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馨儿和妈妈一起，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寒假。

　　这次，如鹃特意推掉了一次很好的出差机会，为了陪馨儿。看着女儿渐渐长大，如鹃的心又欣慰又失落。欣慰的是女儿聪明美丽又有出息；失落的是，女儿长大了，总有一天会出嫁，到那个时候自己又会很寂寞。

　　她开玩笑地对馨儿说：

　　“馨儿，你长大了，妈妈也老了。”

　　“妈妈，你才不老，你又年轻又美丽。”

　　馨儿把如鹃拉到一面镜子前，

　　“看，我们两个站在一起，像不像是姐妹？”

　　如鹃轻轻打了馨儿屁股一巴掌。

　　“这丫头，还开起妈妈的玩笑来了。”

　　馨儿装痛，故意叫一声：

　　“妈，看你。”

　　然后撒娇地搂住了如鹃的脖子，朝镜中的如鹃笑了。

　　如鹃细细看着镜中的自己。虽然已是四十出头的人了，可仍风韵犹存，一个翩翩美妇人。从如鹃的脸上就可以看出她年轻时的美貌。一想起年轻时的事，如鹃不能不想起儿时陪伴她长大的伙伴宋书奇。

　　开学了，馨儿回到别了一个多月的校园。校园里是一派早春的景象。馨儿也随着春天的到来，在悄悄改变了。

　　英语四级的成绩出来了。馨儿考了九十多分的高分，连张老师都有些吃惊。

　　316的女孩们一个个都是喜气洋洋的，因为她们全部顺利通过了英语四级考试。就连忙了一个多月模特大赛的叶红都通过了，虽然只高出分数线几分，但毕竟也顺利通过了考试。在大学，叶红一直奉行“六十分万岁”的原则。所以她还是高兴得不行。

　　在大学校园中，女孩们的日子过得五彩缤纷。往往在快乐的时候，会感到时光过得特别快。

　　一转眼，馨儿她们已经升入大四，到了快该毕业的时候，大家开始忙着找工作。

　　只有馨儿依旧在教室和宿舍之间穿梭，不见动静。馨儿的英语六级考试，又得了八十多分的好成绩。她没有找工作，而是准备报考研究生。

　　楚云飞也默默地守在馨儿身边，没有放弃功课。别的男生几年下来，女朋友也不知换了几个。而认真恋爱着的，也开始谈婚论嫁了。只有楚云飞，这个学校中的风云人物，女生们晚上“卧谈会”谈论的话题焦点。无论有多少女孩倾心于他，他始终不为所动，因为他心中只默默爱着一个女孩——馨儿。

　　林超和晓宁的爱情之旅走得浪漫而顺利。双方的父母也都十分满意。因为晓宁是独生女，而林超有一个哥哥可以照顾他的父母，所以林超决定在这座都市找工作。他要留在晓宁身边，陪她度过一生一世。

　　现在最苦恼的，要数黄以珊和郑浩了。

　　黄妈妈非常希望女儿和刘遄峰在一起。她对遄峰非常满意，时不时都要在以珊耳边为遄峰美言几句，比如希望他将来成为自己女婿之类的话。

　　以珊为此苦恼不已，却又不敢轻易违拗妈妈的犟脾气。她是那么深地爱着郑浩，深到她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别的什么人了，就算遄峰也不行。以珊为此深深地苦恼着。

　　夕阳中的黄昏草坪上，郑浩和黄以珊依偎在一起。已经是打饭的时间了，草坪上空荡荡的，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郑浩问：

　　“珊，我们的事你和家人说过了吗？毕业后，我想让你做我的新娘。”

　　以珊摇了摇头，一串晶莹的泪珠滑落在她美丽的面颊上。郑浩慌了，忙问：

　　“你怎么了？”

　　以珊的眼泪流得更多了，她抽泣起来，

　　“我是个回族女孩，这你是知道的。”

