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照顾安越哥,我搬回了家里住。每天放学后就去安越哥。从安宁那里知道秦悯哲那天要告诉我的事。
陈梦溪的父母来学校见过安宁了,知道她只是一个工人家庭的孩子,坚决不同意他们的事。安宁觉得没有指望了,要跟陈梦溪分手,可他竟然一哭二闹三上吊,用这样搓劣的方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也说服了自己的父母。
他们愿意接受安宁。安宁和陈梦溪打算一毕业就结婚,做毕婚一族。安宁有着小女人的情节,只想要生活安稳妥帖,结婚,相夫教子,对她来说,是最圆满不过了。
小夕,你和秦悯哲……你们那么相爱……安宁小心翼翼地说。
珍惜你的缘分。我轻轻地说。
也许我和秦悯哲的缘分太浅薄了,不管我们怎么努力,我们的缘分只能这么少,也只能这么多。或者,这是注定的,三生石上早已刻上,我们只能这样路过彼此的人生。
骑着单车回家时,有一辆车嘎然停在了我的面前。从里面冲出来几个男人,一把把我推到车里去。我知道,这一定又是程晓蝶吧,知道我回到安越哥身边,她怎么会甘心放过我?
他们蒙上我的眼睛,把我带到一个房子里。
黑布取开的时候,我看见了程晓蝶。
又见面了,钟小夕。她冷笑着,我说过,上次的意外不止发生一次……你们报警了又怎样?我只要给他们一笔钱就可以堵上他们的嘴!谁知道你惹了什么人,得罪了谁?她的脸很扭曲。
你放开我,程晓蝶!我挣扎,可是手脚都被绑上了。
我们的战争还没有结束呢!你认为我会认输吗?程晓蝶的抬起手来,狠狠地朝我甩过一个耳光,我看上的男人,得不到我也要毁掉他!
你好恶毒!我狠狠地瞪着她。
我是恶毒,可是沈安越呢?他竟然利用我给他介绍的客户来打击我,他要跟我解除婚约……他想都不要想!程晓蝶点燃一支烟,使劲地扳开我的掌心,把烟头狠狠地摁在上面。
钻心地疼,我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再醒来,浑身都冰凉,湿透了。很冷。
钟小夕!我恨你!恨你们!我不会被你打败的!我家里有的是钱,什么得不到?程晓蝶歇斯底里地喊,眼泪从她的眼角,不停涌出来。她抬手,拼命地擦,一边擦,一边笑,我不会放过你们,不会!
她变得很狰狞,很可怕。
一份无望的爱情,摧毁了她。
她是你们的了!程晓蝶阴阴地看着我,狞笑。
我的后背开始冷汗潺潺,不要!不要!
她笑着,转身离开。那几个男人笑得很猥祟,他们把我推倒在墙角。
不要!我拼命地尖叫。挣扎。哀求。哭泣。
但是世界朝我关上了门,没有人能听见我的哭喊。
秦悯哲,安越哥!我的嗓子快要哑掉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手在我的身上撕扯,象要撕碎掉我每一寸肌肤。我只能感觉到那么多的疼,在我的身上鞭打。我只能感觉,天暗得不成样,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
绝望,扼住了我的咽喉。
不要!
没有人放过我。
人性原来这样残忍,人性原来这样卑微。我的手指狠狠地掐进了肉里,我好象脱离了自己的身体,我好象漂浮在了空中,我看着徒然挣扎的自己,看见了泪流满面的自己,看见了那些人象狼一样吞噬着我的身体。我拼命地冲过去,想拉开他们,想推开他们,可是他们看不见在空中瑟瑟发抖的我,他们无所顾及!
我颓然地看着自己,然后跌下去。
是万丈深渊,我落呀落,呼喊不得。
这样死掉,这样死去。会不会能让自己不那么痛呢?
我睡着了,好象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梦很长,是无边的黑暗。
微微地睁开眼,浑身的疼,立刻裹住了我,原来,那不是梦,是真的。
我下了炼狱。
试图着想要站起来,可是脚挪不开步子,生生地疼。有血,在我身下浸染了大片。
他们已经离开,四周很静,好象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在书包里摸到手机,打开来,我想报警。我要将他们绳之于法,我不能放过他们,决不。
可是电话接通了,我却说不出一个字来,眼泪滴在了手机上,我迅速地挂机。
我不能让安越哥知道,不能让秦悯哲知道。程晓蝶太可怕了,她什么都能做得出,就算抓到了那几个人,她也可以用钱让他们承担下所有的罪责。
而安越哥和秦悯哲绝不会放过程晓蝶,我不能让他们有事。
我抱着膝盖,痛苦不堪。
那天夜里,我没有回家。我给安越哥打电话说去了同学家。这样狼狈的我,不能被他看见。我去了闵琳那里,她去外地拍戏了。我一直有她公寓的钥匙,她不在的时候,我会上来照顾她养的热带鱼。
我把头埋进浴缸里,想要冲洗掉所有的耻辱。真希望那可怕的一幕,从来没有发生。
秦悯哲……我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
你听上去很累,发生什么事了?他关切地问。
拼命地忍住眼泪,没事,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我的身体已经碎掉了,我只能依靠着秦悯哲的声音,把自己拼凑起来。我需要勇气,需要力量,我不断地对自己说,钟小夕,你要坚强,你要坚强!
可是坚强好难呀,真难呀!我快要挺不住了!
小夕,累了的时候想想我,我一直在原地……
恩。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我咬住自己的手背,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我来看看你,我很担心你!
不,不用了……秦悯哲,你睡吧,晚安……
那好,你也早点睡。
秦悯哲。
恩。
我爱你。
我也爱你,小夕。
我跟安越哥说临时有事,去了外地,要过几天才回来。我的脸红肿着,嘴角淤青,浑身都是伤,这样的我出现在安越哥面前一定会吓着他的。
我在闵琳那里住着。和她的热带鱼一起。电话答录机有电话,我没有接起来,然后听见了宋青书的声音,他说,闵琳,天冷,记得添衣。
他的声音很干脆,可是却透着无边的关心。原来,他的爱,从来没有停止过。
我靠在她家的沙发上,看阳光一点点地升起来,再一点一点地落下去。一切都过去了,我要振作起来,安越哥还需要我,我要忘记那不堪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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