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追求霸权的野心家——勃列日涅夫(2)

　　勃列日涅夫上台后，一方面宣称将继续执行苏共二十大和二十二大制定的路线，并说这一路线“过去、现在和将来都是苏联共产党和苏联政府对内对外政策的唯一的、不可动摇的路线”。另一方面，他又对赫鲁晓夫的“个人迷信和唯意志论”进行不指名的批判，他说：“凡是以主观主义和随心所欲的决定来偷换对事情应采取的科学态度的地方，挫折和错误是不可避免的”，“在农业生产的领导中只凭意志行动越来越占上风，次数很多的、有时是臆想出来的改组造成了神经过敏状况”。这是勃列日涅夫对赫鲁晓夫时期一些不得人心的政策和做法进行的尖锐批评。与此同时，他还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对遗留下来的错误逐步加以修正，重新确立党高于一切的原则。1964年11月，他纠正了赫鲁晓夫实行的按生产原则建立党的机构，把党分成“工业党”、“农业党”的做法，将其合并建立统一的州、边疆区党委，加强党的领导。1965年9月，在中央全会上，他又决定取消过去按地区原则建立的经济行政区各级国民经济委员会和部门性国家委员会，转而按部门原则重新成立了全苏和各加盟共和国的各专业部。在组织政策上，他一反赫鲁晓夫时期频繁调整干部引起不满的做法，采取稳定干部队伍的方针，从组织路线上保证其政策的推行和实施。在对斯大林的态度上有所转变，一方面允许在宣传和文艺作品中正面提到斯大林，肯定“斯大林为首的国防委员会领导了反击敌人的一切行动”，并在斯大林墓前设置了他的半身铜像，但同时仍然允许继续攻击斯大林。1966年，他还允许把一些反斯大林的作品列入“列宁文艺奖”候选名单。

　　在社会主义建设理论上，勃列日涅夫收起了赫鲁晓夫提出的“全面展开共产主义建设”、“在二十年内基本上建成共产主义社会”的口号，提出了他的建成“发达社会主义”的思想。1967年11月，勃列日涅夫首先提出了“发达社会主义”概念，并说苏联已经建成发达的社会主义社会，即“各尽所能，按劳付酬的原则占统治地位的社会”。1977年，他进一步阐述说，“成熟的发达的社会主义阶段，是从资本主义走向共产主义道路上一个相当长的发展阶段”，这个社会的宗旨是“依靠强大的先进工业，依靠大规模的高度机械化农业，把越来越充分地满足公民的各方面需要作为社会发展的直接的主要目标”。勃列日涅夫的思想虽然对赫鲁晓夫的理论有所修正，但他自己还是犯了赫鲁晓夫的同样错误，过高地估计了苏联所处的社会主义阶段。

　　在勃列日涅夫当政的1965年到1981年间，苏联国民经济取得了一定的发展，如固定生产基金增长2.42倍，社会生产总值增长1.46倍，国民收入增长1.44倍，工业产值增长1.77倍，农业平均产值“十五”计划期间比“七五”计划期间增长50%。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在其执政期间也存在不少经济问题，其中比较突出的就是：经济增长速度持续下降。苏联在执行八五、九五、十五计划期间，国民收入年均增长率分别为7.1%、6%和3.8%，工业产值平均增长率分别为8.5%、3.4%和3.4%，从1979年开始，农业连年减产，1979年—1981年，三年农业产值分别下降3.1%、2.5%和1.9%。农业不振严重地影响国民经济，特别是轻工业和食品工业的滞后发展，造成市场供应紧张。当然，最令勃列日涅夫骄傲的是苏联的军事工业。由于勃列日涅夫认为“发展重工业，过去和现在都是苏联经济政策的不变原则”，是完成一切国民经济任务的前提，为此，他把85%以上的工业投资用于发展重工业，尤其是发展军事工业，强调要发展战略核武器和远洋海军。这使得苏联军费开支不断增加，从1965年的326亿美元到1981年的1550亿美元，增长了3.75倍，占苏联财政支出的三分之一。虽然苏联政府在制定计划中屡次强调要调整国民经济发展中各部门的比例关系，但在实际执行中一直存在重重轻轻、重工轻农的现象，使得各部门发展比例严重失调，这似乎成了苏联历届政府都不能解决的顽症。另外在经济管理体制方面也存在着弊端，经济决策权过多地集中于领导机关，企业本来就不多的自主权仍不断受到侵害，“加速科学技术进步，提高社会生产效率”的集约化方针受到体制的约束而裹足不前，价格政策不利于采用新技术和生产新产品，官僚主义、平均主义、资金浪费和贪污盗窃等社会弊病严重地制约了苏联经济健康发展。