　　“是的，咱们在一起读高中时我就知道了呀。”

　　“可你不知道的是，我的家人，尤其是我妈妈非常希望我和回族青年结婚。”

　　郑浩沉默了，

　　“我想，你是在说刘遄峰对吗？可是以珊，你要和谁结婚，这是你的自由，就算是你妈妈也没权利干涉你的。”

　　以珊叹了口气，

　　“可是，你不了解我妈妈的脾气，我妈脾气非常大而且身体又不好，在我们家就连爸爸也会让着她，尽量不让她生气。”

　　以珊沉了沉，像做错了什么似的。

　　“那么，那个‘流川枫’，还在纠缠你吗？”

　　郑浩有点愤愤地说。

　　“是的，他的确在追我，妈妈告诉我，她和遄峰妈妈在我们小的时候就曾开玩笑，说是等我长大了，让我做她们家的儿媳。”

　　“哦……”

　　“遄峰来了，他喜欢我，而我妈妈又非常喜欢遄峰，所以，我妈她……”

　　郑浩像有些不认识似的看着黄以珊：

　　“那我们呢？”

　　“我们……”

　　泪水开始在以珊眼中打转了。

　　“我也不知道，我已经跟妈妈谈过了，说我喜欢遄峰，但并不是那种喜欢，我妈妈对我发了火，说我想气死她，说反正我现在也没男朋友，遄峰是个好青年，要我再好好考虑一下。”

　　两个人都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郑浩问：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以珊用手臂抱住郑浩的腰，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地说：

　　“我害怕会失去你。”

　　郑浩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美丽的脸，以珊的泪水流下来了。

　　“我们相爱的事，你和家人说过吗？”

　　“没有。”

　　“你不再爱我了吗？”

　　“我爱你！”

　　“那你为什么连知道都不让你家人知道？最起码你还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反对。”

　　“我爱你，而且不会再有人像我这样爱你！我只是怕……”

　　以珊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郑浩抱紧了她。轻轻用嘴唇吻她的脸，吮吸着她的泪珠，那些晶莹的泪是为他而流的。渐渐地在郑浩怀中，以珊止住眼泪，郑浩开始亲吻她柔软的双唇。以珊非常投入地回应着他。两个人缓缓躺倒在绿草地上。他们久久地亲吻着，只有风儿在看着他们。

　　郑浩觉得有一团火开始在胸中燃烧，他们的长吻带给了他莫名的冲动。郑浩用修长的手指轻轻解开了以珊胸前的扣子，一颗，两颗……以珊白皙丰满如蓓蕾一样少女的胸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眼前。他亲吻着她的嘴唇，她白皙的脖子，直到她的前胸。以珊颤抖着迎接了他。两个年轻的孩子在黄昏中的草地上，做了大人才做的事。

　　郑浩激动地在以珊的耳边低语：

　　“以珊，我会对你负责，我要娶你！”

　　他没有留意，在以珊紧闭着的眼睛里，有一滴晶莹的泪珠正缓缓地流了出来。

　　馨儿从公寓楼出来，准备去阶梯教室看书。正好碰到了楚云飞，他问馨儿：

　　“这么巧，你去哪儿？”

　　“去阶梯教室，你呢？”

　　“我也是。”

　　两个人并肩走在校园的小径上。

　　“馨儿你准备考研，是吗？”

　　“是的。”

　　“准备得怎样了？”

　　“还可以，你呢？工作找得怎样了？”

　　“我说过我要找工作吗？”

　　“大家不都在忙着找工作吗？”

　　“我还没找。”

　　“那你在忙什么？”

　　“和你一样，考研呀！”

　　楚云飞狡黠地笑了。馨儿一阵惊喜。

　　“你准备考哪儿？”

　　“你呢？”

　　“我想考我们大学的研究生，我有些舍不得这里。而且，我们学校的研究生院也差不多是最棒的了，你呢？想考什么地方？”

