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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陨石之约》 作者:杨千紫

第5章 假面的告白(3)

  You never said goodbye

  Did you have to go

  And leave my world so cold

  Everyday I sit and ask myself

  How did love slip away

  Something whispers in my ear and says

  That you are not alone

  (又一天过去了

  我仍然是孤独的

  为什么会这样

  你已经不在我身边

  你从来不曾说再见

  你一定要离开吗

  让我的世界冰冷如雪

  每天我都坐在这里问自己

  爱是怎样错过的

  有什么在我耳边轻语

  它说你并不孤独)

  全场寂静无声。

  只有美丽的钢琴声和轻柔的歌声缭绕,回响。

  郑俊成侧过头,深深地看着紫陌。一支曲毕,台下沉默数秒,然后掌声雷动。

  这样的告白,没有人会不感动。

  郑俊成起身,把紫陌拥入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因为这个面具,你把我误认为李寅夕,可是你却不知道,那是我记忆中最快乐的一个夜晚……你亲口说喜欢我,那让我从未有过的幸福。所以我戴着这个面具向你表白,只想让你知道,即使现在你把我当成他也无所谓,只要你肯留在我身边就好……”

  郑俊成闭上眼睛,深深将她拥在怀里。

  紫陌一瞬间的错愕,迟疑片刻,终于伸手抚上他的背……

  台下又是一阵掌声。

  这个刹那,越过郑俊成的肩膀,紫陌看见观众席上的李寅夕落寞的眼神。

  他看着她,四目相对。黑玉一样的眼睛忽然就黯淡下来。

  这一刻他纠缠而酸楚的眼神,忽然间像细针一样,盘旋在她眼睛里,刺痛她的心。

  进军演艺圈

  当天晚上,表演会散场之后,SIK第四部分歌舞剧的评审们聚在会议室里。

  “毋庸置疑,成权高中的叶紫陌带来的《埃及艳后》无疑是收视率最高的的一个节目……可是这里有一个问题,就是这部剧的演员并不是成权高中的学生,而是大牌明星……这样有悖于我们的比赛规则,按照以往的惯例,也许我们应该取消她的评选资格。”

  坐在主位上的SIK委员会主席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露出为难的表情。

  “就是说啊,找了这么多明星来,收视率当然高了,这对其他选手不公平。”

  “而且叶紫陌本人并没有参加演出……这种行为,多少投机取巧……”

  会议室里顿时议论纷纷。毕竟请明星当演员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案例,而且以雅典学院为首的贵族学校一向是前三名宝座的专有者,可是这一次,单就收视率来说,他们的节目根本没有办法跟叶紫陌的《埃及艳后》同日而语。

  “我认为……”

  坐在一旁一直沉默着的斯文男子忽然开口,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下来。

  他谦和的笑着,白皙清秀的脸上戴着一副精致的金丝边眼镜,琥珀色的眸子温润如水,却又深不见底。

  “我认为这部分考核的主要是参赛者的编导能力和组织能力,而不是演唱能力。因为SIK的第五部分才是单纯的演唱比赛,演唱能力和台风是那部分要考量的重点。而就编导能力这一点来说,叶紫陌的《埃及艳后》无疑在情节和节奏上都安排的很好。而对一个导演来说,大牌明星当然要比普通的同班同学要难控制得多,何况演员之中也有两个是叶紫陌的同班同学……所以我认为,就这样剥夺她的评选资格未免有失公平。”

  男子气质娟秀,他为叶紫陌辩护的每一句都在点子上。

  “是啊是啊,段导演说的有道理……”

  “对呀,既然连段导演都这么说了……”

  “其实叶紫陌的确很厉害,单说她能请来这么多大牌明星这一点,已经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了……”

  “哎,谁让那个表白的男生是郑氏集团的少爷呢?娱乐公司的大老板,请几个明星当然不成问题了……不过叶紫陌设计的剧情也真的不错。”

