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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青春伴我同行》 作者:天涯蝴蝶浪子

第23章 暗夜独行

  阿颍走后,我又开始四处漂泊。因为居无定所,所以阿颍的明信片和信件我从来没有收到过。甚至连QQ或者MSN的留言和电子邮件都没有收到过。年少的她有着使不完的鬼心思歪主意,也许她一踏上异乡的土地就把我忘了吧,也许下一秒她就会出现在我面前,对我说:“唉,想来想去还是舍不得你,所以我就回来了。”

  无论走到哪儿,我都随身带着纸和笔,把情绪的波动写下来,再划去,再写。我想写一部很长很长的小说,用一生的时间去写。可每一次都是在写满几千字的时候,心生怨念,划掉重写。日记本用掉了几个,小说却一字未增。

  走着,写着,从春暖花开,到万物凋零,再到大雪纷飞。人生就在这走走停停中,渐渐终结,死掉以后,怕是所有的往事都会灰飞烟灭。

  回想起我刚离开家的时候,也是一个冬夜,但是没有飘雪,也没有星星和月亮,周围漆黑一片。我坐在开往平津的汽车上,心跳渐渐的变得缓和,我以为未来会有美好的生活等着我。

  可是从十五岁到二十二岁,七年过去了,我还是一无所有。住着租来的房子,出门要乘公交车。逛超市要对比食品标价,买衣服要看打不打折。

  这些倒也罢了,我竟连一份理想的爱情也没有遇到过。我们平时看的电影里、小说里总是有那么多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可以是毫无目的不顾一切的,可以为了对方付出自己的一切,可以不计较对方的善恶美丑贫富,可以为之疯狂。拿这些美好的爱情对比现实,真是可笑,所有的人,包括我自己,最爱的人都是自己。或许有那么一瞬间,我爱某个人超过了爱自己,或者某个人爱我超过了爱自己,但那只是一瞬间而已。我漂泊七年,除了让自己越来越颓废越来越心灰意冷,还得到了什么呢?

  还有我的爸爸妈妈呢?想必已经两鬓斑白了。连十六岁的阿颍都知道牺牲自己的幸福,为父母完成一个心愿。二十二岁的我,难道还没有十六岁的阿颍懂事么?

  车窗上的雾气结了又散,散了又结。我伸出食指在上面写:“我爱你!”,擦掉,再写,再擦掉。

  我突然很想回家看一看,看一看我的爸爸妈妈,看一看我以前去过的学校。如果我突然出现在我的爸爸妈妈面前,出现在余优、栀子、李禾、楚楚、沈倩、朵朵,莫莫、染染面前,会是怎么一番情景呢?会不会擦肩而过,都认不出彼此?

  我踏上了驶向我家乡的方向的火车,我想我该摆脱掉这种离群索居暗夜独行的生活方式了。这种生活方式除了加速我的苍老外,什么也不能给我。

  就像七年前我疯了一样的要离开家一样,七年后,我疯了一样的想要回去。回去,回到最初,回到那个激情澎湃的年纪,回到那个让我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地方。

  可惜这股子冲劲在火车开动后不久便烟消云散了。我就这样狼狈的回去,是要被邻里左右耻笑的吧。若父母问起,这些年我在外面干了些什么,我该怎么回答呢?如果我说我一直在鬼混,父母定会很伤心很失望。可我分明就是在鬼混。

  不如睡去,我伏在座位之间用在摆放水果茶杯的小桌子上,酣然入梦。多年的漂泊生活让我身心俱疲,合眼就能见周公。

  醒来时,火车依旧在快速的行驶。只是我旁边的乘客已经从一个美丽少女变成了一个满头白发老妇。我掏出列车时刻表看了看,离家已经很近了。

  我去了趟厕所,回来的时候,邻座的老妇正在啃一个凉馒头,啃得很小心,嘴角偶尔掉下的馒头屑也被她用手接住塞进嘴里了。

  我想,如果这些年,我也像这个老妇一样节省的话,怕是也攒下一大笔钱了吧。带着一大笔钱回去,大概也可以算是衣锦还乡了。可一个人的青春年华若全用来攒钱了,攒钱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人看得起你,让自己有面子,是不是很不值。

  正想着,那老妇突然问我:“你要去哪里呀?”