　　“这么巧，我也要考我们大学的研究生。”

　　馨儿忍不住看了楚云飞一眼，楚云飞正微笑地望着她呢。馨儿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她轻叹了口气，自己恐怕已是很难再甩掉楚云飞了，他跟定了她。

　　现在，最悠闲的要算晓宁和林超。

　　周末，晓宁没有回家，和林超一起在草地上放起了风筝。他们的风筝是林超选的，是一条金黄色的鱼。

　　晓宁托住风筝，林超牵着线。晓宁迎风把手一放，风筝就轻盈地飞上了天。

　　林超一边放线，一边慢慢地迎风奔跑。晓宁欢笑着跟上去。他们的风筝高高地飞在蓝天上了。它的眼睛还能随风转动，像活了一样。一条在天空中自由自在游泳的鱼。

　　等到风筝稳稳地飞翔在蓝天里了，林超把手中的线轴交给晓宁，晓宁高兴地接过线轴，牵住飞在天空中的风筝。

　　“林超，你说风筝为什么非得有线呢？让它自由自在地飞，不是更好吗？”

　　“如果没有线，或者线断了，它就飞不起来了。”

　　“那它还是不够自由，还要受束缚。”

　　“是呀。”

　　“林超，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

　　“你说说看，最想怎样呢？”

　　“我想像那只风筝一样，在天上飞呀飞，地上的一切都飘在脚下，白云和小鸟就在身边，那多有意思！”

　　晓宁陶醉在她的想象里。

　　“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

　　“什么？”

　　“我最盼着毕业……”

　　“你盼着毕业干什么？”

　　“毕业了就可以娶你呀！”

　　“我什么时候说嫁给你来着？”

　　“不嫁我，你要嫁给谁？”

　　林超紧张地问。陆晓宁笑着跑开了，她手里还牵着风筝。

　　林超很快追上了她，作势要捉她。晓宁一紧张，闪身躲开，可手中的线轴却松开了。金黄色的风筝在天空中一抖，迅速升了起来。两个人眼睁睁地看着这带线的风筝慢慢越飞越高。晓宁和林超追了几步，知道追也追不上了。

　　看着越飞越高的风筝，林超说：

　　“看，都是你不小心，风筝飞走了吧。”

　　晓宁奇怪地问：

　　“咦，明明是你来招惹我，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

　　趁着她在说话，林超冷不防一把抱住了她，

　　“哈，这回中计了吧！看我怎么收拾你，居然敢说不嫁给我。”

　　晓宁笑着，躲着。林超不理，把手伸到她腋窝里搔她的痒，晓宁怕痒急得直叫：

　　“饶命啊——下次不敢了！”

　　风筝在天上越飞越高，慢慢随风飘远了。

　　两个年轻人奔跑在草地上，闹做一团。

　　自从升入大四，馨儿她们的课程相对轻松了些，以便于学生们联系工作和继续深造。

　　在316寝室，女孩们白天已很少再聚在一起了。她们在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

　　馨儿在忙着复习考研的资料，她很快就要参加考试了。将要和她一起参加考试的还有楚云飞。

　　晓宁整天都和林超玩在一起。自从通过四级考试之后，陆晓宁轻松多了。和林超一起看电影，散步，到图书馆去看书。林超时时关心着她，也会时常送她些小礼物，比如一个可爱的布娃娃，一束美丽的玫瑰花等等。两个人在一起过得开心又快乐。

　　他们常在一起聊自己的未来。比如，毕业后该怎样工作？该怎样适应社会生活？要结束十几年的学生生涯了，还真有一点舍不得。他们也会谈到，结婚后要住什么样的房子？房子里要有哪些东西？晓宁调皮地说：

　　“别的都可以不要，先得有一台电脑。”

　　“电脑会有的，其他的也都会有的。”

　　林超学着一句电影台词，改编了一下，对晓宁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