  会议室里再一次呈现一边倒的形势。

  不过这一次,他们倒向的是叶紫陌。

  段博雅微低下头,轻轻扬起嘴角。

  叶紫陌,你真的做的很好。

  紫陌家门口,一辆红色的跑车安静的停在那里。

  “俊成,今天,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帮我请来这么多明星,谢谢你给我提供服装和道具……也谢谢你,对我说的那番话。”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紫陌有些局促,忽然有种手足无措的慌乱。

  “其实我的心意,你早就应该明白了。我说过要给你一个盛大的仪式,所以今天当众跟你表白。怎么样,感动吗?”郑俊成也有些紧张,可还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少年故作镇定,优雅修长的身影几乎与这夜色融合在一起。

  “你对我这么好,我也曾经想过,郑俊成,他会不会喜欢我呢?可是每次想到这里,这个想法很快就会被我自己否定,因为像我这样的女孩子,对你这样的人来说,根本就不应该列入考虑范围……只有像文依静那样的美丽高贵的女子,才适合站在你身边啊……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会选择一无是处的叶紫陌的……”紫陌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酒和饮料固然好喝,可是真正解渴的是平淡的水啊……紫陌,你跟别的女生是不一样的。善良,坚持,固执,又深情,就像洗发水的香味一样,长驱直入,无处不在。对你的感情,连我自己也觉得意外……可是当我发现的时候,它已经太深太深,没有办法收回了。”郑俊成抓过紫陌的手,将它轻轻按到自己的胸口。

  “酒和饮料固然好喝,可是真正解渴的是平淡的水啊……呵呵,你这句话还真有趣。”消化了郑俊成刚才说的话,紫陌忽然笑了一下。

  “喂,紫陌公主,这么深情的氛围里你怎么忍心笑出声音来?”郑俊成也忍俊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

  “说到底,反正我不是美女就对了。你说我平淡的像水一样,我会生气的!”紫陌歪着头,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滴溜溜地望着他。没办法,谁让郑俊成总能给她一种轻松自在的感觉呢。此时此刻,她根本就认真不起来。

  “说你是水,那是对你最大的褒奖。你想想看,人缺了水能活么?”郑俊成忍不住把紫陌拉到身边,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

  少年的气息温热如绒毛,紫陌一瞬间有些错愕。

  “早点回去休息吧,你已经一夜没睡了。”郑俊成轻轻推开她,急急把她放走,生怕自己会就这样天长地久的坐在他身边,再舍不得让她离开。

  紫陌怔了怔,像只受惊的小猫,转身就走。

  “紫陌,等等……”他忽然又叫住她。

  “嗯?”紫陌回过头来。

  “我已经跟你表白过了,你好象还欠我一个答案哦……不过你不用急着给我答复。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你再告诉我你的决定,好不好?”郑俊成羞涩时的样子真的很可爱,与一样斯文高贵高高在上的样子不同,单纯忐忑的表情像个渴望糖果的孩子。

  “俊成,谢谢你。在你面前,我就像是被命运选中的灰姑娘,觉得好幸运,也好幸福……可是,对于李寅夕,就算他再怎么伤害我也好,就算他永远都不可以跟我在一起……我的心已经被他占满,不管我再怎么挣扎,也没有办法把自己的眼光从他身上移开……俊成,对不起,我……”

  正因为郑俊成对她好,她才更不可以欺骗他。

  “好了,别说了。紫陌,这些我都知道。就算要拒绝我的话,也把它留到一个月以后吧……我也说过,我不介意短时间的当他的替身,只要你肯在我身边就好。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真心喜欢上我的。晚安。”郑俊成对紫陌扬扬嘴角,微笑着转身离去。

  夜色中疾驰的跑车里,他心中的苦涩,如潮水般蔓延。

  ……紫陌,不要拒绝我。

  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回来了。”昏暗的灯光中,紫陌看见李寅夕正靠墙站着,双手插在裤袋里,依旧英俊得不像凡人。紫陌莫名有些窘。

  “表演很成功。祝贺你。”

  “……谢谢。”

  好象再没有什么话可以讲了。

  紫陌低头走向房间,经过李寅夕身边的时候,他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站在那里,谁也没有先开口。

  “郑俊成跟你表白了。”良久良久,李寅夕冷冷说出这个陈述句。

  “……嗯。”

  全国观众都知道了,这还算是新闻吗?