  我说:“回家。”

  或许是我回答得太快太简短了。那老妇一时没想到下面该说什么,过了好大一会儿,她终于把馒头吃完了。她看了看我,又把目光投向窗外,叹了口气说:“我们家小果现在应该也有你这么大个子了。”

  我并不想听她说什么,如果是以前,坐火车的时候,我很乐意有人跟我说话,因为那样时间会过得快一些。可是这一次,我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坐着,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坐火车了。回到家以后,我大概会心甘情愿的过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吧。那样的生活或许艰辛,但不会有太多的烦恼,不会有太多情感纠结。

  可是她显然没有看透我的心思,她接着说:“我已经五六年没回家了,不知道家成什么样了,我那糟老头子和两个女儿肯定已经为我已经死了。”

  或许是同在异乡为异客的缘故,她这句话有些打动我,见她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我便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回家?”

  那老妇像是在报复我的好奇心,也像刚才我回答她那样简单快速的回答我说:“找小果。”

  但是我显然不会像她的反应能力那样慢,我接着问:“找到了么?”

  那老妇说:“没有。”

  我没有再问,她也没找到,和我一样,离家多年,一无所获。

  那老妇又说:“你看我一头白发,其实我才四十多岁,全是这些年的生活给愁出来的。”

  我已经转过头看向窗外了,那老妇却还在讲她的经历,他那被父亲殴打之后离家出走的儿子或者女儿,他那脾气暴躁总是殴打家人的丈夫。

  其实不用她多讲,我也能想象的出。不知道我的妈妈,现在是不是也在某一列火车上,某个汽车站,某条马路边,寻找我。

  我突然很想抱抱身边的这位老妇人,就像儿子抱抱妈妈那样,如果可以,我还想伏在她的怀里,大哭一场,请她原谅,原谅我们这些不孝的孩子。

  又一站到了,老妇人下了车,一座新的城市正等着她寻找她的孩子。停车几分后,老妇人的位置,又坐上了一个年轻的姑娘。

  这姑娘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皮肤嫩白,眼睛明亮。上车后不久,她指着我面前的小桌面对我说:“我想用这个小桌子写点东西,你能跟我换一下位置吗?等我写完咱们就换回来。”

  我答应了。然后见她掏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俯在桌子上飞快的写着什么,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她写完了,要跟我换回来。我说:“不必了,你就坐在那里吧,什么时候想写了拿出本子就可以写。”

  她腼腆一笑,说:“那谢谢你啦!”

  我说:“你在写日记么?”

  她有些脸红,说:“不是的,是小说,嘿嘿。”

  我说:“哇,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小说家。”

  她含羞带笑的说:“你真会取笑人,我就是写着玩的。”

  我说:“能给我看看你写的小说么?”

  她想了几秒后说:“我还没有写完。等写完再给你看吧。”

  我说:“等你写完我们就天各一方了,还怎么看,你不用怕羞,我也是写小说的,也许,我看了之后能给你提一些建议。”

  她惊讶的说:“真的?那太好了,你写了多久了?”

  说着,她把已经放进包里的笔记本又掏出了,递给我,说:“先说好啊,你看了之后要是觉得不好,可不准取笑我啊。”

  我说:“不会的。”

  她的笔记本有一股子淡淡的薄荷味,在这空气不怎么好的车厢里,这种味道让人心旷神怡。翻开封面,第一页写着:流离殇——诺诺

  诺诺大概是她的笔名,流离殇是一个关于流浪的故事,一个文艺少女和一个流浪歌手的爱情故事,他们在火车上相识,在地铁上分手,又在公交车上重逢。文艺少女深爱着流浪歌手,流浪歌手却深爱着流浪。于是像捉迷藏一样,流浪歌手不停的消失,文艺少女不断的寻找。

  我把笔记本交还给诺诺,她问我:“写得怎么样?”

