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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通行证》 作者:王梅

第22章

  天空高高的,蔚蓝蔚蓝,蓝得那样纯净,和城市中永远像有层雾气的灰蒙蒙的天空完全不同。清亮的小溪潺潺流淌着,两岸开满不知名的野花。

  不远处有树有小山,隐约可以看到树下长满星星一样多的蘑菇。而大家脚下是一望无边的绿草地。大家简直像到了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

  下车后,学生们在张老师的带领下开始忙碌起来。楚云飞和林超、郑浩、蓝桦平几个男生开始搭帐篷。女生们在溪边清洗带来的青菜准备野餐。

  工夫不大,七八个彩色的小帐篷就在山脚下搭起来了。蓝桦平趁大伙儿都在忙着没有留意,悄悄一个人溜进山林里。

  女孩们的菜洗得差不多了,张老师搬了几块石头放在小溪旁的空地上,准备用它们来做灶。

  宝宝蹲在溪边熟练地淘洗着锅里的米,晓宁在一旁说:

  “小白鸽,真想不到你这么能干!”

  “你没想到事儿还多着呢,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宝宝调皮地一笑。提着淘好的米,把锅放到张老师刚刚点燃的灶火上。

  馨儿手里拿着一把青菜,仔细地洗着菜根上的泥土。

  溪水多清啊。一条条绿色的水草自由自在地在清亮的小溪中,随着水流摇曳。几条受了惊吓的银白色的小鱼,慌慌张张地向远处游去。

  馨儿的手浸在溪水中,溪水凉凉的。馨儿开心地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淡淡花香和青草味的清新空气。

  那边的晓宁又叫起来:

  “小白鸽,真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是个烹饪大师!”

  宝宝正在另一口锅上熟练地炒着青菜,她得意地一笑:

  “没看出来吧?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宝宝说着,把刚刚炒好还冒着香气的菜装在碟子里。又拿出一根粗火腿,细心地切成刀花,然后放在碗里。再打入两个鸡蛋,加入味精和食盐。不大一会儿,又炒出一个色香味俱佳,香喷喷的火腿蛋来。

  晓宁看得眼都发直了。

  “小白鸽,你真太厉害了!跟你一比,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几乎什么菜都不会做。”

  “服气了吧,在我们家,我从小就会做饭了,我们家的好多菜都由我来做。”

  “哇——你真伟大!”

  晓宁悄悄吐了下舌头。

  在她家里,晓宁从小就只会吃做好的现成饭,更别说自己烧菜了。

  宝宝和晓宁正说得火热。蓝桦平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他手里提了件鼓鼓的外套。晓宁问:

  “蓝桦平,你外套里装的什么东西?”

  “看了你就知道了。”

  蓝桦平把外套放在草地上,打开上面的结,里面露出满满一包白色的花。葡萄似的一串串的,还带着浓郁清甜的香味。

  “这是什么花?这么好看!”

  晓宁欣喜地叫着。

  “这花不光好看,还好吃呢!”

  蓝桦平得意非凡地说。

  “吃?你是说,花还可以吃?”

  晓宁惊奇地睁大眼睛。

  “说对了,这叫槐花,吃到嘴里凉凉甜甜的,味道好极了!而且,这花还可以做馅包饺子呢,我是从电视里看来的。”

  晓宁小心地摘下一朵白色的槐花,放进嘴里尝了尝,果然像蓝桦平说的,甜甜凉凉的好吃极了。

  “咱们干吗不用槐花来做菜呢?这是我刚从山上摘回来的,那儿有好大一棵开满花的老槐树,要多少有多少。”

  蓝桦平建议说。

  于是,晓宁真的抱了一大捧那白色的花,到溪水边洗了起来。几朵白色的小花从她指缝中飘出来。顺着溪水悠悠荡荡地打着旋儿,飘到下游去了。

  林超在不远处,有趣地瞅着晓宁洗槐花。他走过来把一个洗菜用的盆子递给她。

  午餐丰盛极了。宝宝不但用槐花炒了菜,还用青菜、西红柿和槐花一起,做了个青菜西红柿鸡蛋槐花汤。于是在吃这顿特别的午餐时,每个人的饭碗和汤碗里都漂浮了几朵洁白清甜的小槐花。

  看着那些可爱的白色小花,大家都有些不忍下口。

  晓宁开心地说: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最浪漫的午餐了!而且,绝对味道好极了!”