  “你答应他了吗?”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李寅夕的声音听起似乎来有些落寞。

  紫陌忽然一把甩开他的手,抬头看着他,满眼的委屈,“李寅夕,你句话问得很无耻你知道吗?我喜欢的人是谁,你还想装做不知道吗?虽然没有正式的表白过,可是我对你的心意,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啊……也会一遍一遍的问我自己,为什么不能喜欢郑俊成呢?如果我喜欢的人是他,那么我们两个人,就都可以得到幸福了……这都要怪你啊李寅夕,你把我的心占满了,让我没有办法接纳别人……而你现在又若无其事的站在这里问我是不是喜欢他?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好难过……”

  满腹的委屈化成泪水,紫陌终于哽咽,泣不成声。

  “李寅夕,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因为这样,我伤害了郑俊成……所以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讨厌你!李寅夕,我讨厌讨厌你讨厌你……”

  最后一个“你”字还有爆破,紫陌的嘴唇忽然陷入一片如坠云端的柔软。

  李寅夕俯身,捧起她梨花带雨的脸,细细地吻。

  ……如此绵长而细致的一个吻,带着薄荷与牛奶混合的香味,将所有难以言说的情感都融化在这片温柔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轻轻扶起她,细细擦干她脸上的泪水。

  “叶紫陌,你告诉我,我到底应该如何待你?看你难过,我会觉得心好疼……看到你开心,我就情不自禁地想要微笑……看到你跟郑俊成在一起,我的心就好象被针刺到了一样,酸酸的……虽然不想承认,可是我知道,或许我……对你也有同样的感觉。可以依静……我真的不可以在现在这个时候离开她……”李寅夕把她拥入怀里,下巴抵住她的额头,鼻息涌入一股淡淡的馨香。

  紫陌静静靠在他怀里,近得可以清晰听到他的心跳。

  他的声音依旧淡漠,可是紫陌听得出其中的纠缠与痛苦。

  他……对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也许单凭这一句,我也可以仰赖着这段回忆度过一生了吧?

  既然我们之间的事让他这样挣扎这样痛苦……

  既然是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场景……

  我们为什么还要相遇呢?

  紫陌闭上眼睛,抱紧了他,不再去想那些纷扰。

  这个瞬间,她只想这样静静的靠在他怀里,将这种幸福珍藏在心底。

  “紫陌啊,老师那天本来担心你的收视率,所以打开电视支持你……结果看到……呵呵,你编排的节目真的很精彩啊。”班主任老师眉花眼笑地说,说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想起郑俊成的表白。

  虽然带着面具,可是那种声音那种气质,再加上报纸杂志和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报道,任谁都知道他是郑俊成。

  一夜之间,名不见经传的紫陌就成了大韩民国所有未婚女性的羡慕对象。

  到底是为校争了光,再加上她一点头就可以成位郑氏集团继承人的另一半,大家对紫陌的仇视态度也都或多或少消减了些。

  “紫陌,你出名了,照这样下去,你或许很快就能实现你的梦想去当一名导演了呢!”

  操场上的木头长椅几乎成了紫陌和申恩惠的根据地,一到午休的时候两人就会去那里望着天空发呆,天南海北地聊。

  “梦想……”听到这两个字,紫陌想起她曾经也跟李寅夕谈论过彼此的梦想。

  那天的星光很美,李寅夕枕着手臂躺在天台的石阶上,紫陌站在他身边,大谈自己想要成为优秀导演的理想。

  “说起来,你的梦想是什么?科学家,宇航员,还是国家总理之类的?”

  紫陌好奇地把头探过去。

  “不是谁都有时间计划梦想的吧。一直以来,我的梦想就是度过眼前的困难,呵,真是个很没有追求的人呢。”看着李寅夕自嘲的笑容,紫陌却觉得心中顿时苦涩起来。

  “紫陌,想什么呢?”看着眼神呈雾状的紫陌,申恩惠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

  “……没什么。对了,今天怎么没有看到李寅夕和文依静?他们两个好象都没有来上学哦。”想起李寅夕那天绵长而温情的吻,紫陌的心里涌出一种异样而幸福的酸楚。

  不想看到他为难的样子,不想看到他夹在两个女生之间难以抉择的样子……

  更何况,我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啊……我怎么可以这么任性,不顾一切后果地只凭自己的心意呢?

