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言必信行必果——大平正芳

　　大平正芳，前日本自民党总裁、内阁总理大臣。1910年，他出生于香川县三本郡滨町的一户农民家庭。小时候，他一边上学，一边做农活。1933年考入东京商业大学，读三年级时考取高等文官。毕业后进入大藏省任职，历任横滨、仙台、东京税务官员和大藏省秘书、土资局课长。1949年，他任大藏省大臣池田勇人的秘书，从此得到池田勇人的栽培。1960年，他出任池田勇人内阁的官房长官，旋任外相。任期内，他重视改善日中关系。1964年，大平正芳出任自民党政调会长，与田中角荣交往甚密。1972年，他出任田中角荣内阁外务大臣，多次访华，促进了中日邦交正常化。1978年，大平正芳在田中派帮助下击败福田，当选为自民党总裁，并出任首相组阁。毛泽东多次接见大平正芳，对他访华表示很亲切、友好。

　　Δ毛泽东评点大平正芳

　　毛泽东在与大平正芳谈话中举出“L、RO、HA”及“A、I、U、E、O”，并评价说，创造了这些文字的日本民族是伟大的。毛泽东还对大平正芳说，他在学日文，还说想到日本留学。大平正芳认为，这可能是半开玩笑。

　　大平正芳说：“那我们可怎么照料您好呢？难办啊，还是请您别处留学吧。”

　　毛泽东开玩笑地说：“你不友好啊！”

　　——摘自《毛泽东幽默趣谈》。

　　Δ大平正芳小传

　　大平正芳（1910—1980年），日本著名的政治家、外交家，曾任自由民主党总裁、内阁总理大臣。大平正芳于1910年3月12日出生于日本香川县三本郡滨町的一个农民家庭。大平正芳家境并不富有，小时候，他一边上学，一边做农活。小学毕业后，他进入香川县立三本中学。在此期间，父亲因病去世，失去家庭依靠的大平正芳只得靠姑母资助，进入高松高等商业学校走读。在高商学习时，他接触并信仰了基督教。1933年4月，大平正芳考上东京商业大学，因经济困难，又得靠助学金上学。有幸的是，大平正芳不仅在学业上得到许多名教授如上田辰之助和杉松广藏、中山伊三郎等的指点，同时还广交了诸如矶野长藏、小泉幸久、松木正雄等朋友，这些人后来为大平进入政界给予了大力支持。大平正芳在读大学三年级时就曾考取高等文官，显示了他从政的天赋。当时担任大藏省次官的津岛寿一劝他到大藏省任职。1936年4月，大平正芳毕业后进大藏省，历任横滨税务署长、仙台税务监督局关税课长、“兴亚院”驻中国张家口事务官、东京财务局关税课长、大藏大臣秘书官、工资局第三课长等职。1949年2月，第三次吉田茂内阁成立，池田勇人出任大藏大臣。4月，大平正芳出任池田勇人的秘书官，自此受到池田勇人的栽培。1952年10月，他首次当选众议员，这是大平正芳从一个中层官员步入政界高层的开端。因长期辅佐池田勇人，大平正芳深受其赏识，在池田勇人、吉田茂等党内领导人的支持下，他以后又多次被选为众议员。1960年，池田勇人竞选自民党总裁，请大平正芳为他主持竞选活动。6月14日，池田勇人获胜，遂于7月18日组成池田勇人内阁，大平正芳第一次入阁，出任官房长官。同年12月，大平正芳任第二届池田勇人内阁外相。任期内，他强调加强日、美之间的信赖，忠实执行《日美安全保障条约》。他还重视改善日中关系，于1962年11月代表日本政府同我国签署了有关日中综合贸易备忘录。

　　1964年11月9日，佐藤荣作当选自民党总裁，组成佐藤内阁，大平正芳出任自民党政调会长，其间与佐藤派实力人物田中角荣交往甚密。1968年他又出任第二届佐藤内阁通产相。1971年4月，大平正芳继前尾繁三郎担任池田创立的政治家集团“宏池会”会长，开始成为自民党内大平派的领袖。1972年7月6日，佐藤提前下台。围绕自民党总裁这个位置，田中角荣、福田纠夫、三木武夫、大平正芳之间开展了激烈的竞争。结果，田中角荣获胜出任。1972年7月，组成田中内阁，大平正芳出任外务大臣。1972年9月，大平正芳随田中首相访华，实现了日、中邦交正常化。1974年，他继出任三木内阁大藏相之后，又于1976年出任福田内阁时期的自民党干事长。