  吃过饭后,大家决定爬山。只留下几个女生看守营地。大家向山脚下出发了。

  晓宁问蓝桦平:

  “花瓶,这山你已经去过了,山上都有些什么?”

  蓝桦平有些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

  “山上有老虎,还有狼呢。”

  晓宁停住脚,不由自主退后一步,

  “你骗我!”

  “骗你是小狗!幸亏我跑得快,不然早没命了!”

  林超在一旁说:

  “没关系的,放心走吧,有我保护你,不用怕!”

  晓宁愤愤地瞪蓝桦平一眼,又往前走去。明明知道蓝桦平在跟她开玩笑,但晓宁还是忍不住从路边捡了根树枝握在手里。

  蓝桦平见了,笑着说:

  “哈——就你拿的那根棒,还想打老虎?打只老鼠还差不多。”

  晓宁气得斜了他一眼,没理他。牵着林超的手,继续向山上走去。

  馨儿慢慢地跟在队伍后面,边走边停下来向前面欢闹的人群看一看。跟在她身后的楚云飞赶上她关切地问:

  “怎么了?累了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一切太美好了,想一个人静静欣赏。”

  这一次楚云飞学乖了,他一刻也不让馨儿走出他的视线。他怕她像上次一样迷路,或有什么危险。那简直会要了他的命。他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看见馨儿有丝毫的难过。

  他们两个远远地落在队伍后面,缓缓地登上了山顶。

  山上既没有狼,也没有老虎。有的是漫山遍野的野花,清澈的溪流,数不清的绿荫,还有一棵郁郁葱葱的老槐树,开了满树一串串可爱的白色槐花儿。

  晓宁玩得筋疲力尽,抱着一大堆从树下湿地上采摘的新鲜蘑菇回到了山下。

  晚上,学生们在小溪边的空地上燃起了篝火。

  星空下草地上,一群年轻人在篝火边,弹着吉他唱着歌,伴着潺潺流动的溪水声,简直浪漫透了。

  郑浩的一首吉他弹唱,把篝火晚会的气氛推向一个小小的高潮。接着,和着郑浩吉他的节奏,黄以珊唱起了一首动听的歌:

  等着你真心爱我,

  在我美丽的时刻。

  如果没有你,

  谁会珍惜我,

  孤单中轻风吻我,

  为何你不来看我,

  在我灿烂的时刻,

  天上的星星银河的传说:

  什么时候知道结果,

  ……

  我是夜色中的玫瑰,

  不愿看见落花的泪,

  也许是我把爱情想得太美,

  相信付出的爱会让我醉一回,

  我是夜色中的玫瑰,

  等候的心芬芳如水,

  我的世界留下梦的妩媚,

  不要让我等到心已碎……

  以珊唱完了,学生们全都使劲儿拍着手,包括张老师都被以珊优美的歌喉、温柔的演唱感动了。

  又表演了几个节目,同学们把目光一致投向馨儿。

  上次的新年晚会,馨儿没有表演节目,大家都隐隐有些遗憾。这一次馨儿可推不掉了。在众多鼓励和邀请声中,馨儿已无处可藏。

  小白鸽跑过去,把馨儿拉了起来。

  馨儿无奈,于是在篝火前翩翩地跳起了一支舞。馨儿刚刚跳了几步,学生们就被她的舞姿吸引住了。

  馨儿今天穿了件纯白的真丝长裙,一头齐腰长发飘在身后,她就像一个刚从林间走出来的美丽的丛林仙女。馨儿轻柔地摇摆着腰肢,抖动着双臂,自由自在地舞着。把她的欢乐与忧伤,全部都融进了舞姿里。每一次起跳都是心情,每一个旋转都传递着情绪。