  我说:“挺好的,可惜是个悲剧。”

  诺诺说:“还没有写完呢,你怎么知道是悲剧呀?”

  我说:“你已经给人物的性格定了型,只能朝悲剧发展了。”

  诺诺说:“那也不一定,悲伤的人就不可以有一个温暖美好的结局吗?”

  我说:“悲伤的人就是天天吃糖,心里都是苦的。你写的那个流浪歌手,就是那种天生悲伤的人,他的悲伤是深入骨髓的,这种人悲伤起来不需要理由,日出日落,花开花谢,甚至看到无人搀扶的残疾人过马路,都会悲伤。”

  诺诺说:“哇,你怎么这么了解。”

  我说:“因为我有的时候,就像你写的那个流浪歌手。”

  诺诺说:“哇,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活的流浪歌手,平时都是在电影和小说里才看得到。你刚才说你也写小说,那你看了我的小说,能不能让我也看看你的小说。”

  我起身拿出背包,里面放着阿颍离开后,我写给她的小说。在发表之前,我原本是不给外人看我的小说的。可是这一次,我竟鬼使神差的破了例。

  和诺诺不同,我不喜欢在笔记本上写小说,如果手边没有电脑的话,我喜欢在无格无线的白纸上写。在发表之前,我也不喜欢给小说定名字,更不会署上作者的名字。

  诺诺看了几页后说:“好煽情,好肉麻呀!很像苏然的小说。你是不是很喜欢苏然的小说呀?”

  我笑了,问她:“你喜欢苏然的小说吗?”

  诺诺说:“还好吧,不过相对小说,我更喜欢他这个人,他很传奇的你知道吧?”

  我说:“怎么个传奇法?”

  诺诺说:“他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退学了,然后写了几部很经典的小说。他去过非常多的地方,有非常多的女朋友。”

  我说:“这样的人,中国不止他一个呀?”

  诺诺说:“但是没有人像苏然那样有个性,那样潇洒,总之,他是不可复制,不可超越的。”

  我再次笑了,我自从这个叫诺诺的女孩上车后,我已经不由自主的笑了很多次了。

  诺诺说:“你笑什么呀?他本来就是很传奇的嘛,我这个人说话直,说错了你别生气。我觉得你的小说受苏然的影响很大。”

  我说:“或许吧。不过我对他的看法和你不一样,他或许算是个传奇人物,但是据我所知,他退学是迫于无奈,写小说是因为他心里淤积了太多愤慨,他去过很多地方可处处都是伤心地,他有很多个女朋友,可没有一个不离不弃的追随他的。我觉得他挺惨的。”

  诺诺说:“你恐怕是嫉妒他才这么说的吧。”

  我说:“他那么惨的人有什么可嫉妒的。”

  诺诺说:“谁知道呢,嫉妒这个东西很奇怪的,有时候你嫉妒了你也不知道。”

  我说:“或许吧,你这是要去哪里?”

  诺诺说:“四处漂泊呗,你呢?看样子你的状态和我差不多。”

  我说:“不不不,我不漂泊,我要回家。”

  诺诺说:“回家啊?那多没意思。”

  “回家没有意思么?”我自言自语似的念了一句,然后又笑了,说不出是苦笑还是那种释然的笑,回家也许没有意思,但是可以让我找回最初的情感,找回爱一个人的情感。我说:“漂泊有时候也很没意思。”

  诺诺说:“我可不这么觉得,我觉得东游西荡是最好的生活方式。”

  我觉得东游西荡是最好的生活方式。染染也说过这句话,但是后来我又看到她在博客里说她想静下来,宅起来。一切皆有时,无论任何喜好,都会随着环境而改变的,我看着窗外若隐若现的浮云说:“你让我想起一个人,一个叫染染的姑娘。”

  诺诺一愣,说:“该不会是苏然小说里那个染染吧?她是个诡计多端的女孩,怎么会跟我一样呀!不过,你也让我想起一个人,我觉得你和他特别像。”

  我说:“谁?”