　　1978年12月，大平正芳在田中派大力支持下击败福田，当选为自民党总裁，并出任首相组阁。大平正芳是在党内派系矛盾尖锐对立中出任总裁的，是在朝野政党势力发生冲突的形势下出任总理的。在1979年8月召开的第八十八届日本国会上，社会党、公明党、民社党三党联合，提出对大平内阁的不信任案。大平正芳展开反击，行使首相的权力，解散国会，重新进行选举。结果是自民党仅仅以微弱的多数取胜。由于选举失利，自民党内福田、中曾根、三木三派联合发动攻势，要求追究责任，逼大平下台，自民党几乎陷入分裂。经过激烈的政治交易，在主流派田中派鼎力支持下，大平才保住总裁职位。11月9日，组成第二届大平内阁。大平在任期间，在议会上对在野党采取“部分联合”的策略，以谋求他们的支持，从而使自民党的提案得以通过。为了解决日本经济衰退，财政赤字年年增长的问题，大平正芳在经济政策上强调“稳定增长”，主张增加税收，重整财政，提出“建设田园城市”，但在引进大型间接税等税制改革问题上受挫，引起选民不满。因此，在1979年10月的众议员选举前，大平正芳又不得不表示：“在目前形势下，急于增加一般消费税是不合适的”。大平正芳任首相后不久，便提出“综合安全战略”，主张融军事、政治、经济、外交为一体的防卫建设，被誉为“深谋远虑的集大成的战略”。在对外关系上，他继承战后日本的国策，强调“日美命运共同体”，认为日本必须以“日、美关系为基础”，加强“日、美、欧联合”。为巩固和发展日本经济大国的地位，大平提出“环太平洋联合”的构想。他主张日本同东南亚五国和澳大利亚、新西兰之间的协作，认为“东南亚五国的繁荣，是日本亚洲政策的根本”。对苏联，大平正芳认为：“作为永远的邻居，要相处下去。”主张解决北方四岛问题，反对苏联的扩张政策。1980年5月，自民党内部派系尖锐对立，由于福田、三木两派议员拒绝出席众议员总会，使社会党提出的内阁不信任案得以通过。大平被迫解散国会，采取众、参两院同时进行选举的战略，以图重新执政。6月12日，大平正芳在紧张的竞选中不幸猝逝，终年70岁。

　　Δ作者点评

　　二次大战结束后，日本外交的基轴是日、美协调。在对待与新中国的关系上，日本紧随美国，看美国的脸色行事，从不敢越雷池半步。在联大讨论恢复中国联合国席位时，当时的佐藤政府仍然从中作梗，追随美国反对驱逐台湾，可谓“忠心耿耿”，亦步亦趋。然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此时尼克松总统的特使正在北京进行秘密访问，而日本却还蒙在鼓里。因此，当尼克松总统访华与周恩来总理在机场握手时，佐藤的嘴都气歪了。其心情可想而知。

　　1972年7月7日，田中首相在组阁当天便宣称：“要加快与中华人民共和国邦交正常化的步伐。”外相大平则讲得更加明确：“为了邦交正常化，首相或者外相访华，应该有阶段地进行。……进行正常化的交涉，在进入后期阶段，就不能考虑日台条约的存在……以后的外交要看美国的态度，那是绝对错误的。今后即使遇到什么风险，也必须独立进行。”大平正芳认为，日、美之间“在外交上即使达不成一致的意见，相互理解各自的立场也是不可缺少的”。8月，大平正芳随田中角荣访美，在向美国保证坚持日、美安全条约体制时，同时表明要着手谋求日、中邦交正常化。大平正芳认为：日、中邦交正常化对日本政府来说是个重大的外交课题，同时也是个极为困难的政治问题，必须选择成熟的时机。1972年9月，大平正芳随田中首相访华。此前，大平正芳就认为：“对中国，日本是加害者，中国是受害者。日本作为一个加害者，自然必须进行反省，但这还不够。”因此，他在已经打印好的日本案上改写了联合声明前言的后半部分，最后写成：“日本方面痛感过去由于战争给中国人民造成的重大损害，日本国有责任在此表示深刻反省。”与田中首相把日本侵华战争轻描淡写地说成是给中国人民“添了麻烦”相比，显示出大平外相对历史反省的勇气和希望中日邦交的诚意，为《联合声明》的最终签署作出了巨大贡献。大平正芳事后曾讲：“妥善地处理了这一项重大的外交悬案，完全可以和战后签订旧金山和约相媲美，我对此感到高兴。”

　　大平正芳第一次访华前，为防止国内右翼过激派的暗杀，他曾给家里留下遗嘱。为摆脱美国的束缚和影响，他敢于公开宣称要走一条“独立自主”的外交之路；对待侵华战争，他毅然举笔写下了那段忏悔之言。可以说，日中两国克服诸多困难实现邦交正常化，大平正芳功不可没，是中日友好的缔造者之一。后来大平正芳出任首相，仍然坚持中日友好，始终恪守信义，真正做到了“言必信，行必果”，为中日两国长期友好作出了巨大贡献。

　　正是基于上述，伟人毛泽东在接见大平正芳时表现得格外亲切友好，如同老朋友一般。他们的会见使中日邦交正常化揭开了新的一页。

　　【马晓京】