　　在外交方面，勃列日涅夫奉行霸权主义政策，炮制了所谓的“有限主权论”，为干涉别国内政寻找借口。1968年8月苏联军队在华约其他四国军队的支持下入侵捷克斯洛伐克，干涉捷克内政。同年11月，勃列日涅夫在波兰统一工人党第五次代表大会上讲话时为苏联的侵略行径进行辩解，为干涉其他社会主义国家找出一套理论依据。他说：“……当出现对整个社会主义大家庭威胁的时候，这就不仅仅是一个国家人民的问题，而是所有社会主义国家共同的问题和关心的事情了。当国内外社会主义敌人直接行动威胁社会主义阵营的共同利益”的时候，就要以“军事方式援助兄弟国家来消除这种威胁的行动”。1970年6月，他在对苏联选民发表讲话时，又说：“苏联是个位于欧洲和亚洲广阔区域上的社会主义国家。这就使我国的对外活动负有特殊的责任。而我们不能回避这一责任”。从这些谈话中我们不难窥其图谋霸权的野心。在他任职期间，苏联对外进行了一系列的扩张活动，包括1969年3月和8月侵犯我国领土珍宝岛和铁列克提地区，1978年12月支持越南入侵柬埔寨，1979年12月出兵入侵阿富汗等。勃列日涅夫执政期间，苏联在与我国边境接壤地区陈有重兵，包括在蒙古驻军和设立导弹基地等，造成中苏关系不断恶化、紧张。

　　勃列日涅夫刚上台时，还比较注重集体领导，形成了所谓“三驾马车”的领导核心。但从七十年代起，情况就发生了变化。他逐步把自己的亲信提拔上来，成立了由“总书记助理”组成的私人秘书班子，经常插手政府工作。1971年，他参加苏联部长会议讨论第九个五年计划指标，并打破先例由他个人签署公布。他的名字、照片、语录充斥苏联各种报刊。1976年，勃列日涅夫兼任国防委员会主席。1977年6月，他又兼任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已经徒有虚名的集体领导最终解体，至此，勃列日涅夫已成为苏联党政军的最高首脑。

　　1982年11月10日，勃列日涅夫因心脏病于莫斯科逝世。

　　Δ作者点评

　　勃列日涅夫是一个非常勤奋的人，这种勤奋不仅表现在他的学习上，更表现在他的工作上。从他1921年中学毕业进入冶金工厂工作到1935年加入苏联红军，勃列日涅夫从未放弃学习的机会，其间两次进学校深造，为后来工作创造了良好的条件。1938年5月，勃列日涅夫担任乌克兰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州党委商业部长正式步入仕途。其后，他不管是在军队里还是在地方领导工作岗位上，勃列日涅夫都非常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本职工作，深得上级领导的好评。可以说，勤勉的、踏踏实实的工作作风是勃列日涅夫能不断升迁的重要原因之一。

　　1957年6月，勃列日涅夫在赫鲁晓夫与马林科夫等人的斗争中支持赫鲁晓夫获信任而进入苏联核心领导层，成为第四任苏联国家元首。1964年10月，勃列日涅夫又不失时机地把失去人心的赫鲁晓夫赶下台，并取而代之成为苏联最高领导人。从这两次的权力之争中，不难看出勃列日涅夫的政治敏感性和把握时机的能力。

　　担任苏联最高领导人后，勃列日涅夫在其执政初期为了拉拢人心，巩固其地位，采取了与前任截然不同的做法，一方面在组织上比较注重集体领导，形成了以他为首的“三驾马车”的领导集体；另一方面则采取稳定干部队伍的方针，在思想上，他否定了赫鲁晓夫提出的“全面展开共产主义建设”的思想，提出了他的建成“发达社会主义”的理论。在经济政策上，他采纳了柯西金的“新经济体制”改革方案。当然，与苏联其他领导人一样，当其羽翼丰满后，勃列日涅夫也就撕下了其伪装的面纱，最终成为了一名集党政军大权于一身的苏联领导人。

　　勃列日涅夫当政期间，最值得一提的恐怕不是把苏联建成了他所谓的“发达的社会主义”的功劳，而是其奉行的霸权主义政策，特别是他炮制的“有限主权论”。1968年8月，苏军入侵捷克斯洛伐克，开创了苏联用武力干涉一个独立主权社会主义国家内政的先河。随后发动的侵犯我国领土的战争，支持越南入侵柬埔寨，出兵入侵阿富汗等行径，无不显示其要充当社会主义阵营的龙头老大和宪兵的欲望及其谋求霸权的野心。

　　【刘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