  “……怎么……紫陌,你不知道吗?李寅夕他……已经休学了。”申恩惠诧异地看着紫陌。

  “……什么?”怔住片刻,紫陌忽地从长椅上站起来,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申恩惠。

  “我以为他会亲口告诉你的……前几天我在老师办公室里看到他的休学申请,回去追问金恩信才知道的……”恩惠没想到紫陌竟然对这个消息全然不知。

  “恩惠,我先走了,晚上打电话给你。”

  紫陌拍拍申恩惠的手臂,转身往校门外走去。

  “李寅夕,你不在家,也不在尹姑姑店里,你究竟在哪里?为什么要休学?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李寅夕,你怎么可以这样……”

  “对不起,我是东升模特公司的职员,李寅夕先生正在排练,请你稍后再来电话吧。”电话那端传来一个礼貌纤细的女声。

  模特公司?

  李寅夕,你到底要干什么?

  紫陌拦下一辆出租车,此时只想快点找到他,问个清楚!

  T型台上,李寅夕穿着一袭浅粉色的西装姿态优美的出场,华丽而英俊。

  ——世上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把这个颜色的西装穿得这么好看。

  紫陌站在台下,刚想走过去喊他,忽然被一只手捂住嘴巴,连拖带拽地带离了表演厅。

  紫陌艰难地挣脱,已经被那人拉到角落里,一转头,就看见文依静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

  “你来这里做什么?”文依静扬起下巴问她。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把李寅夕带到这里做什么?他休学了你知道吗?”紫陌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文依静。

  “他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文依静抱起肩膀,冷冷说到。

  “……原来你早就知道。是你让他休学的?”紫陌几乎怒不可遏。

  “叶紫陌,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你没有这个资格!”文依静的表情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了。

  “你们疯了吗?寅夕他成绩那么好,如果毕业成绩优异的话就可以直接保送到汉大了啊!为什么放着自己的前途不要,却……”这一刻,紫陌恨不得撕了她。

  “够了,叶紫陌,寅夕他有他自己的选择,他不告诉你就是不希望你介入,你别自作多情了好不好?他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紫陌被她堵得哑口无言。是啊,她是谁,她有什么资格去管他的事情。

  “我告诉你,寅夕他以后不会再去学校,不会再去尹姑姑那里帮忙,因,为,他,不,想,看,到,你!”文依静一字一顿说道,对她的恨意,一瞬间全都爆发出来。

  “……不想看我我?”紫陌愕然。

  “李寅夕是个善良的人,你非要缠着他,他觉得很为难,所以想离你远一点。很快他就要搬到公司宿舍来了。至于他的前途问题,轮不到你操心,像他这样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会很出色的。”望着紫陌痛苦的眼神,文依静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要搬到公司宿舍去?”事情来的太突然,为什么这些事情她一点都不知道呢?紫陌怔怔地望着文依静,心中一沉。

  “叶紫陌,你已经得到郑俊成了,还不满足么?”文依静无比怨恨地说,转身离开,美丽的背影又得意又落寞。

  紫陌站在原地,怔了很久,忽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李寅夕。”紫陌一直在天台上等他。

  他穿着一件黑色毛衣,领口开得很大,看起来又时髦又性感,与以往的他很不一样。

  “我回来了。”他稍作犹豫,走到紫陌身边,若无其事说道。

  “你今天没有来上学,去哪里了?”

  “有点事要忙。”

  “明天你会来上学吗?”

  “不知道。”

  “你到现在还不跟我说实话?你已经退学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紫陌愤怒地质问。

  “没这个必要。”李寅夕仍是一脸淡漠的样子。

  “没必要?好……原来我对你来说这样无足轻重!”紫陌心中一阵委屈。

  “我没那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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