  晓宁看得都呆住了。两个人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她从没见馨儿如此迷人地舞过。更不用说张老师和同学们。

  馨儿跳完了,所有人都安静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才忽然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班里几个男生一起大声叫着好。他们从不知道,平时文静忧伤的馨儿,竟然跳得这样美。

  只有一个人毫不惊奇地看着这一切,那就是楚云飞。

  他相信,今晚的馨儿才是真正的馨儿!馨儿本来就不该属于忧郁,她应该属于快乐。

  黑暗中,楚云飞带着说不出的激动,看着馨儿重新和大家围坐在篝火旁。

  小白鸽宣布着:

  “舞会现在开始!”

  蓝桦平把一盘优美的舞曲磁带,放进随身带来的录音机,手指按下了放音键。

  音乐响起来,随夜风流淌在山水间,飘曳在星空下的篝火旁。

  同学们各自寻找着自己的舞伴。林超和陆晓宁相依相偎地,边跳着舞边喁喁私语。郑浩也拥着黄以珊舞了起来。

  张老师径直走到小白鸽身边,朝她会心一笑,做出邀请的手姿。小白鸽把手递给张老师,两个人和着音乐跳起了“慢四”。

  几个男生走向馨儿,请她共舞。馨儿幽幽地说:

  “对不起,我累了。”

  楚云飞横穿过整个跳舞的人群,径直走到馨儿面前。他温柔地对她说:

  “我想与你共舞,可以吗?”

  馨儿抬起头。望着楚云飞那带有穿透力、可以洞穿她内心的目光,她竟然无法拒绝。

  “等下支曲子开始,好吗?”

  楚云飞耐心地站在她身边,静静等待着。这一曲结束了,楚云飞牵住馨儿的手,轻轻拥住了她。

  再一次离馨儿这么近,楚云飞的心,又开始狂跳不止。等待这个时刻的到来,他竟然已等了那么久。

  楚云飞沉默着,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的眼神已倾诉了一切。再次靠馨儿这么近,感受着她柔软的身体,和少女特有的馨香气息。楚云飞犹如置身在一个不真实的梦里。

  曲子结束了,舞会的气氛越来越热烈。

  最后,大家干脆手拉着手围成一个大大的圆圈,围着篝火旋转着跳起了舞。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微笑,大家开心地跳着舞。晚会的气氛,达到了真正的高潮。

  篝火的火焰渐渐变小,夜已渐渐深了。露珠儿已晶晶亮亮地出现在花瓣和草叶尖上。

  张老师说:

  “同学们,大家今天就先玩到这儿吧,祝大家晚安!”

  “Good night! teacher!”

  大家笑着回答。然后大家七手八脚地熄灭了篝火,纷纷钻进了帐篷。

  316寝室的五朵金花挤在一顶玫瑰红的帐篷里,几个女孩还在意犹未尽地谈着刚才的篝火晚会。但是很快,她们就进入了甜甜的睡乡。

  第二天,旅游车把这一班年轻人送回了学校。

  日子飞快地过去,转眼已到了春末夏初。圆圆的莲花池里,有几朵小睡莲已经开始悄悄地绽放了。草坪也已铺展开满眼的新绿。

  转眼到了快放暑假的时候,学生们又开始紧张忙碌地准备着考试。

  叶红这一次感到轻松了许多。她的学习成绩,已经在馨儿她们的帮助下赶了上来,这次她可以不再担心通不过了。她轻松而认真地迎接着考试的到来。

  夏天快来了。对于暑假,馨儿感到隐隐有些不安。

  她真的不愿回到家中,去面对父亲和雅倩。两个月的暑假,实在太漫长了。虽然又拿到一笔奖学金,也不能令馨儿真正的快乐。

  暑假她应该怎么办呢?她想起了亲爱的妈妈。前不久,她刚刚去母亲那儿过了一个周末。可她又在想妈妈了。

  该给妈妈打个电话了,馨儿在心里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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