坎。

  睡眠严重不足的苑苑,脾气变得十分暴躁,动不动就发火,让张钦望而生畏,干脆躲在单位加班不回家。所以苑苑忙得连接电话的时间也没有,关泓劝她还是请婆婆来帮忙带带孩子,不然的话精神身体都吃不消。

  苑苑也觉得自己接近失控,冷静下来想想如果婆婆能来帮忙的确没什么不好。

  不过,人都是一样,劝过别人,但轮到自己,又很难理智。

  才挂了苑苑的电话,关泓和夏曦又吵了起来。

  原来关泓把夏曦交房贷的钱给用了。

  关泓休产假,只拿基本工资,夏曦这几个月没完成销售任务,也只拿了底薪。看了福岛地震的新闻,关泓未雨绸缪,为了让孩子呼吸干净的空气,喝上卫生的水,她在网上又买了空气清洁器和净水器,加起来有小五千,她手边的钱用得差不多了,就自说自话用掉了夏曦还房贷的钱。

  很多夫妇,在生孩子以前,还能有一笔清楚的经济账,等到孩子一出生,原先在经济上泾渭分明的两个人,再想算清楚,就没那么容易了。

  而且,在中国夫妇的概念里,有了孩子,就真的成了一家人,一家人,又何来两笔账呢?

  所以夏曦虽然跟关泓争执了几句,觉得她花钱没有节制,可是吵完之后,也只能找自己爸妈想办法。

  上了年纪的人最怕欠钱,尤其听说欠的是银行的钱,可了不得。于是夏家老两口把手上平时放着的救命钱,给了夏曦救急。

  夏曦走后,两人坐下来算账。

  夏曦一大家子人吃饭,都是奶奶买菜,尤其是亲家夫妻,实在是要求高,一个不吃鱼,一个不吃肉,每天荤菜至少买两样,买鱼总要两条,买肉没有小二斤不够吃的,这一天的菜金都要上百。

  而且水果牛奶鸡蛋,一样都不能缺。但人家来带孩子,总不好意思还跟别人要伙食费吧,六个大人吃饭,一个月再怎么节省,也要两千多,夏爸爸一个人的退休金就全折在上面了。

  公用事业费和物业管理费,偶尔再给孩子买罐奶粉买袋尿布,一出手就将近三百,几个月下来,存折上只见出不见进。

  这样简直就是坐吃山空。

  孩子还没上幼儿园,这以后要钱的地方更多,每个月没有两三千打底,根本不够用,这钱哪里找去?

  夏爸爸想到的财路,是到林素的公司去兼职。

  夏妈妈一听立刻拒绝。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嘛!

  虽说夏爸爸赌咒发誓和林素真的没什么。但是日久生情,凭着女人的直觉,夏妈妈认定林素对爷爷情有独钟,朝夕相处,谁能保证不会在特定的时间擦出什么火花来?

  这也要怪现在电视剧和小说,总是在不遗余力地描写男女出轨的细节,偶然的出差,不小心掉了钱包,应酬的时候喝醉了,都是出轨的线索,然后,一个家庭分崩离析。更何况,精心保养的林素,虽然不比夏妈妈小几岁,但看起来优雅漂亮,和终日操劳的夏妈妈,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夏爸爸的一个提议,让这个善良的女人一夜没睡着,她想了很多,不断权衡,最终,钱压倒了一切。

  这个家,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女儿结婚要钱,儿子养孩子要钱,以后孙子上学的开销更大,省是省不出这么多钱的,只能让爷爷发挥余热。

  所以,第二天早上,夏妈妈出人意表地同意了。

  为了儿孙,不牺牲夏爸爸实在没有第二条路。

  夏爸爸再三跟夏妈妈确认,毕竟才让他发了毒誓说不再见林素的,怎么又出尔反尔?

  夏爸爸严肃地说:“如果你三心二意,就别想在我活着的时候见到孙子!”

  夏爸爸叹了口气,劝夏妈妈看待问题不要这么极端,眼前的当务之急是趁着这把老骨头还能榨榨,帮儿子女儿孙子多挣一点钱。

  夏妈妈也很无奈,为了面子她提出一个要求,夏爸爸可以去林素公司打工,但一定要保密,连儿子女儿都不许告诉。

  夏爸爸回到林素公司上班,林素大方地答应给他很高的工资。

  一下子可以挣这么多钱,夏爸爸当然很兴奋,于是夏妈妈趁机求他答应把展衍的户口迁进来。夏爸爸担忧房子的产权问题,夏妈妈劝他看开点,如果夏晨真的喜欢这个人,和他在一起能幸福,大不了就把房子给夏晨。

  “儿子的房子已经解决了,我们不能完全不管女儿吧?有了这个基础,他们以后自己买房子也容易。再说了,夏晨在老公面前也能有点发言权,虽说现在结婚大多数是男方出房子,可总不能因为房子把女儿逼到结不成婚的地步吧?”

  夏爸爸叹了口气,是啊,这真的是实际问题,夏晨也老大不小了,再不结婚,等到什么时候生孩子啊?

  夏爸爸想的比夏妈妈还要远一点,大房间让给夏晨结婚,老两口住小房间,反正白天要去儿子家带孩子,只是睡个觉而已,再挤也没关系。以后夏晨要是添了孩子,老两口大不了租房子住吧。

  夏爸爸的思路之所以一下子被打开了,无非是因为到林素公司去打工,让他的经济能力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看待事物的角度也豁达多了。

  人有的时候真的是很无奈,钱是万恶之源,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很多家庭的矛盾,跟性格的关系诚然很大,但如果经济相当宽松的话,可能问题解决起来又是不一样的境界了。

  夏爸爸在跟女儿谈起自己的新想法时,甚至还畅想了一下,如果干得好,以后老两口也可以再买一套房子,到夏晨有能力买房的时候,把老房子买下,大家还可以贴补一点。

  当然,他还是忍不住告诉夏晨,他去林素公司上班了。

  这令夏晨很感动,同时也有点担忧。

  早些年为了林素,老爸老妈闹过好一阵子,那个林素,是个很有能力的女老板,对老爸颇有点一往情深的意思,为了避嫌,老爸特地离开了她的公司,现在又回去上班,难道当年的那些问题都得到解决了吗?

  不过夏晨现在没空多想老爸老妈的问题,她急着告诉展衍,他的户口问题可以解决了。

  但让夏晨没想到的是,她去展衍所谓的宿舍找他,却遇到展衍和另一个女人亲热地坐在一起吃饭,而那个女人喊展衍——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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