  诺诺从包里掏出一本我多年前出版的书说:“喏,就是本书的作者,苏然。”

  我又笑了。

  诺诺接着说:“不过你肯定不是他,因为传说中的苏然,是个宁可错爱三千,绝不放过一个美女的人。如果你是他的话,现在肯定在对我献殷勤了。”

  我说:“你很自信呐!”

  诺诺接着又说了句话,但我没有听到,因为火车上突然放起了牛奶@咖啡的歌《越长大越孤单》。车厢里本来就没有多少人,歌声响起的那一刻,所有的声音我似乎都听不到了。

  多年以后你回到我身边

  不安全充满了你疲倦的双眼

  看着我也告诉我

  你是否依然相信童话

  你曾对我说每颗心都寂寞

  每颗心都脆弱都渴望被触摸

  但你的心永远的燃烧着

  永远的不会退缩

  越长大越孤单

  越长大越不安

  也不得不看梦想的翅膀被折断

  也不得不收回曾经的话问自己

  你纯真的眼睛哪去了

  越长大越孤单

  越长大越不安

  也不得不打开保护你的降落伞

  也突然间明白未来的路不平坦

  难道说这改变是必然

  在这样的时刻突然响起这样一首歌,像是专门放给我听的。在离开艺术学校后,我一直在刻意的拒绝一些音乐,拒绝那些容易让我伤感的歌。可是这一次,由不得我。我起身离开座位,想到车厢连接处平静一下情绪。我想,我起身的时候,诺诺没有看到我泪落。

  等我回来的时候,车上已经换了新的歌。诺诺似乎看穿了我心思似的问:“你很怕听到刚才的歌?”

  我假装微笑,说:“没有的,只是坐久了身体有些麻木,所以起身活动了一下。”

  诺诺说:“在你起身的那一霎那,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就是苏然。”

  我说:“是又如何。”

  诺诺说:“是呀,又能如何!”

  说完,我们相对无言,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窗外,那些飞快的远去的风景,就像过去的恋情一样,让人越来越看不真切。

  又到一站,诺诺说:“我该下车了。你愿意跟我一起下去吗?”

  我说:“为什么不是你,继续陪我坐下去,直到终点。”

  诺诺说:“我不会陪你到终点的,我不喜欢终点,不过我可以陪你到下一站。”

  我说:“既然终究是别离,何必到下一站呢。你去吧,若是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

  话一出口我就有些后悔,一来是我何必将人家姑娘的盛情冷却呢,而且是用有缘还会再见这样老套的台词。可是话毕竟出口了,诺诺笑了笑,说:“可以送我一件礼物吗?”

  我从包里摸出一块石头,这石头是在峨眉山的金顶捡的,和莫莫分手后,我又去过一次峨眉山。我曾和她约定挣到钱了就一起去攀登峨眉山,一起到金顶看日出。可最后却是我一个人去了,没有留住她,也没有挣到钱,我就去了。

  诺诺接过石头,放进包里,又从包里摸出一个香囊,说:“这个,送给你吧,我自己缝的。”

  锦囊上绣着一句诗:“世上多少笨小孩,未曾深爱已言别。”

  我看着这句诗,看得心里一阵酸楚,等抬起头来时,诺诺的背影已经看不见了。火车也在这个时候开始动了。我想每一个姑娘都是一座城,不管是纸醉金迷的城,还是萧瑟空虚的城,都只是城而已。没有哪座城我不能进去,没有哪座城不能容纳我,但无论何种良辰美景,都只是一时的,我只属于路上,不属于城池。

  想着想着我便笑了,车窗上的凉意通过脸颊传遍我全身,可我还是依着那窗,听铁轨和火车摩擦的声音,听火车开出站台时的笛声,听站台上亲人爱人相见时的喜悦声,这种种声音彷佛在对我说,离家不远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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